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陈庄小学( 二)

云霄望月

<p class="ql-block">(作者:云霄望月、背景音乐:童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试图忘记自己的年龄,尽量不回忆童年往事,想忘掉年龄的证据,但奈何,偏偏赶上了现代文明——网络。沉默了三十多年的我,在网络的诱惑下、在网络的击点下,终于摆脱了现实的寂寞,使心底那片平静的海又泛起层层涟漪。陈庄小学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飘荡了那么久,是否还能记起,那个最初梦开始的地方,那个槐花飘香的地方,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以至于我情愿丢了今天的美好,也想去拨动那份青涩的弦。</p><p class="ql-block"> 灰色的老房子,厚厚的土坯房,东侧墙上还有几个鲜明的大字“毛主席万岁”,印象深刻,不曾忘记,总起来说:心里沉淀的东西是不可抹去的。那几个大字是我村的一个墨客写的(刘登庄),我非常羡慕他,也非常尊敬他,别看他日子过得艰苦,一贫如洗,但是,他的人格,他的境界使我崇拜。那几个大字,挥笔有力、字体流畅,白色的秀字,用朱红色勾笔,铿锵有力的几个大字至今还漂浮在我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那大字下,多少次的嬉戏,摔元宝、四颗子、玻璃球、跳跳绳。不知经历了多少历程,蓦然回想,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年级就是在那房子里起步的,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到底是我学字的地方,是我的教室。老房里有两个隔断,最西边是老师的起居,中间一大间,东面还有一小间(以前没有隔断后来隔了一小间),地面有许多方方的石块砌成,多数石块已经破碎,并不完整,虽然这样但是表面还是挺光滑的,也许日久人多的缘故。在那西墙上还有一个黑板,白灰镶成,二米左右,上面涂一层黑墨,时间久了,黑板上形成许多小坑。有时去黑板默写字句、课文还得移开小洞,不然老师看不清会打板。</p><p class="ql-block"> 我读一年级时几十张旧课桌,后来人多了,村里就让木匠义务做了几张新的课桌,黑漆挂面黄腿,光滑耀目,上面能招四、五个学生,大家都愿去占有,但是老师把桌子安排到最后两排了,个子高的同学会言的笑了。</p><p class="ql-block">印象最深最迷人的还是那几棵大柳树,一行排开,东面两棵最大,高大的树冠,茂密的枝叶,形成了一大片浓浓的绿荫。我们在树下跳绳、我们在树下说天道地、我们在树下你追我赶,无忧无虑地渡过每一天,不过谁也不敢去爬上那几棵树,树身粗大不易爬不是硬道理,主要是老师的尺板随时悬在空中,不敢妄为。</p><p class="ql-block"> 但是,也有列外,有一天的上午,有这么一个学生,我们都叫他“大胆”,是我的邻居,他也是我的发小伙伴,我们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全校老师都去中心校开会,(一共两名老师),高年级的班长就负责全校的“治安”,并且还管理上下课。</p><p class="ql-block"> 下课后,“大胆”的胆子真大起来了,他脱掉布鞋,当着许多同学的面赤脚爬上了一棵大树,而且坐在那树叉上吹起了口哨,有时还折断个树枝扔向地面,大家都仰着脸看他,有个女孩大声喊:“再高一点”,也许女同学更有说服力,他加快了速度一跃,纵身爬到了树尖部,片片的枝叶落了下来。直到班长的口哨吹起,他才慢慢悠悠地滑了下来,当然管“治安”的不会管他,因为他俩是同桌,若不是那一地的树枝叶老师真的还不知道,可惜树叶把他告发了,后果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就在那天夜里,我听到他父亲用鞭子抽打他嚎叫,也深深的抽打在了我的心上。</p><p class="ql-block">当今我再去那个地方时,只能看到片片的新型瓦舍,不知道哪任村干部把我的记忆给卖了,也不知道那几棵树落入谁家。</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夕阳下,望着那个地方,仿佛看到一位面色黝黑的少年,背着小绿书包,笑有酒窝,腼腆内向地走出了那栋房子……那就是我。</p><p class="ql-block">(我的小学毕业照,代秋生、孙义成、陈英豪、陈英军、马世文老师、陈恩西、刘其军老师、陈桂满、刘俊霞)</p> <h3> 在一个春天里,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暖洋洋地照耀着我们的面颊,在那“南庙”的周围土地上满园绿音,间杂着很多很多好看的小草,蒲公英的花明艳艳,最吸引蜜蜂住足,蝴蝶也翩翩起舞。正是茅针(我们这里叫大杠)抽芽的季节,那种在坑坑洼洼、低高不平荒野中常常有一片细长的野草,就像钉子立在地面,有时真的不敢去踩。细细长长的剥开来,有一根绿白色的棉针,放进嘴里,甜甜的,有一种田野青草的味道,吃到嘴里木木的感觉,像一团难以咽下的棉花。</h3><h3> 我们的教室没有围墙,在屋内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那片树林子和土岗子。下课后,大家在那片宽旷的操场上传来窜去。女孩们跳绳子,男生们打毛蛋。我的同学英杰告诉我说:“我俩去南庙玩玩去吧”,我爽快的拉着他的手说:“走,看看那里有茅针吧”,我俩偷偷地来到南面的小池塘边,也许是刚下过了小雨,遍野的花草各处鲜艳,嫩嫩吐着新芽。刹那间,我发现“南庙”北坡上一片片开满了白晃晃的芽花,老掉了的芽针抽穗开花,那些破土而出的新针争前抢后地拥挤着、排列在那里,向我的招手。</h3><h3> 我欣喜若狂,我们像发现了新天地一般,我们高呼:“原来在这里!原来在这里!”,我俩匆匆地弯腰拔着一根一根的茅针,不时地往裤兜里放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上下课,有一种狂喜心境。</h3><h3> 当我们回头再去看操场上的人群时,傻了眼,那些喧闹的学生不见了,一片寂静,我俩互相看着对方,没有说话,撒丫子就跑,英杰还跑掉了一只鞋,等他拾鞋的功夫,我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教室前,当时还开着一扇门。我悄悄地站在门口一侧,侧耳倾听教室里的动静,然而,鸦雀无声,静得我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咚、咚、咚”。裤兜里的“大杠”也散落一地,英杰也跑来了,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把“大扛”,我转身只顾看他,没有看屋里,只见他惊恐地来了个“急刹车”,定在了那大柳树下,呆呆傻傻地望着教室的门口。当我再次转身时,我看到了刘老师那高大的身影了在我眼前,他用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我低头无语,不敢看他,瞥见老师铁青着脸,不带一丝的笑意,那副硬表情犹如电视剧里的特写,久久地定格在我的头脑里。他呼喊着我俩“你们就在外面上课好了”,再没说话回身上课去了。</h3><h3> 直到同学们都下课了,我俩还分别地站在门口两旁,就像站岗。老师有命令,我不敢离开那里一步。</h3><div> 当时我真得成了“英豪”了,他真得成了“英杰”了,但是,都没有英雄豪杰的锐气,不去和老师承认错误。如果有勇气去认错,也许能得到老师的宽容,因为我俩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所以老师一定会谅解。但是我没有勇气,勇气对我来说就是我一生的最大遗憾。</div><div> (滑过图片,继续)</div> <h3>  童年的乐、童年的苦,今天统统变成了醇厚的回味,变成了怎么也抹不去的我对陈庄小学的回忆和眷恋。</h3><h3> 陈庄小学的东南角是我们的厕所,厕所南北相邻两处,南面是女厕,北面为男厕,厕所的卫生有同学们轮流打扫,厕所东面是一片杂乱的垃圾,不过当时的垃圾比现在的垃圾要清洁得多,没有现在的塑料袋子乱飞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有片片的纸宵或用过的草纸,擦屁股的废纸张大家都节约着用,可见那时农村物质多么贫瘠。不过,写字本本总会有的,反正面交替使用。</h3><h3> 在陈庄小学厕所东面还有一堆砖头和坷垃,那肯定是擦屁股用过了的。我们那代人都知道,并且家家户户的厕所都会见到。</h3><h3> 每过三个月大队会安排一名强壮的社员给我们掏厕所,那时又没有小推车,全凭着力气把粪便往墙东甩,和那些杂草混为一流。到了半风干的时候,常有个老爷爷去那里把成堆的粪便分离,然后再晒干成末。那老爷爷姓刘,他满脸的白胡须,眼睛炯炯有神,常背着一娄筐在学校附近转来转去,也许是上了年纪,村里不会让他再出工,所以他在学校东侧圈了一块荒地,而后种上各种瓜果蔬菜,凭着我们的排泄,得到了更多的有机肥料。</h3><h3> 因为他的菜园子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所以我们常去那边玩,尤其是我,我从小就爱花爱草,爱动脑子,乐意看蚂蚁搬家,经常对着树上的小鸟说话,那菜园子我更加喜欢了。</h3><h3> 在一个盛夏的上午下课了,我同两个同学游走在那片菜园子周围,透过那篱笆墙看到那满园金黄色的菜花,还有那位老爷爷担水的身影。我们在那围墙边东西张望,“喔”,有一种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凭着感觉我们巡视那股甜蜜的位置。我的同桌王洪鼻翼也煽动着,两个鼻孔不够再加上嘴巴。我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张开了,有一种流口水的醉意。“在那边”,王洪压低声音喊着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啊”碗大的“面猴子”(甜瓜)呈现在我的眼帘,甜香的味道就是从那里飘来的,金黄色的斑点散发着芳香。还是“大胆”厉害,他对着我俩说:“我进去,你两在这里等着,老头回来时,你们就学猫叫”,我胆子小,推辞说:“让王洪在这里吧,我先去方便”,实际我灰溜溜地跑了。</h3><h3> 当我再次见到他俩时,发现他们没有把瓜带回来,心想,你们也不敢去摘瓜吧,自己还庆幸,没有去学“猫叫”,也许他俩被老爷爷逮住了,可是,当我接近他俩时,却闻到了他们嘴边散发的香甜味。</h3><h3> 我从小就缺少胆量和勇气,大人的叮嘱和老师的教诲那个底线我不敢去触碰,以至于败北于今日,以至于错过许多创业机会。事到如今我才真正明白,那时尽管认为是错误的,只要敢去“闯一闯”,也许,那甜蜜的瓜儿就在那片土地上等着我。</h3><h3> (滑过图片,继续)</h3><h3> </h3><h3><br></h3> <h3>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学校、田野、房前、屋后我不断的在奔跑,脚踩泥土,仰望星空的新鲜空气,滋养了我的童年,令我长大后的某一天,恍然醒悟,原来,原来一个人的童年一直存在着,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去打开……</h3><h3> 秋日的阳光带来了丝丝暖意,出了巢的燕儿已展翅飞翔,学校东西两面墙上的洞也招来了许多麻雀,“叽叽喳喳”真惹人烦。还好,有几只布谷鸟飞到后房檐上演奏着优美的乐章,好像告诉我们“要珍惜这金秋的年华”。是啊!我们的草样年华是那么懵懂地快乐。</h3><h3> 又是一个义务劳动日,刘老师让我们排着队去村东北的实验田,无味的读书使我们心神疲惫,听说去劳动,大家豁然开朗地笑了。老师走在前面,我们窜来窜去紧跟其后,欢歌笑语,有的同学还唱起了“我们走在社会主义大道上”经典的歌曲。</h3><h3> 很快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那里是我村的“苗圃”,一望无际的树苗有几十亩,还有那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当我们走进那林荫小道时,我惊呆了,这里环境幽雅,清香四溢,那盛开的月季花被晨雾绕摸后,散发着朦胧的光,草儿也挂着亮晶晶的露珠,对我们颤悠悠地打着招呼,草丛深处,混合着野蒿的苦味和野菊花的幽幽药香,那中间南北小道两边的薄荷草散发着清凉地香味,侵入鼻孔顿时让人打喷气,还有那清香的黄菊花一行行令人陶醉,我们的试验田就在这玉树凉花的空旷地带,好像到了“世外桃源”。</h3><h3> 我们种的“步步高”芝麻已经成熟,今天就要收割了,半亩地的芝麻我们去了两个班,老师让我们分头行动,每人一行,男生去割,女生用草绳打捆,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有的同学已经到了地的另一端,慢的同学还没干一半,老师一边帮着干活一边鼓励大家,试验田,试验田,老师就是实验我们的耐心和毅力。</h3><h3> 走在前面的一个同学,我们叫他“捣蛋鬼”这次也不知咋了,他竟然一马当先到了地头,同学们埋头苦干着,没有在意“捣蛋鬼”的行踪,忽然,有个同学大喊:“导弹没了、导弹没了”,大家抬起了头,老师也直起腰向北看去,在地头的树林里只看到他用的镰刀,可是,人呢?只见刘老师匆匆跑了过去,当老师呼唤我们时,大家才惊恐地跑了过去。在那丛林里只能听到“哇哇”的叫声,没错,就是他,我们围了过去,在那枯水井里他仰着头正往上看,虽然是枯水井,但是还是很深的,下面黝黑,透过阳光看去,还有两条蛇在下面骚动,也许是惊动了它们,井口的飞虫飘来荡去。但是刘老师很沉着,虽然心里急但是那暴躁的脾气没有泄出。他让我们把女生们的草绳系在一起,做了很长的一条大绳,用脚踹了又踹,看看是否能承重,然后让我们力气大的同学把绳顺到井里,老师高呼着:“你把绳系腰间,两手要抓死啊!”,就这样我们竟把他从井里提上来了。看着他满身的泥土,同学们笑了,然而,刘老师还是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他,摸着他的头问,“腿疼吗?胳膊痛吗?”我们这才恍然大悟,老师还再担心,同时看到老师对我们的关爱,假如说那是一口有水的井,我不敢想了。</h3><h3> 回学校后,我开玩笑地问我的同桌“捣蛋鬼”,“当时,你坐井观天,看到星星了吗,”他说:“看到了,看到同学们眨着眼的星星”,到如今我才明白他说的含义,因为他感觉到了真实的同学情。</h3><h3> 三十年多年过去了,那一幕幕“童话故事”伴随着当初的幻想和理想已缥缈在了茫茫天际。</h3><h3> (本篇已完,喜欢请点赞,欢迎接着看第三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