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习的美篇

王慕习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一忆崔连长带我走上从军路</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中)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王慕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一接续上篇</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四、山重水复 悲观绝望</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等待定兵的日子虽然觉得很慢,但我有崔连长“只要身体合格,我就带你走”那句话垫底,心里边比较踏实和乐观,但在没有接到入伍通知书之前,说不定会有啥变数,总还是有一些悬念。终于有一天传来了意想不到的最坏消息,灿烂的阳光突然间被乌云遮起,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冰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一天下午,我和社员们一起在家西地里刨胡萝卜,尚不到半晌时,本家三哥王慕全因家里有事才来到地里,一见面他就跟我说:“慕海发入伍通知书啦,你发了吗?”“你咋知道他发入伍通知书啦?”我惊奇的反问道。“我都看见了,还能有假!”三哥的语气很肯定,让人不得不信。“什么时候发的?是送来吗?”我之所以这样问,是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许下午我不在家这段时间里也给我送到了家里。“听说是一个人骑洋车子送来的,具体啥时候我没问”。我的迷团没有解开,仍然幻想我不在家的时侯,也把“入伍通知书”送到了我家里啦。不等下晌,工间休息时我就跑回家,结果是令我大失所望。后半晌我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满脑子乱哄哄的,别人问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怎么回答怎么应付的,一概没有了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入伍通知书没有我的,难道还有比这更能说明问题!我几乎失去理智。但我必竟从小就是大家公认的“稳当”人,内心再怎么难受,也还是能忍受着并“冷静”的面对现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晚饭吃没吃,我记不清了,反正我来到民兵连长王广征二叔家时,他们刚掀锅。没等我开口,他先笑着向我解释了一番:“今年只给咱村一个名额,通知书发给慕海啦,我也想再让咱村多走一个,可武装部硬是不答应,你看这事弄的”。二叔的话我听的明白,解释当前情况、表明己经尽力、目前已成定局等多层意思均含概其中。“二叔啊,您为我的事确实操了不少心,这我心里很清楚,通知都发了,没有我的,看来今年这兵是当不成了,明年你可得想着我啊!”我把事先编好的这几句说给二叔听,关键是后面的一句,既向他表明不放弃当兵的念想,又肯请他继续操心帮忙。今年此路是不通了,继续修好明年的路吧,以实现一定要从军的梦想。“一定一定,这你放心,明年一定想着你,再难也得让你去”。二叔的话让我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对明年当兵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不过“再难也得让你去”这句话让我觉有点夸张,有点好笑。我心里想,你难什么,决定权又不在你手上,你只不过是组织报名、领着体检、带人家访、填填表格而已,后来才知道还真有些难。因为我是大队培养出来,在村里已能独挡一面的赤脚医生,如果我走了,势必还得重新培养,一时又无更合适的人选,对村里的疾病防治会造成不小的影响。为此,大队革委会不太支持我当兵,虽然没有人当面阻拦,但至少是态度不积极,难就难在这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意思刚表达完,二叔的话也很客观,正要起身告辞,我村另一个体检合格的青年在其母亲带领下,风风火火、吵吵闹闹的来到二叔家。说是刚从公社回来,托熟人也不给面子,闹武装部也没有作用,后来干脆不给见面,气得发疯,还要二叔再去找,不让当兵去就不算完!我听了一身冷汗,也不好插言,心想他们家还找不上哩,那我就更没想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民兵连长二叔家出来,我径直来到生产队的场屋里,那时生产队都有个很大的打谷场,边上盖个小屋,看场的人就睡在里边。我之所以也睡在那里,一来是我爱听广为五大爷和广明大爷两个看场人啦呱讲故事,二来也能多记两个工分,还有,就是他们也都乐意我睡在那里,我年轻跑的快,晚上一旦有情况能帮他们处理或快速叫人,就这样我就一直睡在那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平常他们说话拉呱都到很晚,那天发觉我情绪不对头,只聊了几句便早早的睡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头朝外躺在地铺上,仰望着满天的繁星,满脑子翻江倒海难以入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见到接兵部队到来的那一天起,一个多月来为了实现从军的梦想,可以说我是煞费苦心、招数用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让我如何能接受得了呢?我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半夜,除了悲观就是失望,除了唉声,就是叹气,没想出任何办法和主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怎么说,我也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要做最后的努力,以对得起我自己。谁能帮助我?我该去求谁?这个问题让我好费了一番心思。最终,还是崔连长那句“只要身体合格,我就带你走”的话提示了我,你崔连长就昰我最后的希望,我要向你做最后的争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天未明我就爬了起来,直奔大队革委会主任王广厚家。咚咚咚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起,他揉着眼把门打开。“大叔,带我去公社吧,问一问接兵的首长还有没有机动指标”。我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之所以来叫他,也是预先就想好的,一来是有个伴,见了面好说话;二来他是我村的大官,能引起接兵首长的重视,这一点也是我最主要的考虑。大叔听了,面带难色的说:“那……还能行吗?”“行不行的带我去趟呗,万一行了呢”。我怏求道。“那就去试试,有枣没枣扩一杆子吧”。他一点信心也没有,不是很情愿的答应了我。这个情况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就凭我们两家离的很近,相处很好,我尊重他,他喜欢我这种关系,他既使认为没希望,不情愿,也不会拒绝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走就走,在薄雾蒙蒙,启明星仍在眨着眼晴的清晨,我俩大踏步的走在空旷的田野上。途中一条小河,我弯腰洗了把脸,又用手指当梳篦理了一把零乱的头发,定晴看看倒影在清澈河水里的我,嗬!小伙子满精神的吗,为什么不让他去当兵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向接兵首长请求参军入伍(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一抹朝霞出现在东方天空的时候,我们来到公社大门口。大门里边不远处,一个用石槽作的简易水池边,崔连长正在洗漱,我们直接来到他的身边。崔连长见有人来到近前,抹了一把脸抬头观看,笑着招呼道:“是你啊王慕习,这么早干啥来啦?”“首长,听说入伍通知书都发了,怎么没有我的?”没有寒喧,也不客气,我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来意。“噢,原来如此啊!是这样的,你们村只有一个名额,体检合格的人多,不可能都去。”连长的解释很客观,可我却听不进去,抢着说:“你可是给我说过,只要身体合格,就把我带走的啊!”“是啊,我是真想把你带走的,可现在是80个萝卜80个坑,塞的满满的,我……”没等他说完,我急不可耐的问道:“首长,还有机动指标吗?以前我听人家说过机动指标的事。”“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哩,我已经叫孙司务长去郓城接兵指挥部问一问还有没有机动指标,如果有的话,尽量争取一个来。”连长这句话给万念俱灰的我又带来一线生机,尽管不确定,仍让我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首长,让您操心了,谢谢……”我连声致谢以表达我的心意。“你还年轻,今年实在走不了也没关系,明年再应征不是一样的吗,其实到哪个部队都一样。”看来崔连长对争取机动指标的事也没把握,不然的话,怎么这样安慰起我来啦。尽管此话在理,尽管此话暖心,可我不愿意听,我说:“还是请您多操心吧,我是真的想跟你们走”。“我会的,你放心,只要有可能,我会带着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连长的话让我觉着他把我的事还是放心上了,只是他把之前说过的“只要身体合格”几个字换成了“只要有可能”,他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并下了逐客令。“那好吧,我等着,再见!”我虽然说了“再见”,但仍不肯痛快的离去。大叔见状,赶快笑着给连长说:“孩子一心想当兵,这个事就全靠您操心了。”说完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连手都没招就被拉出了大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供销社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回来的路上我们边走边吃,虽然没什么结果,但总归又有了一线希望,一丝念想,“好歹给弄个机动指标吧!”我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大叔听。“好歹呗”,他附和着。略一停顿他又说:“那个连长好像给你有点熟,他都知道你叫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看来他对结果并不太在意,倒是对我和崔连长的关系产生了兴趣。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从头至尾,一五一十的向他说了个详细。“好小子,真有你的,看来你是没少费了心思,我也看出来了,那个连长挺喜欢你的”。大叔的话是对我的肯定和赞许,我听了很如意,但一想到现状,顿时心生怨气道:“喜欢有啥用啊,又不能带我去”。“你别慌啊,说不定能弄个机动指标给你”。大叔的这话,我很愿意听,但愿如此吧,我一点也不后悔之前所做出的努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年的地排车及拉车情景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家了,母亲说:“干啥去了才回来?饭都凉了”!她接着又说:“你叔骑车子上城里(郓城)啦,他说先找个同学,叫他带着去买氨水(一种含氮的液体肥料)。他让你到城里汽车站门口等他,这是他给你找好的车子”。母亲说着指了指停车院子里的装有一个大汽油筒的地排车。我没有向母亲作更多的解释,而是走进厨房,喝了一碗地瓜糊涂,然后就拉起车子上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距郓城近30华里,走了一半多的时候,在小民屯村北路上,一个解放军骑自行车迎面而来,走近了,我认出是孙司务长,立刻又惊又喜,他也认出了我,抢先招呼道:“是你啊小王,干什么去呢?”我简单的做了回答,正想问他机动指标的事,他又抢先说道:“小王啊,连长让我到郓城接兵指挥部看看还有没有机动指标,我去了,他们说现在全县17个公社定兵工作已基本完成,没有一个多余的指标,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啊!”这个消息差点惊掉了下巴,如同五雷轰顶,我呆站在那里半天也不出声。“小王啊,你年龄不大,今年走不了也没关系,明年还征兵,到时候再报名不是一样的吗?”他觉察到我很失望、很扫兴,随用这几句话来安慰我。岂不知一大早崔连长就己把这几句说给了我听。我知道您是好心好意安慰我,可我就是不想听,也听不进去。我低着头,仍然没作声。“这段时间,我对你的印象很好,我回部队后会想你的。这样吧,我给你留下通讯地址,往后我们互相通信联系,好吗?”说话的同时,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笔记本,取出笔,在一张空白页上写下“湖北省均县六里坪中国人民解放军0247部队新兵一连孙明高”,然后撕下来递到我手里。直到这时,我才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以示赞许。“好吧,明天新兵换军装,就在公社院内,你来玩吧,我等你!”他象老朋友一样热情又随便的邀请我。此时此刻,我不是失望的问题,而是绝望透顶,情绪低落到极点,哪还有心情去看热闹?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声音小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听清。至此,已没有更多的话可说,孙司务长也看出了眉眼高低,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边说再见边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自行车。我仍然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呆若木鸡,直到他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意识到我今天的“使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重新驾起地排车,失魂落魄、步履蹒跚的继续向郓城方向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郓城汽车站南门外,我无精打采的一直待到太阳偏西,也没见俺叔来找我,理智告诉我不能再等了,因为还有近30里路等我一步一步的丈量回去。于是,我背朝夕阳,驾着板车,原路返回,同样是无精打采,同样是垂头丧气,象霜打过的茄子,无一点年轻人应有的朝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当年的“入伍通知书”</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五、柳暗花明 喜从天降</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到马厂村南离家还有6里时,天完全黑了,月亮的光辉洒满了大地。正行走间,朦胧看见一人骑车从对面过来,离的还挺远,那人就大喊:“是慕习不!”“是我,叔”!我一听是叔的声音,也提高嗓门回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转眼间,他来到近前。“慕习,我听说又叫你去当兵哩!”这是叔见了我的第一句话。平时,我们亲叔侄之间比较正统,今天怎么突然给我开起了玩笑?也许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故意逗逗我的。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随口说道:“你别瞎说,不可能的事,我半路碰见接兵的孙司务长,他亲口给我说全县都没有机动指标了,你这么说有意思么!”“我没瞎说,也不是逗你,是这样的:我到家后,见咱大门口围着好多人在说话,好像是说又叫你当兵去哩。我得知你还没回来,没细打听就赶紧来接你。”叔说的很认真,情节也符合逻辑,不象是顺嘴瞎编的。可是他也没完全确定啊,让我相信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半信半疑。我责怪他:“你咋不问清楚啊!”他说:“天都黑了,我还不是急着来接你,回去再问也不迟啊!”谁说不迟,我给谁急,难道你不知道侄儿马上就想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尽管这消息不确定,但仍如同给我注入了一支兴奋剂,立马又来了精神。顿时脚底生风,大步流星,伴着叮里咣当的地排车响声,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向家里奔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一口气来到家门口,许多人还在那里说话,本家一位大哥朝我大声说:“通知书给送来了,又叫你去当兵哩!”听了这话,我又惊又喜,为进一步确认,我说:“是真的吗?”“那还能假,通知书俺大婶子拿着哩,你一看就知道了。”还是刚才那个大哥的声音。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说:“娘!我回来了,通知书哪?给我看看!”我没有注意母亲答腔没有,只见她将本来倚门而立的身体前移了移,缓缓抬起双手,郑重的將一张红色纸片递给我。我赶忙伸手去接,这时感觉到母亲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抬头看看母亲,她那一双忧郁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虽然也挂着一丝微笑,但那笑容让人感到明显的不自然。那一刻,激动的我差点蹦了起来,我顾不了这些,连忙后退到门外,借着明亮的月光,“入伍通知书”这几个大字首先映入眼帘,另一面上的王目习……(在老家为书写方便,常把“慕”字写成“目”)几行字禁不住让我振臂高喊“我要当兵了!”突然间,我的眼睛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激动的泪水、幸福的泪水在灌溉心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晚上,我兴奋的难入眠,应征报名以来发生的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特别是今一天由“山重水复疑无路”、绝望透顶,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喜从天降,这180度的大翻转,让我感到这情况实在是太突然。难道这是天意,故意考验我的心智和承受能力是否健全?怎么会是这样?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出答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想它了。我劝自己,管它是如何翻转的,反正眼下这个消息确切,这个结果看来己成定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送子参军雕像及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吃早饭了,母亲舀好碗,仍旧习惯的倚门而立。我请母亲也吃,她只“昂”了一声,并没有吃的意思。过了一会她明知故问道:“说是今天去换军装,是真的吗?”“是啊,吃过饭就去,还叫早去会呢!”我边吃边答。母亲听了不再言语,仍旧站在那里,微低着头,目光游移、若有所思,嘴唇蠕动了几次,可总是欲言又止,母亲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一定是在想问题。她究竟在想什么,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母亲本来是不支持我当兵的,只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违心的在家访领导面前假装乐意。眼看当兵就要成为事实,她实在是不舍得我去,她担心我照顾不了自己受委屈,却又不忍心去阻止,矛盾的心情让她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十分痛苦和压抑。我理解母亲,但在参军入伍这个问题上,我已铁了心,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此时此刻,给母亲一些安慰,倒是我应该做的。我说:“娘啊,您不用担心,部队生活很好,能学到很多东西,我会经常给您写信,一旦允许,我就回来看您。很多青年人都想去而去不了,我还是很幸运的,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啊”!娘听了点头称是,“我就是觉着你还小,怕你受委屈”。我认为母亲的担心多余,紧接着说:“唉哟!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没有任何问题!”母亲说:“那就好,愿上天保佑你”。“快吃饭吧,别再胡思乱想啦,保重身体要紧,我得走了”。我边说边往大门外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民兵连长王广征二叔和大队会计王慕金二哥每人一辆“国防”牌自行车,分别带着王慕海和我,迎着灿烂的朝阳,吸着清新的空气,谈笑风生的向公社驻地飞奔而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老人公社门朝西,老远就看见几位解放军在门外迎接各村的来人。崔连长也在那里,他的眼力真好,大老远的就看见了我,他把打招呼和开玩笑的话凑在了一起,大声喊道:“王慕习!你小子干什么来啦?”我曾设想连长见到我会问:高兴吗?满意了吧?……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给我开玩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做答。我面带窘态来到他跟前,突然间灵机一动,他既然给我开玩笑,我何不顺水推舟、就坡下驴,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于是我说:“首长啊!听说今天新兵換装,我是来看热闹的,可以吗?”“好吧,快进去吧,你这小子!”崔连长边笑边说,用手扶摸着我的头,然后朝大门的方向推了一下我的后背。我顺势朝门里走去,却没有忘记转过身来向他致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兵入伍换装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80个青年按个头高矮排成一队,军装由1号到4号从头发起,发到我时是2号的最后一套,我穿上后,显得又肥又大。按说我穿3号较为合体,可是刚好到我这里收了2号军装的尾,我后面的那位就是3号的,再向后排一个位就好了,可惜我没有那个运气。我穿上肥肥大大的军装,即好笑又好气,当时又不可能调换,只好这么的。转念一想,虽然不合体,但我今天能穿上它,已经是最好的运气和结局,哪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满意不满意之说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特别的关切特别的爱(照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换好军装,重新站队集合,崔连长走到我跟前,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好!挺好的!”我笑笑,没有作答,但心里边却美滋滋的,那么多人站在那里,他几乎是唯一的特别关注了我,这让我感到无比的惬意并充满了感激!</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兵列队训话及就餐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武装部领导和崔连长分别讲了话,又是祝贺又是恭喜,又是期望又是注意……我只记了个大概的意思。“三天后集结,地点另行通知,大家可以和亲朋好友告告别,也可以串串亲戚。”崔连长最后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午饭是白菜猪肉炖粉条,大白卷子随便吃。 小青年们平时难得吃上这饭食,一个个饿狼般的狼吞虎咽起来。不是没出息,是他们都有旺盛的精力和食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真高兴啊,来,干一个!(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亲人的期待,语重心长(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六、殷切期待 语重心长</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天里我姑、舅、姨家都走遍,马不停蹄,他们都为我高兴,都说到了部队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干,长出息。我父亲得知了我被批准参军的消息,风风火火从修筑黄河大堤的工地上赶回来送我,还买了最好的牙刷、牙膏和带肥皂盒的洋腻子。最让我不能忘怀的是生产队里的那场宴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临行前那天晚上,生产队在队长王慕存大哥家里没宴招待王慕海和我,是庆贺也是送行合二为一。慕存哥主持,副队长王广荣、王广随三叔,会计王广钦二叔,保管员王广明大爷等都参加了,就在厨房里,场面不大却异常隆重。慕存哥首先说:“几年啦,咱队里一直没有人摊上去当兵,咱们都是替人家光荣,今年可好啦,全村两个兵都叫咱队里摊上了,叫咱们也好好的光荣一回吧,你们说是不是啊?”。大家都随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过一小会,慕存哥继续说:“今天咱们就是要好好地庆贺一下,从今以后,咱队里也有了当兵的,也有了军属啦。据说你两个明天就要走了,这场酒也算是为你们壮行啦!你们也知道,咱队里没钱,准备的很简单,但这都是大家伙的心意啊!来先干一个吧。”听他这么一说,我和慕海是既高兴又感激,异口同声的连说:“谢谢,谢谢!”“以前逢年过节慰问军属,送喜报,贴门对子都没有咱队的事,还得同样摊钱,这下可好了,一下子俩军属,摊再多的钱咱也高兴啊。”记不清是谁说的这句话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七嘴八舌的又议论一番。“你们两个都是咱队里的好青年,平时大家都很待见,到部队后不要想家,也不用挂家,听领导的话,好好干,干出点名堂,给咱队的老少爷们争光!”队长说完,大家都点头称“是”,我们两个也当面向亲人们表了态,一定对的起父老乡亲,对的起自己,对的起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事隔这么多年,我仍然忘不了那一没有鱼,二没有肉,仅有几碗蔬菜和几个罐头,另加几瓶“冰雪露”酒的宴席。亲人们的重托、期待和情义,多年来给了我无穷的动力和勇气!</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一未完,还有下篇,感谢继续观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慕习、山东省郓城县人,1972年12月入伍,始在铁道兵一师特务连,后调师司令部门诊部任卫生员、助理军医、军医,1984年转业山东省菏泽市至今。有《深切怀念老师长一一董超》《有感于又庆八一》《我的特务连情结》等多篇作品在报刊和网络上发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