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行摄 八 . 寂静之塔和哈尔纳克村

云中马

默读哈菲兹《如果天还不太黑》诗句，走在亚兹德古城的融融夜色里，走在一条条穹顶串联起来的老街巷，心都融化了。

“如果天还不太黑，就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试着微笑。向和善者问声好，如果他正好路过。”

2023年5月30日，团队晚上住亚兹德老城区，白天去近郊的寂静之塔、去远郊哈尔纳克古村和商业气息渐浓的美堡。 寂静之塔，拜火教实行鸟葬的地方，类似我国西藏地区的“天葬台”。

哈尔纳克，一个历史性村落，现已无人居住，只有破败和荒凉。

寂静之塔，位于亚兹德东南15公里处的两座山头上。

按行程，是昨日下午来。因天气太热， 领队及时调整，改今日早晨。上午 9 点 抵达，39° 高温，地面温度更高。

塔所在的山头。

寂静塔是拜火教信徒施行鸟葬的地方。 拜火教认为，土、火和水都是神圣的， 为了防止污染，因此不会掩埋、焚烧或 将死者投入水中。他们将尸体放在一座寂静之塔中，让秃鹫吃掉尸体。在塔的中间有一个被称为 Ostudan 的坑，剩下的骨头在剥去肉后被放置在坑里消化；和西藏地区的“天葬台” 如出一辙。 1966 年后，这种做法在伊朗已被禁止。所以，我们探访的是遗址。

来到塔所在的山头下，有几间土轩和土屋。

这些建筑原是天葬准备区。

山下馒头形状的建筑是“坎儿井“取水口，两旁方形柱是风塔。

亡者遗体送到这里，交由专门的掮尸者送上山。死者家属就留在山下这些房子里等待。

通过房子的窗和门，可望见寂静塔；通过穹顶的圆孔，可望见天空。

还看见墙角一盆枯萎的蓝花。

领队说如果有人不想上去，或体力吃不消，可在下面休息。大部分团员跟着领队、导游，向前毅行，登塔参观。

我想一个人走。看到对面还有一片原先的准备区，先去那里看看。

地下室阴气太重，赶紧退出；就到上面的几间屋转，房子基本只存框架了。

来到山前，看到前面的团员正沿 ‘之’ 字形台阶，在烈日骄阳下拾级而上。

毕竟是海拔高的山区，有点吃力。

团员的身影在转弯处不见了。

我开始登山，寻找寂静之塔的寂静，曹孟德说人去世就如安眠在清凉的夏夜；印度诗人泰戈尔有句名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抬头望寂静之塔，这大概就是对寂静两字的诠释。

台阶不高，但较宽，不是可以一脚跨上去，而是要再走一步，不爽。

边走边看山下，可看到不远的一片城区。

寂静塔外面围着一圈土墙。

走到门口了，回看这条路，这曾是成千上万拜火教信徒，作为物理形体存在的 最后一段路。

物质不灭，灵魂归天。

里面很简单，很像一个大大的句号，一圈围墙，一圈石块铺砌的地面，中间一个圆坑。

走过去看，坑里除了土石，什么也没有。

沿着圆坑，绕行一圈。

边上有两块牌子，有波斯文和英文介绍，其中一块，最后一段话：“Zoroastrians believe that death is not the end of life. Rather ，it is the beginning of an ongoing happiness. ” 大意是拜火教信徒相信，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奔向极乐。

总有许多场景让我们感悟人生：生当绚烂，死当寂静。

哈尔纳克古村，坐落于卡维尔盐漠平原，距离亚兹德85千米。有4000年历史，曾经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

随着丝绸之路衰落，繁华一时的古村，也逐渐衰败。

多年前，由于一次地震，被彻底废弃。 从这一新修的村口进。

就一条土路，两边的土堆和废墟中残留原来房子的框架。

心有不甘，往旁边探索。

摸进一间带砖拱的房间，以前是饭馆吗？

里面的灶间很大，高大的烟囱，留着浓黑的烟色，还能闻到烟火气。

来到村屋中间的一条小巷。

穿巷弄、攀台阶、上屋顶。

有村民在做局部修缮。

这些搬迁到附近的村民看到不断有游客来访也很高兴。（ 团员卢卢吾为拍摄）

高处看，房屋连片，远山在望，村中心的高塔就在附近。

这时，遇见一个小男孩带着一个团员，我也跟着去。来到一幢相对显高的两层楼前，语言不通，但总有办法沟通，他指指前面的开阔地，做出拉弓和放箭的姿势。

原来是6根粗壮的大柱子支撑的城堡，村中的重要历史遗迹之一。

我指指前面的高塔，他马上点头领路。

高塔，称摇摆塔，建于17世纪，用黄泥和砖块砌成，是古村最著名的景点。据说建成后，两个人在其中左闪右动，会感到塔也在摆动。

现为了安全，已不让进。

小男孩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没路，东钻西蹿，上上下下。

有时还得手脚并用。

带我来到村东的一条路上，树木茂密处就是四季河，现只有几处细流，有座石拱桥，过桥就是清真寺。

这都是古村的重要古迹。

站在村外看，古村建在一个小山丘上， 远看就像一座古城堡。

因时间关系，我们往回走，这时就我一个人紧跟他了。

有的门洞低，小男孩不断提醒我把身子弯下来，但头上还是撞了两个包。

来到了浴室，他跳进浴池，蹲下来做洗澡动作。

不知他又带我去哪里？来到高处，古村外有一个新村，他指给我看其中的一间房屋，然后做一个睡觉动作，是他的家。

和小男孩开怀地互动着，笑声不断。

这个干旱炎热之地，年均降水量只有60 毫米，而蒸发量却极大。村子中却也有点点绿色，甚至有青翠的绿茵，墙头有绿树探出的脑袋。

还看见一棵孤独，但长得生机勃勃的树。

还看到有蜥蜴在爬，团员抓了一只小的放在手里，并拍了下来。

他说这是生命的礼赞。

我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新鲜，不时停下来拍照。

小男孩带我回到团队集合的村口，拿起一只瓶颈细长的陶罐，给我倒了一杯泉水。没想到，会有如此清凉甘甜的泉水。我逢人就介绍，景区管理员也站起来给团员倒水。

旁边就是经整修的驿站，外表还可以， 里面太新了，就不去了。

美堡古城，离古村很近，已有超过1800年的历史。

团队按排在广场中一家古色古香的洞穴餐厅中餐，大概大家把美堡当做一处用餐的地方了，用完餐，都坐着不动。其实，它也有很多珍贵的历史遗迹。我知道，但烈日当空，太热，在修旧如旧方面又做的不好，也就走走过。

门口的风塔和坎儿井。

中间广场，餐厅就在左上角，边上是商铺。

古城有萨法维王朝时期的冰屋、萨珊时期的石榴城堡、清真寺、老客栈、老邮局等，都不去了。

早早回到亚兹德，晚餐也比较早。

趁天还不太黑，夜色温馨，光线柔和， 我一个人走进老城区迷宫般的街巷。这是一座沙漠城市，也是一座历史名城，被称为“地球上最古老的人类居住的城 市” 。从资料介绍看，千年以来，这座古城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乱和自然灾害，不单是古老的建筑和民居得以完好的保存下来，更弥漫着独特的历史氛围和文化气息。

离开酒店时，设置了定位，拍了照片。

还是不敢走太远，以酒店为中心，向四个方向各走几百米，一般不超过三个弯，如果有特别的地标，可以多转两个弯。

路上人不多，有时，长长一段路没有一个人。古老的传统和偏居一隅的地理位置，使这座保持着土黄色调的老城相对封闭，也相对保守。

在这条街巷中间，有一家很漂亮的地毯店，没进去看。

看见部分团员了，他们守在一家咖啡馆的屋顶，等待蓝调时光的古城天际线。

伊朗人家里，除了每家有本古兰经，还有一本哈菲兹诗集。他们一定熟读了他的诗，知道微笑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但凡遇到一个人，都会向我微笑，我也以笑回报。

这不，前面出现了一个穿黑袍人的背影，我又笑了，还笑出了声。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