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变大爷的故事（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迷惘—— 有病乱投医</span></p><p class="ql-block"> 傍晚放学了，同学们各自回了家。大变一直待在学堂里读书，直到学堂黑了下来他只好无耐的收拾书包回家。反正天也黑了，他用书包遮住头，趁家人不注意一头钻进屋里，直接把书包往旁边的桌凳上一扔，连忙上床站进被窝。这时爹娘看见孩子的身影一闪进了屋，不见了。猜是大变（大变名，“顺道”，家人爱称他“顺儿”），娘连忙问，“顺儿，你干什么去了？到现在才放学回来，赶紧准备吃饭。”娘说着说着就跟在大变身后进了屋，见大变直接钻进了被窝，娘连忙去掀被子想去拽大变，大变用被子紧紧的裹着头说，“娘娘你小点声，我不舒服，让我睡会”。娘更急切了，于是一边抚摸着被子，一边忙问，“儿子！儿子！你到底怎么了？”大变听听没别人，慢慢露出头来，对着娘小声说，“娘，我剪发了。”黑咕隆咚的娘根本看不清大变的头，双手连忙去摸，一摸果然没有了辩子，脑勺后光秃秃的。娘情不自禁的说，“我的孩子，这下你可闯下大祸喽！”吓的大变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说，“娘你小点声，快给我出出主意！”这时、爹见娘俩黑灯瞎火的在屋里嘁嘁嘁喳喳不出来也好奇的跟了进来，并连忙摸出火镰，从火焖筒里，抽出火煤子打着，噗噗两口气吹得火煤子燃起了火苗，点上煤油灯。大变急促的说，“爹！爹！你别点灯！你听我说，”这时灯已点着，娘吓得不知所措，脸色煞白。此时爷爷也已进了屋，借着灯光转脸一看大变没有了鸭尾辫子，变成了光头，喊了一声，“我的祖宗！”突然倒地不省人事……</p><p class="ql-block"> 几天来家里一团乱麻，把爷爷摆在堂屋中央直挺挺的躺着，面色蜡黄，微微有口气，就是不咽。爹娘很是内疚，竭尽全力给老爷子医治，有一线希望，决不言弃。又是请郎中，又是请巫婆、神汉，求神拜佛，抓药、做法事、烧香祷告，还坚持给他喂汤溜水。“呵呵，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p><p class="ql-block"> 过些日子爷爷气色还真的渐渐好看起来，喘气声也比前几天大了，有一天夜里突然听到爷爷哼哼声，全家人吓了一跳。娘说可能是“回光返照”，我顿时毛骨悚然！紧贴在大人的后面，大人们掌起灯看爷爷，只见爷爷眼睛眨么眨么随着灯光转，慢慢的睁开了，我顿时吓的两腿发软，连滚带爬钻进了被窝……</p><p class="ql-block"> 爷爷虽醒了过来，但一直还是睡在床上，只是把原来给他做“停尸”的床从屋当瓤挪到了靠山墙一边。自从爷爷醒来后，那些巫婆神汉经常来我们家邀功请赏，娘也说是“天老爷、佛祖，太上老君……”保佑。虽不知到底是哪位大仙、神圣起的作用？但爹娘确信是神仙保佑，我也半信半疑了，世上真有鬼神？那时的农村好多现象说不清，老百姓也只能是宁信其有吧。</p><p class="ql-block"> 自从爷爷倒地，我剃头就成了“不祥之兆”，爷爷醒后对我视而不见，可有可无，我也不敢去他面前。有一回一个神汉又来给我家“施法消灾，”并说我们家灾气还很重，神神秘秘的跟爷爷说，“你家三世单传，杀气太重，不好啊！要想’旺起来，’冲掉灾气，一是近快给我娶媳妇；二是让我娘再生个男娃”。爷爷一听眼里直放光。爷爷对娘生下我十多年，一直不再生耿耿于怀，娘也不断求神拜佛、吃药调理就是不见效。后来爷爷想想家里“三世单传”也就不催促，认命了。听神汉这么一说爷爷又来劲了，仍不无耽忧的说，“大变媳妇好找，他娘生孩子不好办，多年想生就没出来。”神汉说，“我有办法，按我说的做准能生。”爷爷像获得了“救命稻草”急不可待说，“只要你能让大变娘再生个男娃，你要多少银子，我借磨都给你。”</p><p class="ql-block"> 爹娘首先四处忙着给大变张罗着找媳妇，大变虽不愿意，也无济于事。他啥也不清楚，爷爷有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快跟西庄余家闺女叫余倩的还长我三岁的姑娘就订了婚，并说，“女大三抱金砖”，好。 我订亲好订，娘生孩子，多年都没生了，不是想就能生出来的。于是爹娘按照爷爷要求，根据神汉的安排，忙的不亦乐呼，夜里忙，白天忙。夜里频繁的“同床造孩子，”白天忙吃药调里、求神拜佛，还要下地干活，打理一家子吃喝拉撒，屋里还睡个老爹得端尿倒尿。累的娘筋疲力尽，骨瘦如柴……</p><p class="ql-block"> 学堂里同学们喊大变新郎官，大变羞的脸通红，想钻到桌底去。他恐怕同学知道他找媳妇，结果还是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呀，剃辩子风波闹的沸沸扬扬，为了冲喜消灾给大便四处张罗找媳妇，都准备要娶了东西两庄谁不知道。只是近来甜美可爱的荷香有些闷闷不乐，少了不少可鞠的笑容，有时眼睛走神发呆像是满腹心事。大变几次找话跟她答讪，她都有意迴避，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大变隐约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满腹的话想对她说，但无从说起。</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大变就要结婚了。临休学那天大变对荷香说，“我明天就不来上学了，放学后你等我一会跟你说句话。荷香爽快的答应了。放学后同学们渐渐离开了学堂，就剩下他们两个了。荷香昂起头和善的说，“有话说吧！”大变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便急切的从自已座位上站起来挪到荷香位子前，抑制不住的酸楚眼泪花花直流，只是我……我两声又哽咽了……荷香绉绉眉头抑制住情绪，从书包里掏出一只笔放到大变手里，低下头轻轻的，说，“再见了……以后好好学习……”一手提起书包，一只胳膊掩着面，疾速地走开了……</span></p> <p class="ql-block">2023.8.3.（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