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何大福的妻子周素琴有一个小学的同学,叫邵步宽,长得黑不溜秋的,外号小黑蛋,从小怕读书,初中一年级就不肯上学,非要学瓦匠。文革时期,瓦匠吃香,“小瓦刀一挟,一天一块八,又吃鱼来又吃鸭,香烟老酒还直拔!”这小黑蛋上学不行,但学手艺还行。不几年功夫,他已成为当地有名的“瓦匠高手”,他砌的墙体,笔直整齐,又快又好,很快被升为瓦匠组长。后来发展到改革开放时,也在金东县城建工局下面一个建筑公司当了一个经理。改革开放后,金东经济发展迅速,建筑市场需求量十分大,邵步宽顿时成了金东的富豪之一。由于要承接业务、办理手续,他经常邀请城建霍局长吃、喝、玩、乐,并好烟、好酒、好衣、好鞋,到好包、好表,再到好金饰、好珠宝,换着花样向局长进贡。久而久之,俩人成了“至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局长对邵步宽说:“改革开放,你们逮着了,我们这些当局长的,都是穷光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们还算光蛋呀?你们这些当官的,现在社会上流传着什么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经常出国,不花费用。行啦,哭什么穷啊!”邵步宽笑着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是说跟你们这些人比。”霍局长伤感地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谁叫你当官呢?!你想富,那还不好办嘛!我们这个公司还不等于是你的吗?没有你的扶持,搞定额承包,我们哪有今天啊?”邵步宽讨好地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说怎么办?”霍局长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给工程,我给提成,定额回报,说到做到。”邵步宽抛出方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还不行,查到了,也属于行贿受贿。”霍局长摇摇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你说怎么才算合法?”邵步宽有点不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我们县不正在搞改制吗?干脆将建筑公司改为民营的,零资产交给你。改过以后,以你的名义,我不出面,但我俩二、一添作五,获利一家一半。”霍局长方案早就想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这么说,听你的。”邵步宽巴不得这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到一个月,文革后时期就成立起来的金东县建筑工程公司一夜间变成邵步宽私人的了,而且是零资产。多少人有意见,反映到上级纪委,纪委派人来查,霍局长解释说:“建筑公司也是企业,不是机关部门,搞改制是遵照中央指示进行的,有什么错?建筑工程公司全凭瓦匠手艺吃饭,哪有什么资产?有点井架、钢管、搅拌机之类的建筑器材,坏的坏了、旧的旧了,给工人置换身份都不够,邵总不要我贴钱,就算不错了,我们还要感谢他呢,为我卸了一个大包袱。邵总原来就是公司的总经理,我们不优先给他,还能给外人啊?万一外人来了,搞散了、搞乱了,谁负责?”一席话居然说得振振有词、煞有介事。直说得纪委也无话可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此,金东县所有大型的建筑工程,包括政府大项目,公用事业大工程,全部都是邵步宽来承接。在金东,步宽建筑集团闻名遐尔。早年把,银行压缩银根,金东当地许多企业吃紧,只有步宽建筑银行帐上居然有几亿存款。</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