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三爷

陈广祥

<p class="ql-block">在京西矿区,常听老人们讲:“父爱则母敬,母敬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矿区有个贾三爷,育有仨儿子,总有攀比心理,认为儿女行,却用心经营,总是意想不到,让人没少操心。</p><p class="ql-block">当人来到这个世界,风采展示,夸大其谈,也是本性,虽是千帆云过。有矿山特殊,还是挖煤的主题。当然,想混出点名堂来,靠个人努力,是一个方面,甚至寄托儿女身上,显示其高贵,更显着风光。</p><p class="ql-block">岁月的流逝,往事的记忆,虽然早已渐行渐远,仍然有岁月痕迹,感觉满目荒凉,仍孤独离去,总想有精彩的人生,却有灰尘的烙印。虽有红尘陌生故事,却有回味思索,滋润的情怀,感觉有些喂养寂寥。</p><p class="ql-block"> 1</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名叫贾清楚,典型的靠山村农民,因排行老三,人们都习惯称贾三爷。当地解放了,贾三爷分得几亩田地,在田间劳作,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归的生活。</p><p class="ql-block">政府接管煤矿,成为国营煤矿,一些盲流,都奔向煤矿,虽然危险,能吃国家商品粮,成为新一代矿工,生活还是有滋有味。</p><p class="ql-block">按照国家政策,当地农民可以入矿,但是要把土地交给村里,算是扫地出门,从农民行列,转入工人行列,却知改行带来的飞跃?</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在地里干活,感觉种地没啥希望,整天修理地球,不如去国矿,挖煤送温暖,给儿女找出路。于是找到村长,贾三爷提出:“把土地交给村里,参加煤矿建设。</p><p class="ql-block">自然实现愿望,贾三爷去了煤矿,分配在采掘段工作,每天上班,月底开工资。全家人改了户口,国家发放粮票,去粮店购买粮食。米、面、油都有,还有副食供应。生活挺有滋润。儿女陆续长大,还包分配。看着地里干活的农民,贾三爷庆幸自己的选择,赢得全家人赞扬。</p><p class="ql-block">大儿子贾成仁,也上了学,初中毕业了,也分配在煤矿工作,虽跟贾三爷不是一个段,分在回采段,贾三爷在掘进段。虽然不在一个段,爷俩都是一个班次,吃的是一锅饭,挖的是两个槽口的煤。</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年纪大了,看着没啥希望了,总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弄个一官半职,也想风光一下,让贾三爷脸上有光,不愧贾家的后代。</p><p class="ql-block"> 2</p><p class="ql-block">一场大雨,使得山洪瀑发,当洪水过后,在屋里憋了几天的贾三爷,便走出屋里,他迈下台阶,向河沟边走去。雨季发河,洪水泛滥,河沟边遭了罪,洪水有些漫屋。</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家,住在贾家大院,都是过去的农民,虽然去了矿上,做为交地户,矿上不分配公房,还住在自家宅院里。</p><p class="ql-block">虽然是贾家大院,不成规矩,更谈不上什么三合院,什么四合院,都是交叉盖房,也没有规律,大房偏房都有。贾三爷七八口人,挤在两间土房里,翻个身都困难。</p><p class="ql-block">可两间土房里,还是在高处,没有被水冲,贾三爷心中庆幸。看到受灾的人,心里同情,便唉声叹气,嘴里嘟囔:“天灾人祸,无法抗拒”。</p><p class="ql-block">心里还在想,却看见河沟里有一帮人,一个青年人,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河沟里,扒着墙窟窿,用铁钩子,从墙窟窿里,往外掏核桃。</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揉了揉眼,看见那孩子头儿,正是长子贾成仁,都参加工作了,总喜欢跟孩子玩。贾三爷心想:“真是不干正事,都成了矿工,除了上班,就招一帮孩子玩,不是打鸟,就是去山上下套子逮山羊。今天又领帮孩子,在河沟墙窟窿里,往外掏核桃玩”。</p><p class="ql-block">洪水泛滥,将靠山屯村的核桃被冲,虽洪水过后,河沟里残余着核桃。贾成仁下班看见了,便去河沟里掏核桃,自然后面跟着一群孩子。</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本来看水势,却看见这一目。虽然没跟贾成仁发脾气,心里不太舒服,便赌气回家了。</p><p class="ql-block">按入矿时间,贾三爷算是建国初期入矿的老矿工。在矿上踏实挖煤,也没弄个一官半职,只是个矿工。贾三爷深知没文化痛苦,虽然参加过矿扫盲班,也算认识几个字,却不如上过私塾,念过高小的人。</p><p class="ql-block">人家拿起报纸,念的非常流畅,可贾三爷拿起报纸,却磕磕巴巴。人家可以当书记,或工会主席,管理着生产段。贾三爷只好闷头挖煤,在井下背木头,扛铁板,装大罐。整天窑衣湿漉漉,下班还要洗窑衣,在食堂能吃五个馒头,自言自语地说:“馒头比老伴蒸得好吃”。因为能吃,力气就大,体力活难不住他。</p><p class="ql-block">能吃才能干,贾三爷要求进步,向段党支部递交入党申请书,支部看贾三爷的表现,批准的入党申请,贾三爷成了无产阶级先进分子,自然更加积极了。</p><p class="ql-block">别人入党做了官,贾三爷靠劳动入了党,甭说入党当书记,在班组里,连个班长都没混上,段里看贾三爷劳动积极,被评为先进生产者。</p><p class="ql-block">人家入党做官,可贾三爷入了党,并没在身上体现。贾三爷不服,心里闹腾,不能荒废时光,总想让阳光照在儿子身上。贾三爷心想:“自己育有仨儿子,还有闺女,在人生的路上,也要风光一把,才能对得起祖宗”。为此,贾三爷也在努力,为儿女铺路助力。</p><p class="ql-block">土生土长的贾三爷,生于斯长于斯干于斯,没接触有头有脸的人,只是当地村民,还有身边的矿工。接触最大的官,只有段长和书记,矿长都没见过,只是在井下,段里通知:“矿长去井下检查”,可在井下,看着一帮人,指指点点,贾三爷看不出来,谁是矿长?都在漆黑的井下,只有一盏闪烁的矿灯,能看出谁来?还是老伴跟着贾三爷,却形影不离。</p><p class="ql-block">说起贾三爷老伴,也是深山里的姑娘,虽然长得不丑,算是有几分姿色。日本进入她们村,为了躲避日本,来到靠山屯。在亲戚的介绍,嫁给了贾三爷,也算有了着落,便踏实跟贾三爷过日子,生养了几个儿女。</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老伴,嫁给贾三爷,也算是高攀,来到秀丽的靠山屯,也算有了依靠。老伴笑里藏刀,贾三爷招架不住,在家还是老伴当家。</p><p class="ql-block"> 贾三爷的长子贾成仁,玩心极大,初中毕业,被招工进了煤矿,虽是初中毕业,在那个年代,也是文化人,相比矿上扫盲班要强,不过二十岁,也得为贾三爷争光。可这小子玩心大,没有进步思想,却厌恶下井,因身体原因,不适应井下工作,调出了井下,被安排在大锅炉房,烧起了大锅炉,上班时间也是黑抹狗脸儿。</p><p class="ql-block">可贾成仁不上劲,连党都没有入,玩心非常大,整天弄帮孩子,不是打鸟,就是粘鸟,还弄儿童游戏,放映幻灯《半夜鸡叫》,让孩子站岗,还设了口令,弄得很严紧,工作却一呼没一呼。</p><p class="ql-block">这甭,洪水过后,领着孩子在河沟边,掏起了核桃,真让人不省心。贾三爷气得回到家里,又一想生啥气,儿大不由爹,也不指望他为贾家争光,看来老大也不行。</p><p class="ql-block">贾成仁的种种举措,让贾三爷彻底失望,从希望中淘汰了,看来老大这书也是白念了,在学校学什么了?却迷上了当孩子王,整天跟鸟儿干上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坐在炕上,看见老伴系着围裙,正忙呼中午饭,在大炉子上,扣着支炉子,看来中午吃烙饼,老伴将面擀好,用擀面捧托起,放在支炉子上。</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坐在炕沿上,自言自语:“真他妈的没出息,这书也是白念,政治上不要求进步,天天跟帮孩子,却搞得火热,还指望他光彩夺目,当不了段长,弄个副段长,也是贾家的荣耀,这都解放了,玩起了儿童团,矿上可没儿童团长的岗位呀”!</p><p class="ql-block">老伴烙完了饼,解下围裙,禅着身上的面,唠叨的话,走进屋里:“这是跟谁惹气”?还不是你宝贝儿子,都是你惯得”?“那你就没责任了”?老伴一句话,让贾三爷平静了。虽然没指望了,可长子位置不可动摇。</p><p class="ql-block">老伴却说:“咱也不指望他闪光了,早点抱孙子吧,也是硬性指标”。看来该给娶个媳妇吧,咱也别操心了,让媳妇管管他,也许会好,咱俩的年龄一天天老,不知指望谁了,心里也没谱,孩子都大了,也该成家了。俩人说着说着,贾成仁手提一网兜核桃,走进院里,并点火准备烧核桃,说这样吃着香,贾三爷不太理解,任由贾成仁忽悠。</p><p class="ql-block"> 3</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一家,从农村进了矿山,选择了职业,成为首都煤矿工人,家也安顿了。老伴转了户,儿女也插上翅膀,成为了非农业户口,俗称居民户。在二元化社会,非农户可了不得,有正当的职业,有稳定工资收入,又有商品粮供应。按计划供应,矿工不但有粮食定量,还有补助粮,副食品供应,都有一定的量。</p><p class="ql-block">唯独不太理想,作为交地户的矿工,住房家庭化。虽然也是矿上工人,属于居民范围,可住房的事,原来的宅基地,属于个人所有,矿上不考虑交地户的住房问题。</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虽住在自己的房,名正言顺的国营矿工。当时的社会,煤矿工人摆在前列,国家发展,能源优先,自然煤矿工人也在先。生活上有保障,待遇还好。贾三爷老伴,深有体会,从深山嫁来,按现在的话,比较“古板”,嫁给贾三爷,不但农转了非,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不可想象。农户的子女,只能考学脱离,才能插上翅膀。可非农户子女,不管学习如何,只要初中毕业,便分配工作,有极大优越感。</p><p class="ql-block">别看贾三爷,有极大优越感,跟老伴相依,育有仨个儿子,还有俩个闺女,原来古板的身材,现在显着膘肥,人说自然有福,这居民户口,带来极大的优越感,称为编内人。</p><p class="ql-block">跟贾成仁同班毕业的学生,农业户口的人,回农村修理地球,争得是工分,年底才能分工。贾成仁是矿工子弟,有特定优势,初中毕业,被分配在矿上工作,成为一名国营煤矿工人,有固定收入。</p><p class="ql-block">人到中年,贾三爷个子不高,干瘦的老头,满头花白头发,总是推个平头,两个眼窝子较深,看着有些智慧,总爱玩点深沉,说话娘们腔。</p><p class="ql-block">解放初期,在国家政策允许,被招进煤矿,当了矿工。贾三爷既没念过私塾,也没进过学堂,算是个文盲,社会主义国家,当家作了主人,自然要学习文化,贾三爷进了扫盲班,开始读书学习的生涯。</p><p class="ql-block">虽然是扫盲班,也是脱产学习,自然有要求,不能随便,要达到指标。贾三爷进了扫肓班,感到吃力,学过的字,老师一问,又不知念啥,感到非常尴尬。老师便耐心地说:“贾师傅,新中国的矿工,要掌握文化,才能更好建设社会主义。</p><p class="ql-block">老师却说:“在扫肓班,要学会认识一千字,而且还要会写,扫肓班才能结业”。贾三爷心里没谱,掂量着自己,不能虚度年华,这把岁数,也要努力。于是,贾三爷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努力学习,可一提念字,就感觉头疼,认为不是学习的料,也要过关。经过半年学习,贾三爷勉强结业,拿着结业证书,高兴地跳了起来,嘴里还说:“自己有文化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从扫肓班结业,段是开会,支部书记说:“贾师傅,学习毕业,给大家读段报纸”?一听这话,贾三爷有点肝颤,可书记这么一说,贾三爷惭愧的站了起来,接过书记递过的报纸问:“读那段”?书记说:“读人民日报社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拿过报纸,找到那篇社论,便读了起来,开始挺顺,遇到两个不认识的学,便磕磕巴巴,读的不太连贯。大家都在看着贾三爷,贾三爷有点脸红,把报纸又递给了书记。</p><p class="ql-block">别人嘲笑说:“都快退休了,还想抓呢,弄个一官半职,可贾三爷连个班长都没混上,也感到寒酸。</p><p class="ql-block"> 贾三爷没混上班长,可人家是国营职工,吃得是商品粮,开的是现钱,心里美滋滋。下班之后,贾三爷换上一件劳动布工作服,左上方有个兜儿,上面写着单位名称,在众人面前显逼,感觉致高无尚。</p><p class="ql-block">总有自豪之处,也是幸运者,土地革命,也分得土地,别人如获至宝耕耘着土地。贾三爷将土地交了,进了煤矿,当了工人。</p><p class="ql-block">可当了工人,也有心窄的事,虽是矿上职工,却没有公房居住?一家好几口人,仍挤在两间土坯房里。这两间土坯房,还是父辈留下的产业,由贾三爷继承。</p><p class="ql-block">说是两间屋,贾三爷心窄,周围都是人家的地,左右为难,又扩展不了。人们常说:“一间为窝,两间为铺,三间为房”。贾三爷的两间房,先搭建而成。有人便问:“什么叫搭建”?也就是先盖一间土坯房,再借着山花墙,搭建另一间,两间虽然并排,却不通透,各自为政,独立开间,一家人居住。</p><p class="ql-block">初建那一间房,屋里搭着盘土炕,地下有个炉坑,几乎没地方下脚,进门脱鞋就上炕。屋里还砌个大炉子,预备冬天做饭用,屋里没有家具。</p><p class="ql-block">甭看屋小,也是贾三爷的婚房,孩子从这屋诞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贾三爷老伴,属于山妞,在大山深处走来,被人领进贾家,并嫁给贾三爷,也算选对了人,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穷苦人出身,进入新社会,也是根红苗儿正,算个人物,堂堂煤矿职工,也是荣耀四方。俗话说得好,“男高一丈,女高八尺”,可在贾三爷家里,时间一长,老伴当家,便成了:“女高一丈,男落八尺”的状况。</p> <p class="ql-block">虽然是长子,贾成仁受母亲影响,有人开玩笑说:“成仁的性格,一点不继承贾三爷”。贾三爷却说:“儿像母,女像爹”。也是,贾成仁确实像母亲,不但有体积,也有重量。贾成仁初中毕业,被招工去了煤矿,而且还在一个段,只是班次不同。这样一来,贾三爷老伴忙得团团转,伺候完贾三爷上班走了,又给贾成仁做饭,爷俩的后勤,都由贾三爷老伴承担。</p><p class="ql-block">老伴有些盯不住,便跟贾三爷说:“你们爷俩上班还弄两个点,伺候你俩的饭,你看我都瘦了”?望着老伴消瘦的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贾三爷找段长,将贾成仁的班次调了过来,虽然不在同一班,却在同一点,这样贾三爷老伴便轻松了许多,伺候俩人上班之后,还能串会门,交流一个感情,聊聊如何过日子。</p><p class="ql-block">贾成仁也二十多岁了,有了工作,却整弄帮孩子班。老伴说:“不能总这样,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该张罗给老大娶个媳妇,让他分家另过,也尽到父母责任,咱俩也轻闲些”?“也随他去吧”,贾三爷不耐烦的说。“也是,虽然是煤矿工人,不同于过去,地位有了提高,娶个有工作的姑娘,要看小伙子能耐。就咱儿子成仁,整天跟孩子玩,一句整话说不全,找个有工作的媳妇,确实很难”。老伴说:“有工作娶不到,娶个农村姑娘,还是有富裕的”。看来也得大人出面,指他自搞,两眼黑得乎,谁也不认识,还不等驴儿年去”?还得托个媒人吧,给成仁说个媳妇,俩人独立过日子去”? </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有这想法,老伴迅速实施,平时串门积累了人脉,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人搭话,说她娘家侄女,符合条件。于是,经媒人介绍,贾成仁与姑娘见了面。姑娘叫兰花,家住清港村,姑娘长得俊巧得,浓眉大眼,尖下巴,说话带有唐嗓音,让人非常受听。俩人见了面,贾成仁嘻嘻直乐,姑娘优雅一笑,看来俩把人对上眼,便订下了婚约。</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一切都从简,只有结婚证不能简。按贾三爷的家庭,在当时情况下,娶个农村媳妇,也算是回归生活,本身就农民出身,不能嫌弃农民。</p><p class="ql-block">在特殊的年代,没有彩礼,没有婚车,只有新娘步行而来。也没有酒席,什么十二八席、八碟六都不存在,一切都从简。只是新房的布置,幸亏贾三爷有两间房,一间贾三爷居住,另一间作为贾成仁的婚房。房间用纸糊了顶棚,把土墙也用纸糊上,屋内感觉洁白。屋外的墙皮脱落,感觉寒酸,住房就这条件,虽然努力改变,却不现实,只能这样了。</p><p class="ql-block">屋里只放有两个皮箱,还有一面镜子,镜子上的图案是北京站,当时也最时尚。虽然没有酒席,却有闹洞房的人,都是一帮青年。贾三爷坐在屋里土炕上,看着闹洞房的人,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有准备的喜糖,向人群扔了两把喜糖,大家一哄而上,去抢喜糖,也算凑个热闹。一双新人入了洞房,形成一个家庭,等待出生的孩子,婚假刚过,贾三爷让其单过,也就分了家,形成一个独立法人家庭,虽然法人是贾成仁,权力由兰花掌舵,贾成仁只是随着。 </p><p class="ql-block"> 4</p><p class="ql-block">贾成仁的婚事,在贾三爷张罗下,获得非常圆满。贾三爷的轮休也歇完了,也算办完一件大事,总是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p><p class="ql-block">轮休歇完了,该上班了,贾三爷带了点喜糖,分给工友们沾点喜气,也活跃小班气氛。</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看见班里有面孔,贾三爷看着陌生,经班长一介绍:“原来段里来了新人,是城里的学生,也是插队知青,都是矿上新鲜血液。给矿上增添新的元素,有了新的活力。</p><p class="ql-block">分配来的矿工叫李大山,小李忙说:“贾师傅,您就叫我“大山”,知道您是老劳模,今后还得向您学习”。贾三爷一乐,心想:“你看人家多会说话,贾成仁要有你一半,也不可能这样,贾三爷算是开了眼。</p><p class="ql-block">大山来到班里,给班里增加了活跃气氛,大山有文化,又是城里人,有插队的经验,人家的生活习惯,文化素养,还有业余爱好,贾三爷都没听说过,甭说见着过,有天壤之别,让贾三爷非常羡慕。</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认为他是城里来,不懂农事生活,甭看大山年纪不大,精通文学,又插过队,懂得农耕文化。讲起农活头头是道:“立春雨水渐,惊蜇虫不眠,春分近清明,采茶谷雨前。立春小满足,芒种不开镰,夏至连小暑,大暑三伏天。立秋处暑去,白露南飞雁,秋分寒露至,霜降红叶染。立冬小雪飘,大雪兆丰年,冬至数九日,小寒又大寒”。大山这么一说:“贾三爷两眼放光,心想,这小子城里而来,却懂农耕文化,二十四节,心系如细,农村出来的矿工,都知之甚少,贾三爷由羡慕到佩服。不愧有文化,知识面广,见识又多,贾三爷心想,要跟上人家的步伐。</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那知道,大山的父亲,在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藏书上万册,大山在这种环境成长,也是书中熏出来,自然懂得很多。大山不但懂得多,还会绘画、文学写作,大山创作的诗歌,有乡土气息浓,跟大山在农村插队,有着必然的联系。也正是上山下乡,大山初中毕业,赶上热潮了。</p><p class="ql-block">大山还算是幸运者,本来去西北的黄土高坡插队,是多么困难的地方。可国家规定,可以投靠去农村,大山有个舅舅,在京郊农村,是母亲唯一的亲人,大山投靠了舅舅,来到京郊农村。</p><p class="ql-block">姥姥家在京郊,大山在城里,平时也没少去姥姥家,也懂得农活,耪地、插秧、割麦子、刨白薯,大山都见过。可初中毕业,赶上插队,大山投奔舅舅,到了生产队,看舅舅是生产队长,在农村也是权威人物。</p><p class="ql-block">别人却说:“有你舅舅照顾,不会干重活”,大山听了,感觉不太对劲,难道投奔舅舅,就为了得到照顾。大山找到舅舅,非常诚恳的说:“舅舅?您接收了我来京郊,就非常幸运,来这里并不是得到您的照顾,来京郊插队,也是为了锻炼,啥活都要干,才配得上有农村经历”。</p><p class="ql-block">从此,在京郊,大山割麦子,水稻插秧,都走在前面,从不落后于别人。只是刨白薯,出现点差错,引起社员笑话。别人刨白薯,都是整块刨出来,大山刨白薯,总是伤了白薯,社员给大山起个绰号:叫“削片”师傅。</p><p class="ql-block">大山走在路上,总有些社员,叫大山“削片”师傅,弄得大山满脸通红,幸亏舅舅知道了,看大山干农活有点吃力,便让大去赶牛车,才躲避了人群,大山独自干活。</p><p class="ql-block">在农村得锻炼,也学了不少农活,了解了农民生活,让大山有了深刻的体验,作为知青,不能长期在农村,国家有政策,大山被分配去了煤矿,在采掘段,跟贾三爷在一个班里。</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父亲,地道的农民,民国三十二年,因大面积遭灾,在奔口外讨饭,饿死在半路上,尸体都抛在野外。贾三爷还算幸运,也曾经是个种地者。贾三爷感觉种地辛苦,建国不久,工业化开始,贾三爷把地交了,进了国营煤矿,成首都矿工,贾三爷感到自豪。</p><p class="ql-block">大山对文学有兴趣,可对煤矿的工作不感兴趣。可进了煤矿,当穿上窑衣,坐上矿车,奔向井下,看着黢黑的巷道,只有闪烁的矿灯,加上煤尘飞扬,环境极其恶劣,活茬都要现学,大山心想:“不是采煤的料”。</p><p class="ql-block">班长提出,让大山跟贾三爷一起,搞搞运输,做做后勤。贾三爷感到惭愧,走了多年窑,还是五级工,班长说的运输,就是往活地背料,虽然没大的危险,巷道崎岖,高矮不一,有的巷道直不起腰,只能爬行,还要把木头运上去,也是叫苦喊天,没人答应,只能闷头干。苦没少受,升级轮不到贾三爷,只要技术工种,升级有望。小班的壮工,只能卖苦力,给活地运木头,做棚子需要梁和柱腿,都背上活地。可升级时,先提技术工种,有富裕名额,才能轮上,要不大拔轰,才有升级的可能。贾三爷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五级工。可是新人来了下井,过了试用期,转正都四级工。贾三爷的五级工,说明这么多年,只升了一级工。看来贾三爷在井下没啥技术含量,只是一个壮工,背木头、运料,属于小班后勤。班长让大山拜贾三爷为师,今后就苦力地干活。</p><p class="ql-block">大山身体单薄,跟着贾三爷,坚持三个月,盼着转了正,定为四级工。大山有些疲惫,不适应窑行,在食堂吃完饭,走进浴室等待换窑衣,脑袋就犯懵,不知啥毛病?贾三爷说:“这是犯窑腻,他也曾有过,下决心就过去了,大山不想,只要一犯窑腻,大山坐在长条登上犯愣,过了上班钟点,大山去医院,找坐诊医生,脑袋昏的厉害,走路打晃,医生只好给开假条:“头昏,休两天”。大山拿着病假条,找段长签字,然后去考勤室销了假,回宿舍看书去了。</p><p class="ql-block">大山上班时去大食堂吃饭,只要休病假,就去小食堂就餐,大食堂是职工食堂。小食堂是社会食堂,饭菜比大食堂解馋。大山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有文化一代新人,自来到煤矿,只要提到走窑,就无精打采,可一提写诗绘画,便来了精神,讲起来滔滔不绝。</p><p class="ql-block">大山转正之后,上班时少,休病假时多,这样一来,去小食堂时间多,大山也好喝两口,人多一起哄,也能喝个半斤八两。可独自一人时,只有二两的量,喝完呤诗一首,算是尽了兴。大山的诗,经常在北京晚报发表,在插队时就有给北京晚报投稿的嗜好。</p><p class="ql-block">大山泡病假,常去小食堂,人就熟了,小食堂人称大山诗人画家。食堂负责人知道大山会画画,正赶上县商业局要验收,布置一下餐厅,白墙上光秃秃,感觉缺幅画。大山主动提出给小食堂画幅画,既展示大山的才能,也美化了餐厅。</p><p class="ql-block">绘画是大山的长项,没啥要求,只要是画画,大山来了精神,笔墨伺候,大山挥笔作画,一幅《迎客松》画好,并在裱店裱好,挂在小食堂餐厅墙上,显得非常美观,也赢得县商业局好评。</p><p class="ql-block">大山帮助了食堂,食堂负责人非常感谢,并给段里送了一封感谢信,对大山的肯定,还有无私奉献精神。看了感谢信,段里才知道大山,不但是位诗人,还是位画家。</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贾三爷跟老伴闹气,便来到小食堂,要了一个素炒粉丝,来了二两白酒,小饮一下,壮一下胆子,再回家跟老伴理论。贾三爷坐在方桌前,饮着小酒,吃了一口菜,抬头观望,看见墙上那幅画,松柏翠技,非常精美。贾三爷识字不多,却喜欢画,也懂得画,次子贾成才遗传他的画画基因,也画马画驴,山水临摹,也能成型。</p><p class="ql-block">看了大山幅画,贾三爷有些惊呆,端盘子的服务员,看着吃饭的老头,对画有些惊讶,便告诉贾三爷,这幅画是一位名叫大山的人所画。一听说大山,贾三爷睁大了眼睛,欣赏这幅画,从此,更加崇拜大山。</p><p class="ql-block"> 5</p><p class="ql-block">在矿工会,正是上班时间,矿工会主席走进办公室,去茶炉打水回来,沏上一杯茶,放在办公桌上,看着桌上放的报纸,知道是昨天的晚报,拿起晚报,翻开一看,在七色光牌面上有一首诗《山荆赞》,引起主席的关注,还念出来了声音:</p><p class="ql-block">“把沃土留给稻谷,</p><p class="ql-block">却在深山里风衣露宿,</p><p class="ql-block">一株株,一处处,</p><p class="ql-block">不计寒风酷暑,</p><p class="ql-block">细细荆条蜜如林,</p><p class="ql-block">狂风暴雨顶得住,</p><p class="ql-block">小小荆花儿亮如星,</p><p class="ql-block">润出荆花蜜清肺火,</p><p class="ql-block">编粪筐也罢,</p><p class="ql-block">织鸡笼也罢,</p><p class="ql-block">只要派上用场,</p><p class="ql-block">你就挺身而出,</p><p class="ql-block">活着喝风饮露,</p><p class="ql-block">死了献出筋骨,</p><p class="ql-block">尽职尽责为国家,</p><p class="ql-block">跟山里人走的一条路”,</p><p class="ql-block">矿工会主席看了落款,却是大山,工会主席也是山里人,他知道山荆,也知山荆的用处,怎么写得这么好,心里便猜测?</p> <p class="ql-block">工会主席善于发现人才,经过了解,才知道落款大山,是矿采掘一段,来矿不久的一名学生矿工,非常有才,不但会写诗,还能绘画。矿工会主席提出:将大山借调到矿工会,矿工会非常需要这样的人。</p><p class="ql-block">段长明白,矿工会用人有道,段里不能埋没人才。大山来到煤矿,虽然身体单薄,不适应干重体力劳力。让大山跟贾三爷一起,运运木头,打打下手,顺便学不出什么。贾三爷不是技术工,还是体力劳动,这正是机会,同意大山借调矿工会。</p><p class="ql-block">矿工会主席提出,段长同意了,双方达成共识。段领导通知大山,晚班别上了,明天去矿工会报到,暂时在工会上班,仍由段里划工。</p><p class="ql-block">虽然是借用,等待机会,大山在工会上班,先按会假,仍按四级工资,只是没有夜班贴。谁愿意上夜班,每班多挣几毛钱,而且熬夜啊?</p><p class="ql-block">段长的安排,值班员不敢慢待,当见到大山时,喊住大山?大山不知啥事,停下脚步,听值班员讲:“大山,有好事告诉你?大山急着要上班,便说:“有事快说,别耽误上班,一会拔子车赶不上,遭到班长批评。</p><p class="ql-block">值班员哈哈大笑,今天不怕耽误,让大山丈二和尚摸不到头绪,感觉奇妙。值班员仍在笑,看着大山急眼的样子,便告诉大山:“段长通知,矿工会借用你这个大才子,可有用武之地,看来你有希望了”,大山心里高兴。</p><p class="ql-block">虽然是借用,也是第一步,有机会再转干,就是不转干,在地面弄个以工代干,离开黢黑的井下,心里踏实,工作也体面”。</p><p class="ql-block">听了值班员的话,想起那黢黑的井下,让大山头疼。当穿上窑衣,真是不自在,像囚犯奔向战场,而且天天如此,白班是黑夜,夜班更加凄凉。在地面工作,享受阳光雨露,给人带来快乐,大山暗中庆幸,回到了宿舍。那天夜里,大山失眠了,也许是白天睡冒了,准备上夜班,被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大山难以入睡。</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清晨,大山起得比较早,也许是一夜没睡,在宿舍上了夜班,并没有夜班费。大山早早地来到食堂,食堂的人以为大山刚下夜班,却不知道,大出来食堂吃饭,准备去矿工会。</p><p class="ql-block">当走出食堂,看见贾三爷,“昨晚又犯窑腻了?怎么没来上班”?大山没言语。贾三爷急忙问:“早晨来食堂吃饭,怎么今天出门”?大山跟贾三爷在一班,也混出感情了,俩人摸爬滚打,也够一年了,按说大山出师了。</p><p class="ql-block">大山有些激动,只是嘻嘻直乐,然后告诉贾三爷:“昨晚没上班,不是犯窑腻,段里通知,矿工会借用,这别吃完饭,就去矿工会上班”。大山这么一说,贾三爷心里难受,嘴上不说,心想:“有点能耐的人,都离开井下,剩下这帮老东西,采煤后继无人”,大山是有文化的矿工。这一年里,贾三爷在大山身上,也长了不少知识,冷不丁大山离开井下,离开了贾三爷,感到心里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6</p><p class="ql-block">大山被矿工会借用,让贾三爷添了想法。长子贾成仁作为煤矿工人,贾三爷心里曾想:“新中国的煤矿工人,是社会的主人,不仅待遇高,也体面做人”。人们常说:“帽斗一戴,两块二三”。让老大入矿,也是贾三爷的主意,却弄个玩家。贾三爷干了大半辈了矿工,也没混上个官做,到弄个劳模当当,风光一时,去过北戴河疗养,也是贾三爷第一次出远门。人们常说:“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局势,不在力耕”,这句古语,还是跟大山学习,贾三爷悟出道理,力气所得,不会致富,长远规划,还得做官,算是成功,才是有出息的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爱子,教子归顺老伴,形势不同,老伴来自深山,也没念过书,算是童养媳,嫁到了贾家。原来骨板,却为肥胖,人说这是富态。可表面善良,内心藏刀,征服贾三爷,手拿把攥,在家里算是一手遮天,教育孩子事情,适应不了形势,也就顺其自然了。</p><p class="ql-block">本来把希望寄托长子贾成仁身上,在老伴的影响下,这小子玩心挺大,不但不要求进步,还不提入党,整天跟孩子一样,没啥长进?</p><p class="ql-block">自从大山来矿,分配在小班,贾三爷虽然不是班长,却是运输“队长”。大山跟着学,自然是运输队成员,俩人建立了感情。休息时,俩人摘下帽头放在屁股下,贾三爷吸烟,大山不会,总跟贾三爷吸二手烟。大山有文化素养,影响着贾三爷。俩人接触时间不长,却体会到环境影响人,读书改变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智慧。人来到这个世上,不管是世像、书像和心像,大山给贾三爷灌输不少,贾三爷似懂非懂,不知着落?</p><p class="ql-block">受大山影响,贾三爷对于长子贾成仁,并不放在心上,毕竟长子成了家,也步入了玩家,俗称长不大的孩子。怎么能立志,成为露脸人物,不指望他了,把希望寄托次子贾成才身上。</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想,自己有仨儿子,怎么也有个露脸的人,在身边展示一下,让贾三爷脸面有光。大山入矿,影响了贾三爷,才有了想法。大山不仅绘画,诗歌也写得好,内容精彩,有时代感。曾在北京晚报发表,贾三爷欣赏过大山的诗歌,不但接地气,读起来朗朗上口,大山曾给贾三爷朗诵过,带有语气。可贾三爷自己看,有些字还是不认识,可大山的名字,贾三爷一看就知道。</p><p class="ql-block">大山的绘画,还有诗歌,也轰动了煤矿,让矿工会主席重视,矿上缺这类人才,不但矿工会想着,矿宣传部也惦记着他,还是矿工会主席下手早,把大山借调到矿工会宣传室,矿宣传部长却作起牙花,后悔下手慢了。矿工会宣传室,也是多日目测,择优选进,还是那首诗,还是小食堂那幅画,改变了大山的命运。</p><p class="ql-block">大山的命运,让贾三爷想起次子贾成才,感觉贾成才比老大要有出息。在贾三爷眼里,外表衡量一个人,长子贾成仁脸上疙瘩噜酥,说话结巴。次子贾成才脸上光滑,感觉俊俏,不但绘画,还能写一手好字,也能画上两笔,说话嘴里含着热茄子,表达不清,让人听着费劲。没有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经过锻炼,也会做出成绩。</p><p class="ql-block">如果次子贾成才,真的来矿工作,凭他的聪明才智,混个机关干部,坐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贾三爷挺着胸堂,脚步有根,脸上有光。</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里正在琢磨,贾成才挎着书包,从学校回到家里,炕上放个吃饭桌,桌上放着一壶茶,父亲盘腿坐在土炕上,人却有些发呆。</p><p class="ql-block">看到父亲表情,贾成才随口喊了一句:“爸,贾三爷机灵一下,睁开眼睛说:“你放学了”?贾成才回答:“放学了,爸,今年毕业,没有升学机会,却有两种选择,一是去东北插队,一是选择煤矿,当煤矿工人”。学校大部学生,都选择插队,到东北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贾三爷接上一句:“煤矿也需要人,再不招人,就后继无人了”。</p><p class="ql-block">贾成才没听出父亲的话,还问父亲:“我是去东北插队,还是去煤矿挖煤”?听了贾成才的问话。贾三爷却说:“东北咱没去过,你爷爷被抓去东北,死在了东北,尸骨都没找到”。现在喇叭里,经常广播,东北边界有战事,更何况北大荒离苏联边界近,珍宝岛战火硝烟,你去哪儿插队,既是民可又是兵,不觉得危险吗”?</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一席话,让贾成才有了顾虑,本来有想法,心里在斗争。听父亲这么一说,坚定了自己选择,还是当一名首都矿工,贡献光和热。</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的选择,也是父亲的想法,当一名矿工,虽然艰苦点,还存有危险。毕竟在首都,被称为首都矿工,也有自豪感。即便苦点、累点、危险点,可待遇好,在那个年代,煤矿工人的物资,还是丰厚的。</p><p class="ql-block">虽然做了决定,经过一夜思索,贾成才最后决定去煤矿。清晨,贾成才起床,因为是周日,并没去学校,只见父亲坐在院里,没有上班。院子放个小方桌子,两边放着板凳,也是夏天吃饭地方,感觉幽静。“爸爸?我决定不去东北插队,去煤矿当矿工”。</p><p class="ql-block">听了贾成才的话,贾三爷非常高兴,让儿子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儿子面前,并语重心长地说:“你的决定,我非常支持,当一名首都矿工,也是无上光荣,可报名后,都在京西矿务局,具体分到哪个矿?还不知道,只能等待分配。作为矿工子弟,估计不会去别处,肯定就近分配,守在家边。现在矿上的住房,非常紧张!你到了矿上,凭你的才能,在煤矿有发展,不会总走窑”。</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话,让贾成才吃了定心丸,老伴在一旁说:“你离家近,什么都方便,在家里吃饭,既可省钱,还能吃好,有妈在天天给你做可口饭菜。父爱则母敬,母敬则子安,看来父母都支持贾成才,也是贾成才的动力,母教则子安。</p><p class="ql-block"> 7</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啥爱好,一辈子没出过门,总在山沟里,除了上班钉道,下班时间,还揣着粪箕子,去马路捡粪,为家的小菜园增加肥料。</p><p class="ql-block">夏季已到,矿工会组织劳模去北戴河疗养,也是关怀劳模,是一种福利,贾三爷被评为矿先进生产者,矿工会给段里一个名额,工会主席征求段长意见,问让谁去疗养?段长却说:“让贾师傅去,一年辛苦,去北戴河享受十五天”。</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段工会主席通知贾师傅,要他准备一下,去北戴河疗养。贾三爷一听,感到突然,心里挺高兴,总看见去北戴河疗养人回来,穿着“北戴河海滨留念”的背心,一直很羡慕。</p><p class="ql-block">这次轮到贾三爷去北戴河,当然很兴奋,回家跟老伴一说:老伴却说:“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感受一下大海的宽广”?你感受什么宽广,不够资格,都是劳动模范。“我是劳动模范的媳妇,你的功劳也有我一半”。老伴说得在理,人家矿上不这么想,还是在家里待着吧。</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还是第一次出行,老伴给他准备应带的东西。晚上走,还是夜里的火车,矿大巴车送到北京站,坐上向东开往的列车。第一次坐火车,贾三爷挺激动,火车“咣当咣当”地响,把贾三爷带到滨海城市北戴河。</p><p class="ql-block">刚到北戴河海滨,贾三爷感到大海的波涛,一望无际。总在山里居,突然间看见大海宽广,心里特别激动。住在疗养院,去海滩上玩,坐着疗养院的大巴车,去秦皇岛看天下第一关。步行到鸽子窝看日出,贾三爷非常兴奋,从来没感觉心情这么舒畅。</p><p class="ql-block">走在沙滩上,看见一摊摊印制背心,贾三爷不忘买背心,也是儿女的心愿。贾三爷掏两块钱,购买了两件挎膀背心,上面有“北戴河海滨留念”,来时贾成才嘱咐。贾三爷什么都没买,只买了两件背心带回家。</p><p class="ql-block">一件送给次子贾成才,一件留给自己穿,展示去北戴河风采。贾成才穿着“北戴河海滨留念”的背心,在大街上晃悠,别人问:“成才,去北截北河疗养”?贾成才不好意思,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父亲去北戴河疗养,顺便给我买一件”。</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矿区人能穿上“北戴河海滨留念”的背心,感到非常光荣和自豪,贾成才借父亲的光,也展示“北戴河海滨留念”,让人看了兴奋。</p><p class="ql-block">想起父亲北戴河疗养,坚信去煤矿决心。贾成才生长在山区,自然没离开父母,都是一样,有父母遗传。贾三爷有点特点,也能画上几笔,别人不知道。贾成才继承父亲特长,也能画山画水,画马是贾成才特长,人家画驴出名,贾成才却画马,选择方向有误,山里面人见马少,见驴者多,天天能见到驴,却很少看见马。跟贾成才一个学校,也是矿工子弟,人家画驴出了名。贾成才也是矿工子弟,却选择了画马,有些自傲,认为马比驴高贵,奔驰的马,让贾成才画得两蹄腾空,懂行的一看,这小子没生活,马怎么这么奔跑?贾成才自认心高,谁也不如他,实际这小子是窝囊废,自认良好?</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不懂,认为马画得逼真,还挂在自家狭窄的小屋里,逢人便夸,你看这画?老二有才,必成大气候。贾三爷急切让贾成才去煤矿,混个一官半职,贾三爷脸上也有光。</p> <p class="ql-block">在红色年代,讲究人的出身,贫下中农,工人出身,都占有优势。贾三爷算不了工人出身,只能算是农民出身。祖辈从山西迁移而来,靠种地为生,农闭时下窑拉煤,挣上两斗小米,补贴家里生活。贾三爷虽然不是独苗,有些娇生惯养,也去地里干活。</p><p class="ql-block">赶上新社会,贾三爷选择,不愿意在农村种地,才去了煤矿,形势发生了变化。矿工成了主人,采煤方式改变,实行机械化,用上了风锤、电钻和装岩机,井下的骡马运输,改用电机车。</p><p class="ql-block">自从大山离开井下,段里出点事,贾三爷找领导,要求离开一线,去辅助部门。工资科问贾三爷:“贾师傅您去通修段,还是去运输段?贾三爷犹豫一下,然后回答:“还是去运输段吧,能当个电机司机,也是倍爽。可到了运输段,段领导考虑他个子矮,坐在电车里,不太饱满,井下大拐弯时,容易被甩出来,没考虑贾三爷去司机班,去了钉道班,贾三爷有些情绪,去电车司机班落了空,只能扛着铁锤,挎着兜子,在大巷补个道钉,巡视着铁道。</p><p class="ql-block">梦寐以求当电车司机,让贾三爷落了空,深知煤矿危险,福利还是不错,不要让次子贾成才去东北,在寒风凛冽的冬天受罪,还是去煤矿,有其幸福感。不然,贾三爷强词夺理,让次子贾成才来煤矿。当时煤矿确实缺人。父辈又是矿工,也是父一辈子一辈,都有感情。何况贾贾三爷从井下一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调到运输段,当了钉道工,虽然没当过连班长,感觉挺充实。</p><p class="ql-block">在贾三爷眼里, 次子贾成才还是受宠,贾三爷喜欢老二,认为贾成才有出息,才给起名叫成才。从老二的长相,不随贾三爷,却随老伴,个子略高,圆脸盘尖下巴磕,说话吞吞吐吐,感觉有些结巴,又像咬舌,说话不太利落。</p><p class="ql-block">应了那句老话:“男儿像妈,女儿像爹”,可又说回来了,长子贾成仁像贾三爷,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与贾三爷有一拼,只是干活中,贾三爷还是实在踏实,不然怎么被评为模范,光临北戴河,心情平静。</p><p class="ql-block">这样一来,贾三爷愿意贾成才留在身边,老伴也是举双手赞成。认为次子贾成才,在煤矿有用武之地,也能茁壮成长,给贾三爷争口气。这仨儿子,怎么也得有一个长脸。</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望子成龙,总想风光一下,也能牛逼闪闪,有吹牛的资本。贾三爷信迷信,受老伴的影响。贾三爷曾去了九神庙抽了一签,让大仙一看,感觉不太妙,瞧贾三爷的长相,就知家里的情况,便神侃了一顿:“你住的宅院,不太规矩,虽然子女兴旺,儿女前程渺茫”。听了这话,贾三爷犯愣。大仙又让贾三爷抽了一签,双手递给大仙,大仙细看,又看了看贾三爷,个矮腿粗腰壮,笑着对贾三爷讲:“跟头签一样。你家是人丁兴旺,前途渺茫”。关健还是你的宅院,不太规格,如同一个瓦刀,要想整治住宅,总要阳光一下,能住上三合院,才最理想。</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宅院,感觉非常寒酸,两间土蜂窝面朝西,还是背靠东方,这是宅院忌讳,长子贾成仁结婚,贾三爷没选址盖房,而是借山淘火,又向南接了一间,才把长子的婚事办了,为了这事,长子贾成仁,却一直心里不爽。</p><p class="ql-block"> 8</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挺风光,首都矿工,手握风锤,比手拿火冲还要强。在计划经济年代,能吃上商品粮,月月工资收入,只要安全生产,不出伤亡事故,日子非常滋润,只是住房条欠佳,祖辈留下的遗憾,不太好改变。</p><p class="ql-block">长子贾成仁结婚,被贾三爷分出单过,就因娶个农户媳妇,在一起容不下,似乎占贾三爷便宜,老伴从中督火,可又能去哪儿,为了不惹气,只能租房去,可兰花不甘心,仍然住不足十平方米土屋,日子过得不安定,总让人赌气。</p><p class="ql-block">次子贾成才,如果到了婚娶的年龄,真领回媳妇,贾三爷要考虑盖房,不然无法安排,在露天地不太雅观。可贾成才去矿上,贾三爷心中有忧虑,盖房的事让贾三爷挠头,要面对现实。</p><p class="ql-block">时间不长,暑假刚过,次子贾成才接到通知,分配父亲所在的煤矿,去矿上报到,分配在采掘段,正是贾三爷所在的段。贾三爷已经离开了生产段,去了运输段。如果贾三爷没出来,又跟贾三爷在一段,也是老天安排。</p><p class="ql-block">跟贾成才一起,还有一个矿工子弟,也选择煤矿,俩人一起分在一个段,还在同一个班,那个人叫胡来,大家都叫他“来子”,他的父亲是矿上中层干部。</p><p class="ql-block">胡来的父亲,不愿意让“来子”来煤矿,可“来子”也受贾成才的影响,报名来到煤矿,跟贾成才一起,都分配在一个矿,而且守家在地,胡来跟贾成才是要好的同学,俩人都是矿工子弟,有着共同理想,共同的追求。胡来虽是矿工子弟,内心不太通透,小农意识强,看着人挺善良,却心藏鬼计,上学的俩人要好,可到了工作岗位,却有了分岐,俩人有不同的信念。</p><p class="ql-block">事情又凑巧,贾成才和胡来,还分在一班组,让黄班长犯了难。一个是中层干部的儿子,一个是贾三爷的儿子,黄班长有点为难,他找到段长,将俩人调换一下,便于工作开展。</p><p class="ql-block">段长将胡来调到别的队,让贾成才跟着黄班长学点技能,今后能独打一面。黄班长对贾成才说:“你父亲调出时间不长,你就来了,井下活不太好干,暂时先运运料,先别占茬,跟后面熟悉一下,然后再学习技术。要向你父亲学习,在井下好好干,争取当劳模,将来也北戴河疗养”。</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听这话,心里不太高兴,毕竟有点讽刺含义,父亲干了这么多年,连个班长都没当上,都临退休了,还算照顾,去了运输段,仍为五级工,人们所说的“老五级”,直至退休年龄,仍不会升级。其真实目的,让贾成才向其父亲学习,争取当劳模。</p><p class="ql-block">贾成才下班回家,母亲准备好饭菜,烙的烙饼,熬白菜,靠劳儿子,母亲还摊了两鸡蛋,放在桌子上。贾成才闻着摊鸡蛋的香味,坐在桌前,用手撕了半张饼,夹了一块摊鸡蛋,大嘴胡囔吃起来,母亲说:“儿子悠着点,别噎着,还有大米粥”。说着,母亲端了一碗大米粥,放在贾成才面前。</p><p class="ql-block">没等我回来就吃上了?贾成才抬头看着父亲,“我还以为您吃了”?这时,贾成才已经端起粥碗,将大米粥喝完,起身走了。贾三爷坐在桌前,刚要拿烙饼,老伴说:“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手”。贾三爷忙站起来,崴了一瓢水倒进盆子里洗手,老伴递过毛巾,擦完手才坐下吃饭,老伴也跟着坐下,俩人一起吃饭。</p><p class="ql-block">看来这小子成熟早,也该抓那个媳妇,房子发愁了,虽然是居民户,盖房还要找大队批地基,四周都有人,想盖个三合院,真是梦想。老伴却说:“什么三合院,还讲四置,先说盖房吧”?“孩子都大了,老大挤一间小房里,老二结婚在哪儿?总不能把咱这一间屋腾出来,让给老二结婚”?小时候一起凑合,都大了要有独立的空间,住房可是大事”。老大贾成仁,就这宅院,也是将就着来,娶个农村姑娘,腾出一间屋,人家不挑不捡,一间小屋,把姑娘娶到家,婚事办了,孙子都有了,居说又怀孕了,马上就四口人,还挤在一间小屋里,当爹的心寒。</p><p class="ql-block">老二贾成才有了稳定的工作,几乎眨眼间,就要娶媳妇结婚,新房在哪儿?老伴这么一问,贾三爷目瞪口呆,不知何回答,贾三爷稍微缓和了会,看看老伴便说:“看来当务之急是盖房,不然的话,到时真让你着急”。幸亏你这么想,你这一间小屋,也没闲着。贾三爷却说:“我这是人丁兴旺,粘火就有,老伴儿斜了他一眼,便走出了屋,去水管旁洗衣服去了。</p> <p class="ql-block">老伴的话,让贾三爷上了心,把盖房的事情纳入计划之中。虽然是首都矿工,还要自己盖房,有点不公。人家没有公房分配,为了这事情,贾三爷几次向矿房产办提出,人家明确答复,没有分房资格,自己想办法解决。</p><p class="ql-block">公房的事,贾三爷郁闷一阵子,后来想开了,逢人便讲:“公房有啥,又不宽敝,最大的房间,无非两间三屋”。老伴却说:“两间三屋,相比小破屋要强”。在外面洗衣服老伴,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贾三爷心里不爽,自认理亏,并坚信盖房的决心。</p><p class="ql-block">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贾三爷坐在土炕上,跟老伴商量:“在农村盖房,不讲排子房,都讲三合院,住上三合院,在农村,是一生追求,可有人一辈实现不了,没那经济实力。可咱有经济实力,受地域限制,盖不了三合院,只能往南,把面朝西的房,改为面朝东的房,估计能够破解”?就这块地方,破解个啥?不指望住你的三合院,当前只是急于盖房。</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本想往南接一间,给老二准备,看来不行了。还得盖三间像样的房,不能总憋屈了,看这院子,搁张桌都费劲,屋里楞窄,还搭个大炉子,占了多大的面积?人都转不了身,都挤在一间屋,睡觉时都翻不了身,幸亏贾三爷挨着老伴,要不多尴尬,孩子小时能容,孩子长大了要忍。</p><p class="ql-block">看咱这地方,憋憋屈屈,想盖三合院,却实现愿望?“你盖个球”,老伴一边说。真要能盖三合院?咱俩住上屋,老大住北屋,老二结婚在南屋,老三再说”?贾三爷躺炕上做梦吧。</p><p class="ql-block">农村三合院,瞧着就气派,再修个门楼,改变家庭住宅,都讲坐北朝南,咱来个坐西朝东,沐浴阳光雨露,改变家中风水结构。贾三爷还在想去九神庙,了解宅院风水,一直憋在心里,没跟老伴深说,当然不知里面的奥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贾三爷躺在土炕上,讲了事情的原尾,却不能改变,方向的更改,还是能做到,必须面朝东,听着吉利,看着也顺眼。</p><p class="ql-block">想起祖辈留下的地盘,贾三爷心窄,前后受阻,没有扩张的地方,后面有块地,只能盖三间房,厢房没处盖,走路都困难。只能盖排子房,门前不太宽裕,院子像个刀把,不知是否影响今后的发展?</p><p class="ql-block">面对二元化结构,贾三爷自认高尚,人家是工人阶级,又有领导地位,只是政治上而言,总想向四周扩展,让院子宽敞一些,违背道德理念。</p><p class="ql-block">于是,俩口子暗中策划,准备在家摆个鸿门宴,宴请的对象,便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协商贾三爷,在盖房的事情上,是否能供帮助?</p><p class="ql-block">请客时间放在晚上,为了宴请之事,老伴在忙呼,去肉站买肉,去小食堂打洒,去副食品店买烟,一天连跑三趟,累得腰酸背痛,想躺一会,又不敢,怕影响晚上宴席。仍然忍着疼痛准备。红烧锂鱼,白薯拔丝,醋溜白菜,外加花生米,还有疙瘩汤,算四菜一汤,也是上讲究,四菜一汤,曾是明朝开国皇帝,宴请文武大臣的席面。</p><p class="ql-block">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请书记去,贾三爷有点胆怯,毕竟是大队书记,也是管辖最高领导。老伴却说:“有啥胆怯?带上一盒烟,抓紧时间,都准备好了,来了就开饭”。贾三爷只好按老伴的嘱咐:“求人办事,要诚恳一切”。</p><p class="ql-block">作为居民,贾三爷自傲,这么多年,骨子里有傲劲,紧着板着也展露出来,工农差距,又是煤矿工人,高高在上,总是藐视农民。又居住在农村,大户口本在大队掌握,属于大队管辖,藐视中带有敬畏,离了大队过不了火,不管是求人办事,还是请人吃饭,都是一个求人的事,别拿村干部不当回事,总有捏着你的时候。</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深知这个道理,虽然是居民户,自显高贵。工人阶级,吃的是商品粮,被人羡慕。国家计划供应,不管是粮食,还是副食品,人人有份,揍出的孩子,都无后顾之忧,毕业等待分配,都有工作。只是住房憋屈,宅基地需要农村大队审批,不找大队书记,看来此事解决不了。</p><p class="ql-block"> 贾三爷以国矿职工自居,哪儿请过客,人家农户好办,特别是交地户,又转成居民口户,跟大队有点格格不入。进入工人阶级行列,又在计划经济体制。</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一路琢磨,便来到大队书记的宅院。书记的宅院,虽然不豪华,是个三合院,并没修门楼,上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前面一道墙,门口留在东厢房的山花,典型的三合院。贾三爷瞧着羡慕,心想,我要有这么一处院子,那该多好。想着想着就进了院。喊了一声,书记老伴答应:“谁呀”,便走出屋里。“噢,是大哥呀,您有啥事?请书记去我家吃饭”!</p><p class="ql-block">书记去县里开会,三天之后才能回来。听书记的老伴这么说,三天之后才回来,连屋都没让进,贾三爷的脸有点热,转身往回走。</p><p class="ql-block">初次办此事,贾三爷不懂规矩,请客要事先有约,这也有学问。俗话说得好:“三天为请,两天为叫,一天为拉人”。贾三爷不懂,老伴也不懂,可书记老伴是面上的人。贾三爷嘴一张口,被书记老伴拒绝了,真是一个家族,形成了两个阵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蔫头耷脑往家走,见贾三爷一人,老伴便问:“书记怎没来”?贾三爷吞吞吐吐地说:“书记去县里开会,三天之后才回来”。什么三天之后,你真是废物”,老伴气冲冲,不但骂贾三爷是废物,还说是怂人,什么事办不成,就会瞎吹牛。</p><p class="ql-block">书记没请来,贾三爷蔫头耷脑坐在土炕上,这甭白忙活了,人都没请来,还弄一肚子气,不值当的。贾三爷俩口子,只是工人阶级,不懂人之常情,自以为是,对礼仪知识欠佳。贾三爷不懂,老伴也欠佳,从大山深处走来,不能怪她,毕竟都没上过学,扫肓班只是学了认字,没讲待客礼节。人家点明了,三天之后回来,按礼节讲,你得提前三天去请,不然还不行。</p><p class="ql-block">盖房的事还挺麻烦,贾三爷坐在炕上,自言自语。老伴说:“不是麻烦,是按规定办,如果没批示,将来被当违章建筑拆除,就得不偿失。</p><p class="ql-block">作为矿工,虽是工人阶级领导,没有同盟军,事情还真难办。当时的矿工,作为交地户,国家供应商品粮,副食品也凭证购买,与农户相比,那是相当优越,属于计划人,俗称编内人,只是没有公房分配,显着有些弱。</p><p class="ql-block">一代首都矿工,有着自豪,虽然非农业户口,由大队管辖,自然没有住房分配,还要自建房屋,作为宅基地,将由大队同意,报农村建科备案,这手续申办,还真烦锁,让贾三爷心里不爽。</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祖辈,也是个地道的农民,靠耕种土地为生,一生没啥出息。贾三爷也是哥仨,在民国三十二年,老大不幸夭折,老二被人领走,也改了姓氏,不知下落。只有老三算幸运,解放后到了煤矿,成了首都矿工。</p><p class="ql-block">其实,全国解放初期,土地改革时,贾三爷分了地,那间土屋还是土改时分得房子,并没大兴土木建筑。只是把地交了,才当了矿工。他却说:“新社会,工人是主人,煤矿工人,又是产业工人,更加有地位,有利于家庭成员,前途无量,成为新一代主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真有想法,也发愁这农业生产劳动,才去了煤矿,感觉煤矿工人,虽然苦点、累点、危险点,大人孩子有希望,为了这选择,贾三爷有自豪感。</p><p class="ql-block">甭看贾三爷老伴,身体肥胖,说是富态,有些臃肿,说起话来撇吃溜嘴,从大山深处,嫁给贾三爷,也算有了归宿,在家说了算。在矿上当属工,和泥砌墙,上房揭瓦,有大工之嫌,算是女强人。说话不太温柔,背地吓唬贾三爷,如同吓唬三孙子一样。认为贾三爷怂头日脑,没有男子汉气概。</p><p class="ql-block">面对老伴强势,贾三爷也认怂忍着。这么多年,在家庭的熏陶,也是辈辈相传,看贾三爷外表,不算是强者,可老伴却说:“破烂是爷们,有他也长胆”。老伴再强势,也是个女子,在家过日子,特别是夜里,还需要贾三爷陪伴,不然睡觉不踏实。</p><p class="ql-block">虽然怂点,六个孩子,都是贾三爷功劳,靠走窑把孩子陆续养大,都一个个成人,贾三爷总是炫耀。想起这小屋,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产生多少幸福,贾三爷不会忘记。真的要拆除老屋盖新房,改变住房条件,也是今后发展需要,儿女都长大成人,有生活的空间,才是发展的需求。</p><p class="ql-block">老伴却说:“大队书记没请来,咱还要请,不请,这事不好办”?看来要提前请,让人有思想准备,不能感到仓促”。</p><p class="ql-block">其实,贾三爷请大队书记,目的扩大地盘,也想弄个三合院,可惜周边都是住房,请书记吃饭就能解决吗?贾三爷考虑简单,老伴也幼稚,农村干部也非常廉政,贾三爷总想搞点不正之风。</p><p class="ql-block">第二次请书记,贾三爷改变战术,定出哪天,而且提前三天去请,不失礼节。书记告诉贾三爷:“大哥,客不用请,不定那天,我带会计去,把地基放一下,不耽误您盖房”。书记的回答,让贾三爷感觉事情的难度,不是想象那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9</p><p class="ql-block">在贾三爷家里,老伴定出时间,不能在托了,要赶在开春动工,要贾三爷再次请书记,只能成功,不能失败。</p><p class="ql-block">想起书记老伴说的话,弄得贾三爷心里没底,又被下了通碟,贾三爷腿肚子发软,好像媳妇有快感不以为然,还挨了一顿骂,说是废物,什么事儿都干不了,就知道上个破班”。</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下了炕,嘴里小声嘟囔着,没敢大声,心里却不服。贾三爷听老伴唠叨,刚迈出门,大队书记已经要进院,嘴里还喊了一声:“三嫂嫂在吗”?</p><p class="ql-block">听到这喊声,吓了贾三爷一跳,幸亏没说人坏话,老伴也走出屋来,看见大书记在前,后面跟着队长,俩人并没进屋,只是在周边看了看。</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了自己的想法,看着心窄的地方,想扩建一下。书记却说:“都是老宅子,上辈子分得家产,不好改变,只能把旧拆了,改变一下方向,三合院不够,北边垫起来,南边是别人耳房位置,都不能多占?重新盖房面朝东,院里保留这棵核挑树,还有那棵柿子,夏天乘凉还是有用,院里不被暴晒,有荫凉可乘,还是挺好选择。</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听书记说,别人耳房位置不能占,说到了实质,打破了贾三爷的梦想。书记心里明白,也知道贾三爷的目的,还想第二次请书记,准备是鸡蛋韭菜馅儿包饺子,看来不用请了,书记突如其来,识破贾三爷的阴谋,让其目瞪口呆,没有了下话,只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p><p class="ql-block">大队书记了解情况,不是随便决策,贾三爷想通过请客,加重自己天平的分量,让大队书记倾斜,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妄想。书记是公事公事,以理服人。贾三爷无话可说,老伴也在运气,俩人互相对峙。只听书记说:“三哥,你的宅基地,拆两间盖三间,报公社村建组备案,便于以后查找,作为宅基地依据。说完,书记和队长离开贾三爷家,向大队部走去。</p><p class="ql-block">宅基地已确定,盖房的事要抓紧。按照地基规划,贾三爷动了心,本来旧宅全拆,调过面来盖三间新房。可贾三爷有疑念,两间旧房,要拆了一间,别人问他,保留贾家传统,也是个念向。</p><p class="ql-block">在农村个人盖房,也是大工程,不但要准备材料,工木最关健,计划经济要有指标,景儿峪的石板,不太好买,盖三间房,如果用景儿峪石板,盖三间房,大约需要一万斤。用霞云岭石板,盖三间,需要一万五千斤,都感觉不够。当然人们盖房,都愿意用景儿峪石板,石板薄自然就轻,可以将就木料。霞云岭的石板厚,自然就重,怂材料盯不住劲。老伴提出用景儿峪石板,那要等,也许过了六月。</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里琢磨,想起在生产段时,有个工友叫葛蛋,也因工伤调到街外,分配在大食堂跑外,葛蛋的父亲是景儿峪大队书记,石板堂归大队管辖,贾三爷想,找一下葛蛋,让他帮忙。</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去了大食堂,葛蛋还在,正在做计划进菜。贾三爷光临,葛蛋非常热情,早先一起上班时,俩人私交也不错,常在一喝两口。葛蛋让贾三爷坐下,贾师傅找我有哈事?您说。没啥大事,只是盖房,想买景儿峪石板,需要你帮忙”?没问题,葛蛋心想,这还算事“。不能等了,春天就用!花钱买石板,我父亲是书记,咱还用等。贾师傅需要多少,您说个数?初次盖房没经验,三间房需要一万斤。葛蛋相当痛快,答应了贾三爷,并告知十天之后,找车去景儿峪拉石板。</p><p class="ql-block">事情都办妥,贾三爷回到家,把事情跟老伴一说,老伴非常高兴说:“你也硬一回”,贾三爷回答:“我那回不硬,环境决定快,不能让人发现”,废话真多,怕当哑巴把你卖了”。贾三爷嘻嘻一乐。</p><p class="ql-block">石板拉回来,完成一项任务,为了谢谢葛蛋,老伴让贾三爷请葛蛋来家,老伴弄了两个菜,一个辣白菜,一个肉炒芹菜,蒜拌根子菜,还有土豆丝,别看简单,也是四菜,但是缺汤,贾三爷说:“有酒,比汤好”,酒是从小食堂打的零酒,正宗粮食酒,不是勾兑,放心大胆地喝。</p><p class="ql-block">老伴高兴,也是高规格请了葛蛋,要一般人不请,既便请也就是咸菜条,淹花椒叶。那天贾三爷,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里憋屈心里放开了,二两酒下肚,话就多了,平时少言寡语,酒仗怂人胆,便信口开河,无话不说,弄得葛蛋都不好意思。</p><p class="ql-block">老伴在一旁用眼斜楞贾三爷两眼,贾三爷没有感觉,仍然又斟上一杯,喝的即兴时,唱了一段“酸曲”,还是跟父辈学的,喝得是津津有味,葛蛋还在一旁贺彩,不但鼓掌,嘴里还喊,唱得好,有矿工酸甜苦辣”。贾三爷总算受了表扬,心里美滋滋,看着老伴又唱了一曲,可这一曲没唱完,却倒在土炕上,打起了呼噜,看来今晚这班上不了啦…。</p> <p class="ql-block">盖房的材料,都准备齐全,景儿峪的石板,用马车拉了回来,石板薄厚均匀,让老伴心情爽快,自然就高兴了,贾三爷少受点气。</p><p class="ql-block">当时没有建筑队,都是找帮工制,盖房对个人来说,是人生一项大工程,需要操心卖力,还要起早贪黑,舍得了筋骨皮肉,甚至掉几斤肉,也是正常的。</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房,三间地基打好,坐西朝东,老房本来都拆,大队规划,去旧盖新,贾三爷留有私心,感觉屋里有故事,却难以忘怀,老伴想全拆,贾三爷却说:“屋里一半欢乐,一半痛苦,感觉欢乐要比痛苦多。</p><p class="ql-block">盖房那天,贾三爷找葛蛋在大食堂订了馒头,老伴坐阵,贾三爷跑前跑后,一刻不停,毕竟帮工人多,木工立架,瓦工挂线,两个山花砖池子,由瓦工掌握,避免走型。贾三爷初次盖房,非常讲究,一切按设计要求,全柁全檀,四梁八柱,而且满装绣,装棋盘门。</p><p class="ql-block">有砖腿,阶条雕花,大工与小工配合严紧,不出差错。为了盖好房,贾三爷还准备了饭菜,白面馒头外加十个大盘,虽然不是十二八席,却有荤有素,健康食材,让人吃着可口。</p><p class="ql-block">在贾三爷家帮工,如同吃顿大食堂。当然,掌勺的厨师是葛蛋,曾是大食堂厨师,后来当了管理员。葛蛋在家要喜欢做饭,招工去了矿上,因工伤调出,工资科看葛蛋有做饭特长,让他去了大食堂,在食堂窗口小炒,又有名师指点,厨艺提高很快,全国厨师比赛,葛蛋曾获奖,大奖杯还在餐厅摆着。</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盖房,要请帮工,必然管饭,葛蛋担起大厨,不能像老伴儿熬草菇达炖,也讲究点席面,帮工者才任劳任怨。葛蛋亲自掌厨,也炒几个菜,人们吃了顺口,夸葛蛋手艺不错,不愧为获过奖。</p><p class="ql-block">在众乡亲的帮助下,三间房很快口儿朝下,进行内外沙抹,外亮青灰,内亮白灰,木工打了装锈,贾三爷逢人必说:“这房盖得还行”?</p><p class="ql-block"> 10</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三间石板房,四梁八柱满装绣,拔地而起,还有一间旧屋,不影响新房美观。三间房一盖好,贾三爷非常自豪,逢人便讲:“这房盖得怎样”?,平时不太说话,这时却滔滔不绝,公房有什么好处,无非两间三室,也许是一间半两房,有什么可炫耀?瞧见自己的三间房,心里美滋滋,乐呵呵。别人却说:“住在憋屈的小屋,什么也不耽误”。不管别人怎么说,贾三爷只是嘻嘻一笑,不便去说,也不便争辩,任其他们说,贾三爷看着新房高兴。 </p><p class="ql-block">老伴来自深山,人说山里人淳朴,可贾三爷的老伴,却狼牙锯齿,表面装出善良之心,被人称为“假善人”,没有山里人的品行,没经过市面。自从嫁到贾家,育有六个儿女,骨板的身材,变成肥胖臃肿身材,身体超重,肥中带狠。在贾三爷面前,有权威性,贾三爷只能认怂。据传说,贾三爷的父亲,也不是强硬派,被训得服服帖帖。虽是在旧社会,男尊女卑,贾三爷的母亲,也是女中强人,也许是祖传的家风。 </p><p class="ql-block">老大贾成仁,虽然分家另过,住的一间土屋,盖新房需要拆除,兰花第二个孩子出生不久,四口之家,需要外面租房去住。贾三爷心里明白,却不敢说话,老伴两眼瞪得牛蛋似的,盖好的房,是否有老大的住处,贾三爷不敢承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本想,一间间接吧,向拉骆驼形式,也显威力。可是,作为首都矿工,这样做下去,要被人笑话,也不是盖不起?老大贾成仁初中毕业,进了煤矿,娶妻时候,也是一间土屋,分家另过仍是一间土屋,老伴提出要赡养费,父母将其养大不容易,怎么也得有表示。于是分家另过那天起,老大贾成仁每月交给父母五块钱,老伴才不闹。嘴里却说:“儿子不能白养,要懂得报恩”,弄得兰花跟婆婆总有矛盾,平时总是“劲劲”的,让人难以琢磨。 </p><p class="ql-block">新房盖好了,老大不想租房,准备搬回来,回来商量,贾三爷不说话,在一旁闷闷抽烟,老伴明确表示不行,新房给老二结婚用,你都分家另过,还扯记着新房,不太合适”?老大却讲:“作为儿女都一样,有继承的权利,要一碗水端平”。老大这么一说,贾三爷老伴,便吃了心,又吵又闹,说贾三爷幕后鼓动,才如此大胆,贾三爷不敢言语。</p><p class="ql-block">本来娶媳妇盖房,天经地义,一间土屋,作为老大的婚房,被拆除盖新房,让老大外面租房,成何体统?贾三爷却没这么想,都是老伴的主意,贾三爷不敢硬扛,只能顺着老伴,矛盾却激化了,婆媳关系升温。</p><p class="ql-block">总不能这样,都是儿女,又在身边,不能一家人弄出两家的饭,也让外人笑话,老大结婚,不考虑盖房,给了一间土屋结婚,没自主权,您说拆就拆,让人外面租房,租房可以,在周转期,可以理解,房盖不能回迁,感觉不在情理之中,贾成仁有些生气,摔门而出。贾三爷闷闷抽烟,老伴有些心虚,面对兰花的强硬,也有点缓。</p><p class="ql-block">毕竟贾三爷有仨儿子,都是老伴精心呵护,长大成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说养儿防老,仨儿子一妈一爹,都犯动,何况仨儿媳妇再进门,还不天天开锅,老大娶妻养子,就闹得不和,老二的媳妇还没影,老伴的碗就端不平?</p><p class="ql-block">不说能怎样,当然娶媳妇,盖新房都是父母的责任,不能有半点虚假,一定要跟上。如果老二没来煤矿,去了东北,房的问题,也得考虑,不然也过不去。</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陷入沉思,默默的忍着。都说养儿防老,又有操不完的心,事情不以你的意识转移,家庭的稳定,来源父母的公平,不能有半点虚假,要迎刃赶上,让事情完美,让家庭和睦,让人有发展。</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本想照方抓药,对于老二贾成才,还实施老一套,老伴不干,认为老二有出息,肯定能风光,为家里添彩,所以处处向着老二,总在老二身上下本。</p><p class="ql-block">老二贾成才本能去东北,其码能见世面也知道北大荒啥样,看看北大荒状况,瞧瞧黑瞎子岛,再看看松花江,多么浪漫潇洒的事,愣让贾三爷忽悠,来矿上走窑吧。贾三爷有走窑的瘾,贾成才没有走窑的瘾,放弃东北插队,来京西当了矿工,分配在生产段,老大在回采段,老二却在掘进段。上班换窑衣,虽说工作服,都挂满煤尘,虽有洗衣机房,也是一顿乱转,由酱变稀,只是除尘不去泥,窑衣是冬天冰凉,夏天倍热,瞧着就犯腻,看着就心烦,去灯房领灯,井口坐大罐直奔活地。进入工作地点,也是煤尘滚滚,煤尘四起,电钻一开,打眼放炮,扒煤装车,处在煤尘之中。 </p><p class="ql-block">一般都想调出井,逃离煤尘,调出有原因,不是有人,就是身体原因,不然的话,再犯窑腻,也得走窑,不然没地方去。贾三爷出工伤,调到运输段,本想开电车风光一下,却因个子矮,去了钉道班,也挺滋润。</p><p class="ql-block">作为矿工,有工资收入,有商品粮供应,将来退休了,活着有钱开,可为旱涝保收。养了仨儿子,不知云中有雨,只是猜测,都是未知数。俗话说得好:“养儿不养俩,老了当牛马,养儿不养仨,老了没有家”。贾三爷养了仨个儿子,闺女嫁出的人,光这仨儿子,都是一个厂家,可娶三个儿媳妇,可是三个厂家,维护起来肯定困难,费用又高,承受不了,俩人面面相觑。</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走在大街上,观察周围,总有人指指点点,知道做的不妥,心里愧疚老大,总有说不出的滋味。对于这个家庭,男弱女强,好像有遗传因素,无法面对,让贾三爷无语,只是唉声叹气。</p><p class="ql-block">兰花自嫁到贾家,没得到婆婆的认可,一个农村户口的人,没有工资,没有商品粮,在生产队挣工分,俩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一家四口人,三口人靠生产队,只有老大工资收入,生活也很艰难,贾三爷老伴说自找,谁叫娶个农民媳妇,老伴这么一说,还不是您的功劳?老伴生气了,贾三爷瞪了老大一眼。</p><p class="ql-block">俩人回到屋里,贾三爷看老伴还在生气,便倒了一杯水,放在老伴面前,老伴向外一望,看见俩人走了,贾三爷说:“看来这房还得盖,仨儿子不好说,还是忍着点吧,不能总找气生,那样对身体不利”。</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这么一说,老伴的气消了一半,换了个地方坐下,跟贾三爷探讨再盖房的事。初次盖房,请大队书记吃饭,两次都没请成,让咱也挺被动,事情也没解决,不如让兰花找队长,兰花在生产队干活,据说跟队长关系不错,让兰花申请盖房,咱们出钱,把事情做圆满,也化解矛盾。如果让兰花出面,也许能解决,不然咱试试”?要试也你去,我没那脸见人,说完贾三爷走出了屋。</p><p class="ql-block"> 11</p><p class="ql-block">大山结婚,邀请贾三爷参加婚礼,地点在城里。大山自从去了矿工会,一直没见面,结婚是喜事,贾三爷必须去,可怎么去,又有点犯难,这城里贾三爷没去过,都不知坐那路车?</p><p class="ql-block">估计葛蛋也得去,贾三爷去大食堂问葛蛋,“必须去”,那咱俩一起去,进城我不太熟。结婚的日子,葛蛋带着贾三爷进了城。</p><p class="ql-block">城里比矿山繁华,贾三爷跟葛蛋说,当然城里比矿山繁华,这是首都北京,贾三爷有些惭愧。</p><p class="ql-block">在婚礼现场,主持人介绍时,新郎李大山是矿工会干事,新娘,市毛线厂班长,这班长一词,让贾三爷内骚动,总有坐不住的感觉,饭都没吃好,在回来的路上,俩人坐在公交车上,贾三爷默默地思考。</p><p class="ql-block">贾成才来矿,将近一年了,仍然三班倒上班,没啥进步。贾成才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只要是上夜班,白天要休息好,夜班才有精神,只要是白夭睡觉,老伴看着,谁也不能打扰。</p><p class="ql-block">井下工作,百里煤海,千米巷道,纵横交错,让人无法辨别,东南西北中,都有规律性,外行难辨,内行掌握,迷茫的井下,定有方向性,才能适应井下。</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矿工子弟,生活在矿山,对煤矿有一定了解!可是刚来矿时,贾成才也茫然,对于掘进和回采不理解,分配的段里,才知道掘进段,即可打煤巷,也打半煤岩。在九槽打煤巷,要做支护,顺顶板道打柱子,顺底板道做棚子,情况不一样。打柱子只用半拉瓜(木头破两半),做棚子要背圆木,还要用桄子和稍子。</p><p class="ql-block">遇到打底板道,需要风锤,都用7655型风锤,小工只是扶锤腿,装矸石用装岩机,小工拉电缆。开锤前,拉风水带,打电话要风,做准备工作。一但开锤,场面震撼。</p><p class="ql-block">在这种场面,贾成才已经工作快满一年,既没有开风锤,也没学装岩司机,到开过电瓶车倒车,感觉还不错。</p><p class="ql-block">贾成才转正之后,定为井下四级工,在井下干活讲技术,比如说,开锤工,装岩司机和放炮员,都是井下骨干,升级先考虑,在井下不学技术,顶线也就是五级工。</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心想,在煤矿工作,特别是井下,只要冲在前,危险就大,出事概率就多。还是后面干活踏实,只是磕磕碰碰,没生命危险。</p><p class="ql-block">不愧是贾三爷的儿子,跟贾三爷思路一样,总在后面闪着,出了一次工伤,调到运输段,仍然是一名钉道工,快退休了,仍然五级工。</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的性格,让贾家姑奶子都说:“贾家男人有才,娶了媳妇捧上天”,不知咋得的结论,让人有苦难言,也许说得有道理。</p><p class="ql-block">望子成龙是贾三爷想法,可如何成“龙”,却过于简单,时代在变,要求标准,也日益在变。指望老二贾成才,却忽视老大贾成仁,都是父母的儿,阳光下的骄子,违背客观规律,总有逆反心理,如何适应社会,如何在世上生存,贾三爷没有标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羡慕大山,认为贾成才不次于大山,俩人水平相同。大山啥家庭?在书中熏陶出来,才智过人,知识渊博。不但绘画,讲起故事滔滔不绝,而且有声有色,形象逼真,令人赞扬不止。贾三爷参加大山婚礼,又蒙生了想法,前者还没实现,后者接踵而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看着老二,才起名叫成才,像个学者。可贾成才见人色眯眯,瞧人斜愣眼,说起话来,嘴里总向啃着热茄子,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还眯着两只睁不大的眼睛,眼看一处,手指别处,让人不知在说谁?有人讲:“名字起得不错,姓氏却污了名字,也就是走窑的命”。贾三爷说:“只是领导还没发现,一但发现,便青云直上”。那就冒烟了。</p><p class="ql-block">总跟大山比,大山在井下,不是一年,他的才能,被矿领导发现,调入矿工会,做了宣传干事,得心应手,发挥特长,又娶个城里姑娘,不但漂亮,还有工作。</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在井下,已经一年了,并没展露才能,也没显示他的绘画天赋。按贾三爷的话,贾成才被淹落。可看贾成才的劳动表现,被掘进五队的队长看重,提升贾成才为副班长。掘进五队队长,曾经给贾三爷当过班长,贾三爷离开掘进五队,班长提升为队长。贾成才得到重视,当了副班长。</p><p class="ql-block">为这副班长,贾三爷脸上有光,有黄袍加身的感觉。走了一辈窑,贾三爷没进过班长的行列,儿子却当了副班长,超越了父亲,进入班长行列,这属于兵头将尾,贾三爷确实脸上有光,逢人便说,儿子是班长,故意把副字去掉,感觉成绩斐然。</p><p class="ql-block"> 12</p><p class="ql-block">为了平息矛盾,总想个人利益,贾三爷在老伴的纵容之下,也比较嚣张,拉拢大队书记,请客送礼,攫取利益,对周边垂诞已久,不惜使用各种手段,达到目的。</p><p class="ql-block">大队书记心明眼亮,没上贾三爷的当,老伴又升一计,让兰花拉扰生产队长,兰花是贾三爷大儿媳妇,因住房跟贾三爷老伴产生隔阂,为此提出再次盖房,主要为老大有住处,让兰花出面,跟生产队沟通,看是否能实现目标?</p> <p class="ql-block">老伴反复考虑,实施战略计划,让兰花找队长,落实宅基地的事。老伴让贾三爷把兰花叫来。贾三爷只能遵命,找到兰花说:“你妈让过去一趟,有事跟你商量”?兰花问啥事,贾三爷没有回答,也怕说错了话,只是说了一句:“去了你就知道了”。</p><p class="ql-block">吃完晚饭,家伙都有没刷,兰花向婆婆家走去,心里还在琢磨,究竟是啥事。兰花进了院,并没打招呼,随口便问:“找我有啥事”?婆婆却说:“好事,盖房的事,给你盖房,不用你出钱”。兰花一听:“哈哈大笑”,兰花这一笑,让婆婆有些后瘆,不知如何好。</p><p class="ql-block">盖房就得批地基,你看咱家的地方,你爸总想盖个三合院,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也能兴旺。目前这地方,实现不了,只能让你出面,咱不找大队书记,找生产队,你看如何”?</p><p class="ql-block">你爸爸年纪大了,面临着退休,可住房问题,仍然是一块心病,如何解决?我们无能为力,出点钱还行,跑关系全凭你讶?你跟队长关系不错,找找队长是否能行”?,婆婆这么一说,考虑到老大贾成仁,兰花只答应试试。</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即将退休,退休金估计不会太高,可旱涝保丰收,不至于让儿子养老,可总有偏心,才产生矛盾。长子已经分家,日子过得平淡。次子面临娶媳妇,老三还在上学,将来如何?老辈人早有预言:“养儿不养俩,老了当牛马!养儿不养仨,老了没有家”。贾三爷仨儿子,闺女是嫁出的人,泼出的水,也来想当家。就这仨儿子,都是一个厂家,型号一致,大小不一。可三房儿媳妇,却来自三个厂家,型号不同,维护起来,当然非常困难。 </p><p class="ql-block">刚娶一房儿媳妇,就弄出了意见,长子贾成仁,属于玩家。贾三爷远离了成仁,认为没出息,又娶个农村媳妇,总有失落感。次子贾成才也是矿工,贾三爷总认为有才,能弄一官半职,还能借光。经济上给予帮助,在精神有寄托,老伴偏心,贾三爷随着。</p><p class="ql-block">这偏见之中,引来矛盾,给次子盖房,引起长子不满,找到父母理论,虽然不是闹,带有不满情绪。老伴自认理亏,便跟贾三爷商量,提房地基之事,请求队长帮忙,是否能奏效,还得看结果。</p><p class="ql-block">俩人正聊着,兰花带着俩个人,来到贾三爷的家,看见兰花来,知道是房基地的事,老伴赶紧沏茶,贾三爷忙放下桌子,并拿来板凳,让队长坐下。</p><p class="ql-block">兰花给婆婆介绍,这是胡队长,就房宅地基事。在那个年代,生产队长是实权派,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生产队长掌管着命运,相比之处,比大队书记要横。贾三爷不知管理体制,认为大队书记官大,大多数事情,都由生产队长落实。</p><p class="ql-block">老伴沏好的茶,放在队长面前,并提出请队长吃饭,队长没答应,喝了一杯水,便去看了地型,进行宅基地划分,不但占了公共场院,也侵犯了别人家的土地。</p><p class="ql-block">经过队长的划分,又向南边延去,没考虑三合院,还是顺着而盖,只有三间房的位置,仍不太理想。只能这样了,要不是兰花的关系,就此为止,排子房都盖不了。这样一来,三间房地基,院子不大,形成条形状态。</p><p class="ql-block">地基划好,只好准备材料,再次盖房,有兰花的功劳,贾三爷反复盘算,并跟老伴商量,不能像第一次盖房,筒易为好,不要铺张浪费。</p><p class="ql-block">开始三间房规格,四梁八柱,前面满装绣。这次要减半,两梁四柱,使用砖腿,跟矿上家属区相似,按农村的说法,叫四不漏房,屋里比较黑一屋一窗,关健是省材料,也省木工和石匠。</p><p class="ql-block">第二次盖房,贾三爷有了经验,不想找帮工,管饭有点奢侈,粮食都是定量供应,他吃了你的粮食,你便挨饿。第一次盖房吃的粮食,还没补回,只能包出去,一间多少钱,然后算总账。材料准备好,购买霞云岭的石板,包给了建筑队,等待新房盖好。</p><p class="ql-block"> 13</p><p class="ql-block">三间房盖好,在外租了几年房的老大,算是搬了回来,住在南头两间,与父母相临,便于照顾父母,也尽一份孝心。老大搬了回来,并不领情,贾三爷嘴上说的好听,行动上仍然有差距,还是看不上兰花,就因为是农村户口,逃出了种地,这么一来,有点倒流,贾三爷脸上无光,便带了颜色。</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跨入工人阶级行列,农民媳妇,养育的孙子,都得上农村户口。贾三爷辛苦养了仨儿子,有两人做了矿工,让人不理解,老三还没着落,仍然在念书,不知今后如何?还是个未知数。贾三爷偏向老二,还惦记老三,却冷落老大,这不明摆着,任何人无法接受。贾三爷并没想过,其父母也是农民,靠种地为生活,将贾三爷养大,却有点忘本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父亲,靠种地为了生,闲时在小窑拉煤,养育一家人,过得也是穷日子。贾三爷这辈了,也是哥仨,只是贾三爷命大,家乡解放了,才见到了阳光,进了国营煤矿,当了矿工,才告别种地,吃上了商品粮,便忘了农民,认为高人一等,对兰花有偏见。在贾三爷身上还遗传着种地,却看不起种地人,让人难于理解。 </p><p class="ql-block">人说老大听媳妇的话,跟婆婆对着干,才有这结果,没事找茬,总是不消停,老大要不不说话,说话就掐,谁也瞧不上谁?</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不明显,老伴不饶人,拿兰花不当回事,认为老二行,整个一娘们样,一句整话说不了,背后嘟嘟囔囔,比贾三爷要强,贾三爷走了一辈子窑,连个班长都没混上。老二贾成才,一年之后,被提拔为副班长,拿了班长津贴,心里美滋滋,也乐坏贾三爷,逢人必说:“俺老二当了班长”,故意把副字去掉。</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傲气,自从老二当了副班长,总爱吹牛。平时吃饭,在院子里吃,吃完再出去。老二当了班长,贾三爷总爱在当街聊。老伴叫回吃饭,贾三爷回来,端着一碗面条,放好炸酱,跑到当街去吃,拌面时把面条挑的老高,生怕人看不见,当街有推碾子的社员,然后提溜一下,吃出声儿来,然后看看四周,再提溜一下,引起人关注,吃完后拿着碗回家。</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新房盖了,心里美滋滋,虽然没盖成三合院,不赖队长,四周是别人的地,无法扩展了,只能往南盖。还是兰花的面子,不然没招儿,既没请客,也没送礼,事情自然解决,虽然不太理想,也符合心愿。</p><p class="ql-block">还是借老大的光?什么老大的光,是借兰花的光?贾三爷说:“没老大那有兰花,只是这棵梧桐树,招个土风凰”。兰花不爱听,随口便说:“让你家老二招个金凤凰,好有吹牛逼资本”?俩人正在屋里调侃,老二贾成才下班回来。</p><p class="ql-block">瞧见老二回来,老伴突然间想起,净瞎聊了,都忘了做饭,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的肚子咕咕的叫声。老伴赶紧和面,为了尽快吃上饭,只能擀面条,柜厨子有炸酱,早先预备好的炸酱。</p><p class="ql-block">爷俩坐在桌前,贾三爷问:“成才?工作还轻松吗”?贾成才回答:“有啥轻松,有时不轻松,天天都是如此”。活茬轻松不轻松无所谓,安全要放在第一”。在必要时要发挥,让领导发现,尽快调出街外,弄个机关工作,当爹的也放心,也对得起父母“。</p><p class="ql-block">来子已经调出井下,去了工资科定额组,虽然也下井,但有时有响,只是下井看看,不实际干活”。他爹是工资科长,说话管事,求安排轻松工作,估计也行。调出井下,不太容易,要经过矿长批,不能跟大山比。人家大山是矿工会主席点名,去了矿工会。目前,你也要发挥才能,展示自己,不知啥时被发现,只能在井下忍着,等待机会”。</p><p class="ql-block">等待机会,等到啥时?必须创造机会,要像大山一样,在报纸发表文章”,爸,您这给我出难题,人家大山既会写诗,还会写散文,他的小说写得非常精彩,在晚报上连载。可我只会绘画,还不符合人家心意,您也是看着太简单,这样下去,捧怕窑衣长期穿了”。</p><p class="ql-block">俩人聊得正欢,老伴的面条出锅了,捞出两大碗,一碗放在贾三爷面前,一碗放在成才面前。贾三爷心里高兴,利用兰花跟生产队长的关系,占了邻居家一条地,也占了公家地,里面有一棵花椒树,外面一排枣树,如果没有自来水管,捧怕都归贾三爷,这样一来,给人剩下一米,保留枣树的生长。</p><p class="ql-block">虽然占据邻居的地,房是盖上了,院子却是刀把型,对居住不利,贾三爷不懂,老伴也稀里糊涂,知道占了便宜,暗中庆幸。</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端上那碗面条,放上炸酱,并没坐下吃,看了看外面,当街没人,也没有推碾子人,贾三爷只好坐下吃。不知贾三爷是习惯了,还是有意识的,吃面条总弄出声来,面条放在嘴里,“提溜提溜地响”,让老伴不耐烦,吃个饭也没人形。</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吃完饭,也是摸摸溜溜,早先的菜园里,还能种点菜,包括小红萝卜,小白菜和油菜,也种几架黄瓜,利用公共自来水浇地,长势不错,也有乐趣。盖房把小菜园子占了,还侵占邻居的地。</p><p class="ql-block">房盖好了,却失去小菜园,没有种菜的乐趣了,贾三爷除了上一班,也没啥事可干。于是,便经常去市场转转,看见熟人聊聊天,搁盘成三,消磨时间。贾三爷家离自由市场较近,出门口一拐弯,大约有两百米,便进入市场。市场很繁荣,早在民国时期,也是五行八作、商贾云集,不但有固定店铺,还有流动商贩。肉铺、黑白铁,缝纫铺,诊所联营,甚至都有照像馆。解放后,市场萧条了,仍有远处商贩来。因为这里有煤矿,必然有矿工,购买力极强。大部分小商贩,都愿意来,关健有销路,国家实行计划经济,也影响了计划,算是个黑市吧。</p><p class="ql-block">在市场上,贾三爷坐在石台上,掏出战斗牌香烟,抽出一只放在嘴里,然后划根火柴把烟点上,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个圈,一个个接连不断。老伴去供销社打酱油,瞧见贾三爷吸烟,便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老东西,少抽点”。贾三爷屋里不敢抽,总跑外面去抽”,贾三爷只顾抽烟,没看见老伴。听了这话,敢紧把烟掐了,在老伴面前,贾三爷不敢滋毛,在外面抽只烟,还让老伴发现,贾三爷感到心里不安。</p><p class="ql-block"> 14</p><p class="ql-block">老大贾成仁,虽然搬回院里,住着两间四不漏房,一家四口,贾成仁从井下。调到大锅炉房,又去井口茶炉。活茬还算轻松,每天的任务,将茶炉烧开,把矿工的饭盒,都装在水车里,并灌满水车,将其放好,等得运输将水车挂走,分班组运到井下活地。</p><p class="ql-block">每到夏天,茶炉房供应汽水,茶炉的位置,离井口不远,汽水不是瓶装汽水,由矿上提供汽水精,然后凉白开勾兑,装进保温桶,放在茶炉前,过往矿工随便喝。这项矿工福利,也招来附近孩子,大部分是矿工子弟,也有附近农民子弟,贾成仁一视同仁。</p><p class="ql-block">贾成仁虽是贾三爷的长子,却跟贾三爷的性格不同。文革时期结婚,也没有彩礼,媳妇是清港村的姑娘,长相不漂亮,却非常贤慧,贾成仁如获至宝,非常体贴妻子,让母亲看不惯,对长子总是记恨,还经常刁难。</p><p class="ql-block">贾成仁一人争钱,又在街外,妻子养育两个孩子,生活并不富裕,孩子没人看,还要去生产队干活,分点工分粮,让全家人吃饱肚子。</p><p class="ql-block">兰花一年挣两千工分,除了分到的口粮,再加工分粮,一家人粮食够吃,贾成仁每月开支,又有零花钱,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圆满。婆婆瞧着生气,总找兰花的茬,平时制造点矛盾,弄得婆媳之间不和,老大偏向媳妇,不跟母亲一唱一和,母亲便说:“没养这个儿子”,既然没有这个儿子,每月还要赡养费,这不是矛盾吗?</p> <p class="ql-block">老伴这样,作为贾三爷也没辙,要说这个家,还是老伴当家,贾三爷拿不起来,原来没事时,还是有块地兴展,可盖房把地占了,也就闲不下来了,当然粪也就不捡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下班了,除了去市场瞎逛,要不去路边围观玩成三的人,不但观看,时不时还起哄架秧子,别人让贾三爷摆上一盘,贾三爷挽起袖子,好像多棒,没走几步,就败下阵来,看着输了的样子,便唑起牙花子来,一看这姿态,感觉不实在,整天牛蛋一晃,傲气冲天。然老伴骂他:“真是啥不会,走了一辈窑,连个班长没当上,眼看快退休了,还是个五级工,瞧他出息在哪儿”?</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听了,只是嘻嘻一笑,也不反驳,自觉地认怂。一天,贾三爷遛哒往长途汽车站,老远看见大山,刚从长途汽车下来,身后跟着妙灵的妻子。贾三爷见过,大山急忙喊了一声:“贾师傅,坐车出门,还是遛哒”?贾三爷嗯了一声,两眼观赏大山的妻子。</p><p class="ql-block">大山赶紧介绍:“贾师傅,这是我爱人,在市毛线厂工作,赶上休息,也来矿上转转,算一次郊游”。闲时去家里坐坐,不去了,明夭就回去。说完,大山告辞,带着心爱的妻子,向矿区大楼走去。贾三爷没继续遛哒,等大山走远,也赶紧往回走。</p><p class="ql-block">一路上,贾三爷心想,大山是个人才,虽是同班工友,大山有特长,被矿工会主席借调,没走几天窑,去了矿工会,时间不长,又转了干,娶个又漂亮的媳妇,不但有工作,还是厂是的车间党支部书记,大山有两下了,毕竟大山有文化,也是初中毕业,人家是知识分子家庭,有文化熏陶,让人羡慕。</p><p class="ql-block">望着大山远去的背影,贾三爷闹心,也想老二领个城里姑娘,还有工作,在街上一遛,让贾三爷脸上有光。可又一想,老二贾成才,都快两年了,还没脱离井下,成绩不大,被班长看中,提个副班长。人们常说:“希望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里正想,抬头看下班的葛蛋正往下走!葛蛋算是贾三爷的好友,两人同甘共苦,在一起上班,又一起离开一线。葛蛋有厨艺,去了职工食堂,当上了厨师,一般矿工的婚事,葛蛋也是掌勺人,什么十二八席,八碟六席,葛蛋还能承接,算是小有名气。</p><p class="ql-block">葛蛋遇到了贾三爷,俩人路旁叙旧,说着说着就聊起大山!葛蛋便说:“大山真是才子,不愧受文化家庭熏陶,大山的妻子,参加工作前,担任近郊一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在七十年代初期,招工去了毛线厂。贾三爷问:“城市的姑娘,就是美,大山怎么认识的”?</p><p class="ql-block">大山的文学路上,必然有一帮文友,都是文友搭的桥,大山才有这福分。贾三爷问:“看来文学路挺宽,在山区工作,搭上城区姑娘”?大山不但写诗,他的小说创作成绩显著,小说《钓鱼》在北京晚报连载,去北京晚报社,认识责任编辑,这名编辑给大山搭的桥,姑娘也是文学爱好者,俩人有共同的爱好,长达一年的时间,俩人没见面,都是用诗歌的形式,进行书信来往,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爱情的热火越烧又旺,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大山曾到姑娘单位,并没有去见姑娘,而是宣称是姑娘男朋友,弄得整个毛线厂,都知道大山是姑娘男朋友,大山心中有数。姑娘却燃烧了爱情之火,非要见大山,便让北京晚报编辑陪姑娘来见大山,您不知”?不知道,今天只是听你说,咱俩参加婚礼时,你怎没讲”?当时我也不知道”。上个月的月底,我也听朋友说”。</p><p class="ql-block">大山在接触城里姑娘之前,他早先的段领导给大山介绍一位农村姑娘。贾三爷问:“段领导介绍,俩人又见面,怎么没成”?“您还说呢?俩人见了面,那个农村姑娘,没相中大山,说大山外表骨感,农村姑娘长相不行,还挑三捡四,看来那个农村姑娘就没福气”?</p><p class="ql-block">想起参加大山婚礼后,贾三爷也托人,在城里给贾成才介绍一位姑娘,那姑娘是食品厂职工,也曾见过面,那姑娘没相中贾成才,看贾成才窝囊,说不出一句完整句,虽然有工作,却是井下工人,姑娘只说了一句:“回去听信吧”,可一直没有音信,也就是告吹,就不行了。贾成才有些失落感,贾三爷丢份,一直没讲过,感觉没面子,听了葛蛋一说, 贾三爷又犯嘀咕。</p><p class="ql-block">葛蛋一顿山侃,让贾三爷忐忑不安,毕竟贾成才,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不能像老大一样,弄个农村姑娘,贾三爷的脸也没地方搁。</p><p class="ql-block"> 15</p><p class="ql-block">日子还算平静,自从贾三爷参加大山的婚礼,就蒙升一种想法,今天见了大山领漂亮的妻子,又是工厂职工,还是车间党支部书记,让贾三爷非常羡慕。又听葛蛋一顿山侃,贾三爷心里没底,文学有那么大魅力,能感动上帝,又能感动姑娘。</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有文学功底,也不知文学的魅力,认为次子贾成才什么都行,也列为人才的行列,关健没人发现,仍然在井下窝着,没有施展的空间,虽然是副班长,不算脱产干部,穿上窑衣,整天井下摸爬滚打,虽然牌子够硬,首都矿工,总在危险中,什么把温暖带给人们,谁愿意在煤矿下井,都是暂时的,必须找个轻松的工作。</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也在犯愁,儿子有才能,也展示不出来,跟大山探讨过。大山的作品展出,√贾成才的作品,却拿不出手,虽然也画马,看着龙腾虎跃,懂行一看不行,勉强挂在家里,不懂行的人,也能夸上几句,贾三爷美滋滋,不知儿子的画不行。</p><p class="ql-block">诗歌就更不行,别说发表,句子都念不通,贾三爷让儿子给北京晚报投了几篇,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贾成才没兴趣了,也就不投了。</p><p class="ql-block">应该相信,人都带着使命来到人间。无论这个人多么平凡渺小,也是那么微不足道,总会有一个角落会将他搁置,总有一个人需要他的存在,属了自己狭小的空间,守着简单的安稳和幸福,不惊也不扰地过日子,老大就这么一种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总把希望寄托贾成才身上,尽管认为行,使命的源泉,在复杂的社会,彼此都是过客,到最后都是尘归尘,土归土,过往的恩怨吹作浮云。</p><p class="ql-block">一个人的童年应该是清白,没有多大的色彩,也不需要太多的光茫,只是童年的快乐,不但美好,而且单纯。</p><p class="ql-block">可想起每个人自出生那天,就意味着远离纯净,开始漫步在红尘的烟火中。在茫茫的世海里追逐,并寻找自己的归宿。贾三爷没有文化,不懂这些,盲目追求,让自己的宅院宽敞,让儿女风光。客观条件不允许,儿女不争气,贾三爷活着累,也是气喘吁吁。</p><p class="ql-block">回到家里,贾三个躺在炕上,美梦还在做,两眼迷迷糊糊,儿子当官,还在庆幸,只听老伴一嗓子:“老头子,快起来,有客人来”?这一声喊,打断了贾三爷的美梦,慌忙之中,赶紧起床,还揉着眼晴,只看见儿子贾成才,领着一位姑娘,已经进了院。</p><p class="ql-block">慌忙之中,贾三爷塌了两只鞋,走出屋里,只听儿子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贾三爷有些惊讶!可看了姑娘长相,心里美滋滋。人的性情,都是天生的,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安静,可有些人血液里,却躁动不安,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教育是一方面,遗传基因不可改。大山骨子里,就带有浓郁的诗味,贾成才身上,却遗传贾三爷的基因,却非难改变,也确实有难度。</p><p class="ql-block">听了葛蛋讲了大山,贾三爷在做梦,儿子娶个漂亮的姑娘,真是梦想成真,梦还没做完,被老伴喊醒,眼前站着是儿子领来的女明友。看姑娘的长相,细高个足有十米七,柳叶眉大眼睛,一笑两个酒窝,贾三爷看了,还是满意。等坐下来细聊,才知道是位农村姑娘,离这不远,曾是贾成才初中的同学,姓花,叫花随叶,人们都叫她“杏花”。贾三爷一听农村姑娘,脸上伴有阴云,似乎要下雨。</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不太满意,老伴却喜欢,看姑娘顺眼,又会说话,跟老二般配。贾三爷只好说:“先谈着吧,看今后发展”。儿子却说:“看什么发展,今天就确定关系,选个吉祥日,把婚结了”。一听这话,贾三爷差点晕了,幸亏儿子扶他一下,才没倒下,扶他坐在炕沿上。</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走了一辈子窑,也是爱莫无助,多愁善感,看似完美和谐,实有许多无奈。从俩人谈话的内容,贾三爷听了,几乎崩溃,本来把希望寄托老二身上,确弄出个残局,让贾三爷来收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和老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办好。幸亏盖好了房,老大结婚,也是明媒正娶,虽然没要彩礼,赶上那个年代,都是新事新办,没出幺蛾子,顺利把媳妇娶到家。</p><p class="ql-block">可老二还真行,托他婶子在城里,给介绍个姑娘,俩人见面时,虽然贾成才皮鞋擦的铮亮,小分头梳光滑,跟姑娘一谈,口齿不清,还说粗话,看着梳个小分头,就知爹妈不怎样,不像男子汉,说话两眼先斜楞,像个老娘们。人家姑娘有文化,听不贯贾成才说话,俩人交流不到五分钟,姑娘便提出告辞,让贾成才听信,却石沉大海。不知姑娘没相中贾成才,还是贾成才没看上姑娘?俩人没有结果。</p><p class="ql-block">贾成才今天带回的姑娘,名字叫花随叶,跟贾成才在一个学校念书,姑娘的父亲是生产队长,就农村姑娘而言,家庭条件可以,可贾三爷不满意,由不得贾三爷,事情已经摆在眼前,贾三爷抓紧张罗儿子的婚事。</p><p class="ql-block">人家不要彩礼,但是,三大件要准备,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些都是紧俏物资,需持票购卖,让贾三爷犯了难。自行车票是非常难找,不同于手表和缝纫机,贾三爷托了几个人,人并没拒绝,只是告诉要等着。可杏花的肚子等不了,一天天见大。</p><p class="ql-block">三大件只买了手表,不是上海牌,也不是北京牌,买了一块钻石牌手表,不到一百元,成全了这桩婚事。</p><p class="ql-block">婚礼选了日子,订金秋十月,本来找个三六九,老伴却说:“顺其自然吧”,也就这样了,以顺为好,便选择农历八月初六这天。虽然是喜事,也不太光彩,还是按程序办。既然这样了,娘家也没过高要求,只要过了门,大张旗鼓从娘家接走,也算了事。</p><p class="ql-block">婚礼那天,主持人,证婚人,一个不少,按老辈子说,新娘未婚先孕,不举办典礼,可是程序都办了,给人一种证明,婚礼举办的隆重,相比老大的婚礼,有天壤之别。老大媳妇一边帮厨,一边撇嘴。葛蛋却说:“怎知这么个结局”?贾成才比较憨厚,实际就老实。老大媳妇却说:“老实个屁,焉鸡下软蛋,给弄出事来了”!</p><p class="ql-block">俩人边干活边聊,管事的大了却喊:“新亲上菜,还是十二八席,二锅头酒,抽的北海牌香烟。凉菜准备好,葛蛋的炒勺已上了火,两桌新亲席很快上完。当时,出份子不讲拿钱,都讲拿东西,一双枕巾,一面镜子,洗脸盆,暖壶,还有钢煮锅,贾成才单位人,据然送套时尚的选集。给客人准备的席面,是十个大盘,外加二锅头,客人欢快,能喝酒的一顿狂饮,喝得脸红脖子粗,大话聊天,把秘密说出去了,惹得贾三爷心里不痛快。</p><p class="ql-block"> 16</p><p class="ql-block">人称杏花,是贾三爷二儿媳妇,名叫花随叶,一位农家姑娘,虽是农村人,家庭条件还是不错,冬天穿件紫花绵袄,夏天是花格衬衫,也算班中一枝花。</p><p class="ql-block">据说上学时,贾成才就瞧上了杏花,俩人总是眉来眼去,就因为是农村户口,贾成才没敢深入。在学校里,贾成才绘画,字也写得不错,老师让贾成才出黑板,一个人孤独,帮要个帮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杏花自报奋勇,当了贾成才的助手。</p><p class="ql-block">毕业之后,贾成才分配在煤矿,当了一名矿工,花随叶回到了大队,当了记工员,俩人一直没有见面。</p> <p class="ql-block">世上有许多奇缘相遇,置身于红尘之中,每次的相逢,都有聚有散,致于茫茫人海中,邂逅之时,擦肩而过,不知谁会进入视线,成为一道风景。令人心动的景色,不知世界上还有你,只要是有缘,就能再次相遇。</p><p class="ql-block">杏花知道贾成才是矿工后代,在二元化结构时,人们都羡慕工人,特别是首都矿工,让人记忆犹新,相比农村人,不敢想象。可杏花敢说敢干,俩人放学,都留在学校,设计板面,书写板报,做一项公益活动,也是文化的展现。并不是每天都这样,其码一周一次内容,有老师提供,也有贾成才寻找,插图设计,板面书写,都由贾成才主编,杏花则是个助手。</p><p class="ql-block">俩人因公益文化,有在一起的机会,没有出格想法,可俩人在一起,感觉充实,有话可唠,毕竟杏花是农村户口。快毕业了,贾成才想去东北插队,被其父亲拦住,认为东北艰苦,还存在着危险,让贾成才报名去了煤矿,当了一名矿工。</p><p class="ql-block">杏花没有分配工作的福分,只能回村务农,干起修理地球的差事。贾成才当了矿工,整天换上窑衣,在漆黑的井下,干着挖煤工作。冬天温暖,夏天清凉。只是巷道里煤尘飞扬,也存在着危险,不比东北差,可收入还是可观,也算有一图吗。</p><p class="ql-block">杏花回村不那么幸运,冬天往地里背粪,春天种地,夏天耪地,特别是耪二遍地时,炎热的夏天,汗流浃背,蚊虫叮咬,实在难忍,便想起了嫁人,想必逃离农村。</p><p class="ql-block">村里有不错的青年人,追逐着杏花,总有娶她的想法,杏花不以为然,认为不是她碟中的菜,从来不达理,心中的目标,要娶给工人阶级,离开农业地,脱离农村艰苦的生活。</p><p class="ql-block">杏花梦中想起贾成才,知道没去东北,仍然在附近。虽然毕业之后,一直没见面,总是梦见相约。嫁给有工作的人,有工资收入,有商品粮吃,在家哄孩子,生活有乐趣。</p><p class="ql-block">于是,杏花大胆给贾成才写信,约贾成才见面。正赶上贾成才去城里相亲,结果不理想,在家郁闷之中,收到花随叶的来信。</p><p class="ql-block">信是段核算员告诉贾成才,段里有一封信,贾成才心里茫然,不知谁来的信。忙跑到段里取信,打开一看:“亲爱的成才……。读了亲热的称呼,好像一股热流,贯穿贾成才全身,让他不知所措,最后落款,你心爱的人—花随叶。</p><p class="ql-block">看完信后,贾成才回家,心里总想约会的时间。人生有多么不易,让生命能感到温暖,让山间弥漫烟火,感觉一种幸福感即来。就如信中所讲:“无论你荣华富贵,还是清贫如洗,无论你快乐,还是悲伤,都要与你相依,忠贞不悔”。</p><p class="ql-block">看了杏花的来信,贾成才脑海里总是不可替代的风华,还有女人身上的韵味,虽然不会作诗,却有诗的韵味,让贾成才心里陶醉,总想约会的时间。</p><p class="ql-block">圣水河清澈的河水,风平浪静河面,贾成才站在河边,虽然不会游泳,却总是观看。特别是东湾,往下一看,是姑娘们的领地,男人不可冒犯。</p><p class="ql-block">为了观望杏花游泳,贾成才曾说瞎话,管父亲要了五元钱,去百货部买了一部儿童望远镜,上学时放进书包里,等待中午在河边,从书包掏出望远镜,向湾的下方望去。</p><p class="ql-block">儿童望远镜并不清楚,那是儿童玩具,贾成才好奇,才买了望远镜。真到河边一看,密密麻麻一片,找不到杏花。贾成才感到遗憾,这钱花的不值,三块五毛钱,上小食堂,也能吃上三顿。</p><p class="ql-block">每年的七月十六日,学校举办游泳比赛,有蛙泳,仰泳,自由泳,杏花报名参加女子一百米仰泳。贾成才是旱鸭子,只能当观众,却跑到高处去看杏花的仰泳,那姿势好看,如河中的鸭子,让贾成才连连叫好。</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的梦,被父亲惊醒,这小子做啥梦,嘴里总喊:“好…好…,弄得贾三爷不知真相,也没过问此事。</p><p class="ql-block">约会的时间到了,正是入伏的前一天,俩人约好,在河北车站,坐在直奔天桥,然后步行去了前门,又去天安门,在王府井吃了饭,然后在天桥剧场,俩人看了一场话剧《于无声处》散场后去天桥长途汽车站,只有开往房山的长途汽车,还是最后一班,俩人紧跑两步,才上了公交车,感到心里踏实。</p><p class="ql-block">长途汽车越往前开,天气越黑,本来投奔亲戚家,又怕暴露目标,只能半路下车,俩人步行。贾成才逛了一天北京,感觉非常累。杏花也不轻松,听说离家还挺远,杏花“哎呦”一声,便坐在马路边,嘴里喊着:“成才?真走不动了”,成才也没办法。</p><p class="ql-block">俩人坐在马路边,周边巡视一下,没见有旅店,只看见一个大车店亮着灯,可大车店,住的都是大车把式,院里停着大车,还听牲口的叫声。贾成才问店主:“有住处吗”?店主看一男一女,问俩人啥关系?贾成才还在想啥关系,杏花却说:“夫妻关系”。店主只好答应俩人住下,屋里都是大通铺,你俩只能将就一宿。通铺上还有两个位置,让熟睡的把式往边挨挨,俩人就睡在这里,说完店主走出去了。</p><p class="ql-block">大北京城,跑了一天,感觉有点累,但是情侣幽会,不是旅馆,也没开房,在简陋的大车店,俩人火花四溅,激情满怀,场面极其诱惑。杏花有裸睡的习惯,不知是习惯,还是诱惑?对于一个农村姑娘,贾成才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是挣工资的人,跟杏花出来,解除一下烦恼。</p><p class="ql-block">逛了一天的北京太累了,贾成才虽然有些累,瞧见杏花裸露的身材,有了欲望,没顾多想,不误战机,挑起贾成才性欲,完事之后,贾成才呼呼大睡,杏花却饥饿难忍,难以入睡。</p><p class="ql-block">杏花心如刀绞,抓耳挠腮,浑身痛苦,她的手情不自禁,在铺上乱摸,简直认不清自己,渴望到了极点,希望有个人应战。贾成才蒙头大睡,并打着呼噜,有些震天动地。</p><p class="ql-block">在迷茫之中,竟然有一个人翻身而上,容入之中,杏花绝望之中,感觉愉快,很快一场漂亮的战斗结束了。那人感觉余热未完,杏花还在砸磨滋味,那人又猛然释放了一回,杏花没敢吭声,怕引起群体而上,大通铺上躺着十几名硬汉,蜂拥而上,杏花无法应战,贾成才睡得像死猪一样。杏花粗糙打扫战场,朝那人凄然一笑,没敢说话,自寻快乐,天亮之后,再辨别是谁。</p><p class="ql-block">杏花自然熟唾,等早晨起来,通铺只剩下杏花和贾成才俩人,车把式都套车各奔他乡。杏花穿好衣服,跟贾成才去了车站,然后坐车回家,昨晚发生的事,贾成才一概不知。</p><p class="ql-block">邂逅一个人,只需片刻,爱上一个人,需要一生努力。可这一次邂逅,让贾成才没有想起,虽然没到巅峰,却也过了瘾,实行了零的突破,又觉得后悔,不能盲目行动,贾成才心里胆怯,不知杏花的阴谋?</p><p class="ql-block">确实难忘了,当贾成才沉醉美梦之,杏花找来,“成才,这些天,感觉身体不适,是否跟大车店风流之事有关”?贾成才一听害了怕,恨自己太仓促,让杏花抓住了把柄。贾成才感觉迟疑,有点不信,便带杏花去卫生院,做了检查,还真中了招,只能谈婚论嫁,杏花跟贾成才结婚,没有别的要求。贾成才只好领着杏花,跟父亲谈结婚之事。</p><p class="ql-block">在史册留下一笔的人情债,贾成才大车店寻欢,让杏花有了身孕,贾成才没有疑问,一觉睡过岭后,啥不知道,杏花不知人的去向,认定了贾成才,俩人才定亲结婚,杏花成了贾三爷的二儿媳妇,也就落户于农村。</p><p class="ql-block"> 17</p><p class="ql-block">兰花心里庆幸,婆婆总说我,偏向老二,认为老二行,贾成才也娶个农村媳妇,看婆婆如何待她,是否同样待遇?婆婆心里明白,兰花再来看她,不然怎么总阴阳怪气?当然成仁和成才,都是身上掉下的肉,俩人距离不等,仍然有轻有重,兰花观察其中奥妙,贾三爷却进入了梦境。</p><p class="ql-block">兰花心想,贾成才娶个城里姑娘,我也服气。弄个河漂子,还不纯洁,都是上下连村,谁还不知道?对于杏花情况,兰花略知一二,也是听娘家人,兰花埋在心上,不能乱讲,终归俩人是妯娌,以免造成矛盾,影响和谐家园。</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心情,不跟贾成才置气,老伴却喜欢杏花,贾三爷不敢滋猫,心里却拔凉,杏花不知哪儿,让老伴喜欢?人杏花嘴好,出门喊声“娘”,进门喊声“妈”。让婆婆心花怒放。</p><p class="ql-block">时间不长,杏花生个男孩,让公公起个名,好上户口,争取当年口粮。贾三爷赌气说:“让你妈起吧”。说完就走出家门。瞧着这气氛,婆婆说:“就叫山峰吧,大山深处,出类拔萃,愿山峰一样挺立”。婆婆一说,杏花也认可,贾成才没说啥,心里有疑问。</p><p class="ql-block">不管怎样,孩子的出生,给贾家添来喜悦,婆婆并没让其分家,仍然在一起过,由婆婆掌管家务。贾成才上班,杏花在家哄孩子,吃现成的饭,日子过得挺滋润,杏花养得白白胖胖,比当姑娘时,又增添了姿色。</p><p class="ql-block">兰花有意见,贾成仁已调出井下,在街外上班,还降了一级工,自然收入少,两个孩子都上学,兰花不能在家待着,还要出工,去生产队劳动,争取工分,年底分红,用来弥补家庭生活。去生产队干活回来,还要照顾孩子。贾成仁除了上班,弄一邦孩子,上山打鸟,弄回家里,放在笼子里,整天鸟语声声,却没花香。想让婆婆照顾一下孩了,兰花也能安心,可婆婆不愿意。</p><p class="ql-block">贾成才自结婚,有了孩子,杏花在家照顾。贾成才仍在一线,还是三班倒,早中夜班轮流,也是一月一倒,从而产生了矛盾。贾成才上夜班,白天睡觉。贾成仁总上白班,休息时去粘鸟。贾成仁把粘回黄鸟,放在笼子里,挂在房前铁杆上,欣赏黄鸟叫声,感觉心里很爽。</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贾成仁在门前逗鸟,很是有趣,黄鸟叽叽嘎嘎,贾成仁雅兴一来,逗得热闹,自然声音,不知贾成才在睡觉,兰花在去生产队劳动,孩子已经上学,家里只有贾成仁,母亲不耐烦,找贾成仁“嚷嚷”。</p><p class="ql-block">母亲不依不饶,让黄鸟别叫了,影响贾成才睡觉,也影响孙子山峰成长。贾成仁有些怒了,回敬了母亲两句,让母亲心里不爽,儿大不由娘,贾成仁摘下鸟笼子,拿着鸟笼赌气的上山了。</p><p class="ql-block">中午兰花回家,看家里没人,屋里也没收拾,饭也没做,不知人的去向。便出去问婆婆:“成仁去哪儿了”?婆婆回答说:“没给你看着他,一个大活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兰花一听,这不是气话,赌气回屋,忙着做饭,下午还要出工。</p><p class="ql-block">兰花正在做饭,贾成仁提着鸟儿笼子回来了,把鸟儿笼子往屋一挂,抢过妻子手中菜刀,在案板上切菜。</p><p class="ql-block">兰花问:“今天休息,你去哪儿,忘了做饭”?惹气出去的,眼不见心不烦,去河沟旁遛遛鸟,一看时间都中午啦,赶紧回来了”。都是儿子,总偏向老二,咱俩刚结婚,让咱俩分家另过,住一间小破房,新房盖好了,让老二先挑,一点不公平,感觉我是后娘养的”?你就是后娘养的,不然不这么对你”。兰花堵气坐在床上气,总嫌你没出息,没给他脸上争光。咱也是不争气,不愿人嫌弃。过好自己的日子,把儿女养大,将来不一定怎样,骑驴看账本走着瞧”。</p><p class="ql-block">老大显着憋气,想找父亲理论,也讨个公道,兰花说:“你讨个啥公道,人家是长辈,你要遵重长辈”。“儿女在父母面前能讨啥公道,人家养育之恩,咱还要顺从,顺从就是遵重。甭看他俩向着老二,老二也是窝囊废,俗话说:“支不起裤裆的人,将来毁在杏花手里,你慢慢瞧”。</p><p class="ql-block"> 18</p><p class="ql-block">山峰已经两岁了,不但会叫爸爸,却会叫妈妈,也会叫爷爷、奶奶,这爸爸总是叫不清楚,发音不难,总是含蓄,也挺有乐趣。</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抱着山峰出了,在当街玩,乡亲们看了,总要逗上几句:“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不像他爹,却像他妈”。贾三爷却说:“儿随母,女随父”,老辈传下来。山峰冲人嘻嘻一乐,感觉贾三爷说得对,也是这个理儿。</p><p class="ql-block">兰花看见了,见藐视的眼光,嘴里还“嘟囔”一句,便向院里走去。贾三爷假装没看见,仍然逗着孙子玩,不一会老伴喊吃饭,贾三爷抱着孙子回了家。</p><p class="ql-block">这一晃时间,贾三爷到了退休年龄,心里总在琢磨,让老三贾成心接班,也能进入国企,怎么也比县办厂子要强。老伴却说:“你得了吧,少操点心”,老三爱去哪儿去哪儿,咱少管闲事,惹人不待见,何苦”?你可以考虑你闺女接班,在矿上找个轻闲的工作,贾三爷听了入耳。</p><p class="ql-block">矿上规定,工人可顶替,干部不可以,贾三爷不存在这问题。自入矿以来,甭说是干部,连个班长都没混过,让闺女顶替接班,也是顺理成章的事。</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顺利办好退休手续,闺女贾晓英自然顶替接班,分配在矿头灯房工作,也算进了国企。</p> <p class="ql-block">贾三爷退休了,在家里闲得没事干,又想起在九神庙拜佛的情景,还惦记着大仙的话,大仙却不一般。从家庭情况来看,人口相比较旺,要不是计划生育,敞开了生,肯定创造奇迹。</p><p class="ql-block">可是宅院的事,让他说准了,心里的疙瘩,总是难解?不信不行。想盖三合院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本想占邻居的地方,实现自己的愿望。为了实现愿望,想请大队书记,其目的不纯,让大队书记识破,便躲开了,并没进入贾三爷的圈套,估计难办?</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左思右想,老伴心知肚明,便换了招术,让兰花拉拢队长,却占了点便宜,仍然没达到目的。缺少民俗文化,自以为是,不知道生产队长,在大队书记领导下,开展农业生产,党领导一切。贾三爷没认真学习,盲目听从老伴的话,想用歪门邪道,实现自己的梦想,违背了社会伦理。</p><p class="ql-block">仍然有了山侃资本,两间土蜂窝,换来六间房,也算扩建,人口自然增长,大队应于考虑,政策许充。可院子不理想,还想施一计,却被大队书记识破,也就歇了就。</p><p class="ql-block">哥仨总算是有住处,贾三爷做了分配,虽是自建房,相比矿上家属区,还算宽敞。婆媳之间闹矛盾,妯娌之间不融洽,只是行驶出了偏见,弄得婆媳不和,矛盾的复杂,关系不凉不热,好像温水煮鸡,让人感觉难受,还得忍着。</p><p class="ql-block">三合院的事,不歇心也是渺茫了,就看老三贾成心。贾三爷心想,都是一个种,也没差了行,差距之大,没有多大指望。</p><p class="ql-block">老伴在一旁,看着贾三爷闷头无语,便问:“老头子,又是想什么讶”?贾三爷回答:“都是糟心的事,想起来就烦”。儿大不由爹,这话一点不假”?</p><p class="ql-block">只是说说而已,看看老三的态度,原则不强求,老伴的话,也是在理,确实这样,老大、老二都不争气,老三也好不了哪儿去。俩人面面相觑,老伴嘻嘻一笑。</p><p class="ql-block">吃过晚饭,贾三爷便说:“成心,跟你说的事,你也别扯计了,你妹妹接了班,没你啥事了”。贾成心不耐烦地说:“我扯记个啥,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不想在山沟里,去哪儿插队,都心甘情愿”。说完走出家门,跟伙伴看电视了。</p><p class="ql-block">矿区有座大楼,建国初期而建,从楼的结构和造型,大有欧式风格。都是青砖灰瓦,两头带阳台,楼身爬有绿植,人称爬山虎,窗前明月精彩夺目,楼前紫色的木瑾花,争鲜夺艳,极为漂亮。</p><p class="ql-block">楼前有个会议室,三间房间,中间人字柁搭建,显着非常宽敞。屋里放一台电视,并不是晶体管,据说是电子管,产地是苏联。早先在矿区,因为放不出人来,只好放在大楼,才有影像的出现。每天晚上,屋里挤满了人。</p><p class="ql-block">十六吋的电视,只有一个频道,北京电视台,每天有矿工子弟,还有附近的农家子弟,整个矿区,就这么一台电视,来的人多,经常发生欧斗现像,大多数人都能克制,不愿意惹事。</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走出家门,直奔大楼会议室,屋里人满为患。新闻联播已经结束,正片播放革命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贾成心来的晚,没有了座位,只能站着看。屏幕太小,看不清人,只能听着声音…。</p><p class="ql-block">贾成心出去后,贾三爷不高兴,想跟老伴发火又不敢,只能自己生闷气。老伴关切地问:“成心已经大了,做事别硬来,都奔成年人,有思想,有观念,有理想。贾成才去东北插队,你楞是不让人去,还说东北苦、东北累、东北又危险,时刻有开战的可能。不亚赛你去过,连沟儿都出过,只是去过北戴河,还不是独立而行,跟着人大拔轰”。贾三爷说:“只是听人家说,不如在矿上,离家又近,遇见事还有商量”。</p><p class="ql-block">你说来矿,凭贾成才的能力一定有发展,在不久的将来,肯定弄个一官半职。这不久都两年过去了,三年都快年底了,还是个副班长,还是一线生产班组的副班长,有啥发展?有啥进步”?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哑口无言,两眼只看着老伴。还说:“成才有特长,不但绘画、书法也行,就是没人发现”。</p><p class="ql-block">都娶妻生子,只混个副班长,整天换窑衣去井下,成才犯窑腻时,懒得上班,在杏花的督促下,不然也是个旷工王。还想让老三接班去,祖辈都是矿工,将来让孙子也别离了煤矿”。</p><p class="ql-block">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闷闷不乐,被老伴一顿数落,显着丢粪,只好自寻娱乐,到街上看蚂蚁上树。</p><p class="ql-block"> 19</p><p class="ql-block">学校通知,老三贾成心去平原插队,也实现了愿望,不待在山沟里,要走出去,到平原去,到大山外面去看看。贾成心离开了家,坐着大卡车奔向平原,也是红旗招展,士气宏大,到农村去锻炼,依靠劳动,挣取工分,换取食物。</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还是适应,并不是来自城市,没接触过农村,在家里虽然是矿区,也属于农村,对于麦子苗,棒子,各种豆类,贾成心见过,没有亲自去实践,还是有难度。</p><p class="ql-block">平原地域,主要农作物,有小麦、玉米、大豆和高粱,还有花生和白薯。割麦子时,贾成心还行,能适应,只是哈不下腰,适应两天,也就行了。秋后刨白薯,贾成心真的不行,上镐就刨,总是伤了白薯。队长还算照顾,生产队有个驴车,让贾成心去赶。</p><p class="ql-block">没想到那驴是头“叫驴”(公驴)不那么听,见不到草驴,还算顺畅,从地里往回拉棒子秧。贾成心赶着驴车,也挺自在,也经常进县城,拉点种子化肥。可遇见草驴,叫驴不知是闻味,还是伴侣?立刻冲上去,贾成心把持不住,什么口令,全当耳旁风,有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阿米尔冲的感觉。社员告诉说:“遇到草驴要避让,不要正面交涉,控制不了叫驴”。社员说得在理。贾成心的驴车,也赶得非常稳。贾成心赶着驴车,去过县城,也认识许多人,眼界自然开阔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退休了,整天没事可做,在家里摸摸溜溜,老伴烦他。以前上班时,闲下来还干点活,种菜园子时,还扯记着拽个粪箕子,看着过往的车捡点粪,预备夏天种菜用,也算有点活干,既便心烦时,也不放在脑头,自然轻松了。</p><p class="ql-block">菜地没了,盖了新房,都住上了人,院子狭窄了,想占人家地盘,托人弄呛,没达到目的,贾三爷感到羞涩,也没有辙。贾三爷退了休,没有展示的舞台,大把时间荒废了。冬天,找太阳地,在北墙根晒晒太阳。夏天,找树荫地方,侃侃大山,吹吹牛皮,聊聊蛋逼,老伴一叫,回家吃饭。</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刚吃过早饭,老伴说:“没事找点活干”?贾三爷认为老伴说吃闲饭,在家闹气,独自跑到山上。坐在山头上,贾三爷掏出“战斗”牌香,然后点上,边抽烟边看家住的地方。</p><p class="ql-block">看着山下,望着自家院子,不知祖先怎么分的家产,挺大的院子,并不规范,房好房坏不讲,关健是贾家大院,还有外姓居住,让贾三爷想不明白。三间上房,本有两间南房,算是厢房吧,却盖得简单,又不像三合院结构,火道离得大远,成为出入门口,有点不妥。从地基础高度,不是一家所为,而是两个门户,却极不协调。</p><p class="ql-block">进门是这种结构,当你往里走,说是破烂不堪,并不为过,都是山花与山花连接,没有一间像样的房。贾三爷的房,都是新盖的房,也是连排房,院子像个刀把。</p><p class="ql-block">早先的贾三爷,并没意识到宅院的研究,对三合院结构,并不太了解,接触了大仙,才了解民俗事物。在庙里抽签,听人白话,认为贾三爷是人丁兴旺,事业渺茫”。要想改变现状,还得要规划宅院。</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曾经想过,将石头砸开,将大坑填上,挺好的宅院,也就有了三合院地方。贾三爷没那魄力,胆小怕事,也就去了矿上,要是在生产队干,连整劳力都混不上,甭说填坑砸石,整治家园甭想。</p><p class="ql-block">可看人整好,贾三爷眼馋,总想驱虎,掠夺胜利果实,却达不到目的,心里憋屈,老伴又火上浇油,认为贾三爷怂,既给大队书记送礼,又想请书记吃饭,都没答到目的。改用儿媳妇出面。</p><p class="ql-block">动用了儿媳妇兰花,跟生产队长火热,占了点小便宜,扩冲了点地基,仍然不理想。按算掛人讲,必须住三合院,不能住排子房,是贾三爷心病。</p><p class="ql-block">老伴喊他吃饭,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不知去哪儿呀?老伴心里着急,怎么也找不到,便让矿大喇叭广播:“贾清楚,听到广播以后,马上回家,你老伴在找你”。大喇叭广播三遍,贾三爷第一遍就听到了,赶紧下山,向家里走去。</p><p class="ql-block">刚要进院,老伴拔水,见贾三爷回来:“该死的,上哪儿去,让我着急,不听见大喇叭广播,还不回来讶”?贾三爷没敢对能,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老伴煮的面条,鸡蛋打卤,问贾三爷过水吗?另外有黄瓜,三爷认为码少,说老北炸酱面有八种码,你这刚一种,你还想摆谱,那是清朝八旗子弟传下规矩。你是正黄旗,还是镶黄旗?大不了是山西移民,还想要八种码,咸菜条给你切细点”。</p><p class="ql-block">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放上炸酱,端着一碗面条,又跑当街去吃,人家在碾子上推棒子面,贾三爷端碗面条,蹲在碾子边吃,提溜提溜弄出声,有点馋人的意思。</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要八种码,并不框外,跟贾成才去市里相亲,吃得是老北京炸酱面,真是八种菜码,贾三爷领教过,并不外行,才要这腰儿,老伴不理解。</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吃完面条,端着一个空碗回来,老伴却说:“当街吃着香”?贾三爷没言语,放下碗便喊:“杏花,出来吃饭”?缺你喊,人家杏花都吃完了。</p><p class="ql-block"> 20</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退休,大约有一年了,这一年正是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不爱上地的杏花,还有儿子山峰,按照村里人口,分了一亩责任田,总不能荒着,让人看了,也成了笑话。</p><p class="ql-block">大儿媳妇兰花的责任田,都是自己去种,春种秋收,都调理的不错。二儿媳妇杏花,懒得出奇,嫁给贾成才,懒得干农业地的活。自从嫁到贾家,属于农村户口,自然就是社员,可从来没出过工,只是分口粮,没有公分粮,一直跟贾三爷过,弄得婆媳不和,兰花心里不服,跟贾三爷走得远,赶上节假日,也不去贾三爷家。老伴却说,这儿子白养,不讲自己如何,却怪儿女不孝。</p><p class="ql-block">分了责仼田,属于杏花的责任田,都是山坡地,不太肥沃。杏花不得不去地里,春天掺种棒子,也不钊地,杂草丛生,耪地时却费劲。种地不上肥,等了瞎胡混。贾三爷知道这谚语,既然分了一亩地,也属于贾家责任田,贾三爷便忙起来。冬天拾粪,春天背到地里,施肥种地,才有收成。贾三爷知道,祖辈也是农民,身上流着农民的血,虽然当了工人,骨子里还是农民。</p><p class="ql-block">本来,贾三爷有块园子,展示一下功夫,这一盖房,园子被占了,贾三爷没有施展的地方,心忙脚乱。二儿媳妇杏花,分了一块责任田,贾三爷原来练手艺种菜,这回是练劲,背粪钊地,三伏天在耪棒子地。</p><p class="ql-block">从春天到秋收,贾三爷几乎都在地里,退休了正没事干,杏花的一亩责任田,没事种地也是爱好,却又惹矛盾。大儿媳妇兰花,看公爹总在杏花的责任田忙,不见杏花干活,总帮杏花,不帮兰花?兰花心里生气</p><p class="ql-block">杏花在家哄孩子,不去地里,也不做饭,一家人的饭,仍由婆婆达理,杏花吃现成饭,还总说累,时不时还同学聚会,让婆婆帮哄孩子。</p><p class="ql-block">一天,杏花得了脚气,脚痒痒的钻心疼,几乎难忍,袜子穿不了,总在外面凉着钻心,痒痒用手挠。婆婆却说:“你去卫生室看看,拿点药抹抹,也许能缓解”?杏花只好去了村卫生室。村卫生室,就是过去大队合作医疗,归集体所有。改革开放后,实行承包制,改叫卫生室,由个人承包,归个人所有。</p><p class="ql-block">脚气属于湿热,不排除有病毒,没啥特效药,只能用碘酒杀菌。一位看病的老人,给杏花出偏方:“要想治好脚气,光着脚丫子,在猪圈跑两圈,以毒攻毒,肯定治好”。</p><p class="ql-block">杏花听了,不太相信,猪圈多脏,不光着脚跑来两圈,杏花半信半疑,回去跟婆婆一说,咱家没猪圈,只能去别人家猪圈跑”。杏花扭儿白知地说:“我才不去,猪圈多脏”。婆婆却说:“不去就忍着吧”?正说着,贾三爷从责任田回来,杏花忙着打盆洗手水,老伴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便坐下来吃饭。</p> <p class="ql-block">老伴烙的饼,又熬的棒糁粥,里面放了点豆,吃着挺香,杏花竖起拇指。自从嫁到了贾家,杏花还真是享福,不但不去地里干活,在家里还挺滋润。</p><p class="ql-block"> 21</p><p class="ql-block">有文化的人,“讲究退休之后,要关好三扇门,才能踏实生活,贾三爷没文化,也跟有文化人学。一是关情绪之门,一个人倘若能管理好情绪,消化人世间悲喜,纵然经历坎坷,必能得到一定的圆满。二是关好欲望之门,欲望就像种子,不断满足,只会生长更加迅速。二是关好烦恼之门,人生在世百年来,天天小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只当秋风吹过,不往心里去。</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文化,不懂世俗,只想在人群中拔尖,不惜任何代价,只为风光,不知过错。贾三爷把希望寄托在老二贾成才身上,却让其失望,弄得贾三爷非常惭愧,仍然大肿脸充胖了,想把贾成才调出井下,感觉非常困难,进机关想转干,也就甭想了。</p><p class="ql-block">娶个媳妇,还是有手好闲,就因险蛋漂亮,迷倒了贾成才,不知怎么鼓哒出未婚先孕,感觉还是个迷?贾成才心里犯嘀犯,怎么就未婚先孕,才嫁到了贾家。杏花心里犹豫,这孩子是贾成才?还是不知姓名的车把式?判断不准确,大概估计,不太成熟,只能看长大之后,瞧山峰随谁?有啥习俗,埋在杏花心里的迷。</p><p class="ql-block">要给孩子做个榜样,杏花心里没概念,从小养成打麻将习惯,嫁到了贾家,仍恶习不改,又添了毛病,出奇地懒。既不去责任田,也不帮婆婆做饭,整天耗在麻将桌上,稀里哗啦响,影响孩子学习。老师来家访,给孩子一个学习环境。杏花说:“学习靠自己”。根本不配合老师,甭说做榜样,还创造环境,杏花一直这样,贾成才随波逐流。</p><p class="ql-block">贾成才感觉不对劲,已经晚了,杏花养成习惯了,自然影响孩子,学习一呼没一呼,歪门邪道实施有一套。</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希望,算是破灭,总不能这样下去。改革开放之后,动摇了工人老大哥的位置,共同富裕,成了时代的朝流。杏花是农村户口,感觉命运改变,对种地更没兴趣,不愿意栓在地里,杏花导演一处戏,让贾成才黑锅背到死,没有甩锅机会,还要心甘情愿。</p><p class="ql-block">在生产队劳动,杏花不出工,还不挣工分,虽有奢望,满足不了,有贾成才工资,杏花吃喝不愁。</p><p class="ql-block">责任田分了,让贾三爷承担种地,从种地到收秋,都由贾三爷包揽,杏花总在牌桌上得意,不考虑别人感受,啥活不干,除了玩牌,满足贾成才欲望,还喜欢出去逛街,日子过得挺滋润。</p><p class="ql-block">时间一长,杏花较着没趣,有些郁闷,想干点别的事儿,不能荒废一生,便找人咨询,知趣的人说:“一个女人家?卖力气不行,靠姿色迷人,现在违反道德,不如开个小卖部,满足一下私欲,也当个老板,能风光寻人,不能说寻欢作乐,却有乐趣可言”。</p><p class="ql-block">人家一说,杏花反复思考,实施方案,念书时文科学的不错,数学却不行,开方不会算,两位数乘法,没算准确过,期末考试,数学勉强及格。</p><p class="ql-block">开小卖部,没那么复杂,算盘不会打,买个计算器,市场上就有。里面有程序,只要会按,别按错了,显示都正确,只要读出数?何况做买卖,都是一买一卖,赚取差价。两价相喊产生利润,在山沟里,又有顾客,还不用交税,赚取的钱,都属于自己”?</p><p class="ql-block">另外还能接触人,不像打麻将,只是三缺一,整天识这仨人,多烦讶”。杏花吃不了苦,只要别钻棒子地,就感觉幸福。杏花想起钻棒子地,耪二遍地时,想起来后瘆。做买卖当然不同,坐在屋里,风吹不到,日晒不着,只要有人帮忙,能把货取来,还是轻松的事。</p><p class="ql-block">经过探讨,杏花准备开小卖部。开小部也需要本金,杏花自嫁到贾家,没有积蓄,一直依靠贾成才工资生活,虽然没分家,也没攒了钱。看来开小卖部,还需向贾三爷张口,求得援助,包括租金和进货的本金。</p><p class="ql-block">杏花外出逛街回来,看见婆婆已经做好饭,还是烙饼,熬的小米粥,小米是杏花的口粮,粮店不供应小米。杏花从生产队分的谷,并不在石碾上推,而是背到大队的电磨房,花了两毛钱,碾回来的小米,用来熬粥,还挺黏糊。婆婆熬了一锅豆角,并没放在盘子里,整锅端上桌子,还切了一盘咸菜,也放在桌上,喝粥需要咸菜,不然影响食欲。</p><p class="ql-block">在饭桌上,杏花本想提出开小卖部的事,瞧贾三爷脸色不好,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本来要钱的事,不高兴时提,达不到效果,只有在贾三爷高兴时,才能实施战略规划,杏花心里明白。嫁到了贾家,杏花了解贾三爷,不然怎么混到现在,像大嫂兰花一样,早被赶出了家门,分家另过了,杏花还是聪明。</p><p class="ql-block">杏花心里琢磨,这时大嫂兰花推门进屋,脸色非常不好,看着犯愣。兰花却说:“大孙子被警察抓走啦”?贾三爷一楞,忙问:“为什么抓走”?兰花看了一眼杏花,贾三爷却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避的”?兰花说:“被人诬陷,据说是一个姑娘”!贾三爷一听,当场晕了过去,赶紧送医院。</p><p class="ql-block">兰花想摘点钱,去公安局走关系,也许会把事情化小,然后在化了。可这一说,不知贾三爷是着急,还是生气?一下就晕了过去,幸亏被送进医院,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突如其来的事,吓晕了贾三爷,幸巧没大毛病,要拥这事情,真有三长两短,兰花肯定背个骂名。</p><p class="ql-block">兰花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毕竟养了两个孩子,贾成仁调出井下,也降了级,不过是三级工,没有夜班津贴,没有班中餐,一月五十多块钱,还要交赡养费。兰花上地干活,挣不了几个工分。这改革开放,分了一亩多地,也没啥收入,两个孩子上学,开销又大,也没积蓄,好容易盼着大小子初中毕业,能帮上手了,没想到出这事,本来想通过关系,需要人民币,找谁去借,这事没法张嘴,只好找贾三爷,毕竟是孩子的爷爷,能说不管吗?</p><p class="ql-block">兰花想的简单,认为贾三爷慷慨大方行,也是个屈逼抠,家里也没底,盖房娶媳妇,也是爪根毛净,虽说比较高傲,只是这么说,兰花不太理解。</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连个班长都没当过,在单位只认识段长,矿长都不知道叫啥,更别说认识。在农村,贾三爷认识大队书记,为自己宅基地,几次想请大队书记吃饭,都被大队书记婉言拒绝,贾三爷一直没达到目的。孙子出这么大事,当爷爷的怎么去帮?也只能看着,无能为力。</p><p class="ql-block">杏花没说啥,这个时候,既便安慰两句,兰花听了也是假,不如不说话。贾三爷心里难受,毕竟是大孙子,这样下去,肯定会坐牢,不知判几年?贾家世代贫农,到了贾三爷这代,才成了矿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想着想着,又联系到在庙里抽签,施主说的话,“人员兴旺,成长坎坷”,老大不成事,弄个儿子,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干脆不想了,便走出家门。老伴问:“又去哪儿”?贾三爷说了一句:“心里烦,外面走走,放松一下心情”。</p><p class="ql-block"> 22</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孙子,初三即将毕业,却干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也许教育不够,也许天生好色,可不该发生的事,却发生了!事情的经过:“贾三爷的孙子,去俱乐部看电影,看见一位姑娘,算是风流女子,没有职业,口哨打得贼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伙青春期学生,遇到这种事,总要凑个热闹。热闹一凑不得了,却干出一件荒唐之事,本来隐蔽的事情,惊动了警局,那还得了?事情暴露之后,派出所出警,几个人被抓,其中有贾三爷的孙子。其实算不了什么事,赶上了严打,要从重处理,打点一下,也许就了啦。</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不懂行情,也不懂关系,不知道花钱免灾,要疏通关系。兰花那有钱,只能求贾三爷开恩,康凯大方,孙子还是有希望。赶上国家严打,大官的子女,都没逃脱法网,何况平民子女,仍然要负法律责任,又做了违法的事,必然遭到法律的制裁。</p><p class="ql-block">当然,事情的出现,让贾三爷的心里沉默,却少言寡语,脸面不太好看,不去人多的地方,避免谈孙子的事,让人难堪,只好处于沉默。贾三爷想出出风,走出家门,并没跟老伴说,坐上开往城里的公交车。</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出过门,去过北戴河,在北京站坐火车。大骄子车送到北京站,贾三爷稀里糊涂,跟着队伍进了北京站,啥也没看清,都是集体出行,有领队的人,听从指挥就行,踏上开往秦皇岛的列车。</p><p class="ql-block">可是,这一次贾三爷心情不好,惹气出门,花一块钱,坐上公交车,没有目标。公交车到了终点站,看着车上还坐着一个老头,向窗外望了望,两眼发直,不知这是哪儿?只听售票员说了一声:“终点站天桥到了,请带好自己物品下车”。贾三爷这才恍然大悟,脑袋净思索问题,转眼到了天桥站,进了大北京了,贾三爷有些茫然!</p><p class="ql-block">只是想外面出出风,让烦恼心情舒展一下,才坐上公交车。贾三坐在车上反复沉思,往事一幕幕,自父母过世,贾三爷操持家务,老伴善解人意,主持家务,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贾三爷深知这个道理,脑袋里总犯糊涂。大仙算掛的情景,贾三爷仍然没忘,非常坦诚地说:“人员兴旺,成长不顺”。难道这不顺,既包括儿子,也不放过孙子?还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但是,这迷信的事,贾三爷还是半信半疑,不信吧却屡屡发生。</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在天桥车站下车,乘客下车了,都是逛大北京。望着繁华的城市,贾三爷发愣,不知去哪儿,两眼黑的糊。售票员说:“您要逛京城,下车奔右转,就进了前门大街,步行到了天安门”?</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我哪儿都不去,感觉迷茫,坐这定定神,一会坐车还回去”。售票员打量了一下贾三爷,看着不像有毛病,说话神志清楚,没在理他,忙于自己的工作。</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有点迷茫,不知奔哪儿?走了一辈子窑,井下的大巷、斜坡都明白。可换了个地方,这阳光普照大北京,贾三爷怎么就迷糊了,不知奔哪儿走?</p><p class="ql-block">听说过四九城,也听过中轴线,只是听人说,却没去过,更没有走过,坐车回去,就算花两块钱,过个坐车的瘾?贾三爷想试试。</p><p class="ql-block">听人家说:“北京是正南正北的街,只要方向不错,就迷糊不了”。贾三爷看指示牌,东西走向是白底红字,而且标有东西。南北的街,都是绿底白字,也标有南北。贾三爷就奔了前门大街。顺着前门大街奔北走,看到了天安门,贾三爷心里激动。</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想起国庆十周年,在天安门广场庆典,曾跟自己一起挖煤的黄班长,参加过抗美援朝,回国分配在煤矿,有特别能战斗的精神,被评为劳动模范,作为先进人物,参加十年庆典,见过中央领导人。回去曾讲激动人心的时刻,让贾三爷铭记在心,也激励贾三爷成为劳动模范。虽然没黄班长级别高,也算进了劳动模范行列,贾三爷非常珍惜这个荣誉。段长却说:“黄是市级劳动模范,贾师傅也要争取当市级劳模,将来也有去天安门观礼的机会”。</p><p class="ql-block">从那以后,贾三爷才懂得劳动模范有级别。黄班长拿去天安门炫耀。让贾三爷也激起愿望,去天安门一趟,看不到升国旗,从天安门广场转一圈,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p><p class="ql-block">想起自己的工友大山,曾经这样讲:“夫妻之间有定律,对于家庭来说,男人的高兴,是函养的表现,有刚强奋斗担当精神,这叫做“天清”。而女人和和气气,保持不发脾气,包容理解有德行,这叫做“地宁”。当天不清时,顶多打几个响雷,下几个冰雹,对于家庭而言,造成只是伤害。当地不宁时,则是地动山摇,也就是灾难。所以说,男人领妻行道,女人助夫成德。万物阴阳结合,才能天长地久”。这话有道理。贾三爷并没理解,这文化的人的用意。</p><p class="ql-block">想想自己的儿女,贾三爷自愧,也自责,家庭经营欠佳,谈不上和和睦睦,矛盾深刻,特别是老大贾成仁,没教育如何做人,竟然形成这种状况,儿子不出彩,孙子亮相,当了反面教材。</p><p class="ql-block">父爱则母教,母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想想人家大山一家人,有文化涵养,俩人吟诗走在一起,夫妻和睦,而且教子有方,儿子小光考上了人民大学。</p><p class="ql-block">老大一家没指望了,也就这样了,信天由命吧。看来老二贾成才,认为不错,又能绘画,又会写字,是个人物。人家大山能吟诗娶个媳妇。可老二贾成才,弄个未婚先孕,还打着问号,本来寄托着希望,这回到好啦,也就落个走窑,穿一辈子窑衣了,脱窑衣不大可能。</p><p class="ql-block">北京之行,贾三爷不是高兴而去,而是沉思而去,想起大孙子的事,心里就烦,进了大北京,虽然心情好些,可又没找伴儿,独立而来,心里胆怯。</p><p class="ql-block">顺着大街走,不一会看见了前门,烦恼骤然抛在脑后,心情愉快了,感觉肚子咕咕叫,这是饿的表现。</p><p class="ql-block">看见一个包子铺,排队人不少,贾三爷走了过去,排队买了半斤包子,十五个小包子,托在手里,走出包子铺,看见旁边一个菜站,贾三爷买了两根黄瓜,便走出菜站。</p><p class="ql-block">在前门,找个地方坐下,贾三爷把包放下,拿手撸两下黄瓜,放嘴里就是一口,嘎嘣儿脆,然后吃一口包子,包子就黄瓜吃得挝香。吃完之后,贾三爷抹了抹嘴,拍了拍肚子,然后向天安门广场走去。</p><p class="ql-block"> 23</p><p class="ql-block">不知贾三爷去了哪儿?家里人着急,杏花藐视兰花,不争气的儿子,兰花也不示弱,便跟杏花抓挠起来。</p> <p class="ql-block">两个妯娌在家里抓挠起来,贾三爷不在,老伴没办法,拉也拉不开,任其俩人抓挠。婆婆不管说啥,兰花听不进去,俩人相比兰花占有优势,婆婆拉偏架,还是偏向杏花,兰花看出了,一碗水不能端平,总是向着杏花,认为老大贾成仁没出息,让兰花当家,总跟婆婆过不去。</p><p class="ql-block">俩人抓挠,都不是省油的灯,婆婆离开了,俩人也不抓挠了。都到晚上了,婆婆没有做饭,兰花回家做饭去了。杏花回屋里,看婆婆没做饭,翻腾一顿,找出几块饼干吃了,还是贾三爷给孙子买的动物饼干。</p><p class="ql-block">贾成才下班回来,看婆媳俩生气,也没顾得上问啥原因。叫了一声“妈:吃啥饭”?问你媳妇去,说完又感觉不大对劲,只好去厨房做饭。母亲也没吃,忙着和面,擀了点面条,打了点芝麻酱,第一碗捞出让儿子吃,第二碗捞出,母亲坐下吃,并没叫杏花。</p><p class="ql-block">已是傍晚,贾三爷回来了,老伴问:“老头子,去哪儿了?也不言语一声,让家人到处找你”?贾三爷面带表情,脸上露出笑容,心里非常通透。回答了一句:“去了一趟城里,净化一下心灵,忘记了烦躁,不在毛燥了,心里就亮了,活这么大年纪,总算明白了道理”。</p><p class="ql-block">在一个家庭里,男人是“天清”,女人是“地宁”,不能违背,一旦违背,总会出问题。贾三爷回顾了过去,对老大贾成仁的希望,对老二贾成才的寄托,虽然是心愿,违背了规矩,既然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还是分家另过,不能守在身边。俗话说得好:“养儿不养俩,养俩做牛马,养儿不养仨,养仨没有家”,这话一点不假。</p><p class="ql-block">“少年保老易翻船,大器晚成方为道,寒门起家无良方,一生输赢全靠拼”。贾三爷跟老伴商量,让贾成才分家另过吧,并出钱让杏花干点事情,不能总这样下去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这么一说,老伴舍不得,两眼犯红,有点不高兴。贾三爷却说:“古人云,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局势,不在力耕”。“这小富靠勤,中富靠德,大富靠命”。咱家的命,两例已摆,没啥变化,更没发展。就看老三贾成心,虽然没有标榜,是好是坏,看不出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去趟京城,不知是否见了高人,人有变化,也悟出道理,眼界放远了,心情自然放宽了。</p><p class="ql-block"> 24</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想法,符合杏花心愿,贾三爷出资,让杏花开办小卖部,怎么也得有点事儿做,不能在家闲着。杏花找到了村长,让其帮助找两间房。村长有意,总在寻找机会,听杏花说,让其帮忙找房,村不爽快地答应了。</p><p class="ql-block">村长还是个有心人,为了杏花的事,他奔跑数日,将临街三间房,被村长租了下来,有村长的面子,人家也没要价,让其使用。开店不给房钱,成何体统,还是适当给点,可以圆场,也算美满。</p><p class="ql-block">杏花心想,早听老人说:“一间为窝,两间为铺,三间为房”。咱两间开店,一间休息”。听杏花这么一说,村长认为有道理,本来可以租两间,村长却弄了三间,内心也有想法。</p><p class="ql-block">村长找装饰公司,将三间房装饰一新,还弄个套间,作为休息场所,外屋作为了商店,水泥板台,内放商品,还进了货架,等待小卖部开张。</p><p class="ql-block">小卖部所在位置,正是商贸繁华地带,周边竟然有外来打工者,小卖部处在黄金地段,不愁没客人。但求经营理念,杏花开始想,小卖部即将开张,又有些胆怯,心想赔了怎么办?村长鼓励杏花说,“正是大好时光,只要经营好。一买一卖,赚得是差价,靠的是服务”。有村长的鼓励,有公爹的支持,就看杏花的经营了。</p><p class="ql-block">忙了两天了,等着进货,找个吉祥日子开业了。回家吃完饭,正躺下休息,贾成才下班回来。看着有点疲惫,两眼发直,还有些犯愣。下班回到家里,母亲见了贾成才,让坐下吃饭,贾成才没有言语,并没吃饭的欲望,回到屋里,看见杏花躺着打呼噜,也没敢打扰,歪在床上,突然喊了一声,把杏花吓醒。</p><p class="ql-block">杏花醒了,看见贾成才两眼发直,愣愣磕磕,问怎么啦?这时班长进了院。黄班长说:“进入煤巷掘进,过的是四槽。矿工都知道,四槽相比十五槽煤炮少,真来个颠煤炮,也受不了。</p><p class="ql-block">那天上班,贾成才有些犯窑腻,在杏花的劝说下,还是上了班。其实杏花有想法,本身是矿工,就得下井挖煤,才有收入,月底一开支,班却不够,钱不但少,还没奖金,杏花那干?</p><p class="ql-block">本来嫁给贾成才,就为了不去地里干活,让贾成才养着她。自己打打麻将,斗斗地主,也挺滋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贾成才总是不上班,还犯窑腻,拿什么养家?</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听了也是,确实有道理,也没反驳,便上了班。可是那天上班,真的很悬,掘进煤巷,煤电钻打眼,煤虽然不硬,也可能遇到硬,必须背钻,才能有进度。贾成才不是大工,也抱不了电钻,也拢不了眼,只能背木头,运梢子和桄子,然后背钻打眼,炮响之后扒煤。</p><p class="ql-block">据说黄班长要培养成才,不能总干力气活,没有技术,一说升级,先考虑技术工种,小工靠后。黄班长也知道贾成才娶了个娇妻,又是农民,在生产队懒的干活,饭也不做,在家里弄几人打麻将,都影响孩子学习。</p><p class="ql-block">培养贾成才学点技术,当个班长,日后升级也是考虑对像,收入也高点,不然有啥出路。班长全面考虑,不知贾成才是否上劲。</p><p class="ql-block">俩人刚到活地,刚坐下来喘口气,还没说什么。摘下帽斗放屁股底下,在别人没有上来之前,师徒俩聊会,可屁股刚挨着帽斗,只听裤衩一声,贾成才不见了,幸亏黄班长在一旁,不然这人没地方去找,此时也没滇煤炮,黃班长知道贾成才这是坐了骄。幸亏里面有空间,黄班长急忙想办法救贾成才,这时人还没上来。</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在底下,急得翻蹄亮掌,底下漆黑一片,另外贾成才的矿灯,在底下乱晃。黄班长用头灯照了四周,没有甩渣预兆,又不太深,还能看见人,而且贾成才此时是安全,黄班长安慰贾成才几句,便去找施救的工具。</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头次遇到这情况,心想,这技术不能学,班长刚想让贾成才少卖力气,多学点技术,升级也有希望,刚一到活地,就遇上坐骄,按老窑黑讲,不是好的兆头,抵想办法离开一线,再这样下去,非把命交给井下。</p><p class="ql-block">八成新的媳妇,虽然有些懒,也是孩子的母亲,还八成新,刚磨合出来,正准备弄个二胎,弥补人口的缺陷,却落这么一出,在井下坐了骄。听父亲讲过在井下住里外,那是人在掘进,后面却塌陷,堵住了出口,人在里面焦急地等外面施救,遇到那种情况,要养精蓄锐,心平气和地等待,不能闹出大的动静,耗费体力。</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心里想,却不敢动,生怕滇煤炮,将自己捂上,只能贡献青春,寻找上帝去。这时听见黄班长的声音,他找来了绳子蓄了下去,这时工友也都来到活地。</p><p class="ql-block">黄班长蓄下绳子,让贾成才系在腰上,几个人一使劲,把贾成才拽了上来,贾成才的心跳暂时缓解,虽然没出大事,也要吸收教训。黄班长把事情报告给段值班室,下一班来要修理,掘进暂时先停。</p><p class="ql-block"> 25</p><p class="ql-block">本来下班,黄班长准备送贾成才回家,不用了,贾成才便自己走回家。到家也没吃饭,便躺在屋里不言语,只是两眼发直,估计是被惊吓了。晚上,黄班长来家看望,把实情跟贾三爷讲了。</p><p class="ql-block">听了黄班长的话,贾三爷却说:“看来是惊吓,井下坐骄,可是恐怖的事,傍边有人知道还好,知道人掉下去了,如果傍边没人,不知人去哪儿了?再来个煤炮,上哪儿去找?只能报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旧社会的窑行,经常发生这事,窑主把水牌一扔,人就销失了”。</p><p class="ql-block">既然是被吓着,医院没办法,化验各种指标,都是正常值范围,又看不到外伤,内伤也没有。只能找大仙,不然弄个精神恍惚,闪不了光了,只能是废人一个。</p><p class="ql-block">了解了原因,要尽快化解,不然耽误了,会影响健康。贾三爷急忙让老伴,赶紧到后院,把柱子娘请来。</p><p class="ql-block">柱子娘只嫁到靠山屯,不知她的姓名,自从孩子出生,取名为柱子,人们便都叫她柱子娘。柱子娘生了柱子不久,柱子爹走窑时,也是意外身故,留下娘俩。</p><p class="ql-block">柱子娘顶替了丈夫,去了煤矿,分配在矿洗衣机房,负责矿工窑衣清洗,也缝补窑衣,生活有了保障,培养柱子长大上了学。</p><p class="ql-block">虽然有了工作,老本行并没放下,仍在驱神鬼行安逸,既然懂这行,也见成效,经常有人找上门来,让柱子娘消灾驱鬼,好了之后,也有谢礼。</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老伴匆匆忙忙进了院,嘴里喊着:“柱子娘在家吗”?柱子娘也是刚下班,在屋躺着,听见有人喊,便起来走出门,“这甭老嫂嫂,看您这么急,有啥事”?家里老二成才,上班时在井下,被吓着了,两眼发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您过去给叫叫吧”?柱子娘一听,属于惊吓,被鬼缠身,医院不可能解决,只能大仙破解。</p><p class="ql-block">柱子娘没说别的,既然人家来请,柱子娘愉快地答应,并拿好驱鬼用具,便跟着贾三爷老伴走出家门。</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家离柱子娘家不远,只是过一条街,从碾子绕过来,就进了贾三爷的家。老伴在前面走,柱子娘跟在后面,刚一进院,贾三爷听到声音,便走出屋门,迎接柱子娘。贾三爷却说:“柱子娘,快屋里请”,让杏花赶紧沏茶,用来招待柱子娘。</p><p class="ql-block">柱子娘并没有坐下喝茶,而是走到贾成才面前,看见贾成才的状况,两眼发直,不讲话,知道是被吓着。柱子娘便实施法术,只见柱子娘,在贾成才头顶划了几圈,嘴里念叨着,据说是魔法,贾三爷不懂,只是细心瞧着,也没看出套路。柱子娘连做三次,只见贾成才身上动了,两眼闪光,嘴里喊“饿…饿…”,看来知道肚子饿,就有缓了。贾三爷忙叫老伴:“赶紧做碗面条汤”?柱子娘却说:“多放点胡椒面”。</p><p class="ql-block">时间不长,老伴端碗热气腾腾面条汤进了屋,杏花赶紧接过来,端到炕边,让贾成才趁热吃。贾成才一看面条汤,从杏花手里接过来,狼吞虎咽吃了下去,顿时大汗淋漓。柱子娘看了便说:“没事了,好好休息两夭,我回去了”。贾三爷想留柱子娘吃饭,看了老伴一眼,老伴没说啥,便将柱子娘送出屋,嘴里还说:“慢走”,然后回屋看贾成才。</p><p class="ql-block"> 26</p><p class="ql-block">过了两天,贾成才缓过劲了,基本都正常了,但是对于一线工作,还是有点恐惧?跟贾三爷说:“看来一线采煤,确实危险,想去二线“?贾三爷却说:“去二线,虽然挣钱少,还是安全,可是去二线,也不太容易,矿上一二线是有比例,按照矿上规定,也得招进新人,充实一线,二线从一线来补”。</p><p class="ql-block">贾成才说:“怎么补不管,一线采煤,不想干了,太危险啦”?说着说着,贾成才掉下眼泪。贾三爷心想:“井下坐骄,却为常事,可贾成才这次坐骄,还真是幸运,有时深有三层楼,下去找不到,救援都很难,甚至救援人安全都保证不了”。</p><p class="ql-block">这次惊吓,也了不得,真救不过来,就是精神病,井下事故,虽没身亡,得精神病的人也不少。贾成才提出要求也不况外,段里也应该考虑。</p><p class="ql-block">井下坐骄的事,虽然没作为事故上报,但是,黄班长向段长汇报了,段长也庆幸没出大事,真要救不上来,哄动了矿上,派救护队救人,事情就会闹大,段长也得撤职,还得受处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犹豫着如何去找段长,只听外面有人喊,老伴出去一看,两位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门口喊,老伴不认识,却知道是窑哥们,身上都挂相,赶紧喊贾三爷,听到了喊声,贾三爷赶紧出去一看,是黄班长带着段长来看贾成才,手里还拿着东西,贾三爷赶紧让进屋里,让段长坐在土炕上。</p> <p class="ql-block">张段长是京西人,给贾三爷当过班长,俩人在一起,建立深厚的友谊,张段长念过初小,算是有文化的人。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入朝时已经停战,帮助朝鲜恢复建设,属于出国作战。一九五八年回国,分配到煤矿,从工人到班长,当过队长,后来提拔为段长。</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没念过书,来矿之后在扫盲班,认识几个字,不懂窑行,作为一般矿工,在一线摸爬滚打。在一次事故中,受点轻伤,不太严重,才调离采煤一线,去了运输段。</p><p class="ql-block">张段长来看贾成才,贾三爷有了想法,感觉时机已到,想跟张段长讲,等张段长慰问完之后。贾三爷便说:“张段长,成才来段里工作时间,已经不短了,这次井下出事,虽然是坐骄,属于幸运者,没出大事,却吓得够呛,产生了恐怖感,还是调换一下工作”?</p><p class="ql-block">“既然贾师傅提出,不提出也要考虑,就目前情况而言,调出井下,作为段长没这权力,要经过医疗机构鉴定,矿务会讨论,由工资科办理。从贾成才家庭情况来看,其爱人没工作,虽然弄点地儿,也没了收入,在家属于吃闲饭,全凭贾成长的工资,调出井下,收入减少,不太现实”。</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不想调到街外,段里内部调整一下,让贾成才去采煤机电,也能学点技术,不直接去活地,收入不会减少,生活品质不会降低,使得家庭和睦”。</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要求,张段长说:“先休息一下,缓解一下精神,回去碰一下头,然后再做安排”。说完张段长起身和黄班长一起,离开贾三爷的家。</p><p class="ql-block">送走客人,贾三爷回到屋里,看见杏花坐着发呆,知道是有事。贾三爷没理杏花,直接问贾成才?“如果去采煤机班,觉得怎么样?贾成才还没回答,杏花急忙插话说:“去采煤机电,虽然不降级,奖金系数少,还有副班长津贴,一个月下来可不少,生活品质自然下降”。</p><p class="ql-block">杏花这么一说,在炕上躺着的贾成才斜了杏花一眼,心想就知道钱。贾三爷说:“你也得干点活儿,不能总依靠贾成才”?贾三爷这么一说,杏花不高兴了,撇了一下嘴,便走出屋里。</p><p class="ql-block">老伴说:“瞧着好看,也不仲用,不知老爷们辛苦,井下工作没领教过,只看收入,不知人辛苦,真没辙,不知小卖部准备如何”?少说两句吧,贾三爷有点不耐烦,只要贾成才辉煌,有点难了,看来今后,还得是杏花添彩,不能总这样走背字”。</p><p class="ql-block">正说着,杏花走进屋里,向贾三爷提出,“小卖部准备开张,需要进货的本钱”?老伴一听要钱,心里犯嘀咕,怕杏花赔个精光。杏花不高兴,赌着气说:“做买卖有赔有赚,房都租好,只等进货开张了”!</p><p class="ql-block">也是,贾三爷不分家,杏花没自主权,虽然玩麻将,都是贾成才小金库的钱,工资都上交了。为这事老大俩口子总跟贾三爷闹气,说一碗水不端平,总是有偏有向,影响了团结,闹得家庭不和,为这事老伴没少生气。贾成才在井下出事,虽不是顶板事故,也不是冒水事故,只是坐了骄,也是危险。</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跟老伴说:“再给两千,也够小卖部周转,然后分出另过,省着总在一起,让老大俩口了说三道四,咱俩背黑锅,日子不太和谐。</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一说,老伴没有反对,而且举双手赞成,给杏花拿了两千块钱。</p><p class="ql-block">杏花从贾三爷手里接过两千块钱,心里高兴,自然就美,从贾三爷屋里走出来,扭着屁股回了屋,兰花看着生气。</p><p class="ql-block">杏花做了功课,贾三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宅基地上,贾三爷动了脑筋,想了不少办法,没能实现愿望。虽然大儿媳妇兰花帮忙,又盖了三间房,仍然住着憋屈,心情不舒畅,影响心情,只望儿子,成为渺茫,也不再强求,只求杏花啦。</p><p class="ql-block">趁着贾成才休息,帮助杏花把小卖部开张,等贾成才上班了,也没时间帮忙了,我这岁数一天比一天大,还有哮喘病,喘得够呛,也帮不上忙”。</p><p class="ql-block">杏花说:“不用了,村长顺便帮取货,我只是卖卖。说着,杏花瞧了贾成才一眼,心想,整个一家子废物,还能帮我什么忙,看老娘的经营,肯定出奇,为贾家争光。</p><p class="ql-block"> 27</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由于村长的帮忙,村长还请了一位书法家,给小卖部提个名“风韵小卖部”,并制作板牌,挂在门口,感觉有文化,开张的那天,人来人往。贾成才也在场。自家的小卖部,感到高兴,这里段里却通知:“让贾成才去采煤机上班,找李班长”。</p><p class="ql-block">李班长通县人,个子不高,不善聊,技术不错,不然当不了机电班长。机电班长是论资排辈,当然要看技术,不然也摆弄不了段里的设备,指挥不了班里的人,也是白搭。李班长也是刚上任不久,一直当副班长,老班长退休之后,李副班长才顶上。</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想,让贾成才去采煤机电,也是有想法,住在隔壁同族有个兄弟,比贾三爷小几岁,在别的段当采煤机电班长,那个段搞机采,都是德国采煤机,维修都是机电班长。机电班长在段里占有位置,一般副段长,管不了采煤机电班长,只有段长才听。</p><p class="ql-block">况且机电班长掌握矿山材料,还有机电设施,一些小煤窑跟机电班长搞好关系,得到一些好处。每年小煤窑还白给机电班长两车煤,送些土特产,贾三爷看在眼里,让贾成才去采煤机电,将来混个班长,比当段长不次。</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去采煤机电,第一天并没下井,李班长带着去材料科领了工具,所领工具都上个人卡片,一但调出或调离,要到矿材料科交回工具,并注销卡片,才能盖章,算是清离。贾成才没想调离,没啥想法,也得像父亲干到退休,没有任何思路。</p><p class="ql-block">工具领完,李班长拿来规程,让贾成才学习,不懂要问班长,不能马虎。贾成才还真是认真,来时贾三爷已给上了课,让他认真学技术,争取早日当上机电班长,也是贾三爷既定目标,让贾成才努力实现,为贾家争光。</p><p class="ql-block">采掘段机电班长,副班长,一茬一茬往上顶,啥时论到贾成才,还是个未知数,何况贾成才刚来机电班,还是学徒工,啥时能当上班长,不但说时间长,而且非常渺茫。别管怎么着,已经进入采煤机电,就有希望当班长。</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第一天上班,跟着李班长领了工具,钳子,改锥,搬子,电工子,还有一个电工兜子。背上三大件,挎上电工兜子,贾成才感觉很神气,不在一线打眼背电钻,豁煤装车,拉电缆,转眼成了技术工种。俗话说得好:“紧车工,慢钳工,溜溜达达是电工,贾成才觉着挺美。李班长便问:“成才,规程学得怎么样”?没问题,都掌握了”。既然都掌握了,明天先跟小班,让牛师傅带着你,上夜班”。班长这么一说,“还上小班”?贾成才有点犯愣,不想上小班。班长却说:“采煤机电班的人,都是这样,既然来到机电班,就得按要求去做,人都是这么熬出来的,你也不例外”。</p><p class="ql-block">班长这么一说,贾成才只好回家休息,晚上跟牛师傅上夜班。牛师傅来采煤机电班时间不长,之前一直在生产一线开装岩机,年龄偏大,段领导考虑老牛年纪大了,才让牛师傅去采煤机电,却一直上小班。贾成才一来,班长安排先跟牛师傅学徒,熟悉井下设备。</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第一天跟小班,正是掘进打半煤岩,工人用的是风锤。风路和水路的管线,需要采煤机电负责。进尺快就要接风管和水管。那天上班正赶上接管子,从大巷扛一根二才管子,贾成才有些吃力,可接管子,将管子一头吊上,一头扛起对上螺丝,管子兰盘都是六条螺丝,还要把占口放好,不能漏水漏风,自然风锤减少风压和水压,进度不给力。</p><p class="ql-block">牛师傅干得干净利落,让贾成才一边看着,剩下的水管,牛师傅让贾成才试试。贾成才没关水,就卸了螺丝,水呲了一身,牛师傅赶紧把水管关上。并告诉贾成才,在接风管和水管之前,先把截门关上,然后再操作,规程你不是学过吗,贾成才嘻嘻一乐,心想:“学也没认真学,只是班长问:“学得怎么样,只能说学好了”,不然下不了井”?</p><p class="ql-block">采煤机电主要任务,都是奔活地的电缆,还有王八开关,(王八开关,因为防瀑,看外表像个王八)还有就是擦风锤,修装岩机。等到水掘时,装筛机是关键,都是有大班人来修,跟小班的人,只是简单维护,大毛病处理不了。</p><p class="ql-block">贾成才感觉小班没劲,只是独立工作,不受一线班长管,虽然自由,也学不到啥技术,还是上大班好,跟着李班长一起,既能学技术,还能经常接触班长,将来也能得到好处。</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在采煤机电上了半个月的班,有一天下班回到家里,正好碰见贾三爷从当街回来,便问贾成才:“这班感觉如何?是否轻松了许多,虽然挣钱少了一点,也少不了哪去,安全掌握自己手里”。</p><p class="ql-block">“到是轻松,上小班没劲,就一个人,不遇事还行,真遇到事,也处理不了,干着急,没办法”。你要抓紧学技术,才能适应采煤机电的工作。现在上小班,你只是替班,平时不替班时?不是在大班吗?那到是,可是也没几天,接触班长时间太少,怎么加深感情,争取进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听了,感觉贾成才说得有道理,这么熬着,什么时间熬到班长,还得要想办法,跟李班长多接触,不然还真不好办”。</p><p class="ql-block"> 28</p><p class="ql-block">杏花得到了钱,小卖部开张,心里美滋滋,不但开小卖部,还设有赌局,招一伙人来,从中赚取锅钱。杏花所作所为,气得兰花住了院。作为妯娌,本身去医院探望,被贾三爷制止,让杏花甭去,免得闹误会,弄得都下不来台。杏花却说:“都是一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干吗闹得那么生硬?怎么都得去看看,面子上装出关心的样子,不然今后怎么相处,影响亲情。</p><p class="ql-block">杏花并没听贾三爷的话,买了营养品,打一个车,就奔了医院。兰花住院在镇卫生院,按说没大毛病,只是血压高,头总是晕,去卫生院看病,医生一测血压,吓了一跳,赶紧让兰花住院观察,不然影响健康。</p><p class="ql-block">杏花穿得挺时髦,长裙花褂,小皮鞋擦的铮亮,在医院走廊里,“嘎得儿,嘎得儿”的声带有节奏般,感觉像个阔太太,来医院探视。杏花走到护士台,询问护士,有个叫兰花的人,住在那个病房?护士抬头一看,“这甭是杏花姐,兰花的病严重吗?没啥事,就是血压太高,留院观察几天,估计过两天就出院了”。听了护士的话,杏花心里有底,并向兰花的病房走去。</p> <p class="ql-block">杏花来到了病房,隔着窗户看见兰花躺着,身边坐着贾成仁。杏花推门,喊了一声“嫂嫂”,吓了贾成仁一跳,一看是杏花来了,忙打起精神说:“杏花来了,你嫂嫂刚睡着。听贾成仁这么一说,兰花睁开眼睛,张嘴便问:“你来干啥”?我来看大嫂。“甭给我添堵啦,没你得不了病”。说着说着,妯娌俩就呛了起来,你一句,她一句,简直要揍起来,声音很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护士都过来了。杏花较着没趣,公共场合,把东西放床头柜上,离开了病房。</p><p class="ql-block">兰花心里憋屈,才犯了血压高病,住进了卫生院,杏花假慈悲来卫生院看望,不但不舒心,还给添了堵。这本来妯娌之间,只是相互体贴。贾三爷在里掺和,总是闹矛盾,不可调解。杏花成了“妯”,兰花成了“娌”,俗话说:长嫂为“妯”,弟媳为“娌”,这符合情理,整个颠倒了,那去说理去。顺其自然少生气,路是自己走。兰花没给好脸,杏花感到没趣,刚说话就呛了起来。</p><p class="ql-block">杏花离开了医院,刚到公路上,只听身后有“滴…滴”的声音,一辆二零吉普车停在杏花身边。杏花回头一看,是村长的车,杏花张望了一下,便打开车门上了车。汽车行驶柏油路上,村长嘻皮笑脸地说:“大美女?受噎了”?你怎么知道?说着,村长不老实的手,便放在杏花的腿上,杏花穿着裙子,里面穿着丝袜。</p><p class="ql-block">杏花转头向后面看了一看,村长却说:“没人,甭害怕“,杏花却说:“谁知又拉那个骚娘们,外面浪去着”。</p><p class="ql-block">村长确实很骚,杏花是知道,也是想利用村长,才跟村长走得近了,不当村长,谁爱理他。杏花确实讲实惠,不见兔子不撒鹰,总让村长着急,越得不到,却越着急。其实,村长知道杏花去医院,看望她大嫂兰花去了,故意盯着杏花,知道杏花回来,才开车假装路过,让杏花上车。</p><p class="ql-block">甭看村长喘,可体型长得不错,四方大脸,肤色略黑,留个板寸,嘴唇较薄,瞧着魁梧,却是草包,前几年拉票当上了村长,不干正事,整天开个车跟娘们叫劲,功夫不深,也就是村长,杏花没领教过村长的功夫。村长穿一件深色短袖,戴着一块万力达手表。自从当了村长之后,除了开车出去,就在村里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规划村子,了解村长的人,才知道村长寻求目标,遇到有姿色娘们,总爱上前答腔,聊得深了,总爱承诺:“你这水平,能当村妇联主任”?“你这水平,又懂哲学,当区妇联主任,都有富裕”。弄得妇女不知深浅,总拿村长当偶像,还有崇拜献身者。这一招还真灵,村长屡屡得手。</p><p class="ql-block">村长相中了杏花,不管是姿色,还是体型,符合村长的要求,暗地帮助杏花,目的不纯,向杏花承诺,以后村里购物,都从小卖部,让杏花不知了北。虽然杏花没深入了解,村长的小动作,总在杏花身上施展,虽然失过手,只是需求中求浪漫,至今不知寻欢人?仍是个末知数。</p><p class="ql-block">虽然帮助杏花开小卖部,还承诺让杏花入党,进村委会。“商无官不安,官无商不富”,这些道理杏花不懂,村长心里明白,想要的什么?</p><p class="ql-block">吉普车上,只有村长和杏花俩人,村长的手握住杏花的手,对裙摆下花园,村长垂涎许久,趁着没人想下手,杏花的手,却重重打在村长的手,嘴里还说:“好好开车”。</p><p class="ql-block">村长的手,遭到杏花重重一打,立刻把手缩回来,双手握住方向盘,不敢轻举妄动,再怕重重一击,心中受伤,只是心里想:“好饭不怕晚”。吉普车快要进村时,村长靠边停车,让杏花下车,给村长一个飞眼,村长一高兴,脚下油门一踩,飞快向村里开去。</p><p class="ql-block"> 29</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提出:“要宴请李班长,主要跟李班长垃近关系,社会上讲究关系,既然没有亲戚关系,也要入伙,成为朋友,目的明显,让李班长照顾一下贾成才,不能总上小班,要经常上大班,先弄个副班长当当,一但成熟,当机电班长,也是指日可待。</p><p class="ql-block">这年的春节,贾三爷提出,让要贾成才请李班长来家,李班长又是外地人,虽然落户于矿区,也成了家,在矿家属区居住。平时很少来往,到了春节,要聚一聚,也是情理之中,一起喝点小酒,谈天说地,拉近距离,使关系得到升华,事情都好办,毕竟机电班长,在生产段占有位置。</p><p class="ql-block">贾三爷非常明白,谈不上拉拢腐蚀,却目的明确,让李班长照顾一下贾成才,便于贾成才成长。贾三爷一生没啥大的举动,拍马屁还是有一套,搞点歪门邪道。为了家里宅基地,梦想宴请大队书记,还想给送礼。大队书记非常正直,对贾三爷这套,早有防御,没被糖衣炮弹打中,不受贾三爷摆布,关健是书记正派,不像生产队长,还有村长。</p><p class="ql-block">宴请机电李班长,贾三爷下了一定功夫,不但贾成才拜访,贾三爷也盛情邀请,李班长还真是如期而到。</p><p class="ql-block">由贾三爷老伴掌厨,做了一桌好菜。老伴虽是山里人出身,没见过大世面,嫁给了贾三爷,也属于高攀了。</p><p class="ql-block">还是民国时期,山里人穷,生活不富裕,也是相当艰苦,窝头管饱,有粥喝,就算不错。嫁给了贾三爷,成了矿工家属,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有地位。</p><p class="ql-block">老伴平时在家做饭,除了擀面条,烙烙饼,蒸窝头不熟,面和的软,蒸出窝头总是没眼。伺候贾三爷,还是没挑儿,可是待客,老伴拿不出手,说是妙了几个菜,跟熬菜没区别,酱油汤子较多,而且还喉咸,没啥滋味。可是在商品匮乏时,能弄上几个菜,那就是相当丰盛了,还备有酒,虽然不是名酒,却是粮食酒,从小食堂打得散装白酒,纯粮而酿,喝了不上头。</p><p class="ql-block">李班长是矿工,对于贾三爷老伴做出的菜,没挑出毛病,嘴里还喊着香,喝着小酒,就着菜,挺有味道,嘴里一直说好,一个劲喝酒吃菜,主食没吃多少。</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在一旁瞧着,还接连不断敬酒,贾成才也跟着帮腔,主要是增加感情,日后让李班长心里想着贾成才,也算是铺路。</p><p class="ql-block">李班长喝到一定程度,舌头大了,跟贾三爷说:“成才这小子聪明,还会画画,本来应该去矿工会宣传室,怎么落个走窑,真是老天不公?是成才没展示,还是领导没发现”?贾三爷却说:“展示没用,领导没发现,也不要紧,关键是您发现,成才就有出头之日”。我一个机电班长,没那么大权力,只能过一阵子,贾成才技术过硬了,能独立工作了,提他个副班长,还是手到前来的事”。</p><p class="ql-block">一听说贾成才当副班长,贾三爷喜上眉梢,又一个劲敬酒,让李班长喝个通透。李班长又说:“都是醉话,你别当真”,贾三爷一听,说是醉话,本来热血沸腾,老二支支愣愣,此时霜打的茄子蔫了。</p><p class="ql-block">老伴插话:“大兄弟,今后贾成才,全靠您的栽培,把人交给您,我们放心”,说着又给李班长满上一杯。</p><p class="ql-block">李班长看着几乎要溢出来的酒杯,心里犯嘀咕,贾三爷的客,请得有目的,不能再喝,不然说出醉话,兑现不了,也的日后挨骂。</p><p class="ql-block">李班长吃了几口菜,准备告辞,贾三爷把准备的两条恒大牌香烟,用报纸包好,递给李班长。看到这两条烟,李班长有些心动。</p><p class="ql-block">当时的恒大牌香烟,也是紧缺商品,只有春节才有商品供应,而且非常少,大部分都走后门,只有矿领导才能抽上恒大牌香烟,平民百姓见都见不到,别看两条恒大牌香烟,当时价值只有四块两毛钱,却是贵重礼品,不可轻视。</p><p class="ql-block">为这两条烟,贾三爷找在商店工作的女儿,买了两条恒大牌香烟,准备送礼,女儿找经理特批,才弄了两条恒大牌香烟,春节带回家,送给了李班长。李班长喜笑颜开,看了贾三爷女儿一眼,丝毫没客气,夹着两条烟告辞,腿有点打晃,走了出去,不时还回头。</p><p class="ql-block">李班长吃了贾三爷的酒,又拿了贾三爷的烟,心里美滋滋。但是,并没忘记给贾三爷办事。</p><p class="ql-block">生产班组设安全班长,辅助班组不设安全班长,只设班长和副班长,总共十来个人。李班长心想,既然吃人喝人又拿了人,怎么有所表示。李班长想了一宿,只能找段长,采煤机电增设一名安全班长,算是班组核心力量。</p><p class="ql-block">春节过后,李班长上班了,他环视一下周围的人,看了贾成才一眼,感觉这小子还行,虽然被吓着了,没留下后遗症,看着还算精明,只是来得晚一点,没啥别的毛病。虽然说了话,醉话也要办,不然对不起贾三爷一片苦心。</p><p class="ql-block">那天下了班,李班长洗完澡,并没有回家,便向段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只看段长和技术员正在标图,李班长没有打扰,便退了出来。段长便问:“老李,有事吗”?没啥事,您先忙,我等您一会”!技术员看李班长有事,没在打扰,拿着图纸,离开了办公室。</p><p class="ql-block">段长给李班长沏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便拿出北海牌香烟,递给李班长一支,划火点上香烟,李班长吸了一口烟,长叹一口气说:“现在全矿抓安全,已经实现安全生产一千天,为了巩固安全成果,机电班也应加强安全意识,能否给机电班配备一名安全班长”?</p><p class="ql-block">段长一听,这算啥事,只要有利于安全生产,配备个安全班长,也不是提个副段长,需要干部科考察,矿办公会通过”。</p><p class="ql-block">你想让谁当安全班长,李班长有些含蓄,便跟段长说:“想让贾成才当安全班长,他虽然来的时间不久,工作非常主动,我看能胜任安全班长”。</p><p class="ql-block">你说的贾师傅的儿子,在生产一线时,也当过副班长,坐了一回骄,被惊吓了,看来情绪还不错,去了机电班表现不错,既然你提出来了,就这么定了”。那就不打扰了,说完,李班长起身告辞,便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30</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已经开了张,生意兴隆。所处地点,还是村长无私帮助,才有临街三间房,这是一户村民,跟着儿女出去了,搬到了城里,房子闲着,房子一闲,没人居住,损坏也快,房主正想找个住房,村长找上门来,要租用这三间房,开个商店,房主没考虑,便同意了。</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贾三爷光顾,认为地方不错,又面临街面,居住不太好,开卖买还是兴隆。贾三爷瞧着这房,也盖不了三合院,不是贾三爷欣赏的地方。自从大仙给贾三爷看了相,一直让贾三爷有个目标,能否占块地,盖处三合院,实行家庭兴旺。老大不成才,老二也没啥指望,看来就指老三,能否能实现,也是贾三爷的愿望?</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村长比较上心,不但帮忙,还说介绍杏花入党,看杏花的思想表现,能符合要求吗?杏花真入了党,让贾三爷脸上有光,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吹牛的资本,让贾三爷有自豪感,也是心愿。</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商品齐全,大都是日用百货,需要啥再进啥,只是想得到,没有做不到的。三间房里,两间大卖场,石板搭柜台,货架上摆放商品,算是琳琅满目,吸引着顾客。里屋是库房兼卧室,村长建议弄个床,让杏花平时休息,才能更好工作。杏花看了村长一眼,赧然一笑,嘴里却说:“你真坏”。</p> <p class="ql-block">杏花的小卖部,村长外出,请了书法家,挥墨书写了“风韵小卖部”。词儿是村长的杰作,杏花看了,有些犹豫,又不好意思拒绝,为了小卖部,毕竟村长跑前跑后,没少费心,杏花就认了。</p><p class="ql-block">当匾牌挂在门前,看着相当醒目,几个字用草书,显着苍劲有力,毕竟是村长佳作,杏花不太理解,村长用心良苦,绞尽脑筋想出这么两字。村长解释说说:“意义之重,文化之韵”,小卖部也要讲文化。</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瞅着怪,也没说啥。别人问贾三爷:“你家“风韵小卖部,天天有特价,每日有惊喜。当然有您财力支持,又有村长帮助,肯定越办越火”。都是杏花一手创办,也算贾家产业,欢迎您常来购物”。</p><p class="ql-block">小卖部搞促销,贾三爷站在门口,瞧着人高兴,一边招乎人,一边介绍商品,像个导购。杏花在里忙乎,有特价商品,人们排队购买,也争先恐后。贾三爷看着购买人群,心想:“杏花不在吃闲饭了,能自主创业了,从而减轻贾成才的压力,让其轻松发展。</p><p class="ql-block">风韵小卖部,生意兴旺,贾三爷非常高兴,白天没事,常来风韵小卖部晃悠,维护店里生意,打扫门前卫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p><p class="ql-block">杏花看着贾三爷,总来店里,怕影响店生意,便跟贾三爷说:“爸爸?店里的事,您不用管,在家享享清福,没事跟同事聊聊天,下下象棋,找点自己的乐趣。店里的事,有我一人行,还有村长帮忙,村长有车,都是烧集体的油,不用掏运费,需要什么货,顺便取回来,咱没什么成本,只是管点茶水喝,都是乡里亲,相互理解帮助”。</p><p class="ql-block">杏花的话,贾三爷没在意,仍然闲着没事,不敢进店,总在店外晃悠。杏花又不好说什么。村长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的店。</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下午,村长忙完事情,从外面回来,把车停在门口,看见贾三爷还在,从车上拿出一个护林防火的袖标。喊了一声:“大爷,看您没啥事,村里护林防火缺人,又赶上防火期,人也不好找,您戴上袖标,明天去沟口,钱给的并不多,保证每月开支。</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一听,作为护林防火人员,带上袖标,在沟口巡视,又不累,还有报酬可得,虽说不太多,相比自己退休金,还多出好几块,何乐而不为?贾三爷自然答应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贾三爷吃过早饭,将袖标戴在左胳膊上,照了照镜子,问了问老伴,像不像一个专业护林防火员”?有什么像不像,把山看好,别出什么事”,老伴不耐烦地说。</p><p class="ql-block">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不好意思,镜子也不照了,看了一眼老伴,便走出家门,直奔村长分配的位置,巡查了山上的动静。贾三爷早出晚归,在沟口遛达,主要任务,防止人带火进山,禁止偷砍伐木。这样一来,贾三爷肩负着责任,也就不去风韵小卖部了。</p><p class="ql-block"> 31</p><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二月初,一天刚到班上,李班长把贾成才叫进里屋,跟贾成才说:“段里同意,从即日起,作为采煤机电班安全班长,负责整个采煤机电班的安全工作”。然后,李班长在班里宣布,贾成才担任安全班长,希望大家服从管理,支持他的工作,特别是在安全上,由贾成才主管”。李班长一宣布,工友都楞了,瞧着贾成才。人们有些议论。心想:“这小子用什么办法,当了安全班长,机电班从来没有的事,这回破例了。这小子没来几天,却给个安全班长,还拿两毛班长津贴,名正言顺上了大班。</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心里乐,看来这饭没了白请,破费也是值得,特别两条恒大牌香烟,在里起了作用。李班长可是个烟鬼,平时抽不上好烟,只有过节时,还是托人买上几盒香山牌,恒大牌香烟根本见不着。看来烟还得送,可是不好买。贾成才心里正想,李班长喊了一句,“成才,明天你先替班,老牛回家了,你替几天班,回去准备一下”?</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听了,心里不太痛快,看来还得争取当班长,虽然是安全班长,仍然被人摆弄,心里不爽。贾成才回了家,路过“风韵小卖部”,看见外面停着村长的车,知道村长在店里,也许正在屋里喝茶,贾成才没敢打扰,怕惹杏花不高兴,便直接回了家。看见母亲在补窑袜,这窑袜是贾成才上班时穿的袜子,都是用粗布做成,袜子比较厚,在井下穿着舒服。</p><p class="ql-block">看见贾成才回来,母亲撂下手中的活茬,知道没有吃饭,去厨房煮面条,还是麻酱面条,切的黄瓜码,一会就端在桌上。贾成才吃了一碗,有些吃不下,便放下碗,回屋里休息。本来想睡一觉,又睡不着,便拿起一本大众电影翻看,这是贾成才去外面玩,在邮局买的一本杂志,里面都是电影明星,贾成才躺着翻阅着,</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看山回来,路过“风韵小卖部”,他走了过去,刚想进屋,还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没见屋里有人,刚想进里屋看看,只听里屋传出声音:“没有麻的过程,直接疼”。贾三爷一听,没敢进去,赶紧退出门外,看见村长的车,还停在对面,知道是村长,不知俩人交流什么?这麻的过程,直接疼,让贾三爷不理解。</p><p class="ql-block">回到家里,看见贾成才看杂志,也没言语,便跟老伴说:“刚才路过小卖部,本想进去,却听见杏花说:“没有麻的过程,直接疼,是啥意思,真不理解”?老伴向外望了望,看见村长的车,并没回答贾三爷的话,只是说了一句:“管那闲事,赶紧吃饭,一会孙子来”。贾三爷只好坐下来吃饭,没敢继续说话。</p><p class="ql-block"> 32</p><p class="ql-block">杏花的儿子叫贾山峰,染上了赌博,被老师找上门来。贾三爷心想:“吃喝嫖赌,贾家没有赌的习惯,山峰遗传谁的基因?老伴却说:“当然是他妈,你看杏花赌博时,喊她吃饭,都听不见”?那到也是,贾三爷嘟囔着,你嘟囔什么,反正是你孙子,不管以后给惹大祸,你都得认着”。</p><p class="ql-block">为这事,贾成才也烦恼,大车店里的事,感觉有些懵,怎么就那么寸?也没觉着怎么着?却有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有瞎想,可山峰的习惯,让贾成才怀疑,可有杏花的习惯,贾成才没往心里去。可内心的孤独,又跟谁去讲,只能信天由命,任其去吧!</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有些迷惑,贾成才也不知?在杏花眼里,不管是贾成才,还是村长,都是萝卜青菜,没啥滋味,总是不忘大车店那顿红烧肉,让杏花吃得有滋有味,一直难忘,不知做红烧肉的人是谁?杏花却一直埋在心里,</p><p class="ql-block">贾成心回来跟贾三爷说,又准备结婚,老伴便问:“这个是哪儿人”?是东北一位少妇,年龄比小一轮”。贾三爷的心,本来有些放缓,一听老三弄个东北妞,还比他小一轮,便心跳加快,但是没有倒下,也没送医院,感觉平静的心态,儿大不由爹,任其发展吧。</p><p class="ql-block">贾三爷曾规划过贾成心,人家选择了插队,而且去平原,在农村锻炼了两年,被分配在县公销社跑外,算是走出大山,也开了眼界,相比老大,还有老二,见过世面的人,真正自由恋爱。</p><p class="ql-block">贾成心曾有过两段婚姻,一名曾是插队的知青,俩人都是有工作,这比老大和老二要强。妻子在酱油厂工作,名叫春花,家住城郊,母亲是菜农,父亲是酱油厂职工,春花是顶替父亲进了酱油了,也插上了翅膀,成为非农户,吃上了商品粮,在那个年代,算是有编的人,也是被人羡慕。</p><p class="ql-block">可春花中途出轨,让贾成心无法忍受颜色革命,俩人分道扬镳了,各自为政,留下一个孩子,叫贾宁忠,跟随贾成心,都已经上了学。</p><p class="ql-block">第二段婚姻,是贾成心的同事,是单位的会计,名叫白亭亭,先生外出时,因为车祸身亡,留下一个女孩,时间长了,贾成才便和白亭亭弄在一起,都是各自需要,俩人在一起混了多年,也没有领证,算是同居生活。可时间长了,各自厌恶了这种生活,孩子各自上了小学,俩人有了分歧,也就分手了,没有财产可分,也不用办理离婚手续,俩人离开,结束同居生活。这段同居生活,贾三爷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又准备结婚的人,是贾成心去东北出差,晚上放松时,在一个足疗馆里,认识足疗师,黑龙江人,在辽宁锦州打工,艺名叫小芳,贾成心躺在足疗床上,姑娘做足疗,贾成心问姑姑哪儿的人,名又叫啥?姑娘回答:“老家黑龙江齐齐哈尔,名叫小芳。</p><p class="ql-block">人们常说:“女人的胸是贵气,女人的腰是灵魂,女人的臀是聚宝盒”。小芳都具备,只是非常傲气,被贾成心拿下不易,却有真本事,不然贾三爷把希望寄托他身上。</p><p class="ql-block">听了姑娘回答,贾成心便唱起:“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在回城之前那个晚上,俩人来到小河边…。小芳含羞地说:“哥真幽默,歌唱得我心花怒放”,小芳越说,贾成心越激动,而且感情充沛,精神饱满,释放着爱情。</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还真是高手,初次相见,留下难忘的记忆。贾成心也会表白:“赞美小芳,是他生命中,最有魅力女人,简直就是生命中的阳光,不但有了好感,还互相留了地址,日后登门拜访。</p><p class="ql-block">一个月之后,小芳并没失约,她坐上火车,直奔大都市北京,在一个郊区,找到了贾成心的单位,当门卫通知贾成心,外面有个靓丽的姑娘,穿着时髦,还略有气质,贾成心知道是东北的小芳,立刻前去门口迎接,并将小芳带到他的家里。</p><p class="ql-block">那是一处较旧住宅楼,面积不大,却是个两室一厅,里面放着两个简易的沙发,据说是贾成心亲手制作,外面包着绿色绒布,看上去华丽,坐上去嗝屁股。小芳坐上去,突然起身,把贾成心吓了一跳,可能弹簧折了,扎了小芳的屁股,簧并没折,只是太软,漩得太深,才把小芳吓了一跳。可能也是一路颠簸,太累了,突然见了沙发,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才出现尴尬的情景。</p><p class="ql-block">既然人家来了,把事情说明白,贾成心相中的小芳,都是双方自愿,小芳也不含糊提出:“不嫌弃贾成才年纪大,虽然小芳是一婚,贾成心是三婚,但是领证结婚,将来把户口办过来,也算没白跟贾成心”。</p><p class="ql-block">可新房问题,不太理想,只有一间闲置的房,本来哥仨,我的理想是盖个三合院,修建个门楼,贾家宅院,各有各的住房,我死也瞑目。可目标没达到,都是宅基地的事,也委屈你们了”?我俩不在这里住,只是办一下结婚仪式,然后搬进楼房,小芳还有卖买达理,那能在这是长期居住”。</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那就好,找人布置新房,然后再定日子,一切都随你们,准备工作,我们去做”。</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说:“今后户口问题,还需您帮助”?这没问题,你俩嫂嫂都是农民,也有落脚之地。听了贾三爷的话,小芳也是激情燃烧,感觉遇到菩萨心肠的贾三爷,心中的喜悦,无法形容。那天晚上,小芳彻夜不眠,几乎红烧肉吃个够,让贾成心疲惫不堪,死心塌地跟着贾成心,结婚的事尽快去办。</p> <p class="ql-block"> 33</p><p class="ql-block">贾成心回家,跟父母提出,要准备结婚,也经过三思而后行,本来初婚,都没有办事,俩人旅行结婚,二次只是同居,没必要去讲。这三婚就不同,按小芳提出的条件,必须经过父母同意,还要想回老家,关健的是名正言顺,结婚办事,让村里知道。</p><p class="ql-block">初次结婚,都没见过父母,俩人自做主张,来个时尚旅行,坐飞机去了海南,俩人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弄得贾三爷,还以为老三失踪,也是四处打听,不知何处。两个月之后,领着媳妇回了家,贾三爷问:“成心,你啥时结婚”?贾成心却说:“您看,肚子都大了”。贾三爷没听懂却“啊了一声”,看了儿媳妇的肚子,感觉是鼓了许多,老公爹能说啥,既然又叫爹,也就认了呗。可俩人离婚的事,贾三爷一概不知,还蒙在鼓里。</p><p class="ql-block">这次,贾成心领着小芳回家,贾三爷一看,小芳的美貌胜过杏花,心里舒坦,老伴看着顺眼,都夸三儿媳妇美貌大方,性情温顺,还有本事,能成大事,贾成心有福可享。</p><p class="ql-block">既然准备结婚,还要在家操办,请老街坊,证明老三娶媳妇了。贾三爷说:那当然了,小芳虽是农业户口,将来离不开村里,也算贾成心这个三婚头,又娶个大姑娘,相比又小一轮,也是露脸的事,贾三爷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一个劲儿的乐。</p><p class="ql-block">结婚的日子定好了,当然要布置新房,不管是姑娘?还是少妇?俩人领了结婚证。选择金秋十月,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贾成心和小芳举办了婚礼。</p><p class="ql-block">场面比较隆重,贾三爷请个主持人,是名体育老师,教书不行,却有点口才,一般结婚,都让他主持。</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跟葛蛋说:“三小子结婚,还是你的大厨”?葛蛋却说:“年龄大了,支掌不下来,还是让年轻人”。年轻人谁讶?那人叫强风。贾三爷一听,介绍个强风,立刻摆手,嘴里却说:“这小子不行,接班去大食堂,只是个熬炒骨哒炖还行,不适应席面”。场面捧怕弄杂了,还是请个踏实的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又托人,从小食堂请位厨师,也设新亲席,东北那么远,小芳的父亲又不在了,几个干姐们凑在一起,算是小芳的亲人。婚礼这么办了,乡亲们一看,贾成心这孩子有福,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也算风靡矿区,振住全村。一帮淘气的伙伴,白天吃席,晚上不走,非要见识这漂亮的媳妇,究竟是姑娘,还是少妇,总想听个动静?</p><p class="ql-block">贾成心的新房,屋里摆设与前者不同,也是社会进步。早先的土炕,被拆除了,水磨石地上摆放了双人床,里面还放个大立柜,上面有块大玻璃,说是穿衣镜,床前放个酒柜,里面有装饰,看着幽稚,上面放着梳妆台,也挺时尚。把一间摆放满满当当。</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说:“看着满满当当,没下脚地方,完事之后,所有家俱都要运走,在市郊,贾成心有套公楼,还是两居室,面积不大,三口之家,还是能住下。家里太心窄,哥仨都居住这地里,少不了隔阂,断不了闹气,影响家庭和睦。</p><p class="ql-block">贾成心说得有道理,可贾三爷的想法不同,认为都在一起,显着人员庞大有威力,贾三爷一呼百应。人们常说:“一个是孤,两个是伴,仨在一起,准出岔”。这话一点不假,贾成心远离家乡,赶上节假日回来,也是家中掌上之客,没啥心里压力,确实挺好。</p><p class="ql-block">婚礼之后,贾成心在家待了三天,过完婚假,便回到了单位分的楼房,离开家乡,过着自己的日子,小芳照顾自己的生意了。</p><p class="ql-block"> 34</p><p class="ql-block">杏花的“风韵”小卖部,经过几个月的运行,生意不错,杏花照顾生意,也没时间玩牌了。</p><p class="ql-block">村长仍然帮助杏花,贾成才有些看不惯,可又不敢声张,只是默默的巡视,当然巡视,不能看出破绽,还感觉心里不舒服,毕竟男女之间,也是利益的驱动,还是另有可图,贾成才只能任其发展,却无能力阻拦。</p><p class="ql-block">村长提出,让杏花要求进步,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杏花却讲:“申请都没写过,何谈早日加入党组织”?村长听了有些尴尬,不知是晕了,还是急于求成?村长的举动,杏花还略有防备,不能让村长左右杏花。为这事情,杏花还是决定回家跟贾成才商量一下,毕竟嫁到贾家,贾成才是一家之主。另外,还有贾三爷的叮嘱。不能闹得沸气扬扬,不但影响名声,也影响品行,得不偿失。</p><p class="ql-block">为了这事,杏花回家吃饭,跟贾成才商量,贾三爷也在场。杏花把村长提出,让她申请入党,杏花这么一说,贾成才提出反对,说村长不安好心,入党之后,让你当妇联主任,有些不妥”?</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在一旁插话:“有啥不妥,妇联主任,也是村妇女的领袖,算村里主要干部,还得进支部班子,何乐而不为”?村长给您点甜头,您就向着他说话?开小卖部,村长苦心帮助,也是村委会责任,是村里一份成绩,服务于百姓,贴近生活,才能方便村民。虽有争议,贾三爷却说:“成才,你好好上班,家里的事,你甭管”?贾三爷这么一说,贾成才无话可说,吃完饭只好回屋。看他的电工原理的书。</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回了屋,贾三爷便跟杏花说:“人们常说:“商无官不安,官无商不富”。爸,您这是听谁说?大山就曾这么说,有文化的人,都这么讲,何况咱们是矿工。</p><p class="ql-block">听村长的话,提出申请,先入党,然后进入班子,这村里也有啥贾家的席位,也就有了话语权。贾三爷这么一说,杏花还真听话,当晚写了入党申请书,然后让贾成才看看。</p><p class="ql-block">贾成才并没看,直接扔在一旁,杏花却说:“什么态度,你不要求进步,才阻拦別人进步,也是痴心妄想!我必须要求进步,向党组织靠拢,不信那个邪。真心拥护党,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上午,当村长来到风韵小卖部,杏花拿包烟,杏花随手拿包长乐牌香烟递给村长,并翻开记账本记上,然后问村长?我的申请书写好了,交给谁?村长说:“交给我,我是支部组织委员,负责接收申请书,并考察入党积极分子”。杏花从里屋,把申请书拿出来交给村长,村长接过申请书,并没有打开,装进上衣兜里,便走出小卖部,开车奔了镇里。</p><p class="ql-block"> 35</p><p class="ql-block">随着时间推移,兰花一家按照政策,都转为居民户口,孩子随之分配了工作。贾三爷看在眼里,二元化结构,在贾成仁没少受气,特别是兰花,一个勤劳纯朴的农民妇女,做每件事情,都惹贾三爷有气,老伴看着不顺眼,总是找茬。</p><p class="ql-block">居住在一起,虽然是贾三爷盖的房,贾成仁初中毕业参加工作,为家做了贡献,在当初的时代,矿工属于工人阶级,虽做为领导阶级,仍然在井下挖煤,条件艰苦,又面临危险。在二元化结构,娶个农户媳妇,也是理所应当,却受到家庭岐视,面对特殊情况,兰花无法再忍了,虽然转了户口,不是总栓在家里,住在这两间四不漏房,踏人一辈子情。</p><p class="ql-block">兰花跟贾成仁商量,“既然户口转了,矿上应该分配房,你是老工人,矿上的待遇没享受过,你看是否找一下领导,解决一下住房问题”?</p><p class="ql-block">兰花这么一说,贾成仁真有想法,盖房没能力,又没有宅基地,就这两间破房,又处这种环境,感觉非常憋屈,还是小肚子搬家,离他们远点,省着闹气,对身体不利”。</p><p class="ql-block">可虽有想法,如何去操作,还不能声张,省着事情弄不成,又惹出麻烦,不值当的?俩人反复地想,究竟找谁,不能盲目去做。</p><p class="ql-block">兰花讲:“有个远房舅舅,跟母亲是堂兄妹,据说他儿子,还是煤校毕业,分配在煤矿当技术员,据说当了科长,不知是什么科,还真不清楚。自从母亲去世,没有来往了,可以打一听,具体在什么科,真要是矿总务科,那就好办了,想办法接触,房的问题肯定能解决”。</p><p class="ql-block">还不知在什么科,你就这么兴奋,不是兴奋,你这隐藏很深,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听你说过,咱不是也想走后门,托关系,才苦心想出这门亲戚。</p><p class="ql-block">叫啥名字,回头打听一下,只知道小名叫栓子,我是回娘家时才听说:“栓子当科长啦,也没往心里去,咱俩这想关系,才想起那句:“柱子当科长了”。又比我小那么多,大号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你回娘家打听一下,具体叫啥名字,在什么科,咱再采取行动。甭看贾成仁平时大大咧咧,不往心搁事,一提这事,非常上心,毕竟是表小舅子,有这么一门亲戚,也算至高无上,不能轻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清晨,杏花安排好家里,便跟贾成仁说:“回趟清港村,中午自己做饭”。你就甭管了,把事情弄清楚,咱好采取行动”。</p><p class="ql-block">兰花走后,贾成仁一手提着鸟儿笼子,一手拿着粘杆,顺便喊柱子,俩人奔了大山,准备去粘鸟。</p><p class="ql-block">下午回来,进屋一看兰花已经从娘家回来了,高兴便问:“怎么样”?兰花没有回答,却嘻嘻直乐,看你高兴的样,事情有眉目了,不但有眉目了,而且基本行了,看贾成仁着急样。</p><p class="ql-block">兰花坐下来,便跟贾成仁说:“今天去得真巧,栓子休息,居然回家看他妈,栓子正是总务科长,中午吃饭时,把事情一说,栓子当场就说:“表姐,没关系,也不是走后门,符合条件,回去让房产办,解决一下,又是煤矿老工人”。</p><p class="ql-block">既然同意办,咱们也得登门拜访,人家给咱办事,咱们不能失礼”?也是,虽然是亲戚,不能嘴一说,不但要去,办事还要谢礼。于是贾成仁去商店买了两瓶古井贡酒,还有两条希尔顿香烟,古井也是名酒,希尔顿是美国香烟,也能拿出手,找适当时间答谢一下。</p><p class="ql-block"> 36</p><p class="ql-block">贾三爷从山上回来,刚吃完饭,躺在炕上休息,老伴在刷家伙,只听外面有人喊:“贾师傅在家吗”?听喊声,像葛蛋,贾三爷忙下炕,走出屋里,一看还真是葛蛋,便把葛蛋让进屋里,老伴已经刷完家伙,看葛蛋来了,忙着沏茶放在桌上,刷了两个茶碗,倒上了茶,便坐在炕上。</p> <p class="ql-block">贾三爷说:“今天怎有时间串门,你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也是奉人之托,前来贾家说媒。贾三爷一听说媒,便问葛蛋说啥媒?我家仨儿子,都娶妻生子,还有啥媒可说”?不是给您儿子说媒,是给你闺女说媒。</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突然想起还有一闺,竞为儿子操心了。听葛蛋说,给闺女介绍对象,贾三爷心里犯犹豫,不知葛蛋来路,便问:“是谁相中我家姑娘”?葛蛋却说:“上次您请李班长吃饭,顺便送给李班长两条恒大牌香烟,说是您闺女买的,瞬间相中您家闺女,想给他小舅子介绍一下,不知您是否赞成”?</p><p class="ql-block">“那还用说,不知俩人是否相愿”?贾三爷听说给李班长小舅子介绍,感觉有些心动,可又不了解,不敢冒昧答应。本想成全这门亲事。又不明说:“新社会,提倡自由恋爱,不兴父母做主,虽有媒人相助,仍要两相情愿,方能结缘”。</p><p class="ql-block">葛蛋说:“李班长的小舅子,名叫胡想,在政府部门工作,小伙子长得帅,不爱说话,非常腼腆,对象难办。为了这事,李班长没少操心,父母又不在了,孩子是好孩子,只是不爱交流,对象才拖延到现在”。贾三爷一听,名字叫胡想,有点犯二呼。</p><p class="ql-block">葛蛋跟贾三爷说:虽然叫胡想,您别联想,可听这名字,谁都会联想,自然想起一个词儿,感觉是缩写,俩人面面相觑。葛蛋便说:“名字别深究了,确叫胡想,为这事情,李班长不好意思来,又怕您拒绝,认为俺俩关系和谐,没犯过顶撞,便托我来说媒,也经过反复考虑,才仗着胆子来,也怕吃闷头棍”。</p><p class="ql-block">既然你说,又是李班长的小舅子,多方考虑,不能拒绝,要跟闺女商量,感觉“胡想”有点怪,虽不见人先见名,媒人苦心难办。贾师傅,都是根本人家,人又老实巴交,只是不爱说话,没见过人,光听名字,确实让人联想。</p><p class="ql-block">还是等闺女回来,跟她商量一下,只是她同意了,再说见面时间,确定日后的发展。</p><p class="ql-block">贾师傅,那就听您信了,说着葛蛋走出了屋,贾三爷想留葛蛋吃饭,随便喝上两盅酒,葛蛋不肯,说还有别的事,便告辞回了家。</p><p class="ql-block">葛蛋走后,贾三爷跟老伴商量,认为这门亲事还行,听这名字,好像这孩子不走正经,有点胡思乱想含义?不知咱家闺女是否愿意,还不清楚。如果这门亲事行了,咱们跟李班长走近一步,贾成才的事,在机电班就好办了。贾三爷心里做美梦,感觉心里特别高兴。为了贾成才,贾三爷想促成这门婚事,算是为贾成才铺路,老伴犯犹豫。</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心里着急,总想把事情促成,也是为了贾成才铺路。想要亲自找闺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老伴却说:“你着什么急?过两天闺女回来了,再跟她说也不迟。</p><p class="ql-block">老伴这么一说,贾三爷稳定下来,等闺女回来,再向闺女说此事。贾三爷没有马上行动,心里却美滋滋,去街上遛哒,看见村长在风韵小卖部,本来想进入看看,却没敢进去,怕村长说他脱岗,为啥没去看山,受到村长批评,只能焉退回了家。</p><p class="ql-block">看见贾成仁和兰花,俩人看似出门回来,有说有笑进了家门。贾三爷到了家里,看见老伴忙着做饭,便走近跟老伴说:“看见贾成仁和兰花,俩人好像出门了,从来没有外事活动?前两天兰花出门,说的是去清港娘家,回来挺高兴。今天他俩出门,又挺高兴,恐怕有好事降临?老伴说:“她们有什么好事,能瞒住咱们?甭理他们,尿不起多高”。</p><p class="ql-block">赶上周六,闺女回来了,闺女在外上班,休息时回家。到了晚上,吃过饭之后,贾三爷使个眼色,老伴便跟闺女讲:“你葛叔给介绍个对象,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让闺女瞧。</p><p class="ql-block">闺女害羞地接过照片,扭头看了一眼,从照片看,小伙子挺精神?母亲却说:“你要感觉行,可以见个面,双方一起聊一聊,做一下了解,有相爱之处,是否再决定?闺女没有说话,只是含蓄的一笑,贾三爷心想,也许有门,如果亲戚做成了,也算帮助了贾成才。</p><p class="ql-block"> 37</p><p class="ql-block">一切都很平静,只见贾成仁两口了出入频繁,不知啥事情,让贾三爷犯嘀咕。自从老三结婚后,老大一家总是神神秘秘,贾三爷虽然猜测,并没放在心,因为不在意,也就不上心了。</p><p class="ql-block">贾成仁突然搬家,让贾三爷心里产生恐慌,委屈多年的贾成仁,受婆婆歧视的兰花,离开这个恐怖的院子,搬到了矿区家属房,虽然不大,两间三屋,住着舒适,感谢兰花的表弟栓子。</p><p class="ql-block">兰花的表弟,在矿区担任总务科长,这一消息,贾三爷还知道,如果知道,应该改变看法,老伴不会歧视,兰花的农村户口,也不会被排挤。</p><p class="ql-block">别看没来往,还真是亲戚,兰花回清港村,巧遇表弟回家,兰花将此事一说,表弟并没拒绝,当场答应表姐的事,而且承诺,要尽快办。</p><p class="ql-block">科长上心,询问房产办,时间不长,自然有结果,正赶上一户职工调走,需要把公房交回,两间三室一套平房,位置还不错。有科长指示,房产办不敢慢待,通知了贾成仁,去矿房产办,俩人结交了手续,房子算是分给贾成仁。</p><p class="ql-block">搬家那天,贾三爷才知道,兰花隐藏不露,居然在矿上,还有当科长亲戚,让贾三爷没想到,还到处拉关系,也是拜佛不到。兰花并没理贾三爷,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眼不见心不烦。</p><p class="ql-block">兰花搬走了,杏花也有想法,心想,兰花住了公房,还用上煤气灶,可杏花还住着土屋,烧得是煤火,睡得是土炕。感觉不太时尚,在公家的地方,盖了两间平房。</p><p class="ql-block">地火土炕,一律淘汰,双人床土暖气,不担心煤气中毒了,屋里干净时尚。贾成才利用在机电班的方便,将土暖气炉加装上水箱,冷天也可洗澡。</p><p class="ql-block">杏花看着高兴,每天能洗上热水澡。这样一来,水虽然不是很热,但是热度适合,杏花在冲着热水澡,高兴时还唱上两句:“泉水叮咚响,流过山岗,流过小河,流过草地,抚摸着白色肌肤,还自言自语地说:“不次于楼房”。</p><p class="ql-block">兰花搬走了,住的不是楼房,只是家属区,做饭是煤气罐,冬天集体供暖,这就方便了许多,不至于为弄煤发愁。这样减轻了负担。兰花当了家属工,在煤仓拾矸石,获得一份收入,日子过得挺滋润。</p><p class="ql-block">杏花有些嫉妒,跟贾三爷磨叨,也想外出买楼。贾三爷却说:“人家兰花是公房,并不是自己买的房,你也没必要跟她比,在家里挺四制,又是独门独院,别人干涉不着,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老人不会长期陪着,一天天变老,日子还要自己打理”。</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话,让杏花不爽,杏花赌气出去,向小卖部走去,打开门刚进屋,村长便尾随而进,抱住了杏花,吓了杏花一吓,刚想喊,回头一看是村长,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p><p class="ql-block">“松开,别让人瞧见,村长知法犯法,既影响你,也影响我,认为你是花村长,我是个不安份的女人”。杏花这样一说,自己自然就松手了,激情燃烧的时刻,遇上扑火人的袭击,立刻焉了下来。</p><p class="ql-block">村长激情满怀,杏花无动于衷,聊天的心情都没有,村长只有拿了点东面,让杏花记上账,便向家走去。</p><p class="ql-block">这时,只听有人喊:“杏花?家里来人了”?听了喊声,杏花急忙锁门,跑回来家,只见屋里有两个陌生人,杏花不认识,看见贾三爷闷头坐着,老伴也不说话,看见杏花进来,陌生人便说:“我们是矿工会劳保处,贾成才在井下,不慎触电身亡,矿安监处正在调查此事,接你去矿上,做善后处理。于是,贾三爷和老伴,还有杏花,被接到矿总务科招待所。</p><p class="ql-block"> 38</p><p class="ql-block">兰花在矿上当临时工,收入还不错,自然心情好,可煤矿下马,兰花没有事干,收入自然就没了。俩人正在琢磨开展新的创业,矿区开展棚户区改造。贾成仁的房子,在棚户区改造范围,不用说,贾成仁和兰花将要搬进新楼房,这无非是喜讯。贾三爷知道了,并没为贾成仁高兴,嫉妒仍有。老伴却说:“看她美的,大名叫“白糖”,小名叫“蜂蜜”,都是她的啦,不知姓啥了”?</p><p class="ql-block">兰花来到矿区,住得是排子房,虽然也靠山根,一排房只住了两家人,都是矿上职工,虽然是排子房,前面有个小院和厨房,比老家宽敞,关健是四楞见方,不像老家的刀把子院,住着不兴旺,总有事情出现,让人胆战心惊。不安的因素出现,还有周围环境,让人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可家属区,邻居住着老段长,在矿上干一辈,患有二级尘肺,老伴伺候,儿女常来看望,关系都挺融洽,跟邻居关系处理也挺好。</p><p class="ql-block">兰花心情舒畅,自然身体好,贾成仁仍然上山粘鸟。兰花没事干了,在家做做饭,伺候好贾成仁。</p><p class="ql-block">一天上午,贾成仁刚吃完饭,准备上山粘鸟,这时栓子来了,在门外喊:“表姐在家吗”?兰花听是表弟的声音,立马出去,把表弟让进屋。</p><p class="ql-block">贾成仁忙着沏茶,并拿出香烟,表弟摆了摆手,并没吸烟嗜好,让坐喝茶?表第却说:“表姐夫,待不住,别忙乎了,我只是看看你们住得不舒心吗”?当然舒心,邻居又挺好”。</p><p class="ql-block">局里搞棚改,咱们这里在范围之内,暂时先住着,很快条件要改善,平房都将住楼,你们算赶上了,再晚一点,就边缘化了,房紧张了?</p><p class="ql-block">兰花却说:“表弟,只知道你上煤校,不知你分在矿上,又当了科长,不然早找你讶?表姐,有事你就言语,只要表弟在允许的情况下,能办的当然要办,小的时候,表姐没少哄着我,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由小看大,当然也赶机会。</p><p class="ql-block">现在又有机会了,棚户区改造,有平房住户,才有上楼的资格,表姐也算赶上了”。</p><p class="ql-block">表弟走后,贾成仁没有去粘鸟,心情高兴,俩人去菜市场,卖了菜和肉,回家包饺子。</p><p class="ql-block"> 39</p><p class="ql-block">杏花还在痛苦之中,贾成才因公去世,矿上提出:一,杏花来矿工作,作为合同制工人。二,杏花可领抚恤金,作为工伤待遇。由杏花决定。既然人也没了,去矿上班,又远离家乡,也不太方便。何况家里小卖部,也不能经营了,经过反复掂量,从大局考虑,杏花选择领取抚恤金</p><p class="ql-block">风韵小卖部,经营正火,在一次体检中告知贾三爷患有二期尘肺,心情不太好,有些郁闷。还是杏花的开导:“在煤矿患有尘肺,都是正常现象,不患有尘肺,人是偷奸耍滑,不实在的人,何况您辛辛苦苦,在井下工作这么年,献了青春,献子孙”。杏花这么一说,贾三爷心宽了,仍然去山上护林防火,工作也挺上心。</p><p class="ql-block">三年换届,村长落选,去风韵小卖部,杏花忙着,没理落选村长,落选村长坐在床上,杏花并没沏茶,仍然在忙。落选村长感觉没趣,站起来便离开风韵小卖部,向村里走去。</p><p class="ql-block">新任村长,是位年轻人,对于护林防火人员,进行了整治,对于年纪较大人员,责令其退出。贾三爷在范围之内,通知贾三爷明天别去看山,将袖标交给一位新退休的矿工,贾三爷心里不爽,收入受损。</p> <p class="ql-block">杏花去坟地,在贾成才的坟上,咧嘴就哭:“你这个鬼,留下俺娘俩不管”。哭得非常伤心,只见后面有一人,将杏花扶起。</p><p class="ql-block">杏花回头一看,是落选村长,杏花恶狠狠的说:“你来干什么”?看你上坟地,怕你出事,来看看你”。我有什么可看的,回去看你媳妇去吧”。村长死皮赖脸不走,杏花怕别人瞅见,只好顺小路回家了。</p><p class="ql-block">杏花刚进院,就听婆婆喊:“杏花干什么去了”?杏花没回答,还还痛苦之中,当走进屋里,啾见贾三爷仰卧在炕上,背靠着被子,两眼瞪着,喘不过气。杏花知道是尘肺病憋的,忙说:“赶紧送医院”。杏花喊了几个人,都是外地打工者,将贾三爷抬到了医院。</p><p class="ql-block">医生看了贾三爷状况,知道是尘肺病,先平喘输氧,没啥好办法,输氧维持生活。可贾三爷喘得够呛,脸憋得发白,有些肺部感染,医生开药,护士接着扎上吊瓶,只见液“嘀嗒…嘀嗒,病情缓解。看着贾三爷憋时,杏花揪心。</p><p class="ql-block">想起矿工,采煤时危险,出来风光,曾戴上鲜花,也是曾榜上有名,踏上北戴河疗养之路,感觉风光。井下采煤,煤尘飞扬,不知吸了多少煤尘?伤了肺损坏肺功能,自然呼吸减弱,甚至困难,疗效欠佳,只能输氧缓解。</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躺在病床,仍然喘着粗气,身边放着氧气瓶,还扎上输氧管,自然平静了许多,医生瞧了瞧贾三爷的状态,便离开了病房。</p><p class="ql-block">病房里只剩下杏花,看着贾三爷徽弱的身体,平时豪横劲不见了,只是干枯的身体,静静躺在病床上,鼻子扎着输氧管,看了这种状态,杏花不时流泪。听到哭泣声,贾三爷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杏花憔悴的面孔,想说啥,张开嘴又闭上嘴。</p><p class="ql-block">虽然没说啥,杏花明白,出去打电话,跟贾成心说:“父亲病重,难以治愈,望早日归来,有话交待”。听了父亲病重的消息,贾成心还算孝顺,当天赶回家里,看着母亲焦急的心里,也没多说话,急忙去医院。</p><p class="ql-block">在矿医院,看着父亲微弱的身体,贾成心心里难受,也没办法。他走到父亲面,看着贾成心到来,贾三爷非常高兴,拉住贾成心的手说:“三儿呀,爹恐怕不行了,估计没几天了,照顾好你妈,你虽然在外居住,住的是楼房,不同家里宅院,当爹心有遗憾,总想改变住房,让你们也住上三合院,愿望总实现不了,外在因素较多,无法处理,影响家庭兴旺”。</p><p class="ql-block">贾三爷的话,让贾成心有了思考,看来家庭不幸,都是宅院惹的祸,贾成心无能为力,有钱办不了。何况贾三爷经济状况,在当地还行,可面临左邻右舍谁也不让,贾三爷只能憋在肚子里。</p><p class="ql-block">宅院的事,让贾成心有了思路,也不能顽干,不能激起矛盾,要迎刃而解,必须寻找机会,实现父亲的愿望,让家庭兴旺,生活顺利,孩子成长。</p><p class="ql-block">没过两天,贾三爷没挺过去,肺部感染严重,便撒手人寰。有人说:“贾三命被憋死了,不知是身体憋屈?还是生活上的憋屈?让人不太理解,也没法去分辩。</p><p class="ql-block">贾三爷去世了,按照职业病规定,属于工伤待遇,贾三爷的老伴,每月领取抚恤金,生活还是无忧,心情却受损,难以补救。</p><p class="ql-block">堂堂矿工,风光无限,却凄凉难堪,整个宅院,只有杏花和婆婆,俩人相依为命,待遇同等,还是一老一小两代人,仍然居住在小院,俩人共同生活。杏花经营小卖部,闲时给婆婆做饭。</p><p class="ql-block"> 40</p><p class="ql-block">煤矿下马关闭,作为贾三爷的老伴,并没有住上公房,仍属村里宅基地,赶上山区人口搬迁,都在范围之内,杏花有了盼头,将搬入高楼,自然心情愉悦。</p><p class="ql-block">贾三爷苦心经营的宅院,也将被拆除,改变居住环境,都将搬进高楼。拆除旧宅那天,破旧立新,心情愉悦,落选村长却走过来,跟杏花说:“真拆”?杏花没好气地回答:“不拆干啥?孩子大了,娶妻卖楼,手里没有积蓄,感谢党的政策,踏上搬迁之路,当然听党的话”。</p><p class="ql-block">杏花的话,让落选村长无话可答,看着杏花忙里忙外,没时间答理他,落选村长感到没趣,又奔别人家去了。</p><p class="ql-block">落选村长走后,杏花仍然收拾东西,看着将被拆除的房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从嫁到贾家,虽有说不出的隐情,永久埋在心里。贾成才已经去了,留下妻子儿女,苦中难言,离开也好,楼房没啥讲究,只是一个东大西小,选时细心,避免灾难。听老辈人讲,杏花记在心里,让后人不留下遗憾,也是做母亲的心愿。</p><p class="ql-block">为宅基地发愁,当村里人搬走了,一片肃静,留下编外人,便想法多多。贾成心属于编外人,户口来去匆匆,才弄个编外,幸亏贾三爷留下两间破房,贾成心有了投资的想法,实现贾三爷的愿望。</p><p class="ql-block">投资重大,需要商量,贾成心提出回村盖房,小芳支持,既然老爷子有愿望,咱就盖三合院,有两间房在,就有扩建的余地,任其扩张,无人阻拦。</p><p class="ql-block">在一旁的儿子,听了俩人的对话,心如刀绞,生怕父母揣瞎,阻止父母的行为,认为这样做不妥,违背了政策”。听了儿子的话,贾成心反驳:“咱有宅基地,为啥不能盖房,你孩子家家,懂个啥”?</p><p class="ql-block">人家拆房,你去盖房,又没手续,等建好了,当违章建筑拆了,到那时哭都找不到庙门”!贾成心不听儿子劝说,盲目开了工,找了设计公司,又找了建筑公司,自己动手,任其扩张,上房三间,两边各有厢房两间,还修了门楼,栽花种草,三合院建好了,看着非常气派。</p><p class="ql-block">贾成才看着三合院,心里那个美,请人庆祝,在山村家人饭店,贾成心一顿山侃,实现父亲生前愿望,只有贾成心能做到了,为了让父亲放心,贾成心请了摄影师,把三合院拍了下来,并冲洗出照片,放在桌子上欣赏。贾成心让小芳欣赏,看着满意,也是心花怒放,憋屈的心里,总算有了阳光。</p><p class="ql-block">在一天晚上,阳光落下,当夜幕降临,贾成心和小芳,便来到贾三爷的坟前,点着了烧纸,将照片放上,嘴里还嘟囔着:“爸爸,您的愿望实现了,咱们盖起了三合院,您睁眼看看”?贾成心向父亲诉说,也有自豪感。</p><p class="ql-block">没过几天,贾成心还在探讨三合院的发展,政府通知,此院没有报批,属于违章建筑,限期十天拆除,如果逾期不拆,将执法处理”。</p><p class="ql-block">通牒一下,贾成心听了,腿肚子发软,当时就站不起来了,小芳辛苦挣的钱财,还说开发农家院,却打水漂。贾成心后悔,当初没听儿子的话,盲目投资,落得鸡飞蛋打,小芳远走高飞,留下贾成心,被送进了医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