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者属谁家？

天外随风

嘉树老师姓李，名荫栲，字嘉树，是位传奇的人物。 何奇之有？ 答曰：有三绝。一、书法造诣炉火纯青。二、所创私塾桃李满园。三、诊治天花有“铁口直断生死”之本领。许多传奇故事在坊间流传。且听我慢慢道来。 字都写绝了家乡附近的新集镇，当时是水陆码头，非常繁华。镇上百多家买卖店铺的牌匾许多为嘉树老师所书。1920年代，奉军路过新集镇。有军官看到店铺上的牌匾，啧啧称奇，问谁写的。人说是嘉树老师写的。军官又问：这写字之人有什么功名？人说没有功名，只是布衣。军官说：如果是布衣，那，这写字之人无后吧。人不解，问：您怎么知道这写字之人无后哪？军官说：“你看这字都写绝了！绝了，自然无后。”原来，嘉树老师确实无后，过继其二弟之长子李福宽为嗣。 下图是嘉树老师所书《千字文》的一部分。 下图是嘉树老师所录唐朝诗人柳宗元、王维、孟郊诗。 书法造诣炉火纯青嘉树老师所书《千字文》和《辞文总萃》是传下来的、现在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书法作品，可以代表其书法水平。本文所用图片多取自这两者。 一、正楷嘉树老师之正楷非颜，非柳，似欧还似非欧。典雅劲健，字字端楷，法度严谨，给人以“方正”和“奇美”的感觉。结字和点画险绝，用笔爽利，沉稳秀劲，让人赏心悦目。不知是否自成一体，但着实很有自己的特色。光绪二十年（1894甲午）夏月中旬所书《千字文》是其代表作之一。上面有绿色边框的作品是其中一页。 两年前，该《千字文》的电子版全文放到“湘大北极星”群组。好评如潮： 二、行楷嘉树老师之行楷，行行优美，字字飖扬。观其外表，笔力酣畅浑厚，张弛迎让有度，气势通达。感其内韵，则浅露深藏，翰墨淋漓，自有高格。上面第二幅字画选自《辞文总萃》，所录名家诗词尚不是独立的书法作品，但已经显示出其高超的书法造诣，让人目不转睛，爱不释手。下面再选六幅行楷作品与大家分享，其中前五幅选自《辞文总萃》：第一幅《杨雄▪逐贫赋》，第二幅《曹操▪短歌行》，第三幅《王勃▪滕王阁序》，第四幅《李白-刘禹锡-白居易▪诗选》，第五福《嘲近视眼诗》；第六幅选自嘉树老师所书《铁板神术》。 杨雄《逐贫赋》 曹操《短歌行》 王勃《滕王阁序》 李白-刘禹锡-白居易《诗选》 《嘲近视眼诗》 《铁板神术》之一页 更多行楷作品将在后面陆续呈现。如《孔子家语》，《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莊子▪盗跖》，《陈寿▪三国志》，《陶渊明▪五柳先生传》，等等。 三、大字嘉树老师尤擅大字 —— 斗大的大字。“附近有名的地方的牌匾谁也代替不了他写。”今年92岁高龄的本村人张俊身老人回忆说。今年84岁高龄的本村人张月老人说：“上午让他写一个字，下午再让他写同一个字，分不出哪个是上午写的，哪个是下午写的。”即无论尺寸大小，间架结构，笔画韵味等都一模一样。这是何等的功力！下图是现在能见到的，其所遗“唯一”一个斗大的大字：“福”字，之“剪纸”的复印件。虽然已经部分失去潜藏在原件里的一些神韵，但这复印件仍然显现出极大的张力，结字和点画沉稳、从容、饱满。原件为深红色，更显其精力充沛。惜已失散。 桃李满园随着洋务运动兴起，中国近代新式学堂逐渐出现。机缘巧合，李嘉树于清同治六年（1867）或稍早创建李氏私塾，名为“福合堂”，教授四书五经、古文辞和算学。十里八乡许多青少年多来就读，也有远道慕名而来者。大名鼎鼎的蓟州张仙庄人、顺天府和直隶省议会议员、蓟州劝学所创始人、蓟州师范学堂和宝蓟中学创始人李福廷，字泽浓，于1884-1885年就付于其族叔李嘉树老师。这件事记载于祖传孤本《泽浓事略》第一页。见下图。 同样地，根据《泽浓事略》可以推断张仙庄人郭盛文，字郁卿，与李福廷同班，受教于嘉树老师，曾任河南省荣泽县代理知事。本村人孙绍航于1920-1921年在福合堂随嘉树老师读书，后成为有名的账房先生，进而成为东家，即现在所谓的企业家。 清末民初，随着汹涌澎湃的教育改革大潮，李氏私塾的规模逐渐扩大，学生多的时候有三四十人。李嘉树之子李福宽也渐次参与教学工作。从福合堂走出的高质量的学生为蓟州、宝坻、三河、香河等县（今北京天津一带）贡献良多。该学堂于1940年左右停办。 神奇的木匣一个天气炎热的夏天，某村一儿童得了天花，已经奄奄一息。家长感到无望，当得知嘉树老师医术高明后，抱着死马当活马治的心态，将嘉树老师请到家中为孩子诊治，但没抱什么希望。望闻问切之后，嘉树老师一边让人去抓中药，一边让家长准备一个给定大小尺寸的木匣，并要求在木匣的盖子上面留一小孔。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一脸茫然。艰难地喂下汤药后，嘉树老师让家长把孩子放到木匣里，盖上盖儿，然后命人在外面地上挖个坑，将木匣放入，掩上浮土，并保留出气孔。嘉树老师对家长说：明天早晨孩子就得救了。大家都半信半疑。奇迹发生了！第二天早晨，孩子真的好多了。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了！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儿，是作者读初中的时候，祖母讲的。因为是祖母讲的，所以没有虚言。但当时不明白：怎么会那么神奇哪？第二次是听大舅爷郭永旺讲的。第三次、四次便是听村里其他老人讲了。现在想来，那埋到地里的木匣起到了降温作用，使孩子能够在炎热的夏天有一个清凉的、合适的恢复体力的环境（那年代还没有空调）。高祖这一招确实是妙，出人意外！当然，他深厚的中医理论学养和娴熟的实践经验才是这神奇事件的根本。 天花赋 -- 高者属谁家？嘉树老师的中医造诣很深，尤擅痘疹，特别是天花，有“能断生死”之本领。坊间流传很多传奇的故事，除上面提到的“神奇的木匣”，还有“送殡路上有神医”、“是死是活让嘉树老师给看看吧”。听起来神乎其神，甚至令人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作者的祖母不止一次地讲述过这些故事，村里的老人们也讲述着同样的故事。一代一代口口相传。 嘉树老师的《赋得天花》以韵文形式记录了其研究痘疹与天花的心得体会，形象生动地描述了小孩身上出痘疹或天花的皮损表现，而且语言中带着轻松俏皮的风格，好似回忆起小时候的一桩开心往事①。《赋得天花》尚忆闺房里，儿童体放葩，因形称是痘，以色好为花。圆绽非沾露，润红莫映霞，如珠真可爱，似泡漫相誇。桂子皆抽蕊，蘭孙亦出芽，芬芳迎绣幔，香气透窗纱。暴雨难催落，狂风枉吹斜，下垂依枕簟，高者属谁家。 《赋得天花》是在嘉树老师的读书笔记《辞文总萃》里发现的。作者咨询过搞中医的朋友们，包括硕博士们，均查不到出处。百度搜索也无果。所以，保守推断是嘉树老师所创。如果谁发现这篇短赋的出处，请在下方留言。 嘉树老师医术高超，有大量良方传世。下面是嘉树老师给病人开过的两剂中药处方： 嘉树老师不仅在书法、教育、医学三方面造诣颇深外，而且在绘画、易学、风水、命理等领域都有涉略。为当地百姓服务，深得人们爱戴。下面是其所书《铁板神术》之封面，该书属于命理范畴。 更多传奇故事将在后面的系列文章里详细介绍。 注释① 这段文字原于佐治亚州中萨瓦纳河中文学前校长沈益谦先生的评述。在此表示感谢。 天外随风 李振亨2023年4月23日星期日，于八月花城，8月6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