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琴

归来的川宜浪子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在一家知名文学刊物做执行编辑。 </p><p class="ql-block"> 收到先琴寄的几首诗歌,感觉眼前一亮,看到的地址是我家乡沛县邻近的新沂,便决定立即选编在最新的刊物上。 </p><p class="ql-block"> 给她寄采用通知时,我回了一封短信,在信中介绍了自己也是徐州人,鼓励她多给我编的刊物投稿,并在信中附上了名片。 刚从校园高考拼杀中败下阵回到苏北平原乡村务农的先琴,那会正疯狂地做起了文学梦。18岁的先琴虽然写出了许多充满田园气息,文字镌永清丽的诗歌,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更别说在报刊上发表了。 </p><p class="ql-block"> 先琴收到我寄的回信和用稿通知书后,她拨通了我的电话。电话中的先琴很激动,她流着泪给我讲述了自己写作的艰辛和遭遇的冷眼,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终于得到编辑的认可,还发表在著名的文学刊物上。</p><p class="ql-block"> 我决心帮助下这个文学女孩,因为她是徐州人,她生活在乡村,她让我想起了我微山湖边的故乡大闸村! </p><p class="ql-block"> 我在主持的刊物上编发了几次先琴的诗歌,还推荐了几首在朋友编辑的《嘉应文学》和《特区窗口》杂志发表。我还把居住在徐州的全国著名诗人丁可和大卫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先琴,希望她能从我的两位诗人朋友那里学到更多写作的知识。 可是,我忽略了南北文化的差异。我的故乡徐州虽然以大汉文化厚重著称,但当地文人因生活圈子小,因年龄差异,加上受千年孔孟文化陋习影响,大部分人一贯传存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偏见。我电话中委婉地向诗人丁可和大卫询问过对先琴诗歌的印象,他们都认为先琴文字功底差,不是写作的料。 </p><p class="ql-block"> 丁可和大卫都是优秀的诗人,都是好人。那时丁可趴在沛县文化馆的一间20来平方的小屋里坚守着清贫的文字和他那推三轮车做点学生小买卖的妻子黄二云靠微薄的收入支撑一家老小的生计;而窝在睢宁县人民医院放射科的大卫正在为闯荡京都做着准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要求和责怪他们! </p><p class="ql-block"> 先琴在信中和电话中怯怯地询问我:"伍老师,丁可老师和大卫老师收到了我给他们写的信和寄的诗歌了吗?"我找借口塘塞过去了,冰雪聪明的她明白了什么,此后不再提此事。 </p><p class="ql-block"> 那年年底,我的未婚妻美丽的湖南江华瑶族女孩玲子,在与我正准备携手进入婚姻殿堂时,婚检中查出了血癌晚期,我一下子傻了,玲子才22岁…… </p><p class="ql-block"> 先琴给我写信寄贺卡我也没再去理,打电话传呼我也没有回。半年后,我的玲子远去了天国。我工作的那家文学杂志也换了老板,我离开了杂志社窝在滚滚珠江边的猎德村里的一间出租屋里当起了职业码字人…… </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常常在心里想起那个曾经的苏北乡村写诗女孩先琴。我和先琴从未见过面,也没有互赠过相片。先琴的地址还是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我一直想到苏北新沂那个叫坎上村的地方去巡找先琴,看看应该早就为人妻为人母的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p><p class="ql-block"> 先琴,我的小妹,侍弄庄稼和家庭多年的你,是否还在运河的桨声中摇橹着诗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