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乡愁

周公解梦

<p class="ql-block">  县城里居住的同学微信告诉我说,你们村被推平呀,你不回去看看?再不看以后就看不到了啊。听了她的话,我心头一紧,难道真的这么快就推平了吗?</p><p class="ql-block"> 尽管事先我有多种设想,但当我驱车几百公里踏上我家房后的小山坡时,眼前的景象还是把我惊呆了,我半晌说不出话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是坍塌,还是风残月蚀;是破旧,还是残垣断壁,我不能形容了。整个村庄静极了,没有了“日子夕矣,牛羊下来”的景象,村子周围的羊肠小道上死一般沉寂;没有了炊烟袅袅,饭香四溢;更没有了鸡鸣狗吠,人声鼎沸。平时回来总能听到邻居大妈的几声咳嗽,由此知道老人还健在,可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甚至连天空中一声鸟的叫声都听不见了,更没有了往日邻居们婶子大娘的那一声最普通也最亲切的问候,你回来啦。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使我魂牵梦绕的我家的那个院落,好不容易从几块大石头处推测出,这大概就是我们家的院门。</p> <p class="ql-block">  这一片应该是那个小菜园的位置吧。每当夏秋季节,西红柿,番瓜,葱,韭菜,应有尽有,尤其是香菜,在它成熟的时候,远远地就能闻到它的香味;父亲是个能手,他总能在贫瘠的土地上变换出色彩,把平淡的生活打理的津津有味。站在当年窗户跟前,仿佛能看到母亲正挽着围裙,用手指一炸一炸地比划着喂养的猪的大小呢。睹物思人,情不能已呀。</p> <p class="ql-block">  这是村里最老的一口水井了,也是周围居民拉话的场所,劳动闲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站着,或蹲着,国际国内村里家外,这里也就成了新闻的中心,而孩子们总是在旁边追逐嬉戏,打打闹闹,欢笑声哭喊声吆喝声此起彼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而村民们也很敬畏这口井。谁家娶媳妇嫁闺女啦,要用红布遮遮井口,敬上几杯酒;谁家的老人去世了,晚上告庙的时候,孝子们要在井口旁下跪,敬香,烧黄纸,供馍馍,以报答井水的养育之恩,那沧桑悲悯而又嘹亮的唢呐声仿佛犹在耳边回响;而今井口已结满了蜘蛛网。</p> <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在村口的沟壕里,看见了被埋了半截的石牌子,中间的圆孔清晰可见。自我记事起,它就立在我们家的院门口,他也是家族从远地迁徙而来的文物吧,它怎么就被推倒这里了呢。</p> <p class="ql-block">  站在高处远望,已分辨不出来我小时上学的学校的痕迹。</p> <p class="ql-block">  一步走,一步回首。猛然间,在路口看见一族野菊花,正绚丽地开放着。</p> <p class="ql-block">  绕道再看一眼我家的树地。那一年我跟父亲去自留地种树,邻居说,树长大了就什么也不能种了,父亲说,原来也没甚收成,种些树或许能成材了呢。看着已成材的树木,读树的年轮掐指算来,父亲去世二十八周年了,而这块地确实什么也不能种了。</p> <p class="ql-block">  返回的路上,尽管荞麦花正绽放紫粉色的花朵,小麦莜麦也正以绿油油的叶子爆发出勃勃生机,可什么也驱散不了我心头的阵阵寒意,若平时那可是我的桃花源啊!我不时想起同学告我的那句话,可多老人都是流着眼泪看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被推平的。</p><p class="ql-block"> 而我,想在落叶归根逾近的日子里,回老家过上一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生活的想法也成为痴心妄想。回首再望,真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啊 !</p><p class="ql-block"> 故乡啊!你又在我沉寂的梦里,平添了多少沉重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