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与习字的时光

沙盐散人

<p class="ql-block">刺绣与习字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署假幺妹还是一如既往如期归来,可没了可回的家,可能是因为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一没了老妈就没了家吧!</p><p class="ql-block"> 我家的阳台是内置的那种,与客厅连为一体,显的很宽,老妈在的日子里,我们各占一头,她老习惯坐在幺妹曾经给我老爸买的持制椅子上绣花,我在西头习字。今天我依然是晨练习字。</p><p class="ql-block"> 老妈绣的是鞋垫,都是绣给她的子孙们的,每一双都绣的很仔细,连鞋垫背面也是再缝上一层布的,正面更是找不到一根线头。</p><p class="ql-block"> 我学写的是欧阳询的巜九成宫醴泉铭》,由于是初学楷书,字帖上的每个字对我来说都很难很难,所以有时就失去了信心,我便抬头看看在我对面绣花的老妈,满头银丝白发,眼镜滑落在鼻尖上,那一丝不苟的劲儿,我就想绣花和习字其实都是线条的艺术,唯一的区别在于线条,绣花用的是五颜六色的丝线,而写字是用毛笔在纸上画出粗细长短各异的线条。但其目的是相同的一一展显艺术魅力!于是乎,继续…</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我看老妈的时候,正好她也抬起头来看我。我就逗她:“你看你,叫你读书你偏不听,就要绣花,我小时候你又不管我写字,你看我快六十了,还得从头学。”老妈却莞尔一笑。问我几点了是不是该做饭了。老妈出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家境又不富裕,哪有进学堂的机会,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人家聪明好学呀,都八十多岁的人了,智能手机照样玩的一楞一楞的。她知道她老儿子在和她开玩笑,也不恼,只是把话题引开而已。</p><p class="ql-block"> 旱晨的阳光暖暖的,透过落地的大窗户,照在我们母子身上,阳台上老妈精心呵护的盆裁长势正旺,绿油油的,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还不到十岁,老妈也还很年轻,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夜里,老妈把煤油灯点着,放在炕上的小饭桌上,她坐在炕里面纳鞋底,让我盘腿坐在炕沿边爬在小饭桌上写作业。她一边纳鞋底一边叮嘱我要好好念书,将来长大了才有出息。老妈偶尔还会探过头,朝我的作业上看一眼,虽然她不识字,但她可以从本子上的留白,知道我写的认不认真。</p><p class="ql-block"> 农村的夜,静静地,随着铅笔在作业本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和老妈纳鞋底一针针刺啦刺啦的声音的交响曲和谐的伴奏,煤油灯也越来越暗,老妈探过身子,用手中的针拔了拔灯芯,屋子里一下子又亮堂了起来。时间仿佛就在老妈拔灯芯的那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被锐化,我和老妈就那么清晰地在时光的扉页里存在着,哪怕五十多年过去了,她仍然那么清晰明朗地留存在我的记忆中。</p><p class="ql-block"> 岁月悠悠,如白驹过隙,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白发苍苍的老娘弃我而去,本来是绣花母亲习字郎,相依相伴好时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p><p class="ql-block"> 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笔,默默地注视着那把老妈曾经坐的椅子,她依然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倾腰颔首,挥舞着手中的针线,绢绣着美好时光。时间把老妈定格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