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回忆是老人最后的晚餐 ”,在向耄耋之年行进的路上,越来越爱咀嚼的好像确实是回忆 。</p><p class="ql-block"> 我是1972年11月应征入伍到部队的 ,是测绘兵。 1973年3月时,我投笔从戎已有三个多月,正是刚融入部队完成从学生到士兵角色转换的阶段,也是在此时迎来了入伍后第一次测绘任务 ,随中队来到了湖北武汉以西的区域。</p><p class="ql-block"> 我们分队好像是十个人,任务是完成汉阳县(现已划归武汉市)、安陆县、沔阳县、天门县、汉川县等五、六个县境内木质测量觇标换成钢质觇标以及相应数据的测量工作。分队要完成的造标总量近千座,觇标与觇标之间的距离平均20公里左右 ,当时交通不发达,汽车保有量很少,完成任务全凭两条腿。</p><p class="ql-block"> 在建造觇标以前,部队已将建造材料送至各个觇标点附近老乡保管。在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 ,我们平均每天要走80多里路 ,同时还要完成两座觇标的建造工作。</p><p class="ql-block"> 分队分成了5个小组,我和副分队长裴臣在1个小组,由于是分散行动,为了保证安全,整个完成任务的过程中 ,我们是全副武装的 ,我们配发的是冲锋枪 ,加上弹匣、子弹和工具以及个人洗漱等用品,负重已超过了十斤 。看起来重量不重 ,但远路无轻担,并且“人不离枪 ”,是基本要求 ,因此哪怕是在工作时,枪也是须臾没有离开过身体。三个多月里,每天走路和工作都会使我们汗水不断 。 </p> <p class="ql-block"> 到了饭点时 ,我们到就近的村庄,找到生产队长 ,每人交1毛5分钱 ,半斤粮票,到生产队长指派的人家就餐。那时年轻 ,每天体力消耗又大 ,饭量有点惊人。有天中午在一位老乡家我吃了两大碗饭后,觉得还不饱 ,又去添了第三碗,分队长裴臣起身到我跟前轻声说 :“你吃的太多了 。”吃完第三碗饭后 ,我只好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筷 。</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的津贴很低,我每月六元 ,裴臣的级别相当于副排长 ,还不是干部,每月15元 。他动起了节省一顿饭钱的主意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下午将近一点 ,我就饿的走不动路了 ,他只好妥协 ,从此再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p><p class="ql-block"> 到了初夏时节,我们更辛苦了 ,除了劳累,炎热成了我们的又一个劲敌,每天身上的汗就没有干过 。 一般的情况下 ,我们喝干了自带水壶里的水 ,就会到附近老乡家里 ,讨点水喝 并且补充水 。可是有一天,我们喝干了水壶里的水后 ,却一直没有碰到村庄 ,只好忍着干渴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在一个路口 ,碰到了一个卖茶水的 ,我们俩各自一口气喝干了十多杯白开水 。那卖水的老乡见状,嘴里同情的说道 :“造孽啊造孽 。”这句话的含义和字面上是大相径庭的 ,实际意思是吃苦了 。但这位老乡并没有手软 ,照样按1分钱一杯水 收了我们两毛多钱 。</p><p class="ql-block"> 70年代,拥军氛围很浓厚,在3月下旬时的一天傍晚5点左右,我俩到了汉阳县一个叫烏梅岭的林场(不确切,时间太久了),干完活吃完饭后,时间已过7点了,林场方面腾出一间新婚新房让我们过夜。我俩自知身上脏兮兮的 ,又没有条件洗澡 ,于是推脱要求换一间普通房间,可林场包括那对新婚夫妇却盛情坚持 ,我俩实在推脱不了 ,只好愧疚的住进了新房,至今想起来, 我还觉得愧对了那对新婚夫妇 。</p> <p class="ql-block"> 三个多月里,我俩每天披星戴月 ,完成了近两百座造标工作,走了7千多里的路 ,流的汗水估计超过百斤。当完成任务后 ,我回首这段历程,自己也佩服自己的韧性和吃苦精神 。初融军旅,力克艰难,奋战困苦,此刻方觉自己是一名战士了 !</p><p class="ql-block"> 岁月悠悠,生理上的朝气,已不可阻挡的被暮气取代,但沸腾的军旅生活已在灵魂上镌刻上了不悔的印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