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杨梅红了,送来了酸酸的记忆。一想起杨梅,不管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就能泛起阵阵口水,然后心悦的咽下。</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记忆最深处的杨梅,与如今市场上的杨梅不同,个头没有那么大,果肉也没那么饱满。孩提时候,村里没有人工种植的杨梅,大山深处零星散落几株野杨梅,它的位置与成熟时令牵动着孩子们的心。端午节前后的一段时间里,时常会有人光顾杨梅树,探索成熟程度,预测成熟期。光顾的人多了,尝试、预判的人也多了,能在枝头真正成熟的杨梅几乎没有,在预测与试尝味道中就消耗完了。记不起是哪年,村里的小伙伴,摘到了杨梅,要送我几个尝尝,就是我第一次与杨梅邂逅。杨梅是青黄色的,针状的果肉上端刚刚长得有点圆,一看就知道没长开。小伙伴还特意吩咐我用盐先腌一下,不然会很涩。纵然是用盐腌过,酸涩的味道还是刻骨铭心的。那闭眼咧嘴的表情包式反应,我不能确定现在说到杨梅时,身体的反应是否与那次吃杨梅的记忆有关。</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小学五年级的那年夏天,在外公家的杨梅园里见到了真正的杨梅。外公家比我家乡接近瓯江,商业意识强,村里有人工培植的杨梅,已形成规模。我猜应该是大集体大跃进时栽种的,到我遇见的时,已经分到各家落户,成了私有财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杨梅成熟季里,每家都会派人去杨梅园看守,防止被他人顺走枝头上那几颗最饱满的杨梅。家里的大人都去干农活了,看管果园的事,几乎都由孩子们承担,我也有幸加入其中。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让孙猴子去看管蟠桃园吗?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可以自由的把自己投到杨梅树的怀抱,把杨梅果子自由的投放到味蕾中,改写那酸涩的杨梅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吃梅,最先顶不住的是牙齿。虽然杨梅从酸涩变成了酸甜,吃多了,第一个倒下的是牙齿,感觉连豆腐都嚼不动了。于是找条麻线,一头系到杨梅树枝上,选熟透了的杨梅,用线从梅中间绕一圈,用力拉直麻线,半个果肉就脱离果核,吃起来就没有那么费牙了。这是吃杨梅的智慧,高手就在梅园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今年的梅雨迟到了两周,也迎来了杨梅的丰收年,战友成克相约,去仙居横溪镇俞店村摘杨梅。来到梅林中,往事历历在目,那白条少年已至知天命的岁月,杨梅风采依旧,果大汁满,酸甜适度。往昔的少年已失去轻盈的步伐,对杨梅的渴望也减弱了,筛选枝头最美最满意的梅子,放在唇齿间,钩起记忆深处的味道。</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杨梅的季节过了,每每想起,依然是酸涩、生津和倒牙的反应,期待来年如约的邂逅。</span></p> 2023盛夏·瓯江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