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怀着对过往历史的纠结，怀着对帕米尔无限风光的依恋，经历了帕米尔“一天四季，阴晴雨雪”的奇异风光之后，终于上了丝绸之路南道至莎车，游历了莎车王府，随后又顶着漫漫沙尘前往和田，这是西域于阗古国之所在。</p> <p class="ql-block"> 一路行来，我们目睹了“西域佛教盛世千年，也沉寂了千年”…，漫漫黄沙到底淹埋了多少经殿和佛塔，悠悠岁月，究竟又尘封了多少雄伟与悲壮？只有叩问于阗。因为它是西域最早接纳佛教的圣地，是西域佛教的王国。</p><p class="ql-block"> 佛教自尼泊尔创立，传至“迦湿弥罗”，又传至印度及葱岭广大地区。葱岭以东塔里木盆地的于阗国，是丝绸之路南道的中心。经于阗到莎车，由莎车翻越葱岭，向南即到迦湿弥罗。在民间的交往中，更还有一条捷径，即直接从于阗-皮山-子合-乌纥-迦湿弥罗。所以于阗是西域国家中接受佛教最早的国度。</p><p class="ql-block"> 《魏书·西域传》中载：“于阗国……俗重佛法，寺塔僧尼甚众。王尤信尚，每设斋日，必亲自洒扫馈食焉。” 汉高僧法显有记：“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春法，以法乐相误。众僧乃数万人，多大乘学，皆有众食。彼国人民星居，家家人门前皆起小塔，最小者可高两丈许，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及余所需。”</p><p class="ql-block"> 于阗一国尚且“暮鼓晨钟，朝经夕梵”，整个西域佛教盛行状况，恐怕“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也远远不能及也。</p><p class="ql-block"> 然而，如此繁盛的千年佛教却在西域嘎然而止…，初迎佛教的于阗是否还隐藏着答案？</p><p class="ql-block"> 我们不顾沙海荒径，一颠一簸的驶向“买力克阿瓦提”古城遗址，这是《法显传》中所记载的“翟摩帝大寺”。可是，围栏阻隔，只可远观不可近临，遗憾地远摄几张照片，悻悻的离开前往约特干…。</p> <p class="ql-block"> 约特干，于阗古国都城，遗址原是公元3～8世纪于阗国的一处辉煌的佛教建筑群，并且传说每座神圣的建筑物上都包裹着大量的金叶。可是，我们只见到了两座不同时代所立的石碑。除了石碑，连残垣、封土堆都见不到。寻访到一家约特干遗民，从他的长相一看便知是雅利安后裔，他热情接待我们，并且不停地为我们讲述他爷爷的爷爷是如何在自家地下挖到各种器皿、金叶和铜钱…。</p><p class="ql-block"> 约特干遗址曾经轰动世界，多少欧洲探险家光顾。瑞典人斯文·赫定从约特干盗取文物532件，有基督教的金币、十字架和金牌。英国人斯坦因两次到约特干遗址，也搜集到大量文物。</p> <p class="ql-block"> 其实关于西域佛教的衰落，不用寻求结果，“于阗”早已就作出了明确的回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公元840年，回纥在北方草原“鄂尔浑河”流域建立的“回鹘汗国”被其北方“黠戛斯人”击败，十万精锐军队战死，残部分别南下西迁。一部达今河西走廊，史称“甘州回鹘”，归依中原王朝；一部到达高昌、焉耆、龟兹部，史称（高昌）回鹘，建“高昌”国；一支进入中亚草原（泊米尔以西），史称“葱岭西回鹘”，建立“喀喇汗国”。</p><p class="ql-block"> 喀喇汗国受伊斯兰世界崛起的影响，为满足其汗国扩张的需要而寻求依斯兰世界的支持，禁止萨满教、拜火教、摩尼教和佛教信奉与传播，强制推行伊斯兰教。王朝各地普遍设立宗教法庭，建立清真寺、经文学院和麻扎。</p><p class="ql-block"> 公元999年，喀喇汗国灭萨曼王朝以后。迅速将都城由“怛罗斯“迁至了“喀什噶尔”。</p><p class="ql-block"> 西域，正式开启了第一个突厥语民族的伊斯兰王朝历史。西域，也同时开启了伊斯兰圣战的血腥征战。</p><p class="ql-block"> 战争，首先是以“喀喇汗国”进攻“于阗国”而展开。战争初期，于阗国尚据一定优势，并一度攻占喀什噶尔。阿里可汗在战争中丧生。但于阗国财力、物力、人力皆不及喀喇汗王朝，旷日持久的战争，使其实力大损，逐渐处于劣势。喀喇汗王朝最终完成了对于阗的征服。</p><p class="ql-block"> 西域的伊斯兰化自于阗开始，伊斯兰教徒在‘推行圣战的过程中，对佛教文化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对佛教徒进行了血腥屠杀。佛教寺院遗址里，弥足珍贵的文献与僧侣的鲜血一起凝结，残肢断臂与精美雕塑的碎片而杂乱的并存。</p><p class="ql-block"> 一个千年的信仰，为何就这样在西域倒下？</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是“佛学经典先天不足”。 天下至理，盛极而衰。看看东汉高僧法显记下的盛时的于阗。不足十万的人口，僧众就达数万之众；家家都建起小佛塔，最小的都有二丈多高，其僧房可供四方游僧居住；接待法显的矍摩帝佛寺，僧人三千，共犍槌食，威仪齐肃，次第而坐，一切寂然，器钵无声；寺院行像仪式，每天由一个佛寺进行，“车车各异”，多彩多姿。还有寺院的修建、佛塔的构筑、洞窟的雕凿。于阗的先民，能否扛起如此艰难的重负？但是，扛不住可以改革，就如禅宗，就如马丁·路德改革基督教。</p><p class="ql-block"> 也有人说是毁于战争。没有喀喇汗于阗的40年征战，没有残酷的摧毁与杀戮，西域佛教还是可能会继续传承的…。可是，因为战争造成的毁灭是可以重建的，当然也包括精神。</p><p class="ql-block"> 一座座佛塔在黄沙中隐去，遍地的清真寺在绿洲中耸起。这就是和田“约特干遗址”给出的最精妙的回答：西域佛教，毁于文明的冲突。</p><p class="ql-block"> 和田人后来打造了一座精美的“约特干故城”，是以敦煌454窟保留的十世纪于阗王国都城壁画为基础，进行了复原性设计和建造。整座城以“红白”为主色调，与“布达拉宫”色调一致。</p> <p class="ql-block"> 敦煌石窟、布达拉宫，其根基都是佛，是不是曾经佛教王国的和田人又唤醒了冥冥之中的佛教情结。</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玉龙喀什河仍在静静的流淌，“金生丽水、玉出昆岗”，数千年来，它向人们无私地奉献着美玉，因为玉龙喀什河知道，将如玉的温润和美好的希望种在人类心里，人类就有了希望。</p><p class="ql-block"> 西一 2023.7.29于UQ3631航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