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的列车一一写在八一节前

高凤兰

西行的列车 一一写在八一节前 每年的八一节都会让我心潮澎湃。一首首嘹亮的军歌，一队队威武军人的英姿，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画面，一个个热泪盈眶的感人故事，都能让我有共情而心生感慨。 也许家中的大哥是军人的缘故，从小对军人充满了崇拜和热爱。他们身上那种无畏和勇敢，无私与付出，他们驻守在祖国的四面八方，捍卫着我们祖国每一寸土地。护佑着千家万户的平安，这才是我们的英雄，这才是值得我们崇拜的偶像。 常言说：军人的爱情在邮票中，军人的爱情在探亲的路上。这缘分就是这么巧，我竟也成了一名军嫂，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 一捆捆往来的信件，我细心的珍藏，诗情画意都在每一页的信笺上。夫君离家时的每次送行，恰似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十八相送。记得我刚举行婚礼不久，夫君的休假结束，要返回部队，我身着亮丽的新衣在包头站送别。那还是三十年前，送人能到车厢。不知不觉火车竟开动起来，慌乱中，我只能在包头西站机务段下车，路遇一位热心善良的铁路老工人，与他一同坐上烧煤的火车头返回了家。这也是又心酸又有趣的一段回忆。 每年的假期一到，便迫不及待的收拾行囊，抱着孩子去部队与夫君团聚。我惊诧于自己的能干与勇敢：手中抱着孩子，还要拎一大包孩子的用品，肩扛背驮，还不忘给丈夫带点他需要的东西。 那是90年代初期，无快递，无动车。更没有孩子出行的婴儿车。西去的列车都是绿皮车，无空调，恰是探亲访友的暑假，又赶上摘枸杞的季节，那车上行人拥挤，不亚于春运的情景。着急着挤不上火车，我竟然先将孩子从窗户上递给别人，我在拼命的往车上挤，现在想来不禁后背发凉，是什么动力给我这样的胆子？不计后果的行为，也只有在那个年龄才有胆量做出的选择。 火车的过道上也堆满了各种的行李，行李上坐满了疲乏不堪的旅客。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挤过去，找到孩子，先致谢，再感恩上天，再安放好行李，再将孩子的奶瓶、水等一一取出，放在隔板上，抱好孩子，定下心来，先将气喘匀，开始四个小时的漫长行程。 西行的绿皮火车所经之地是贫瘠的，乘坐之人大都是揽工的，因为正是采摘枸杞的季节。满面的灰尘遮掩不住他们眼中的善良。人们看到我抱着小孩，都要让个座，或挪出座位上的一小块儿让我坐下。我只有用谢谢两字表达感激之情，内心涌出的暖流时时令我泪湿眼眶。 我从不嫌弃这些打工的劳动者，他们的衣着或许有些脏旧，眼神有些卑微，他们面临更多的挑战与艰辛，他们的坚强勇敢、吃苦耐劳，对这个社会做出的贡献和释放出的善良令人动容。 他们的灵魂是一样高贵的。 这四个小时的旅程，在如火的盛夏，在闷热嘈杂的车厢里，是多么的难捱。我尽量的少喝水，免去上厕所的不便。可是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到各种的不适，有时哭闹不止，只有用奶瓶安抚她的情绪。襁褓中的孩子哪懂得全家团聚的珍贵。 记得每次抱女儿回母亲家中时，公交车在291医院车站上会上来一些军人，女儿总是揪扯着人家的衣服，大概她辨得出是绿色的军装，可能也会想起父亲的影子，嘴里呀呀的不停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火车到了临河车站，夫君总是早早的在车站里迎接。一见面，他总是将女儿举高高，亲脸蛋，掩饰不住的满眼爱意。奇怪的是，女儿无论分别多久，见到他的父亲从不哭闹，眼光从陌生到羞怯，到好奇，再到熟悉。 我们的到来也给绿色军营添上了欢乐的气氛。女儿成了大家的团宠，闲暇时间大家都来逗她玩。当然，我也经常做些拿手菜，邀请他们吃饭，做好嫂子的样子。 假期便在这忙碌快乐中度过。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就这样分分离离，两地的生活持续了八年，女儿似乎也习惯了我们这样的奔波。记得一次暑假，夫君正好休假，与我们一同返家，上了火车后，女儿很天真的问道：你去我家呀？ 聚少离多，好在距离并不遥远，但风风雨雨里的奔波让我也锻炼出了坚强的内心和强健的体魄，自己也成了一个不穿军装的战士。 暑假在部队度过，八一建军节便是盛大的节日。军人们要练节目，要在军民联欢会上演出。部队首长要慰问家属，热情关切的问候让人心生无限暖意，也滋生出无穷的动力。联欢会上一曲曲嘹亮的军歌响起，《小白杨》里军人们如同白杨昂守边防，挺拔的身姿，顽强的斗志，无私的付出，让岁月静好，让山水安康。《十五的月亮》唱出了军人的情怀。《咱当兵的人》唱出了军人的豪迈。甜美深情的《兵哥哥》，激情昂扬的《一二三四歌》…… 与军人们在一起更能感受到他们的伟大。万里河山，有你们才有平安。最喜欢《妻子》里的一句词：真正的军人，你扑向了风雨，而我是你家中最平安的消息。我骄傲，我是军人的妻。 又是八一建军节，这样一个非凡的日子，每每让我心潮澎湃，难以忘怀。丈夫的人生中有从军的经历而芬芳，我的岁月里有当军嫂的经历而馨香。 西去的列车，隆隆的车轮响，我怀抱女儿追逐列车的身影依旧清晰，脚步仍是坚定，意志仍是坚强，因为我们去追逐幸福，向光而行。 庆祝八一建军节，致敬伟大的军人们，也致敬那些如我一样经历的军嫂们。 高凤兰 2023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