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随你回草原

快乐每一天

<p class="ql-block">  三年前即2020年8月趁新冠疫情暂缓、改造后的新巴尔虎右旗知青博物馆开馆之际,李琦第二次回访草原以美篇形式书写了《草原日记》,引起了广大草原知青的共鸣。今天他再次回访草原再次以《新草原日记》的形式,忠实记录这次草原之行,也为了满足那些关注第二故乡却又因各种原因不能回蒙的老知青们的一个心愿。</p><p class="ql-block"> 本人在阅读李琦的新草原日记时,耐不住有感而发即兴写了点儿感言,如有不当还请作者包涵。感谢李琦。</p><p class="ql-block"> 本文之前我已以《心随你们回草原》为题,将李琦、骈江芳、马桂兰几位克尔伦通讯编委发表的草原日记合在了一起发表但感觉太过冗长不便于老眼昏花的老知青阅读而且尚不完整,所以重新归纳了一下,将李琦的新草原日记以《心再随你回草原》为题发表,也做为三年前的那篇《我心随你回草原》的姐妹篇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序言</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6日 星期四</p><p class="ql-block">这是我离开呼伦贝尔巴尔虎草原后第三次重返草原。第一次是2014年7月,应芒来嘎查米吉格邀请回去参加那达慕大会。第二次是2020年8月,回去对芒来嘎查牧业合作社调研,是我个人的行为。这次是有一个全国各地知青博物馆研讨交流会要在我们新巴尔虎右旗召开,因为西旗知青博物馆是全国第一个建成也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青博物馆。此后,全国各地知青博物馆应运而生办的风生水起。原西旗文联主席马特最近为这个会议筹备忙的不可开交。几年来作为一个蒙古族干部马特致力于知青文化研究颇有成效。这次会议有来自上海,北京,成都,重庆,长沙等多地博物馆负责人四五十人清一色的老知青。会议7月12号报到。据我所知这还是全国第一次召开这样的知青会议,必然载入后知青年代的历史。我会在两天的会议期间以日记形式介绍这方面情况。作为一个巴尔虎草原的天津知青能在新右旗见到很多不曾谋面却又认识的知青朋友是幸事。这次从新加坡回天津三个多月了,自马特跟我通报了此事后,我一直在耐心等待,怕新加坡那边催我回去唯恐生变失去这个机会,心里不免忐忑,但女儿知道我要回呼伦贝尔告诉我好好玩。这次从草原回来后回新加坡的事情就该考虑了,毕竟很想活泼可爱的四岁小外孙,那天跟他视频他不高兴的说“怎么还不回来”。</p><p class="ql-block">西旗很小接待能力也有限,但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精华和灵魂都在西旗。克鲁伦河,达赉湖,宝格德圣山,成吉思汗的拴马石等等让西旗每年的7、8、9月成了旅游避暑的好去处。参加会议的老知青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体验一下真正的草原。几天前上海知青李亚飞说她们咨询了一个草原三日游的情况,并发过来具体内容,那是以满洲里市为中心包括市内的套娃广场,国门和周边的草原马术表演/篝火等等。我说这些项目对远方的游客确实有吸引力。但体会不到天苍苍野茫茫草原的魅力,只看个人的爱好和兴趣去选择了。</p><p class="ql-block">今天又是一个高温天气。半个月前我以前工作时的助理付强就帮我抢票成功。马特说西旗进入七月份住宿也紧张,我告诉他蓝艺宾馆的桂兰知道我回去给我留了房间。</p><p class="ql-block">高铁是郑州发往齐齐哈尔的过路车,座无虚席放假的学生很多,到哈尔滨转去满洲里的车是软卧下铺,只比硬卧贵了100元。哈尔滨,三棵树,这里五十年前留下多少北京,上海,浙江,天津几百万知青的足迹。不管是去黑龙江兵团农场农村,是去大兴安岭林区,还是去呼伦贝尔农区牧区都要在这里中转,那个场面远比现在的春运壮观和悲壮。穿黄色棉冬装的是兵团农场的知青,杂色的是农村插队知青,穿蒙古皮袍的就是我们了。那一年那一刻上山下乡这座钢筋水泥大坝在知青大返城的狂潮下一夜崩溃,历史本不该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在哈尔滨中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绿皮火车出了哈尔滨天已黑,过了松花江就是黑夜漫漫的松嫩平原。哈尔滨到大庆200公里这段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我在大庆油田生活了18年,有很多朋友,一再让我去玩几天,到时再说吧。大庆往北扎兰屯,大兴安岭,牙克石这一段路我整整50年没有走了。可惜黑夜,只有熟悉的地名勾起我的回忆,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p><p class="ql-block">这次重返西旗草原开始写《草原日记》之前,这段文字算是序言。到时我会把这次回草原的点点滴滴一如既往地介绍给大家。每日精彩悦读,敬请关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开往齐齐哈尔方向的高铁让我想起50多年前的往事。归来时的喜悦和归去时的迷茫。几天几夜几千几百公里在人生的路上真的算不上什么)</p><p class="ql-block">2023.7.6 北去的火车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23年7月7日 星期五</span></p><p class="ql-block">一觉醒来绿皮车已穿越大兴安岭进入了呼伦贝尔。初升的太阳从山坡边露出头照亮草原。车窗外草原山峦起伏一片苍绿。睡在我对面铺位风韵犹存的女士也从包厢出来到走廊上看到窗外景色惊呼“好美呀!”就是这位女士昨晚呼噜打的毫无章法,声音时粗时细节奏忽紧忽慢,害我一夜无眠。</p><p class="ql-block">骈江芳打来电话说她和余效敏昨晚已经到了满洲里,让我上午下了火车打个车去酒店汇合。骈江芳她们俩抢的是从北京直达满洲里的硬卧票,要从天津先去北京。这趟车多挂了很多车厢,但受制于车站站台长度已加到极限但车票仍然紧张。列车两侧时而出现牛群羊群,铁丝网把丰硕的草场分割开来,看着就堵心。几千年的传统游牧形式二三十年前戛然而止,破坏了草场破坏了生态,成吉思汗该恨死这些不肖子孙。</p><p class="ql-block">满洲里艳阳高照气温十分舒适,我想这才是人呆的地方。满洲里是口岸城市,由于地缘关系历史上和俄罗斯千丝万缕,近几十年的现代建筑顶部有很多拜占庭风格的圆顶和哥特式的尖顶有那么点欧洲味道。中午和骈江芳余效敏汇合后满洲里的张贵山请客吃烤肉。贵山在满洲里日报当过记者,著有《一个烈士的生前身后事》多部作品。马特从海拉尔打来电话说下午回西旗来满洲里接着我一起走,省去我的鞍马劳顿之苦。这顿烤肉很是有滋有味,我本来对熏烤之类兴趣一般。但对这次赞不绝口,因为牛羊肉都是来自西旗草原。配料配方也讲究。</p><p class="ql-block">三年不见,满洲里知青大姐74岁岳淑范风采依旧,耳朵聋的厉害,今天忘记戴助听器,你说东她说西驴唇不对马嘴。她问骈江芳和余效敏你们两个谁大。骈江芳趴在她耳朵上一边用手指比划一边说,我比她大六个月。岳姐说“妈呀,大六岁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定居满洲里的天津知青陶俊丽因故不能来,一个劲的让我离开牧区时在满洲里停留她请客做东。</p><p class="ql-block">马特下午三点半从海拉尔到了满洲里,他的夫人开车,他还没有驾照,两口子今天一大早五点从西旗出发途经新巴尔虎左旗(东旗)阿木古楞,鄂温克旗所在地南屯到了海拉尔。为了接我,回程绕道满洲里多跑了不少路。马特夫人在医院工作,是主任医师,一天开车往返700公里和她的职业有点不相称,蒙族女人就是能干。上次和马特夫人见面是在天津,他们两口子送儿子去呼和浩特上学路过天津。越野车驰出满洲里,蓝天白云心情豁然开朗。晚蓝艺宾馆老板桂兰盛情招待我和马特晚餐。刚出水的达赉湖鲤鱼,刚从草原采回的野生蘑菇和西旗手把肉让我食欲大振。这次回草原我提前走邦德快运托运了天津特产十八街麻花。上次回草原芒来嘎查牧民几次盛情款待我,这次回来表示心意而已。至于她们牙齿能不能咬动不去管他了。</p><p class="ql-block">李琦《新草原日记》(1)</p><p class="ql-block">(今天的西旗所在地阿勒坦额莫勒镇大道上跑的基本都是私家车。五十年前这里是一条宽敞的土路,最高的建筑是电影院。大街上都是骑马的牧民。汽车只能在长途汽车站看到。光阴荏苒半个世纪弹指挥去,挥不去的是记忆。)</p><p class="ql-block">很美好的一天。刚躺下有人敲门,是当地公安检查身份证。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八十七条中有明确规定,他们应该出示警官证和县级以上公安证明。他们没有出示我也没有去计较。</p><p class="ql-block">2023.7.8 晨巴尔虎草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有趣,不相识的同一包厢的女客睡中的呼噜声打搅着李琦不得安眠。抵达满州里后众知青好友相会又有草地朋友来接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一切都在预示,旅行顺利。</p> <p class="ql-block">李琦再次站在克尔伦河畔,放声歌唱。</p> <p class="ql-block">看看,克尔伦河的鱼!</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23年7月8日 星期六</span></p><p class="ql-block">巴尔虎草原真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早晚凉,随着气温不断升高下午最热时才23°。蓝艺宾馆老板娘桂兰是土生土长的西旗人,祖籍河北衡水。她出生在西旗阿敦楚鲁公社(东方红公社),天津知青来时她刚八九岁,每天跟在知青屁股后面,小女孩聪明漂亮人人喜欢。她所在的生产队是农业队,男女知青们脱坯盖房种瓜种菜集中居住,这样就方便了知青们搞对象谈恋爱,有的知青晚上幽会偷情就让她放风,如果有人往这边来就大声唱歌。我曾对西旗十几个公社牧场知青现象大概分析了一下,发现一个公社一种现象,应该归纳为知青文化范畴吧。黄花公社(张勇的公社)知青们按现在的话说都很正能量,在政治上都很追求进步。而阿敦楚鲁东方红公社知青就比较开放。西旗天津女知青和当地蒙族汉族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的事情都发生在东方红公社。两个男人都被判了刑而且不轻。其中一个女知青甚至把孩子生了下来送给了当地人自己离开了草原。说来真巧,被送人的女孩家后来搬到西旗,女孩长大后竟嫁给了桂兰的弟弟,但已离婚多年。桂兰问我你想不想见见我这个曾经的兄弟媳妇,五十多岁了,现在在一个小店卖牛奶。她这么一说我动了好奇心真想看看这个天津女知青扔在草原的孩子。桂兰说女知青也回来过几次看她女儿。自收养女孩的家庭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后,这个女孩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在这里我不方便说女知青的名字,感觉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她曾在群里跟我说“李琦,我可以提供你写作的素材”。我心想我最想写的就是她的故事,但怎么可能。桂兰后来在西旗开过美容美发店,又做了多年口岸生意,奔波在西旗和蒙古乌兰巴托之间,流利的蒙语让马特都佩服,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p><p class="ql-block">桂兰喊我下来喝奶茶吃早餐,奶皮奶干十足的草原风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午一点多桂兰老公老冯开车,桂兰拿上几件衣服我们去了克鲁伦河。老冯撒网打鱼我和桂兰拍照,桂兰最大的乐趣就是照相。小时候攒上三毛钱就去照相馆拍一张黑白一寸照,攒到四毛钱就拍一张两寸照。</p><p class="ql-block">克鲁伦河两岸牛羊成群,芳香的草地上牛粪遍地,远方的宝格德大山和汗乌拉山呈现出黛蓝色,多么熟悉亲切的巴尔虎草原。这里的克鲁伦河河床陡峭,五十多年前张勇为抢救落水羊只牺牲就是这里。克鲁伦河水依旧日夜流淌,带走草原知青的故事。我拿出手机360°录像克鲁伦河和碧绿的草原,牛马羊群,唱着《克鲁伦河》这首歌。“古老神奇的克鲁伦河,从这里缓缓流过,深情的滋润茫茫草原,两岸鲜花常开不落,千回百折一路歌,祝福草原多绿色,日夜奔流向东方,留下千秋万代功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的克鲁伦河野生鱼成灾,岸边停着几部越野车和摩托车,克鲁伦河在这里弯弯曲曲,捕鱼人一网下去多则五六条少则一两条网网不空。鲤鱼鲫鱼狗鱼白鲢黏鱼在岸边活蹦乱跳。我试着撒了一网,网根本没有打开,竟然打上一条浅白色长着胡子一尺多长的黏鱼。老冯忘我的无休止的撒网收网捡鱼,不到两个小时就装满了半编制袋足有五六十斤。克鲁伦河现在的鱼是从达赉湖逆流而上到了这段水域。现在的牧区也是有禁鱼期的,不清楚眼下是不是禁鱼期,看着这些被捕上来鱼我竟有些心疼起来。</p><p class="ql-block">我在草原放牧时蒙族牧民是不吃鱼的,因为信藏传佛教不吃水里的东西。他们不但不吃鱼也不让知青用他家的刀收拾鱼。今非昔比,那边的几个捕鱼的小伙子就是蒙族人,时代变了这些人观念也变了。桂兰不知疲倦的摆出各种造型让我拍照,充满了电的长焦数码相机和闪光灯电池电量耗下去一半。</p><p class="ql-block">去年在新加坡原西旗乌兰牧骑队长尼门嘎日布春节来给我和李继军拜年带来了熏干鱼,特意告诉我这是西旗达赉湖的鱼。想到这给尼门嘎日布打了电话。他知道我也回了西旗,现在在海拉尔呢,过几天回来带着旗乌兰牧骑排练,今年是西旗乌兰牧骑成立60周年纪念日。7月19号盛大演出。让我一定要看完演出再离开西旗。她九月份回新加坡,想小外孙就哭,我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回新加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午五六点,太阳走到了西边,斜斜的把阳光照了过来,草原立时柔和起来,是最好的拍照时机。克鲁伦河对岸奔跑过来二十多匹马,一个骑摩托车的人不停的按着喇叭嘴里大声吆喝着驱赶,把马赶到河里。我叹了口气,草原再也看不见万马奔腾震撼的场面了。</p><p class="ql-block">河边只剩下老冯桂兰两口子和我。老冯总是那句话“最后一网最后一网”。但看见白花花红色尾巴的鲤鱼又是“最后一网最后一网”。</p><p class="ql-block">回到西旗桂兰的蓝艺宾馆她问我想吃点什么饭,我说”果勒替马哈”。这是我当年在蒙古包放牧时每天都吃的饭“羊肉和面条”。</p><p class="ql-block">2023.7.8 夜 西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文中提到了一种知青现象,作者以个人独特的视角作出了描述也挺有意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李琦对黄花公社知青多有正能量的评价,作为曾经的黄花公社的天津知青听着挺顺耳也多有感触。</p><p class="ql-block"> 黄花公社天津知青大多数来自天津第42中学,那个年月的42中包括高中,师生约有2000来人,在天津河西区来说还算是一所不错的中学。文革前考入这所中学的学生多属于学习用功、老实听话的孩子之列,文革中更是无限忠于毛主席。所以李琦评价他们多有正能量并不过分但文革时他们作为红卫兵打老师骂校长砸四旧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淘气孩子也是有的。</p><p class="ql-block"> 另外作者有黄花姑爷之称,他娶了黄花公社天津知青纪军为妻,俩人相濡以沫大半生,于是我不免多想,对黄花公社知青的美好评价难免有讨老婆高兴之嫌吧?(开个玩笑)。</p> <p class="ql-block">  克尔伦河畔打鱼忙。这情景也让我想起1969年夏天在东庙,我们几个同学去克尔伦河用撒网打鱼,一会儿就打满了一大筐,足有几十斤鲤鱼。中午就吃上了大锅熬鱼,克尔伦河鲤鱼非常好吃,不腥,有点螃蟹肉的味道。(本人点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3)</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9日 星期日</p><p class="ql-block">新右旗的全国各地知青博物馆的研讨交流会还有两天时间。西旗相关部门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迎接远方的客人。今天我没有什么计划安排,昨晚整理照片很晚后又强打精神写完日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放牧的草原</p><p class="ql-block">今年西旗草原干旱少雨,只是在半个月前下了一场比较大的雨草地有了一些起色。在网上看到四川万州山洪十几人遇难,万州在长江边上我那年在那里住宿过,这么大的雨下在草原多好。一场大雨后草原就出现星罗棋布大大小小的水泡子,雨过天晴后站在高处看就像无数个镜子闪闪发光。夏天放牧我很少带雨衣,雨来的快也走的快,雨大了就蹲在马肚子下面避雨,马鞍湿了也就湿了。草原夏天经常出现雷暴雨。一声惊雷可以让马群炸群让羊群跑散,炸的蒙古包发颤。响一声雷,蒙族老太太就对着天大声“啊”一声,好像再说“别叫啦,我听见了。”秋天放牧我就把雨衣卷成卷用马鞍后面两侧的皮条固定。那种绿色雨衣穿着很不舒服,里面是一层胶,一点不透气,是芒来嘎查发给每一个知青的。秋雨绵绵放牧很辛苦。</p><p class="ql-block">上午十点多,我坐在蓝艺宾馆厅里正写日记,桂兰打来电话,她在思歌腾博物馆陪着几个满洲里来的朋友参观呢,马上开车来接我和客人们见见面。几个客人从江苏徐州过来在满洲里考察投资,听说西旗有一个知青博物馆特意来参观。两位先生一个是银行行长一个是一家公司总经理。博物馆解说员漂亮的蒙族女孩叫山丹。一见到我就说“是李老师吗,我收到你的书了”。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我的文集出版后马特列了一个名单希望我赠予,文集以巴尔虎草原内容为主。除了西旗旗长旗委书记讲解员山丹也有一本,扉页上有她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听山丹的解说,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嗓音清晰很好听。如果需要用蒙语讲解就更不用说了,蒙语是她的母语。客人中的汪女士是吉林人,多年来在西旗这边打拼,也当过知青,曾在吉林上山下乡五年,参观中眼睛一直含着泪水。中午汪女士做东请客,说什么让我去,几个徐州朋友知道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天津知青,刚才在博物馆里也看到我和牧民那思图的大幅合影说什么拉着我。盛情难却只好参加了。</p><p class="ql-block">骈江芳和余效敏坐长途客车上午从满洲里出发中午到了西旗,蓝艺宾馆桂兰已给她们俩人留好了房间。</p><p class="ql-block">晚饭后我和骈江芳溜达到知青博物馆广场,那里很是热闹。男女老少跳广场舞的,坐在博物馆门前台阶上三五一堆的蒙族老人们,儿童娱乐的电动车在人群中穿梭。我和江芳在张勇塑像前停留了半天,我仔细端详张勇觉得真的很像她。我和张勇只是在69年4月25号来草原的知青专列上见过一面。晚上,我,江芳,桂兰三个人商量着明天后天趁着全国知青博物馆会议召开前去哪里玩。我说开着桂兰老公老冯的车方便但必须付费。桂兰说不要钱,我说不要钱就包出租车。她只好答应了。又说明天去西旗照相馆租几件蒙古袍带着去草原拍照,乌兰牧骑的蒙古袍都是演出的服装,色彩太艳丽不说也不合身。</p><p class="ql-block">2023.7.9 夜 西旗</p> <p class="ql-block">李琦和博物馆讲解员山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本文中提到了草原的雨,提到了夏天赶上暴雨躲到了马肚子底下避雨的窘态。的确,当年也曾是羊倌的我夏天放羊时赶上雷阵雨时通常也是躲在马肚子底下而我的坐骑任凭风吹雨打总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绝不会伤到牠的主人。夏天放羊很少带雨衣,赶上雨淋湿了,雨停后风一吹很快就干了。另一方面夏天带雨衣不方便,若放在马鞍后会很热,马儿也受不了。到了九、十月份通常会有连阴雨天,所以将雨衣捆在马鞍后带在身边也是必须的。因为天气已经很冷,而那雨下着下着就变成了雨夹雪甚至鹅毛大雪。到了冬天,背风一站眼前一片白茫茫,这让我很容易想起了“苏武牧羊”。</p><p class="ql-block"> 下乡后队里发给我们每人一件里面带胶的绿色雨衣,那种长长的、大大的,好像是羽花牌的,而且是天津产的。所以每次穿上它都感到很亲切,后来返城回津后将它带回了家乡又用了很多年。天津羽花牌雨衣,质量杠杠的,现在是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文中提到了草原知青烈士张勇,不知他们会不会去张勇墓像往年一样祭奠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23年7月10日 星期一</span></p><p class="ql-block">趁着知青会议还没有开始今天出发去草原深处玩,目标是一个叫“阿贵洞”的地方。走之前桂兰去了西旗照相馆帮着给骈江芳余效敏租了两件蒙古袍。一件粉红色一件天蓝色,两个人试穿了一下正合身,50元一件租金不限天数,因为是熟人没有交押金。蒙古袍自身价值500元一件,做工精美。我开着桂兰老公老冯的车一开始很不适应,因为在新加坡开了几年右方向盘的车,一开上西旗的大道就习惯性的驶上了左车道逆行,吓的对面车都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西旗去阿敦楚鲁东方红公社70多公里,道路非常窄,路面还算平整,对面如有车辆我就小心的避让。这条公路在克鲁伦河北,与我们杭乌拉公社隔河相望。阿敦楚鲁东方红公社是桂兰出生的地方,当年也有很多天津知青。桂兰家的土房早就没了,离她家不远有几棵盘根错节树干褶皱的榆树。桂兰说原来这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现在也干涸了。西旗草原很少有树,当年包括西旗,杭乌拉公社都没有一棵树。东方红公社已经落败很少住家,我们找了半天终于看到有“阿敦楚鲁粮站”的老房子,拍了照片发给当年东方红公社的天津老知青,让他们去感慨吧。在这里还看到牧草收割机,马拉的扒草机,虽然锈迹斑斑早已报废但引起我多少回忆。每年的八九月我们知青就集中起来开始打秋草,给生产队的种羊们预备过冬口粮。</p> <p class="ql-block">阿贵洞。一个古老的传说发生在这里</p><p class="ql-block">出了东方红公社几公里就来到了“阿贵洞”。遍布山岗的巨石像万马奔腾的马群。阿敦楚鲁翻译过来汉语就是“马群石”。自草原草场分割给牧民单干后,这里也不例外的包给了牧民。这家的牧民真是好福气,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分给了他家,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妒忌。于是,这家牧民在这里搭了两座洁白的蒙古包,进入阿贵洞的人必须缴纳每人20元费用。额外还有50元的停车费。我们到时敲遍所有蒙古包和露营房的门无人应答。先不管他进去再说。这是一个非常值得一看的地方。在西旗方圆几百公里的草原上地形地貌绝无仅有。顺着山陂下去,一片碧绿的芳草地豁然出现,一阵阵清香雾一样的飘来,芳草地和山坡接壤处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清澈见底,我掬水而饮一股甘甜直入心底。芳草地边有两棵树。一棵枝繁叶茂一棵早已枯死,但两棵树相互依偎不离不弃,这就是牧民说的“生死树”,不由不让我浮想联翩。</p><p class="ql-block">芳草地的尽头,一座巨石叠加气势恢宏的巨大岩壁平地而起高耸巍峨,高二十多米。流传在巴尔虎草原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p><p class="ql-block">骈江芳余效敏换上艳丽的蒙古袍,桂兰也换上专为拍照的时尚衣服忙不迭的开始拍照。一举一动皆入画中。</p><p class="ql-block">在神奇的巴尔虎草原上有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很多年以前,这里来了一个摔跤手,名叫伊希根搏克。他身材魁梧,力大无比。他是背着母亲来到这里的,他立刻就被周围美景所陶醉,决定留下来在这里生活。他徒手举起一块巨石搬到群石之间,搭建起一个洞穴,为母亲纳凉、避雨,并用双手挖出几眼清泉,让母亲饮用,这便是现在的阿贵洞及旁边泉水和小溪。伊希根搏克为人谦卑,经常帮助穷苦牧民,在牧民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名望。后来草原上的牧民就把这个洞穴称为孝母洞。我在巴尔虎草原放牧多年能深切的感受到蒙族母亲深沉的母爱。每当听到那首《梦中的额吉》就会泪流满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4)</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草原上的萨日朗</p><p class="ql-block">我们几个不辞辛苦爬上了山顶来到这个用巨石垒加起来的石洞,里面干燥平整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睡觉歇息。让我意外惊喜不已的是,岩石下几朵美丽的萨日朗绽开,像几盏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当年在草原放牧时萨日朗一开一大片,我就一朵朵摘下来编在马鬃里,把我的马打扮的像一个待嫁的新娘。</p><p class="ql-block">芳草地那边急驶过来一辆车是这里的主人看到我们停在路边的车知道有人来了,过来收钱。桂兰用流利的蒙语对那个女孩说我们是天津知青,她就是阿敦楚鲁生人。女孩听说过她,和她愉快的交流了一会,最后免去了停车费也免收了桂兰的进山费。我说就凭这芳草地,生死树,阿贵洞感人的传说和萨日朗花每人20元不虚此行。</p><p class="ql-block">阿贵洞距离中蒙边境的口岸开车十多分钟我们不感兴趣。桂兰说我们回西旗不走克鲁伦北,过克鲁伦河桥从杭乌拉公社回去。我才知道我们离开草原后这里建了一座桥。过了克鲁伦河桥就是我们杭乌拉公社的地盘,公路比河北宽了很多。</p><p class="ql-block">虽然一天开了近150公里车一点疲劳感没有,满眼的绿色已经融化了我。</p><p class="ql-block">回到蓝艺宾馆,正听见两个住宿的和我同龄人问老冯,你们这有没有知青。老冯指着我说他就是知青。原来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是西安知青,下乡都在陕西宝鸡岐山,包了一台“依维柯”到呼伦贝尔旅游。还没有听说有一个全国的知青会议就要在这里召开。知道我曾经在这片草原放牧非常的惊讶。他们明天就离开西旗,不明白为什么来去匆匆只住一晚就走。我说你们如果想参观一下思歌腾博物馆我可以提供帮助。他(她)们说回去征求一下大家意见。但感觉告诉我他们会去看的。后天会议就开始报到了。</p><p class="ql-block">2023.7.10 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在草原去看一个地方(草场已属私人经营)要收入门费、停车费还是挺新鲜的。幸亏桂兰和她认识,不然老李他们还得破费百十元了。真是时代不同了,原生态的草原也步入了商品社会。</p> <p class="ql-block">李琦与米格道尔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5)</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1日 星期二</p><p class="ql-block">牧民那斯图十点半开车来接我去草地。我叫上了骈江芳、余效敏、桂蓝一起出发去米吉格道尔吉的家庭牧场。米吉格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现在还在旗里办事让我们先去,他中午赶回来在他的家庭牧场吃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确切的说那斯图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牧民,而是大牧场主,光是牧场就有30万亩,牛羊成群。当年分给他的牧场已经不能满足他拥有的牲畜,只有租赁其他破产没有牲畜的牧民家草场。这样就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况。三十年前把草原切割牲畜包养到户是否正确只有让事实说话了。那斯图私家车就有三辆都是中上等的车。我们今天去草原他开是排量3.0T的五十铃轿货两用双排车,是他专门去各个畜牧点的车。这部车烧柴油,马力大底盘高底盘重,行驶在草原没有颠簸的感觉。那思图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道力格尔去年去世了,我非常的震惊难过。53年前道力格尔还是一个16岁的少女,放羊时经常遇上她,她也放牧着她家的羊群,我们就坐在草地上聊天。上次离开草原时她和其木德买了奶干,牛肉干来送我。这次来我特意从天津托运来天津麻花准备给她,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牧民平均寿命不是很长。</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天空白云朵朵,那思图不敢开太快,因后面车厢里有一台摩托车先送去畜牧点上。这个点一对夫妻是那斯图雇来的人放羊,女人做饭男人放牧,那斯图一个月给他们7000元工资,刚刚过了剪羊毛季节,地上还有散落的碎羊毛,剪羊毛也要雇人,剪一只羊10元。快手十来分钟就可以剪一只,我当年剪一只二十多分钟。搬下摩托车转到米吉格家庭牧场她们几个忙忙碌碌换上蒙古袍开始拍照。这片草原离我们芒来嘎查的队部两三公里,再熟悉不过了。地势起伏视野开阔,宝格德大山,汗乌拉大山清晰可见。米吉格家庭牧场这两年又增加了五六顶蒙古包,接待能力增强许多。米吉格的弟媳跟我说刚刚走了四十多个游客,下午还要来三十多人。中心蒙古包奶干奶茶奶皮已摆满。米吉格和蒙族歌手齐峰的一张合影挂在蒙古包里。他的家庭牧场7 8 9三个月是黄金季节。游客在这里可以骑马亲自参与放牧,可以吃手把肉,烤肉等等。午宴开始非常丰盛,米吉格给每一个人献上蓝色哈达,敬一杯酒。又给每一个人倒满马奶,马奶酸酸的口感极佳,手把肉烤肉羊汤泡饼让我胃口大开。我回忆起五十年前芒来嘎查的状况,米吉格听的非常认真,他的爷爷万庆是有名的老马倌,叔叔都格尔苏荣和我很要好。他说今年是芒来嘎查建队60年,如果再下几场雨草势好芒来嘎查准备在八月开一个那达慕大会,赛马摔跤射箭,希望我参加。我算了一下时间,恐怕不行。马特电话告知晚上他和博物馆长兀良哈玉明还要请客吃饭让我少点喝酒。饭后那斯图继续开车,米吉格也开着他越野吉普车一起去了。这里新建了一个旅游景点,属于我们芒来嘎查牧业合作社。克鲁伦河发源于蒙古国的肯特山,流淌数千公里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这个旅游景点就建在一个叫哈拉头拉盖最高处,哈拉头拉盖翻译过来是“黑色的脑袋”。站在栈道上放眼望去清晰可见我放牧的足迹和凌乱的马蹄印。接待中心四周全部都是落地玻璃窗,坐在考究的餐桌喝着奶茶品着美酒看着千回百转弯弯曲曲的克鲁伦河从脚下流去心旷神怡。我想起我五十多年前一丝不挂的我在这里洗澡后把身体摆出一个“大”字四仰八叉躺在柔软的芳草上的往事。米吉格说什么让我来住上两晚拍照日出日落,但我不想再麻烦他。</p><p class="ql-block">马特打来电话让直接去餐厅,我连回宾馆洗个脸的时间都没有。我和兀良哈玉明三年没有见面了。他是博物馆长也兼职乌兰牧骑队长,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一个彪悍的蒙族汉子。这几年醉心考古,聊起考古眉飞色舞。我,马特,兀良哈玉明三个人喝了二斤酒。我喝了半斤他两个人喝了一斤半。</p><p class="ql-block">又是忙碌美好的一天。</p><p class="ql-block">2023.7.11 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那斯图的牧场很大还配备了为游客住宿和游玩享受牧业生活的设施。2019年夏天,下乡五十年纪念,我们黄花公社十几个天津知青回访草原时,李琦曾建议我们住宿那思图的牧场但听说住宿一天需千余元时,着实吓住了我们这些工薪阶层。</p> <p class="ql-block">李琦与尼门嘎日布(原新巴尔虎右旗乌兰牧骑队长)</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6)</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2日 星期三</p><p class="ql-block">今天是全国知青研讨会报到日期。尼门嘎日布打电话来说“李哥真不好意思,你来西旗几天了还没有去看你,中午我请你吃饭,原来想着把马特和兀良哈玉明也叫来陪你,他们去满洲里接来开会的知青了”。我是今年三月底从新加坡回国,尼门是四月二十五号回的国。尼门出生在西旗的贝尔公社比我小六岁,作为西旗原乌兰牧骑老队长正排练演出,今年是西旗乌兰牧骑组建60周年,7月19日演出,我计划看完演出离开草原。我叫上骈江芳余效敏一起去,尼门已在她小区门口等着我们。距今年春节在新加坡时尼门给我们拜年后已经半年了才见面,而且还是在新巴尔虎右旗,想想莫名其妙的有点兴奋。尼门的家充满了艺术气息,不少照片是她当年演出的剧照,几十年前和她的老师德德玛合影也在其中。奶茶是从阿拉善盟带过来的,奶皮炒米香气四溢。午餐在她家楼下生态西旗羊肉火锅店,西旗羊肉鲜美入口即化,我只是喝了一瓶啤酒。辞别了尼门我们几人去了思歌腾(知青)博物馆,上海,北京,延安,扎兰屯,浙江,山东,宁波,安徽等多地知青博物馆负责人已经来到西旗参观知青博物馆。西旗为了迎接这次会议做了大量工作,每人一件绿色体恤后面印有“思歌腾”三个字。很多知其名未谋面的朋友能在这里相识相见也是一种缘分。达赉公社天津老知青孙海麟和夫人王伟也到了西旗。海麟是六八届高中生,比我们早一年下乡到西旗,而王伟是和我们一趟车。海麟曾官至天津市副市长,给西旗天津知青增色不少。上次见面还是在南开中学的“新巴尔虎右旗和天津知青座谈会”上。西旗旗长巴雅尔和马特从西旗来到天津。</p> <p class="ql-block">博物馆馆长兀良哈玉明带领他的团队给老知青们献上一首《这片草原》。“天鹅梳妆在达赉湖岸边,蓝天下升起蒙古包的炊烟,烈马跨过克鲁伦河,成吉思汗迎亲在这片草原”。</p><p class="ql-block">晚宴丰盛自然不在话下。烤全羊仪式把气氛推向高潮,别看我在巴尔虎草原放牧多年后来又回来过两次,吃到看到这个仪式还是第一次,想想惭愧。这还是借了全国各地参会老知青的光让我一饱口福开了眼界。宴会过程中始终有一对蒙族歌手身着蒙族盛装献歌《祝酒歌》《下马歌》《敖包相会》。我乘着酒兴用蒙语唱了一首当年每一个草原知青都会唱的《敬爱的毛主席》。当着这么多蒙族人的面用蒙语唱真的是献丑,只为再现草原知青当年的风采就是了。</p><p class="ql-block">那斯图从海拉尔打电话给我,才知道他的女儿要生产了,明天回来。因米吉格催他回来陪我,米吉格不知道他女儿要生孩子。我告诉他千万不要忙着回来。西旗海拉尔一个来回就是六七百公里。等女儿安全生产后,放心了再说。这些草原朋友让我情何以堪!连日四处奔波累的回来澡都懒得洗。还要写日记,那么多的朋友都在等着,我就像被抽打的陀螺,抽的越紧转的越快。鞭子不抽了自然就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2023.7.13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2021年下半年,大约是十月份,以上海知青文化研究会牵头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组织了多次全国性知青文化研讨会。当时还在疫情期间,所以都是在线上进行的,网络无意中将全国的老知青连在了一起。他们按地区组成微信群,比如东北地区、华北地区、西北、华南、华中、西南地区等,由各地后知青时代领头人来组织实施、总结和归纳全国1700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一一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现象、来揭示它的价值和历史意义,收集他们下乡时写的日记、书信、用品及出版过的书籍、回忆录等等。组织者的初衷是以这些知青史料为蓝本,总结知青这段历史,留给后人以研究、以评说。趁着走向暮年的老知青,人还在、头脑还清晰,眼还能看、手还能写,由他们讲出下乡时的亲身经历,让后人真正地全面地认识、了解这段历史。记得这样的全国性的知青会议进行了十几次,我也曾受邀参加并有过大会发言,都是网上视频会,纯属老知青们自发的民间活动。人到晚年还在忧国忧民,还在想着为社会做贡献,我想这就是民族精神、知青精神。</p><p class="ql-block"> 今天这个研讨会改在了线下(疫情己基本结束)而且选在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里有全国第一个知青广场(思歌腾广场)和知青博物馆(思歌腾博物馆)还有闻名全国的知青榜样一一张勇,还是别具一番新意。</p><p class="ql-block"> 现在人们经常说后知青时代、后知青生活,其实这个时间跨度非常大。由我们离开农村结束知青生活的那天起直到今天,一晃就是几十年甚至半个多世纪。而今这些老知青都已是古稀之人其中不少因疾病等原因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突发一个想法:我们的后知青时代是否应该结束了,是否应该改称晚知青时代?试想十年之后,我们这一辈人还能会有几人?</p> <p class="ql-block">李琦与西旗蓝艺宾馆老板娘邢桂兰在克鲁河边歌唱</p> <p class="ql-block">在思歌腾博物馆参加全国知青馆联谊会会议。</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7)</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3日 星期四</p><p class="ql-block">全国知青博物馆研讨会上午八点半正式在新巴尔虎右旗文化会议中心开幕,关于会议具体内容和交流情况作为私人日记我就不做过多的叙述了,只能简单的介绍一下,对会议感兴趣的知青朋友如想了解,我可以提供这方面的资料。主办方: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 。承办方:新巴尔虎右旗思歌腾(知青)博物馆 。会议总结了前10次会议经验,结合各地知青馆建设发展实际,规范和提升知青馆的建设和管理水平,探索中国知青馆可持续发展之路等等。原先以为这次会议是第一次,这才知道已经有十次之多。但我相信这一次在我们新右旗的会议从各方面来讲都超越了以往,今后的会议接待规格是否能赶超也很难说,草原以她博大胸怀迎来送往远方的知青朋友。</p><p class="ql-block">开幕式之前,在入口处遇见昨晚一桌吃饭聊天甚欢的老鬼夫人丽娜,她又把老鬼介绍给我。老鬼的《血色黄昏》我早已读过。是老鬼根据自己八年草原生活的经历创作的,被称作“一部探索性的新新闻主义长篇小说”,是一个北京知识青年在内蒙古的真实经历。也是一篇血和泪凝成的文字,是一部用青春和生命记下的历史。作为一个知青,阅读一部知青写知青的文学作品,自然更用心。会议工作人员催我们俩赶快进去会议要开始了。老鬼对我说他这次来还想看看张勇落水的地方。我问他开的什么车,他说“SUV”,我说那没有问题。开幕式后会议转到三楼,上海,海南,各知青博物馆代表相继做报告。老鬼也简单的把在内蒙兵团知青经历说了说,与会人员饶有兴趣听得入神。老鬼把带来的一纸箱他的作品《过河东》免费赠送,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又忙着签字。午餐后,我带着老鬼,丽娜去了思歌腾博物馆,老鬼没有想到这个知青博物馆有这样大的规模,出乎他的预料,看的很仔细,尤其在张勇这个板块停留很久。在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时,张勇给了他一生中永远的记忆。这背后的故事让老鬼自己去写吧,我们期待就是了。知青博物馆最后部分是知青肖像照片长廊 ,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几千张黑白照片。当最后一个知青从这个星球消失后这个时代就结束了,但后人知道草原上曾经来过这些人。老鬼对这一部分很感兴趣,他的知青情结和烈士情结很深,而烈士情结来自他的母亲。</p><p class="ql-block">李琦《新草原日记》(7)</p><p class="ql-block">克鲁伦河边,李琦、老鬼,丽娜,骈江芳和放牛老乡聊天。老乡抱怨卖牛卖不出好价钱饲料还涨价(骈江芳摄影)</p><p class="ql-block">两点多,老鬼、丽娜、骈江芳我们一起出发去克鲁伦河。在此之前我问博物馆兀良哈玉明张勇落水的具体位置在哪。在草原上如果寻找一个具体位置那是很困难的,只知道大体方位。他说就是撒网捕鱼的地方不远,这下我心里有了底,因为前几天我跟蓝艺宾馆桂兰的老公老冯去那里打过鱼。走到半路才知道后面还有一只狗,老鬼的爱犬德国黑背。过了西庙下了公路进入草原只能沿着车辙往克鲁伦河方向慢慢行驶,草原上羊群牛群二十几匹的小马群悠闲地吃草,今年刚出生的小牛犊,小马驹追赶嬉戏让草原有了生气。到了那天撒网打鱼的地方那里有一处饮牛羊的平坦漫坡,趁着丽娜和骈江芳四处忙着拍照时老鬼也不脱衣服下河去试水深。我说我们当年经常骑着马渡河,把腿勾起抱紧马鞍,马把头高高扬起就游了过去。</p><p class="ql-block">老鬼一点点往河中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不深不深才到这,他比划着胸脯。他的德国黑背不安的在岸上看着他。老鬼到了对岸也不停留又从齐胸深的河水走了回来。上了岸老鬼穿着湿衣服我们上了车沿着河继续寻找张勇落水的地方。中途看见一个牛倌,他指着西边说还有几里地。老鬼问牛倌克鲁伦河最深的地方有多深,牛倌回答三四米吧,老鬼说我刚才还过河呢,牛倌说那是你找对了地方。虽说是不远,可是大费周折,顺着车辙走离河太远看不见那个纪念碑,沿着河走克鲁伦河弯弯曲曲我们也跟着弯弯曲曲。终于又看见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羊倌,戴着墨镜,晒得黢黑,我想当年我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羊倌倌指了指远方一个黑色物体说那就是,我们千恩万谢,丽娜从车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让我给羊倌,羊倌说我带着呢。</p><p class="ql-block">张勇落水的纪念碑这里前几年河水泛滥,纪念碑距离河十米左右,地基被水浸泡,最要命的是草原上的牛来到这里蹭痒痒,最终把纪念碑拱倒。之前老鬼说咱们是不是买束花,我说到了那里采点野花吧,明天还要去张勇墓再准备吧,老鬼心情有点沉重。草原上开了不少的小黄花,我采了一捧,撒在纪念碑上。老鬼想再下水试一下水的深度,被夫人丽娜坚决制止。张勇落水的地方河床陡峭,克鲁伦河在这里弯了一个弯,落水点处几个漩涡打着悬,前面的漩涡消失不见后,后面的又跟了上来,想的出水下暗流的涌动。老鬼还想下水被丽娜坚决制止不容商量。老鬼最终没有再下水。这里距离西旗十公里左右,河的对面是克鲁伦牧场,也是骈江芳下乡的牧场。回西旗的路上走走停停,丽娜和骈江芳都喜欢拍照。一头可爱的小牛大眼睛瞪着车站在车辙中央死活不让路,我跟老鬼说按下喇叭。喇叭一响小牛受到惊吓一个转身窜到一边,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老鬼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不用再竖碑,我们西乌旗草原大火69个知青遇难烧死就是立了一块巨石,刻上字。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立快大石头,不怕风吹日晒不怕老牛来蹭痒痒。</p><p class="ql-block">晚上自助餐时和马特说起,马特说已经向旗委打了报告申请了资金,估计很快会有结果。多年来马特在推动知青文化和思歌腾博物馆建设及升级改造中所做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p><p class="ql-block">2023.7.13 夜</p> <p class="ql-block">与“老鬼”合影,还有他的"黑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北京知青老鬼(网名),这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多年前自己曾以“思歌腾的故事”为网名经常登录中国知青网纪实文学版块,版主龙行天下至今仍活跃在这个舞台上也似曾看到过老鬼的大名。通过李琦文中介绍,看来老鬼也是性情中人。若大年纪、远在异乡竞然毫不犹豫跳入克鲁伦河要感受当年吞噬了年轻张勇生命的克鲁伦河如何凶险,着实令人钦佩。</p><p class="ql-block"> 克鲁伦河我习惯上称它为克尔伦河,它起源于外蒙古,最后流入达赉湖,全长约1200多公里,但仅有200多公里在内蒙古境内。它是草原人民的母亲河。克鲁伦河各段深浅、宽窄不一,一般宽约二、三十米。1969年夏天我们在一个叫东庙的地方建农业点,在克鲁伦河边拖坯用来建宿舍。一天干活休息时一个叫嘎尔弟的车老板下去洗澡,突然滑向深处就再也没有上来。会游泳的男知青都下去救他,有人不停地扎猛子也没有摸到,尸体几天后才从闸口附近漂上来。</p><p class="ql-block"> 张勇落水的地方我没去过。当年打捞她的遗体时我还在七、八十里外的大队仓库放趴虎子(种羊),我听到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黄花公社的大部分知青都去了出事现场,当时发现张勇的衣裤放在河边而且叠得整齐但人不见踪影。人们分两队在克鲁河两岸拉着上边掛满了铁钩的大绳沿河而行试图将落水的张勇打捞上来但无果,直到七天以后有人在数里外的河面上发现了她的遗体,面朝下,穿着短背心、红色内裤。被河水浸泡人已变形,身上的皮一碰就掉下一块来。这些在当年黄花公社老知青的回忆中都有记述,所以张勇之死没有目击者。满州里知青作家张贵山写了一本《一个烈士的生前身后》,客观地讲述了张勇之死,我想有兴趣者可以看看。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张勇为抢救落水羊儿、为抢救集体财产而死,因而被奉为英雄,其实这只是个传说。因为在辽阔的、人迹稀少的草原谁也没有看到张勇是如何落水的,也就是说没有目击者。所以半个世纪过去了,张勇之死就是个迷,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迷。</p><p class="ql-block"> 作为张勇的天津42中同学又一起在牧区黄花公社成为了草原知青,我对张勇充满敬意,非常认同她是知识青年的好榜样但对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迹一一没有因抢救国家财产之类的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英勇事迹就不能成为英雄、模范的定式很不认同。因此我曾试图建议某些同学在宣传张勇时尽量少提救羊之说,那只是个传说。我不希望当深知内情的老知青们都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张勇被人神话。</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3日 星期五</p><p class="ql-block">今天是会议第二天。上午日程祭奠张勇墓和去达赉湖,都在一个方向。早餐时老鬼看见我端着餐盘过来坐在我旁边小声说“我还是想去克鲁伦河张勇落水的地方试一下水到底多深”。我说丽娜去吗?老鬼说还没跟他说。又说我车上有绳子到时系在腰上。我说你那绳子太短,我去杂货店再买一根长点的。事情就这么定了。</p><p class="ql-block">我和老鬼想去买束鲜花祭奠张勇用,骈江芳说花店八点半开门,即使开门也不见得有,要提前预定,然后打电话让满洲里送来。又听说会议已经准备了,就打消了买鲜花的念头。老鬼让我坐他的车,第一站去达赉湖金海岸。</p> <p class="ql-block">准备下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达赉湖金海岸的名字是近几年起的,以前没有听说过。五十多年前公路紧靠着达赉湖,70年9月芒来嘎查派我去达赉东公社供销社抄账后又去了黄花公社,住了一晚后和兽医丁柱走了30里地到哈拉扭德准备坐三天一趟从满洲里过来的班车。司机看到人多,一脚油门不停车绝尘而去。我一下傻了眼,无奈步行回西旗 ,光是沿着达赉湖岸走就是一个多小时。天黑到了西庙,整整80华里。今天又看到达赉湖,大风吹着湖面把波涛推到岸上和大海一样。“海”翻译为蒙语就叫“达赉”。离开达赉湖,我们的车跟在老知青们的大客车后面到了张勇墓。老知青们把张勇墓碑四周的野草拔掉,开始祭奠,仪式和过程很简单。其中一项是由我介绍了张勇生平。其实应该是刘桂珍来介绍。她是张勇最亲密的同学,为了一句当初的誓言至今留在了草原。她跟我说过,她要在草原陪伴张勇一生。昨天打电话给她才知道她在海拉尔女儿家。默哀,鞠躬,人手一只黄色的菊花环绕墓碑一周祭奠结束。大巴车走后我、老鬼、丽娜、骈江芳又停留了半天。老鬼一个人围绕墓碑再次转了三圈,站在墓碑和墓穴前让我用数码长焦相机给他拍照了几张照片。这里地势很高,茫茫草原一览无余。</p><p class="ql-block">回到西旗我又买了六七米腈纶和尼龙混合的绳子下午用。老鬼跟我说他和丽娜说好了,丽娜没有反对他再次下水。</p><p class="ql-block">我们又走了许多冤枉路但还是来到克鲁伦河张勇落水的地方。骈江芳把带来的两条蓝色哈达系在一起,我和丽娜两个人把哈达从断掉的石碑下面空隙穿过去系在了石碑上。天蓝色的哈达在碧绿的草原上特别扎眼,只是在想哈达是否应该系在这种场合。</p><p class="ql-block">准备下水的老鬼先把一根宽带缠绕在腰上,我把老鬼车上的一根宽带和我买的绳子连在一起,两个人像拔河比赛一样用力拽了几次,确认绳扣不会开后和老鬼腰上的绳子系牢。老鬼只穿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防水布裤子从陡峭的岸边下去,我在岸上牵着他,刚一下去河水就没过膝盖,往前仅仅一小步水就到了胸部,再往前脚下就空了。老鬼屏住呼吸两臂高举做出投降状继续往前,整个身体突然沉了下去,水面是看见两条手臂,整个身体已落入水中。露出头来后,我把他拽紧,他借着绳子的拉力站到了水浅的地方。我问他:“怎么样?”他说:”很深,很深”。我又问:“踩到底了吗?”老鬼说”“没有“。喘了几口气老鬼说再试一下。我恐怕老鬼头没在水里时眼镜丢掉,就提醒他你小心眼镜别掉了。老鬼的近视眼镜是变色的,度数和跟前的克鲁伦河一样深。第二次试水的时间比第一次长,下沉的更深,我觉得我手中的绳子已经绷紧,说明暗流汹涌,当老鬼再次从水里浮起 头露出水面时大口喘着气,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我看不见他下面的身体就开始拉他,拉到浅地方他站起,一刻不敢停留爬了上来。丽娜和骈江芳一个拍照一个录像像两个战地记者。</p><p class="ql-block">克鲁伦河这里风很大很凉老鬼冻得发抖。我问他这次到底了吗?他说没有,还是没有踩到底。老鬼跑到车后备箱那里换衣服,他的狗亲昵的围着他转。老鬼穿好衣服后说现在好多了,刚出水时太冷。我说你不喝酒,如果喝酒现在酎一大口多好。老鬼换上干衣服,我们两个站在岸边,想象着那个女知青张勇落入水中的一瞬间。绝望,恐怖,求生本能的挣扎最后被无情的克鲁伦河水吞没。我问老鬼,如果我不用绳子拉着你会怎么样?老鬼说,肯定会被冲走。</p><p class="ql-block">老鬼宾馆的房间已退,下一步行程先到满洲里,然后再驱车几千里回到他血色黄昏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后记——和老鬼分手后他给我发来信息说:</p><p class="ql-block">感谢你帮我圆了这个心愿。当年我被专政后,一年多家里没理我。直到1 971年3月母亲才第一次给我来信,并给我寄来一页人民日报的《壮丽青春献人民》的报道。从而张勇的名字伴随着母亲的亲情留在脑海,永世难忘。谢谢你!</p><p class="ql-block">2023.7.15</p> <p class="ql-block">将“老鬼”从河里拉上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这个"老鬼"真够任性,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终于再次下水感受了克鲁伦河的深不可测。一些地段往前走一两米就可没顶,不然那一年我们队的车老板蒙族社员嘎尔弟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溺水身亡。</p><p class="ql-block"> 李琦结识了有才华有胆量的“老鬼”这个知青朋友,真是不虚此行。相同的经历使这一代人一见如故,真可谓天下知青一家亲呵。</p><p class="ql-block"> 刘桂珍是除了死在了草原的张勇之外,唯一扎根草原的黄花公社天津知青。2019年夏天我们重回草原时见到了她,从此她回到了黄花公社老知青这个群体,大家彼此都建立了微信,平时也有联系特别是每逢年节都互有问候。端午节时我们曾微信聊过,知道她一直在海拉尔陪外孙上学。所以这一次错过了与大家见面的机会,她肯定会深感遗憾。</p> <p class="ql-block">众编委与知青博物馆的各地老知青及西旗相关部门的同志们祭扫张勇墓。克尔通讯编辑部四编委重返草原与第二故众位友人相会,参加全国知青博物馆研讨会,为新右旗全体老知青与草原人民的友谊、为新右旗文化事业特别是思歌腾博物馆的发展做出了新的贡献(本视频由编委马桂兰提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蒙族诗人,和平。</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9)</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5日 星期六</p><p class="ql-block">在新巴尔虎右旗召开的全国知青文化研讨会圆满的结束了。一大清早马特打电话来说到思歌腾博物馆广场来为老知青送行。昨天已经走了一些人,这是最后的一拨。这些老知青报了满洲里一个旅游团“草原三日游”,清一色的越野车来接他们去满洲里。说心里话,让我说他们不如在西旗多停留几天,可以深入草原领略巴尔虎草原的魅力,体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牧歌故乡,洗去身上喧闹城市沾上的尘土。从草原回来后盛大的那达慕大会也开始了,古老的传统项目赛马,摔跤,射箭和欣赏到各民族服装服饰,可以买到牧民纯手工制作的小工艺。这些小工艺已经列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多好。但这只是我的想法。</p> <p class="ql-block">李琦、骈江芳、余效敏与和平。</p> <p class="ql-block">本想今天什么也不做的,等着芒来嘎查牧民和我聚会。下午,乌良海、和平发来信息约六点钟见面。我和他还没有见过面,偶尔在微信中交流。和平可是西旗的文化人,他是中国诗歌协会的会员。作品多次发表在国家级诗刊上。他在西旗范围内建了一个诗歌群,致力于培养年轻人对写诗的兴趣。他曾在日本东京生活了八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他在日本东京几年专心学习皮件艺术绘制。我第一眼见到他就感觉他身上那种文化气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穿着格子衬衫,长裤,黑皮鞋,皮肤黢黑。其实和平是地道的蒙族人。他在西旗读初中时语文老师是天津女知青林束荑,他现在还保持和林束荑的联系。</p><p class="ql-block">他给我讲了当年林束荑怎么纠正他作文中的语法。我说,作为一个蒙族学生用汉语写作文确实要具备基本汉语素养,汉语基本知识以及熟悉汉语的表达习惯,具备汉语能力才行。</p><p class="ql-block">毕竟思维习惯有不同的地方。和平对民族文化的了解是深度的。近十年深圳的一家旅游文化公司在西旗投资了几千万把旅游和蒙古族文化结合在一起,地点在大石莫原达赉东公社那边。这家公司如有游客来就派车来接和平,和平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游客们讲述巴尔虎蒙族文化的历史,包括外蒙古和呼伦贝尔其他几个牧业旗。和平说,来客都是有经济实力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更多的是儒商,会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平还要陪着客人驱车去草原上文化遗迹现场讲解。他从来不去百度查资料,他说百度里不实之处太多。对游客提出的问题,和平有问必答娓娓道来。最初我以为和平在旗政府某个科室工作其实并不是这样。骈江芳也有和平的微信,也是第一次见面。我们边走边聊,聊到贾浅浅的诗,聊到余秀华的诗。我问他,你对有人说贾浅浅的诗歌是“屎尿屁”体有什么看法。和平说,无非就是引起读者的注意罢了。他没有去评论贾浅浅的诗。和平说我收录过你的一首诗,我说我对诗歌纯粹是门外汉也很少写。和平说那年Wh疫情刚爆发时我写过的。我一下想起来了,是那首《女神》,颂扬方舱医院护士的,应天津河西图书馆而写,她们还找人朗诵过。</p><p class="ql-block">李琦《新草原日记》(9)</p><p class="ql-block">和平带我们几个去的是西旗最有名的“那达慕干肉面馆”。干肉就是风干牛肉,我在草原放牧时不是鲜肉面条就是干肉面条。说是西旗最有名,但总觉得不如当年的好吃。骈江芳的牙齿不给力享受不了风干牛肉都给了我,我虽然有若干假牙,但老天照顾保佑,最边缘的那颗槽牙始终屹立不倒可以吃的动。余效敏把肉都吃了把面条剩下了。和平烟酒不沾这在西旗的蒙族人里面不多见。他要给我点菜让我喝酒被我婉拒。为了安静读书安心写作和平把家安在了距离西旗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平房,出的房门就是茫茫草原。他是草原的儿子,草原母亲的乳汁给了他无尽的创作源泉和灵感,他的个人诗集正在编辑中。</p><p class="ql-block">和平最近写了一首《十四行诗》是一首叙述母亲的诗。廖廖几行字完整的叙述出一个母亲的故事非要有深厚诗词功底不可。和平说 “诗歌最终是语言的艺术,而成就语言似乎也就成就了生命。”对此我深表认同,几个小时的交流让我受益匪浅。和平是我的老师。</p><p class="ql-block">2023.7.15夜 新巴尔虎右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李琦和骈江芳几位编委此次草原行既会见看望了昔日的老朋友又在草原与来赴知青博物馆研讨会的各地老知青欢聚一堂同时还结交了众多新朋友,真可谓收获颇丰,不虚此行。</p><p class="ql-block"> 草原诗人和平代表了新右旗的一代文化人,这也让我想起原先黄花公社阿尔山队与我同龄的牧民马倌西日夫,他通过努力使自己成为了著名的草原作家和蒙族民间文化传承人,他们都是新巴尔虎右旗的骄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10)</span></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6日 星期日</p><p class="ql-block">一转眼回到巴尔虎草原十天了。忙忙碌碌每一天却不感觉疲劳。上山下乡去黑龙江七星泡农场的中学同班同学德立和老伴从天津租了一部车让儿子一个人开出发已经十六七天了。租车一个月,每天租金150元,锦州葫芦岛、长春、沈阳、哈尔滨玩疯了。一路下来高速公路过路费,油钱,住宿费不少,乐此不疲。这几天一个劲打电话来要在西旗玩两天,让我定好20号的房间。说什么也要让我跟着一起走。说回程要让我看看他在七星泡几分场他呆过的地方,我不为所动。坚持到时从满洲里或海拉尔坐飞机走。但他说还可以去扎兰屯和大庆,这就让我心动了。我还猜出他的小心思,我跟着他的车走可以和他儿子换着开车。他是心疼儿子一个人开车太辛苦疲劳。哼哼!</p><p class="ql-block">昨天我们芒来嘎查原来的马背老师斯仁道尔吉发信息说,明天中午芒来嘎查牧民们要请我吃饭。今天一大早牧场主那思图来宾馆找我说米吉格去通辽了,说什么是政府还是什么单位的无偿给芒来嘎查提供了四十多头牛,是什么品种,他说的不清楚,我也没有听明白。这几十头牛需要用加长车从通辽运回来。米吉格就是为这个事去的。担心我离开西旗,就让那斯图不要等他回来,聚餐费用芒来嘎查出。那斯图说聚餐改在下午五点,这样见面可以多坐会。这时刊登我草原日记的“大野无疆平台”主编小潘老师发来信息说,我那天从米吉格家庭牧场回来后写的那篇《新草原日记》怎么也发不出去,审核通不过,后来发现那篇日记里有敏感词。改了审核通过了。因为米吉格道尔吉是受到亲自接见过的自治区优秀青年,我当然要在我的日记中带一笔。谢天谢地虚惊一场。</p> <p class="ql-block">芒来嘎查的牧民们</p><p class="ql-block">下午,那斯图开车来接我,我把骈江芳,余效敏叫下来帮忙,也让宾馆老板娘桂兰也去,桂兰基本上都认识他们,西旗就这么大。我们几个把我从天津托运过来的大麻花装好礼品袋,放到那斯图的车上,聚餐地点是几天前全国知青研讨会就餐的酒店,也是西旗最好的酒店。芒来嘎查牧民来了十多个,仅仅三年又有两个牧民去世了。当年还是少女的道力格尔和连山,让我很伤感。道力格尔当年16岁,我们放牧时经常见面。她的妹妹萨布尔苏荣来了。</p><p class="ql-block">牧民们让我点菜,这是我最不愿意干的,翻了好几页发现一道菜”羊血肠“,是我在蒙古包最喜欢吃的。气氛非常的热烈,纷纷站起来敬酒说些欢迎的话。年龄最大的其木德和五十多年前说话动作一点没有变。其木德比我大几个月。桂兰用流利的蒙语问她,李琦说他在你家放羊时你们两个喝酒你喝醉了。其木德还和当年一样的动作不好意思捂着嘴说“别提了别提了”。直到今天我还可以叫出来芒来嘎查当年牧民的名字和谁跟谁是什么关系,在座的人无不惊讶我的记忆力。我在我以前的文章中多次提到牧区牧民的寿命问题。五十多岁,六十多岁死亡比例非常高。活过七十岁就是长寿了。男人们酗酒是主要原因,再有饮食习惯,常年没有蔬菜水果以肉食为主。我们来芒来嘎查有六个天津男知青,已经没了三个还剩三个。是不是和在牧区生活过有关系呢?今天在座的牧民们比我都小,我们来时,除了其木德,其他人都十二三岁,但我还记得她们那时的模样,她们对知青印象很深,她们的孩子就很模糊了。喝酒唱歌又把我带回那个岁月。骈江芳一直忙着用手机拍照,餐后,又给每一个人拍照标准像,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合影很多,录像很多。聚餐结束后芒来嘎查群立时热闹起来。牧民们纷纷把自己的照片发了出来,比我晚到牧区的西旗,海拉尔返乡知青都在说李大哥回西旗了呀。道力格尔的妹妹萨布苏荣对桂兰说,“马乃思歌腾”走时千万要告诉她一声,再见一面。说的我心里酸酸的。米吉格打电话给那思图让我先不要走。我也想再多住几天,这次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毕竟时光不能倒流。</p><p class="ql-block">2023.7.15</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 与当年下乡生产队的同龄牧民老乡及其后辈聚会何等的热闹,天津知青与草原人民的友谊跃然笔下,让我看得既羡慕又高兴。过去牧区生活条件恶劣,所以牧民寿命偏短。现在不一样了,相信长寿牧民老人会越来越多。</p><p class="ql-block"> 李琦乃性格豪爽、心直口快之人,无意中涉及了敏感话题,文章险些被封杀,所以以后还需谨慎一些,不然大家就看不到你的精彩文章了。</p> <p class="ql-block">尼门嗄日布</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琦《新草原日记》(11)结束篇</b></p><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9日 星期三</p><p class="ql-block">昨天草原日记空了一天,休息一天。下乡在七星泡农场的同学已经在满洲里了,明天一家三口开车到西旗。我说我可能还要三天左右才能走, 你要是着急在西旗玩两天就先走,我飞回去,他坚决等我一起走,因为我有驾照能和他儿子换着开车。我就计划到时从他的七星泡出来后去大庆油田会一下老朋友。如没有其他可记的,今天的《新草原日记》是结束篇 。</p><p class="ql-block">上午无事,去文化中心看了看草原非遗小展览。当年我们吃手把肉用的蒙族传统刀,长六七寸带刀鞘今天售价1000元,这个价钱五十多钱可以买100只羊。一个老太太在卖驼绒,马鬃编的绳子,现在已极少看到了。负责这个活动在文化馆工作的双龙老远看见我一边叫着”李老师”一边跑了过来。我跟他说,宾馆隔壁住了两个大连来的人,是专程来草地采野韭菜花的,(蓝艺宾馆桂兰提供的信息)而且一半时不会走,看样子要大干一场。有的牧民缺乏环保意识贪图小利出卖自己草场的资源进一步破坏了生态环境,西旗政府应该出面干预。双龙也很生气说,我们西旗人自己能吃多少?这样成吨成吨的采,草场能受得了吗?又说,这两年草原野生动物有所恢复,但因草场分割矛盾仍很突出。我又联想到阿敦楚鲁(东方红公社)的阿贵洞,这么好的旅游资源,得天独厚的地质公园现在划分在牧民个人领域,随便立了两个蒙古包就收费,旗里是否考虑一下补偿点损失收回来,发展旅游,本来草原就是国有的。</p><p class="ql-block">李琦《新草原日记》(11)结束篇</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新巴尔虎右旗乌兰牧骑庆祝60周年演出的日子,早在一个月前尼门嘎日布就希望我看完演出再走,演出地点在文化中心,离我住的宾馆步行十分钟。全国知青研讨会开幕式也在这里。演出七点正式开始,我来的晚,没有找到最好的位置,大门口有警察守着说要验明身份,我打电话给吴玉明,他让我在门口等着,这时看到尼门也来了,她说跟我走,这样就进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对这台节目非常的欣赏,如果让我打分我会打90分。演出开始前大屏幕打出从乌兰牧骑组建以来历任队长的照片和个人资料,其中有尼门嘎日布和兀良哈(吴玉明)。尼门嘎日布回顾乌兰牧骑走过的历程,这段录像应该是她这次从新加坡回来后录制的。我心悦诚服这台节目的舞美设计,听说是吴玉明设计导演舞蹈编排。吴玉明是前任乌兰牧骑队长,又转任去博物馆任馆长,音乐方面作词谱曲,考古方面颇有成效。听马特说,现在博物馆有很多工作人员原来都是西旗乌兰牧骑队员,不知道思歌腾博物馆解说员漂亮的山丹是不是。会议报到那天晚宴,吴玉明唱歌,山丹伴舞,我就想这个女孩子舞怎么跳的这样好。本来蒙古民族就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加之西旗人才济济藏龙卧虎,演出的质量非常高。一个小牧业旗有这样高的水准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沉迷于那两个女孩子悠扬的长调,巴尔虎草原是蒙古长调的故乡。我沉迷于让人眼花缭乱的蒙族演出服饰,充满了民族特色,每一件每一款都代表着蒙古文化的独特魅力。</p><p class="ql-block">这是我第二次观看西旗乌兰牧骑演出,第一次是1971年8月。我正在乌兰诺儿那片草场上放羊,从一座小山岗上看到一辆解放卡车远远的开去我“家”。我很惊讶,把羊群拢了拢就打马回了蒙古包。原来是西旗乌兰牧骑下草原为牧民演出。那时候的乌兰牧骑队员一专多能,能歌能舞吹拉弹唱,看得我入神。演员身上艳丽的蒙古袍,黑亮的马靴,女孩子面容姣好。再看看我乱蓬蓬的头发,破旧的蒙古袍自行惭秽不免酸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终于尼门嘎日布出场了,尼门嘎日布是前几任乌兰牧骑队长。国家二级女中音歌唱演员,今天是和一个男歌手二重唱。她一袭白色蒙古袍风采照人音色优美。唱歌前,她对全场观众说她从新加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参加这次大庆</p><p class="ql-block">活动,尼门是土生土长在巴尔虎草原的人。当年考入西旗乌兰牧骑后几十年保持着热情,我们几次在新加坡聚会时她就会唱草原歌曲。尼门的女儿八月下旬回西旗,九月份尼门和女儿一起回新加坡,而我归期未定。</p><p class="ql-block">今天在群里看到原呼盟鄂温克旗天津知青程燕君的一首词,他是看到我和桂兰在克鲁伦河边唱西旗旗歌《那片草原》后写的,这段视频是骈江芳录的。现在分享给大家。</p><p class="ql-block">江城子(李琦草原放歌有感)</p><p class="ql-block">草原望断莽然平,撫心旌,思销凝。往事如烟,又见老知青。克鲁伦河歌一曲,声去远,意无终。</p><p class="ql-block">风吹白发叹苍生,古稀龄,岁将零。烈马何在?聊纵少年情。宝格德山遥拜祭,将进酒,泪如倾。</p><p class="ql-block">这次回来很多朋友都在问我寻找到托娅了吗?我的《托娅三部曲》给读者留下很深印象。一个朋友看完燕君这首词说:何不把“烈马何在”改为“托娅何在”。我说那就失去了这首词的豪气,儿女情长也不是燕君兄的本意。她说: 无情未必真豪杰。她这么一说我到无语了。</p><p class="ql-block">2023.7.19夜</p> <p class="ql-block">尼门嗄日布在演唱会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读后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李琦说这是他草原日记的最后一篇了,此时他将离开草原随朋友一起驾车顺路去他曾工作和生活了十八年的大庆,然后返回天津。所以草原日记戛然而止令人意犹未尽。的确创作源于生活,离开了草地也就写不出什么草原日记了。一晃半个多月的时间李琦在草原每天忙碌着,忙于应酬、忙于写作,应该很累。他毕竟也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我为他旺盛的精力和充沛的体力以及不知疲倦的精神所感动。我祝李琦身体健康,作为知青作家和知青文化活动家(姑且这样称呼吧)继续写下去,给我们送上更多的佳作。谢谢李琦,让我心再次陪你走完了此次回访草原。</p> <p class="ql-block">在思歌腾博物馆前</p> <p class="ql-block">与马特等老朋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李琦与老鬼</p> <p class="ql-block">左起依次为马桂兰、骈江芳、上海知青李亚菲、李琦</p> <p class="ql-block">参加知青馆联谊会的各地知青代表在思歌腾广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编后语</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李琦、骈江芳等克尔伦通讯的编委们重返第二故乡已半月余,估计近期就要返津了,相信这次回蒙收获良多,她们也会相继发表更多的“草原日记”。我期待着她们的作品,分享回归草原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