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楼兰

坐看云起时

<p class="ql-block">去楼兰路上</p><p class="ql-block">周亚非</p><p class="ql-block">楼兰之谜</p><p class="ql-block">出东大山哨所,这是进入试验场区的最后一个哨所,出去就是茫茫戈壁的无人区。头一天,我们曾来慰问了在哨所执勤的几名士兵兄弟,新安装了数字卫星电视,接上了长久闲置的音响,霎时清晰的画面、动听的音响为小哨所添加了欢乐,可爱的士兵们拉开冰箱取出食物要留我们吃饭。出示了例行手续,告别了已结识的哨兵,我们踏上了通往楼兰也是曾经通往罗布泊核试验场的戈壁路。</p> <p class="ql-block">100多年来,有关新疆罗布泊地区的楼兰的许多未解之谜伴随着关于楼兰的每一次发现和无解,吸引着全世界。楼兰出土的文物如今散布世界各地:伦敦、首尔、新德里、东京、京都、北京、乌鲁木齐……涉及人种、地理、考古、语言文字诸学科,每一类的学问都足以让一个学者用上一生去研究探索。解读楼兰,就是对人类文明史的解读,多年来考古学家企图解开的楼兰未解之谜有很多,据称有三大未解之谜。</p><p class="ql-block">一是文明断裂之谜。一个楼兰的文明是3800年前,典型代表是太阳墓地,以及后来发现的小河墓地里沉睡的楼兰美女;另一个楼兰是相隔1600年,汉晋时期的楼兰城邦文明,其有文字历史记载;然而在公元175年,《后汉书西域》对楼兰的讲述戛然而止,这部史书对中国西域的记载就此绝笔。有说此时的东汉,已是内乱纷扰无力西顾,不再是国力强大的帝国了,而西方世界对楼兰的向往似乎也在这个时间节点突然消失,古丝绸之路从此折断。</p><p class="ql-block">二是楼兰人种之谜。现代人类根据遗传学特征分为三大人种:蒙古人种(黄种人)、高加索人种(白种人)和尼格罗人种(黑种人)。高加索人种一向被认为分布于欧洲、西亚和北非,而亚洲大部分地区和美洲则以黄种人为主。罗布泊地区古代居民是何人种,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传出色彩纷呈的信息。英国人类学家基斯发现,古楼兰人具有显著非蒙古利亚人种特征。人类学家根据人头骨的各种比例判断人类种群属性,德国人类学家约尔特吉等学者研究了从公元1世纪到3世纪的5具楼兰人的头骨,发现其中4具是白皮肤金头发的白种人,因此进一步确认,当时活动于此的楼兰人具有明显的印欧人特征。</p><p class="ql-block">三是语言文字之谜。西方语言学家发现楼兰人使用的官方文字是佉卢文,这种文字并不是起源于塔里木盆地,而是来自古印度;令人迷惑的是,该文字早在公元2世纪就被古印度废弃了,何以在公元3、4世纪的楼兰还在使用?人们还惊诧地发现,佉卢文只是楼兰人的宗教和官方语言,并不是楼兰人的本族语言;就像英语是印度的官方语言而不是印度的本族语言。楼兰人到底是什么人?楼兰人到底是用什么语言?楼兰一度使用过汉语作为官方语言,出土的大量汉文木简可为佐证,楼兰的贵族们曾经以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学作为时尚。</p><p class="ql-block">人类学家认为,至少在青铜时期,原始形态类型的欧洲人种已分布罗布泊地区。楼兰故城东郊的东汉墓出土的头骨表明,该时期楼兰居民为“高加索人种的印度-阿富汗类型”,他们和离楼兰不远的古墓沟为代表的3800年前文明人类的古墓沟人同属白种人不同的分支,这些考古材料证明近四千年前,罗布泊地区的居民是白种人。而典型的蒙古人种大约在汉晋时期的墓葬中才发现,相距近两千年。不知何时何故他们均悄然离去,不知去向。</p> <p class="ql-block">公元330年,楼兰文明大约失落于此。</p><p class="ql-block">这是为什么?</p><p class="ql-block">有说是自然环境变化。英国学者斯坦因认为冰川退缩导致河流水量减少,土地沙漠化,楼兰被废弃。</p><p class="ql-block">有说是政治中心转移。丝绸之路使得楼兰繁荣兴盛,也是丝绸之路使得楼兰衰落。两晋以后,丝绸之路改走北道,中原在楼兰的屯兵垦田事业向北转移,因此楼兰渐渐衰落,最终放弃。</p><p class="ql-block">也有说是人类活动破坏了自然的和谐。人类在征服自然走向文明的历史进程中,每一步几乎都伴随着对地球环境的破坏;公元前4000-前2000年,苏美尔、亚述、阿卡德和巴比伦人就相继创造了令世人叹为观止的城市文明,现如今已然都是不毛之地;北非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之一,巍峨耸立的金字塔代表了埃及文明的巅峰状态,也是人类文明的巅峰,然而埃及文明的创造者们留给子孙后代的遗产,除了古老文明,还有90%完全沙漠化的土地,人类文明不得不面对这追求文明的代价和悲剧。</p><p class="ql-block">罗布泊的命运演义就发生在我们眼前的百年。据说1924年,塔里木河在尉犁县改道进入孔雀河,向东注入罗布泊洼地,形成了近代罗布泊。有资料表明,1930年至1931年间,罗布泊面积达3200平方公里,曾见过西方探险家拍摄的泛舟罗布泊的照片。1942年以后,孔雀河水流减少,罗布泊水面收缩。1952年尉犁县拉伊河口英曼里一带筑起大坝,塔里木河再次改道,注入东南的台特马湖,不再流入罗布泊。1960年代初,塔里木河下游修筑水库,孔雀河上先后筑起多道堤坝,将塔里木河水截入大西海子水库,从此罗布泊水源断绝,逐渐缩小直至干涸。</p> <p class="ql-block">后来那水库也干了,沙漠化在不断扩大,罗布泊地区的百年变化是否可以印证比照当年的楼兰?!</p> <p class="ql-block">两辆越野车驶向戈壁,心里揣着好奇和向往。</p> <p class="ql-block">大戈壁,一望无际。</p> <p class="ql-block">伟人山,老人家在这里护佑着苍茫大地。</p> <p class="ql-block">历史在这里凝结</p><p class="ql-block">沿着隐约的车辙走在茫茫戈壁,进入了当年的核试验场。据说这几年生态有了好转,能见到星星点点刚发芽的骆驼刺点缀着眼前无垠的沙海,这年的春天有了一点绿意。</p><p class="ql-block">新疆大啊,曾听说只有到了新疆才能体会中国之大、到了新疆才知新疆之大。从北京飞乌鲁木齐相当飞过欧洲好几个国家,下飞机驱车几百公里去会个朋友的饭局,发生在新疆不是新鲜事。我们就是驱车几百公里到基地,又驱车几百公里到场区,再驱车几百公里去试验场。在内地感觉新疆基地是在异域的远方,有地理上的也有心理上的。那里绵延的雪山,茫茫的戈壁、无垠的沙海,星星点点的绿洲是西域新疆的特征;那里有中国最大的盆地-塔里木盆地、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博斯腾湖。新疆奇啊,阿尔泰山沟沟有黄金,准噶尔盆地荒凉的出奇,喀喇昆仑山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高耸入云,吐鲁番盆地海平面以下154米的艾丁湖堪比死海,传说喀纳斯湖有湖怪……;新疆美啊,巴音布鲁克草原的天鹅湖童话般的美,远眺天山如画的美,烤羊肉的肥美,南疆番茄的味美,瓜果葡萄的甜美,英吉沙小刀、维吾尔小帽的精美,民族朋友的豪爽……;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新疆的高、新疆的大、新疆的美,让人眩惑,让人迷醉,新疆大美。</p><p class="ql-block">车行百十公里,前方出现一片建筑的残垣,已经没有了屋顶的土黄色砖墙上赫然书写:“……深入批邓”字样的标语。基地的同志告诉我这是“5号兵站”,当年参加建设核试验场和参加核试验的数万大军,在这里休整、打尖、中转、补给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眼前的情景仿佛打开尘封的历史,将思绪一下子拉到了四十多年前。</p><p class="ql-block">一想到这条路上走过当年参加我国首次核试验的几万人,曾经绵延几十公里的车队,该是何等壮观。每想起当年的中国刚刚经历了连续的自然灾害,天灾人祸,物资极度匮乏,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进行如此尖端和艰巨的试验是何等艰难,总会感慨万千。想起当年的外交部长陈毅元帅说:“就是当掉裤子,也要搞原子弹!”;毛泽东主席豪迈地伸出一个小指说道:“原子弹就只有这么大,有了它就可以在国际上说话算数!”;周恩来总理得知参加试验的同志饿着肚子,有因营养不良浮肿的,立即协调有关部门调来了作为战备物资的黄豆和海带给参试部队补充营养。当年还在上幼儿园的我也沾了光,因为总理批示战备物资分发给参试部队和幼儿园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1964年那年秋天,中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这一年,“修正主义头子”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下台了,“帝国主义头子”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已是小学生的我从此坚信中国原子弹的威力。</p> <p class="ql-block">两辆越野车停下来,年轻的司机走下车,径直去后背箱取了两瓶酒和鹏武同志从他家乡带来的山东苹果,又径直走到路边,我们不明就里也随即下车。原来是曾经发生过一次交通意外事故,一名年轻的汽车兵军官牺牲在这里,从此走过的汽车兵都会惺惺相惜自发地在此暂停一下,面对路边地面镶嵌的一小块没有任何装饰的玻璃板和附近散落的空酒瓶默哀祭奠。事出有因当时为了赶路,夜色匆忙中出了事故,身受重伤的汽车兵在这十万平方公里的茫茫戈壁无人区孤立无援,夜幕下他向着前方爬行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有车经过,人走了,悲怆!从此基地规定也是纪律,进入无人区必须双车以上,两人以上同行。</p> <p class="ql-block">车继续前行,无人言语,心情沉重。和平环境没有硝烟,都是百万国防大军中的一员,有的岗位高调辉煌,而更多的岗位低调平凡,正是这些看似平常的平凡工作,构成了强大的国防;正是许多默默无闻的奉献者,有时惊涛骇浪,有时风平浪静,有时要流血牺牲,在平凡中筑就了钢铁长城。后来在和基地领导交谈时,谈了我的感受:“过去谈到国防是什么?总是很空泛,今天我看到了,正是有这些无数默默无闻的岗位和默默无闻的人在从事着看似平凡的工作,有他们的存在,有你们在这里从事的事业存在,就是强大的国防。”</p><p class="ql-block">茫茫戈壁一望无边,天际间的地平线时隐时现,一路颠簸,一阵困顿,突然眼前一阵恍惚,海市蜃楼!车内一声惊叹,只见远处数个小岛围绕着白云在眼前飘忽不定,大家顿时来了精神,困意全消,忙着拿相机开车窗,然而如此仙境稍纵即逝,又无影无踪了。倒是眼前一阵阵的“小龙卷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卷着沙尘直上天边,很是壮观。不禁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今天终于见到真景了。</p> <p class="ql-block">路边开始出现半地下的建筑,那是当年核试验时的观察点,一道道有窗的砖墙、一段桥梁、一段铁路是核爆的效应物,这些曾经在当年的纪录片中见过。已经斑驳的水泥石子混凝土制作成的石磙子,看来是当年土法制造的修路工具,一切仍是当年的样子;历史仿佛在这里凝结,时间似乎在这里静止了,我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p> <p class="ql-block">这一片隐蔽在山背后的残垣断壁是当年第一次核试验的指挥部,这就是开屏村?当年参加试验的将军们起的名字,以孔雀开屏寓意的多么诗意美丽的名字,却怎么也和眼前的景象联系不上……,站在废墟前久久驻足,时空交错,有种时下很流行的语言“穿越”的感觉;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用土坯搭建的简陋建筑残骸曾经住过的,竟是前些年时常在北京黄寺营区见到的手持拐杖散步,威风凛凛的首任核司令张蕴裕将军、政委常勇将军,大科学家朱光亚以及两弹元勋邓稼先,他们为建造“国之重器”曾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除了已年过90高寿的常勇将军健在均已作古。国家今日之辉煌,国防今日之强大,他们及麾下当是国家的脊梁。</p> <p class="ql-block">这里或许曾经下榻过哪位两弹元勋?</p> <p class="ql-block">孔雀新村</p><p class="ql-block">此行的目的地到了,这里驻扎着5名士兵,长住核试验场保障来此进行消核研究和实验的科研队伍,我在总部机关的同事,正在基地代职的鹏武同志和我结伴来看望他们。他带来一名经过等级培训的厨师,带来他家乡胶东的苹果、青岛的啤酒、准备了鸡鸭和大虾;我们从北京带来了数字卫星电视接收装置。</p><p class="ql-block">大漠的夜晚安静极了。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空旷?没有植被?根据声学原理,因为没有物体与空气的摩擦,所以没有声音;天上没有云,我们漫步在银色的月光下。</p> <p class="ql-block">鹏武兄操着浓重的胶东口音:“我有个感‘角’(觉),山那边有个‘银’(人)家,有水、有父母、有孩子……”他指着孔雀新村后身远处的一座秃山。我说我也有这种幻觉:“茫茫戈壁没有人烟,踩在脚下的砂砾,仿佛阿姆斯特朗乘阿波罗号飞船登月,我们在月球上。”</p><p class="ql-block">仰望满天星斗,他兴奋,我也兴奋,像个孩子,对着远山大声喊叫着:“有人吗?我们来了……”</p><p class="ql-block">他说:“我一定要写一部长诗,一部史诗,配上音乐,搬上舞台……”我确信他在戈壁滩短暂的代职生活一定是充实的、快乐的。</p><p class="ql-block">五名士兵的班长叫王峰,陕西宝鸡人,入伍十年,在这里已经五年。这个胖乎乎,一脸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已经结婚有了孩子,爱人在宝鸡。“想家时怎么办?”我直接问他,“可以打个电话”,原来这里安装了中国移动的卫星电话,比内地通话稍贵点儿,爱人支持他在部队服役。</p> <p class="ql-block">熟识后,我与他开玩笑,封他为“孔雀新村村长”,管辖面积10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也许是世界上领地最大的村长;封他为发电厂厂长,他管理着太阳能发电、风力发电、内燃机发电的设备运转;封他为电视台台长,管理着几十套节目的闭路电视设备;封他为宾馆总经理,管理着十几间客房,接待短暂来工作的科研人员;自来水厂厂长……一个年轻人带着几名更年轻的年轻人,还有一群从来“不叫的肥狗”,因为在这无垠的戈壁天无飞鸟地无寸草,更从没有其它动物的威胁,有车过往时它们会兴奋地欢跳,为我们送行时追得很远很远,常说狗通人性,无人区的狗一定是超寂寞的。</p> <p class="ql-block">王峰班长向我们交代了核试验场的防护常识,为我们准备了防护用具,他对这片无人区如数家珍,熟悉每一个试验点,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望着这张阳光灿烂年轻的脸庞,从容的像个长者,一种敬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常说心有多远,路就能走多远;心有多大,事就能做多大;能在这无人区长年寂寞生活,精神不会崩溃,心里要有多强大,只有见到这大戈壁的苍凉,沙尘暴遮天蔽日的恐怖,无人区里寸草不生无边无际,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愧不如。</p> <p class="ql-block">现如今生活好了,物质极大丰富,凭什么要求大家都过“苦行僧”的生活?当理想信念与现实环境发生冲突,许多人都会彷徨,都会纠结,心生混沌。鹏武带来的“向导”小徐,基地技术部工程师,名牌大学地质专业本科毕业,瘦小却强大,他是一批长年从事野外艰苦工作者中的一员,无人区是他常年的工作地,却看不出一丝不愉快;相形之下,我们与现代文明生活为伴,却有时常地不愉快,真是内心有多强大,人就多强大。小徐自豪地告诉我:“史上只有少数人能进入这里,从事着少数人从事的事业,但对人类的影响是深远的。”我顿悟:为理想而活!我终于相信信仰的力量。王峰、小徐……他们是坚持理想信念的旗帜。</p> <p class="ql-block">王峰告诉我们,去楼兰故城,要经过一道深沟,沟底是厚厚的浮土,如果车冲不过去,将会陷在浮土里很难救援。我们商定,第二天天亮,早餐后向楼兰出发。</p> <p class="ql-block">这是通往楼兰古城的一道深沟,似乎是天堑,极大地增加了前往的难度。</p> <p class="ql-block">天无声地亮了,天色只是有点儿泛黄。</p> <p class="ql-block">出发了,向东行驶了几十公里,一片山形,一片岛状,千百年来,气候和地质的变迁,河床退缩,这里已经退化成为典型的雅丹地貌,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沧海桑田,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完全被震撼了,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它。这里是生命的禁区,因为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没有水、没有绿草、更没有飞鸟。驻足在此,就会发现自己距离现实世界是多么的遥远。放眼一望无际的旷野,洗去现世的浮华,每个人都会像孩子一样,睁大一双天真的眼睛享受那快乐和喜悦。或许只有在罗布泊腹地,在孔雀新村这个没有生命的地方,才能让人真正去感受生命存在的意义。</p> <p class="ql-block">亲手触摸一下罗布泊曾经的海底。</p> <p class="ql-block">在这茫茫无边的戈壁之中,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发现这里特有的船坞型的墓葬?鄙视这对先人的不敬,在此省略若干尸骸、包裹物、墓穴照片。</p> <p class="ql-block">盐碱滩上的泉?水是咸的。</p> <p class="ql-block">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大风裹着黄沙,铺天盖地,能见度不过10米,沙尘暴来了。</p> <p class="ql-block">按照之前和鹏武商定的预案,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冲刺一下;照此情况,只能返回。幸亏有这个预案,让我心里有个安慰,今天想起也不会后悔,因为我们努力了,向着预定的目标,勇敢坚定地一往无前,但绝不蛮干,虽然没能走到楼兰,但已无遗憾,因为我们的心走到了。我终于理解了心有多远,路就能走多远的另一种诠释,生活中也是如此,有时谈人生、谈理想太沉重,可以谈兴趣、谈乐趣,而乐趣就在追求人生理想的过程中。</p><p class="ql-block">楼兰没走到,楼兰的路就在那里,渐行渐远,楼兰之谜仍然让人着迷;罗布泊干涸了,罗布泊就在那里,或近或远,罗布泊的和平事业需要有人执著……</p><p class="ql-block">我们的事业、我们的人生多像去楼兰的路。</p><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两年前的今天我踏上去楼兰的路,今天翻阅着当时的照片记下这篇小文。常思念着那一路结识的小战友们,也怀念着已经驾鹤而去的“两弹功勋”们,今年是中国共产党诞生九十周年,我一路遇到的从九十岁到十九岁的几代共产党员当是其中的先进代表。</p><p class="ql-block">2011.4.23</p> <p class="ql-block">选用了几张已故的老同事、老战友原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会长张桐胜的几张楼兰的黑白照片,当做纪念。</p> <p class="ql-block">归来时,沙尘滚滚的景象减弱了,是见到我们的哨所了?</p> <p class="ql-block">正巧看到照片上的时间是我的生日🎂数字。天意!</p> <p class="ql-block">这天恰巧是我54岁的生日,基地的同志悄悄地精心做了准备,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和感动!我将永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从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突然来到繁华世界的大都市,心理上真是天壤之别。</p> <p class="ql-block">再后记</p><p class="ql-block">&nbsp;&nbsp;斗转星移,又过了一个年代。退休后的生活状态,无限美好。慢慢地回忆,记录过往的点滴往事。文中提到的当时健在的常勇将军也去世了,在301医院的告别仪式上,现场响起的不是哀乐,而是交响乐《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将军的情怀,震撼灵魂!在基地代职的同事鹏武当了将军,最近也退休了。向导小徐和班长王峰,我相信一定会生活得很好,因为他们都是曾经罗布泊历练过的人,不会有任何不能逾越的障碍,也祝福他们。陪同我的晓虎上校和进川中校退休和转业了,一定都好。只是那核爆倒塌的铁塔不知所终?被谁偷走了,细思极恐。</p><p class="ql-block">&nbsp;&nbsp;此文曾经刊登神剑文学杂志2012第2期&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2020年1月1日于北京辰芳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