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刀郎的《罗刹海市》说起

王建录

从刀郎的“罗刹海市”说起 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火了。从网络小主播到各大音乐平台，从现代都市到乡野村巷，可以说是刮起了一股罗刹海市的飓风。这股风也刮到了国外，德国的一位美女主持就在节目中说，刀郎的这首歌就是为她们国家写的，影射了德国高层党派相互拆台争斗的丑陋，及一味跟随美国的无能与附势等等。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7月25日,该歌曲的全球总播放量已经突破10亿次。这一数据预示着,这首富有中国风格和当代气息的歌曲正以“烈火燎原”之势席卷全球声乐界。 我和大家一样，不禁要问：一首歌曲如何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罗刹海市”这首歌的歌词，是刀郎借鉴蒲松龄“聊斋志异”里面的同名小说改编创作而来。小说说的是：距中华二万六千里的海上有一个古罗刹国。这里的人以丑为美，好坏不分，黑白颠倒。一日，有中华俊男马骥到此一游，竟被众人视为妖怪猛兽，人们四散逃离。 要想解开刀郎此歌一夜席卷全球的根源，恐怕还得从蒲松龄的小说和刀郎的歌词来探寻究竟：“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河水流过苟苟营……”“两万六千里”，这是蒲松龄原著小说里面的数字，刀郎拈来一用，从而注定了这首罗刹海市虚幻缥缈的基调，好像是想告诉你歌里的事情离我们很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过七冲”指人们吃东西经过人体七个消化要冲部位，最后成“焦海”（即粪便），预示着人们一生活着的艰难与无奈。“一丘河”，即一丘之貉。一字之差，即巧妙含蓄，暗指像貉一样丑陋作坏一帮人或一路人。而那“三寸的黄泥地”，指的应是人世间和人的内心有许多藏污纳垢的地方和自私自利的隐习。“苟苟营”，即成语苟苟蝇营的缩写。少了一个字，味道就变成了戏虐与幽默，你说绝还是不绝？“十里花场有浑名未曾开言先转腚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上面这段就更有意思了。“花场”即烟花杨柳之地，很容易让人想到当下蜷缩在高楼大厦之间，掩映于灯红酒绿之下，那角角落落内的影影绰绰。“未曾开言先转腚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这句歌词的画面感很强，更让人忍俊不禁，不能不使人想到我们许多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专家和领导，随随便便脑门一拍就给人家提建议、发号令，竟下些荒诞恶心的臭蛋，就好似在用屁股说话一般。而他们的屁股往往是坐在了资本的怀里——人民的对立面。“老粉嘴多半辈儿自己是只鸡”这句难道不是暗指当今的官场、学术界、文艺圈等，论资排辈，划圈围地，总以为比别人高“半辈儿”的那些“不知自己是只鸡”的名人的嘴脸？还有这：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仔细听，细细品，哪一句都能让你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画面，和画面中的演员，怎不叫人拍案而起，连连叫绝，真是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喜怒哀乐皆文章！ 网上许多人说刀郎这是十年磨一剑，今日王者归来掘地又刨坟。令坤（扬坤）无言，峰（汪峰）无语，那（那英）无声，高嵩（高晓嵩）无影又无踪。依我说，这只是粉丝们替当年的刀郎愤愤不平的一种泄愤而已，断不是刀朗十年潜心此歌的初衷。看来粉丝们的心胸还真难以和刀郎同日而语。 刀郎隐退的十年，也是中国社会各种思潮潜丝暗长，大浪淘沙的十年。一个歌者能把他长期以来对社会的思考认知，自己思想的波动，用即藏而不露、又锋芒所指的个性，通过雅俗共赏的民族曲调，诙谐戏虐又浪漫无羁的歌词，巧妙且温和地表达出来，这不能不说此歌是刀郎开创了用歌声触及社会敏感神经的先河，是刀郎思想跃升和歌曲创作的一个巨大的升华，是一个歌者将自己的命运同社会的变革、同底层民众的命运紧密联系到一起的一种责任与担当！关于这一点，蒲松龄在小说的最后就隐约道：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举世一辙。刀郎也在歌词的最后大声喊道：这才是我们人类最根本的问题！ 那么，这首虚幻缥缈，讥讽幽默的歌与我们现实生活到底有多近、多远？ 疫情之后，经济恢复并没有人们预期的那样迅速有力。年轻人就业压力加大，消费无力，房价、结婚、养老、医疗及贪腐等的瘀疾又无时不在稀释着人们对社会、对生活仅存的那点坚韧与信心。于是乎，我们就被周围一种无奈的郁闷挤压得人难以呼吸，迫切想找到一个例似氧气罐或麻醉剂的东西来调理一下自己的心迹，而刀郎的这首“罗刹海市”无疑就是那个氧气罐和麻醉剂。 然氧气不能常吸，麻醉剂更不可依赖，增强我们自身的抵抗力和免疫力才是我们健康长久的之所在。这汹涌澎湃的“罗刹”热无疑就是包括外国人在内的全世界底层人们爱恨情仇的一种表达与抗争！ 我只想说，刀郎作为一位歌者的同时，首先是一个刀客。他诙谐幽默，讥讽戏虐，字字珠玑，刀刀见血，剑锋所指，寒光迸射。他讲出了老百姓不敢讲的话，道出了底层人压抑在心底的火，挑破了美丑不分、黑白颠倒者一丘之貉的画皮。大家喜欢他的这首歌，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挚爱相守，对是非曲直的孜孜以求，对公平正义的渴望呼唤，对真善美的誓死坚守！ “罗刹海市”我已听了无数遍，可以说是百听不厌。每听一遍都感到身轻气顺，烦恼顿消，工作有劲，生活有光。不妨你也听一下吧朋友，旋律内，歌词间，定能呈现出属于你自己的那片“罗刹海市”。 王建录 2023-7-29于上海 王建录：河南省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在网络及纸媒发表散文、小说、诗歌等三百篇以上，部分获奖。宁静致远，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