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罗文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6年8月8日，《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发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候，我们住在民生路（被革命群众改为幸福路）。街上的高音喇叭反复地在播放这个决定。我们家虽然在巷子里，透过窗户，也清楚听到喇叭里，慷慨激昂的声音。接着，高音喇叭又开始广播报上的社论：《学习十六条 、熟悉十六条 、运用十六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革命群众在街上载歌载舞，一起欢呼：歌唱十六条，学习十六条，贯彻十六条，捍卫十六条。一时间，学校停课，工厂也停产，革命造反组织纷纷成立。我也莫名其妙地很兴奋，和大家一起在街上游行，摇着纸做的红红绿绿的三角形小旗旗儿，满头大汗地游行呼口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是，十六条究竟是啥？我一直不晓得。革命群众恐怕也很少有人说得上来。只是热闹一番，然后各自回家吃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近看到一篇文章，才恍然大悟：所谓十六条，就是指《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因该文件有十六条决定，故简称十六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个时候过来的人，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重庆市区的居民来说，一定记得那个独特的场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天晚上八、九点钟，在昏暗的路灯下，地段上的代表（相当于现在的社区主任一级？）总是出现在巷子里，一边 “咣、咣 ” 地敲着一面铜锣，一边拉长声音，大声地吆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志们，请注意！防火防盗要下细！家里来了客人，要登记！防特防坏人搞破坏，擦亮眼睛莫大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吆喝完后，外面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一会儿，吆喝声又在巷子较远的一端响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的夜晚，几乎没有娱乐和社交活动，晚饭后，人们大都呆在家里。所以，天一黑下来，巷子里的行人就少了，很安静。这时，巷子里“咣、咣”的铜锣声，和拉着长腔的吆喝声，就显得格外的响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一阵子，是“为人民服务”这个口号，最为盛行的时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时的生活物资非常匮乏，人们是凭票购物。因此，百货商店、菜市场等商业部门的营业员，自然高高在上。他们利用手中的方便，对“熟脸嘴” 开“后门”，对不熟的顾客，则常常出言不逊，语言简单粗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客们对此很不满，双方常常发生争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客：“你这是在为人民服务迈？为人民服务就是这种态度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营业员振振有辞：“我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你服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客一时语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营业员的话，很耐人寻味。“人民”，其实是个很抽象的词汇。我们能见到的，只能是一个个具体的人。而一个个具体的人，连个屁都不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在而今眼目下，又听到了防“间谍”这个词。而半个多世纪以前。当时称之为“特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我还在读小学。街上一旦出现戴鸭舌帽的、或者戴墨镜的，立刻成为我和同学们监视的对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电影里、或者连环画里，躲在阴暗角落里发报的特务，都是这种穿戴。常常被金睛火眼的革命群众，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个正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也跃跃欲试、想有所作为。但是眼前的这些人，除了穿戴很可疑外，并没发现有啥出格的言行；有时，发现他们蹲在阴暗处，我们赶紧去偷看，但是，那是他们在打理折儿根，或者清洗瓢儿白，并没有见到发报机！这令我们很是失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倒是在不远的一个县里，有个叫王荣学的地主偷生产队的海椒，被一个红领巾发现了，于是冲上前去，展开了英勇的搏斗，并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到海椒地里。每回到了乡间，凡是经过海椒地，我们会格外警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未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