三个月已过,又到交圆明园夏天作业的时候了。<br> 一如既往、煞费苦心地在少得可怜的照片中挑选,之后又强迫自己绞尽脑汁地回忆照片拍摄时的情形与心境,却意外地发现以前鲜见的游人照片越来越多了,就譬如下面这两张。正装长者在晨曦里的演奏中物我两忘,悠然自得;古装少女傍晚前与自然融为一体,瞬间把人拉回到很多年前。<br> 炙热的太阳仿佛将今天最后一炉钢水,径直洒向地球、倒入福海。天边的云朵被辐射状的高温灼成了红彤彤的颜色,福海水面上也有了一道道钢水流淌过后的暗红色波纹。莫非大自然是在提醒我们这个拥有两个中伏的今夏,会有着熔炉般的灼烤?这不,全球的各种统计数据都在“惊呼”、“呐喊”,今年恐怕已是最热的夏天了。 福海边、夕阳下,音乐声中、忘情的指挥者还在,身旁有着大量的游人。真不知道即将隐入西山背后的太阳,究竟隐藏着多少的秘密?眼睛看不真切,可以用手机来帮助啊。 同样,被乌云遮住的那若隐若现的半段彩虹,让人恨不得拥有一双能透过云层的千里眼!蓦然回首,又会耐人寻味地发现其实是阳光在同时主导着这亮暗两个世界。 说起光所扮演的神奇角色,下面这两张照片也很有代表性,其中前者是全景、后者是其局部的放大。拍的时候只觉得好玩儿,并未细想;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若只看后者,锦鲤们就仿佛生活在一线之隔的两个世界。对锦鲤是如此,对我们又何尝不是?! 蜻蜓与荷花的各种组合,总是夏天圆明园荷花基地一个独特而又靓丽的风景。<br> 看到很容易、拍到、拍好却很费周折。拍照过程中一方面需要眼观六路、寻找合适的角度和机会;另一方面需要屏住呼吸、避免手抖引起的模糊。有趣的是此时,因拍照对象与环境的刺激,大脑的思考与联想也会变得十分活跃。我当时奇怪的念头是:这是否就是去年相逢的那一对“荷与蜓”,今年“转世重生”后,冥冥中宿命般地再次重逢了?若真如这般的浪漫,这是由我们已知其基本原理的基因传递、还是尚无法理解的某种“量子纠缠”效应决定的呢?<br>不及细想,先拍下来再说。因为手机相机使用不熟练,第一张出现了曝光量被动选择的失误。事后看这不自然的亮色,却是歪打正着地诠释了天热这个主题。第二张逆光下的蜻蜓,无论飞行、盘旋还是选择降落时,似乎总是在犹豫、纠结于究竟该落在两朵并蒂荷花的哪朵花苞之上。<br> 通过两只不同颜色蜻蜓透明的翅膀,借助于手机相机的放大,可以清晰地观察到这动静平衡中的很多细节:蜻蜓纤细的腿其实是紧紧搂住花苞的,且几条腿的作用不同。前肢是搂、防止掉落,后肢是蹬以保持平衡。而其翅膀前伸是究竟为了平衡、还是为舒缓飞行中总是平张而紧绷着的翅膀肌肉(尽管看去貌似没什么肌肉),却不得而知。直到拍到蜻蜓憩息于其它植物的照片后,我才能断定大概率的前者。于是,这才发现古人“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这个“立”字有多么形象、准确与传神,展现出了极其出色的观察力与想象力!尽管静态地看,更准确的字应该是“趴”,但明显气势不足;而动态地看,“降”字虽有气势,但过于突出蜻蜓的动,少了和谐与平衡之感。我遣词造句能力不行,亦或被先入为主的“立”字所折服,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字。再一想,除文字能力卓越,会不会也因杨万里观察时尚无放大手段可以借助,故从观察到刻画,因没有了细节干扰而能专注于整体描述呢?<br> 圆明园里似乎体型大的动物好抓拍,体型越小反倒是越难拍。那天早上,在无数次的等待、抓拍未遂后,终于等来了这拥有金色翅膀的“无名”昆虫落于荷叶边的机会。若给这些照片命名,前面那张曝光过度的照片或许可以叫“蜻蜓、晴停”,而这张就叫“请停”吧。相比之下,水塘边的小燕子虽也动作敏捷,飞行路线倏忽、飘逸,但抓拍时却“友好”得多。<br> 说到体型大的动物,除下面有机会抓拍到近景的黑天鹅与水鸟外,应该就是经常“神龙现首不现尾”的苍鹭了。这么说是因为一直很难抓拍到它的近照--要不就在高空中耐心盘旋,只能远观其矫健的身影;要不就高踞湖心岛枝头、耐心等待入水一击得手的捕鱼机会。 这次,我很幸运地在一棵不太高的松树下,借助周围的土坡,拍到了苍鹭各角度的近照,享受了与那些长枪短炮持有者一样的“福利”。虽然此时并非捕鱼场合,但其霸气犀利的眼神、修长灵活的脖颈,出色的平衡能力,无不透露出杀手的本能,也难怪总能一击而中。 如果说春天的姹紫嫣红与五彩缤纷,是为了唤醒冬日里沉睡的我们;那夏日里的郁郁葱葱及点缀着的斑驳,则是为了让饱受酷暑的人们放平心情。我曾见过松树开花,但这个季节、这杂乱的粉色小花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而圆明园工作人员在清理水塘时搅起的层层涟漪,则从色调和构图上,为夏日里荷花、荷叶这寻常的静态组合,增加了质感与活力。 同样的静与动,还来自于骄阳里、荷叶下的花与水中的锦鲤。在宽大荷叶的遮蔽保护下,娇嫩的荷花不必担心暴晒对它的伤害。此时,一条锦鲤贴着水面、在荷叶阴影提供的保护下,绕着荷花轻盈地快速游过,水面上看不到一丝的波纹。令人不禁想起泰戈尔“天空不曾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的名句,可以完美地套用后改成“水中不曾留下它的痕迹,但鱼已经掠过”...... 今年夏天,感觉空气质量整体上又有了比较显著的改进。表现为每次去圆明园,都能看到恣意的云,或厚重如团、或轻盈如线,或大如块、或薄如片。随着风向的变化、时间的推移,变幻出无数的造型,带给人无穷的遐想。 有限的几次圆明园晚间逗留,皆因尾号限行规定所赐。幸运的是晚归时拍到了几张自认为还不错的照片,勾勒出白日里喧嚣过后的圆明园的宁静。 最后,回到“荷与蜓”浪漫重逢的那个话题。刚在网上查到,蜻蜓的卵会先在水中孵化出幼虫,而幼虫还需要在水中生活1~5年,经多次蜕皮后才能变成成虫。看起来这并非来年相逢那样的简单,而可能需要五年的“痴心”等待!圆明园,你到底拥有着多少迷人的秘密,又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惊艳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