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几位老友,数年前就兴冲冲地商量着要回宝中线故地重游一次,无奈疫情肆虐只好罢了。今年六月份成福同志在群里一提议,大家都齐声喝彩:"去"!于是略做准备,在7月2日吴成福夫妻(其妻柳正青同志是我们队卫生所的大夫)、杨振坤、刘建国同志和我共五人,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分别从合肥、苏州和天津,或乘飞机、或坐高铁齐聚西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西安陕西宾馆的合影。左一为作者本人、杨振坤、吴成福、刘建国。)</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乘坐租来的商务车,沿高速公路直奔平凉。宝中线是我们多年来魂牵梦绕的地方,它南起陕西宝鸡,北至宁夏中卫,全长498km,1990年开工,1996年开通运营。该线途经陕甘宁三省十四个县市,这是一条连接陇海线与包兰线、穿越大西北腹地的铁路干线,又是欧亚大陆桥的重要组成部分。</p> <p class="ql-block">为此,铁四局非常重视,抽调具有隧道施工经验的二、五处参战。局、处分别在平凉市和四十里铺镇设立了工程指挥部。我们五人所在的二处二队,主要承担了全长3136m大寨岭隧道的二分之一长度及其他施工项目。大寨岭隧道是全线六大控制工程之一,也是新奥法引入中国后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实际应用。对我们来说,工法新、经验缺、设备不配套,黄土隧道又是第一次遇到。接到任务以后,大家都感到心里沉惦惦的,但所幸的是在上级的支持和帮助下,经过我们齐心协力,竟成功的走了过来。</p> <p class="ql-block"> 一路上,细雨濛濛,清风送爽。远处的山峰层峦叠嶂,路两旁的绿植青翠欲滴。在我的印象中,从陇县往北树木逐渐稀少,裸露的黄土逐渐增多,过了安口镇,几乎所有的山头都是光秃秃的褐黄色,直至深沟险壑,土峰矗立,满目荒凉,犹如火星上的风景。而如今,满山遍野都被披上绿装,碗口粗细的小树己经成岭成片,连绵不绝,估计都是近十几年才育成的。</p> <p class="ql-block"> 汽车出西安,绕宝鸡,过陇县,穿华亭,到安口。望着这些接踵而来的熟悉地名牌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叙说当时自己所经历的喜闻乐事。记得有一次,我和吴成福同志回处机关开会,会后我到他家约其一道返程。只见他的两岁多的儿子站在床上,搂着爸爸不让走。小柳哄着儿子说:"爸爸要到宝中线去了,快松手吧"。谁知他又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挥舞着小手喊着"打宝中线,打宝中线"!嘚,敢打宝中线,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车外雨絲柔摆,车内笑语不断,400多km的高速,眨眼间就到了平凉。</p> <p class="ql-block"> 老天爷真是眷顾我们这些远方的来客。刚刚住下,天霎时就放晴了,蓝天白云,凉爽宜人,微风拂面吹过令人倍觉惬意。为了趁天气,赶时间,我们改变计划,准备简单的在宾馆凑合一下午饭,下午继续前行。</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平凉宾馆餐厅不大,却人头躜动,生意十分火爆。细一打听,原来这里的羊肉泡馍却成了平凉市的一处旅游者们的打卡地,我们还真是有囗福,想啥来啥。待给我们端上桌,只见一大白磁海碗,浮着一层红色辣油,上面又飘着少许清翠的香菜和小葱,令人食欲大开。先喝上一口汤,香中带辣,辣中有酸的那久违的熟悉味道直冲咽喉。平凉人真是厚道,一碗35元的羊肉泡馍,碗大量足自不必说,光是那精瘦的羊肉片儿估计就有三两多。我吃的是捧腹打嗝,成福吃的是直喊"受不了",晚上坚决不吃饭了。</p> <p class="ql-block">(图为平凉宾馆,也经过扩建,焕然一新了)</p> <p class="ql-block"> 饭后登车,我们便沿着G203国道,先后看了当年施工的平凉南站和四十里铺镇的处指挥部旧址,后又来到大寨乡行政村,找到了一位相识多年的回族农民朋友马明友,让他带着我们从黄土塬上下山,直奔大寨岭隧道而去。</p> <p class="ql-block">(上图为中国人民解放军63师教导队一一处工指旧址。我自1992年至1994年春节前担任处工指常务付指挥长,在此住过近两年。据当地老乡讲,十几年前,该教导队己经撤编。现在己是人走屋空,一片荒芜,工指的招待所、食堂和处医院宝中院已找不到只砖片瓦。)</p> <p class="ql-block">(图为时仼二处处长的李中庸[右]同志与作者在工地合影)</p> <p class="ql-block">(该图为我队施工的平凉南站,可惜大门落锁进不去站台。右侧1为时任教导员的刘建国,右2为队长杨振坤,右3为作者本人,右4、5为付队长吴成福及队卫生所大夫柳正青同志)。</p> <p class="ql-block">(图为吴成福同志与大寨乡大寨村原村长一一回族朋友马明友相见时握手。听说老友拜访,马明友激动的在电话中语无论次,急忙撇下在平凉市住院的儿子,搭车返回,给我们带路。)</p> <p class="ql-block"> 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我们所修的施工便道蜿蜒曲折,最窄处仅容一车通过。而如今被政府扩修成了村村通公路,硬化了路面,弯道裁直,部分拓宽,拐弯处均安上了绿色的钢带护栏。两侧的树木密不透风,几乎遮尽了我们远眺的视线。待走到便道的尽头,拨开树丛,我们期盼已久的大寨岭隧道蓦然出现在眼前。只见挡墙、护坡、天沟等设施仍完好如初,只是洞身的混凝土和浆砌片石的色彩,已呈斑驳陆离之态,"大寨岭隧道″五个隶书黑字也已褪色,字迹勉强可辨。</p> <p class="ql-block">(图为刘建国同志在隧道洞口)</p> <p class="ql-block"> 站在洞口约2~3分钟,一列电气化牵引列车从宝鸡方向逶迤而来,驰到近旁,它又像一条巨龙,呼啸着钻进隧道深处,眨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留下的两根被磨擦得铮亮的钢轨匍匐在路面。30年来这条大动脉一直运输繁忙,今天它的运能已达极限,目前,国家已经开始了宝中线增二线的设计与施工。</p> <p class="ql-block"> 我默默的站在那里,恍惚中仿佛听到电瓶牵引车的"叮当"声和一群男女工人扛着工具,进出洞口的欢笑声。随着我的目光转向隧道深处,眼前又浮现出许多工人抬着原木,忙如穿梭的抢险镜头。这些场景在我脑海中一帧帧的湧现,令人甩不走,理不断。许多往事已被岁月消蚀,但唯有大寨岭的这些记忆,却仍然是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p> <p class="ql-block">(在抢塌方中,工人们正在用吊锤打管棚,力爭早日打通塌方体巷道。)</p> <p class="ql-block">(此图为正在挥汗如雨施工的工人。由于洞内温度高,体力劳动重,掘进的工人几乎都是赤膊上阵,不一会就汗水淋漓。这是工人施工的真实镜头,请勿错认为是农民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为在加固塌方波及地段的抢险中,吴成福同志[左三]站在对口支撑的平台上,镇静地向领工员和班长作安全和技术交底。悬掛头顶的是受塌方影响而遭破坏的初期支护一一钢筋网片。由于拱顶初期支护已遭破坏,土块不时"咕嗵"落下,隨时都有大塌方的可能,因此,必须爭分夺秒,抢做园木支撑及拱顶扇形支撑加固,再施以掛网复喷。经过8支抢险突击队112人的两天一夜冒着生死的拼博,完成双层对口撑146排、扇形支撑46排,终于提前一天两夜完成了抢险加固任务。可惜的是照片只照到吴成福同志的背景。)</p> <p class="ql-block">(图为时任二处处长、宝中线处指挥部指挥长的李中庸同志视察大寨岭隧道进囗工地。中间为李中庸处长,左侧为作者本人,右侧后一为教导员刘建国、右二为队长杨振坤同志)</p> <p class="ql-block">(图为隧道洞口施工实景。生产和技术付队长吴成福同志正接受采访)。</p> <p class="ql-block"> 我收起沉思,再穷尽目光巡睃大寨岭隧道的角角缝缝,试图把这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全收进我的记忆里。大寨岭隧道既是由我们职工所缔造,又是我们职工忘我劳动的见证者,现在我是多想和她沟通交流一番,畅叙我们职工在施工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但她却静静地卧在那里,一言不发。我想她虽然不会说话,但你敢说,那迎风摇曳的树枝不就是她在向你招手吗?那树丛上"叽喳"的鸟鸣不就是她在向你诉说着逝去的往事吗?冥冥之中,我仿佛与她有了心灵的沟通,她就像我们的且已长大成人的儿女,只会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替她的孕育者们为祖国在负重前行啊!</p> <p class="ql-block"> 2023年7月10日于合肥</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