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母亲出生在民国时期三十年代初的上海英租界,并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解放前夕,跟着我外公回到苏北解放区,并定居下来。我们兄弟姐妹从小就听她绘声绘色讲述她童年所见到了“西洋婆子”、“东洋婆子”,从打扮到行为,新奇而怪异。由此,“洋婆子”深深留在我脑海里,并成为我想了解的一种人类。</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Jenitte 算是我第一个有交往的欧美女性</i></p> <p class="ql-block"> 最早见到西方女性,是在国内一些大学校园和旅游景点。那时学的都是哑巴英语,无从相识也不敢主动交流。 后来有机会出国学习,英语口语交流能力提高,和有了朝夕相处的同学或老师或他们的亲朋好友,才有了与欧美女性的交往。</p><p class="ql-block"> 在相当多的中国男性观点里,男女之间除了床第之事,无真正友谊。这是及其粗俗低级的。 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异国异性,更有着不同文化和习俗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 毋庸讳言,异性相吸具有磁铁般的物理特征。区别只在相吸到何种程度,因身份、年龄、学识、国籍等因素,一见面就有了预设。</p> <p class="ql-block"> 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有交往的,是简丽特(Jenitte)。那时我和另外五位来自不同党委或政府部门的官员,接受组织安排,去美国学习一年。隔别教室的一个中文班女生,一次走廊相遇,成了彼此学习语言的朋友。老师也主张结对子交流。简丽特也才20岁的样子。她一开始把我当日本人,用日语问候我。当我说我是中国人时,她激动得几乎跳起来,说她有好的中文交流对象了。并约定有空就见面,彼此提高。</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简丽特几年后参加当地洋人朋友为我设的晚宴。其中的兩位亚洲女性,分别是日本和菲律宾人。日本人是学校国际交流科科长、菲律宾人是我美国房东的妻子,名字都叫杏蒂尔。</i></p> <p class="ql-block"> 校园里见过几次面后,星期天她约我去圣地亚哥最著名科罗拉多岛上去。她母亲开车,和她一起来接我。母亲并不介入我们聊天,除了帮我们拍照片。我在观察美国的母亲对女儿与外交往的态度。她甚至从不问我的年龄、职业、婚姻等,而中国母亲至少也要闲聊家里怎么怎么样什么的。</p><p class="ql-block"> 由于她的中文难以再往深处学,我也觉得一个小丫头没太多社会话题,加之她中文班结束,就很少频繁接触了。直到几年后我再去美国见到她(圣地亚哥一批洋人朋友请我吃饭,我邀请她参加),已变了模样。研究“洋婆子”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比起中国女性是非常不经时间的。</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我拿学校国际交流科里工作人员尼桑娜开玩笑,告诉她,中国人的毛发少,是进化得充分的表现。体毛旺盛,就没了肌肤之亲一说了。她听了觉得有道理。</i></p> <p class="ql-block"> 实习期间,去当地城市的information office ,相当于中国的宣传部,但有区别。该部门负责政府所有信息发布和与新闻机构打交道,拥有一家公共电视台,有专门有线电视频道,用来直播政府市政相关表决的会议。任何市民甚至游客,可以旁听市政会议。这个部门的主任叫帕塞尔(Pursell ),曾经做过十多年电视台女主播,一举手一投足,优雅到极致。我后来跟她熟悉之后说,你这样一直端着不累吗?她说,是职业养成的习惯,直播室里待久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播出去。习惯成自然了。</p><p class="ql-block"> 初次见面,她并不同意我到她们单位实习。就在一起去参观当地奥林匹克中心闲聊时,我问起她对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事件怎么看。她反问了我。我说,都错,都不错。她睁大眼睛等我解释。我说,错在他们的身份与地点;不错在千千万万男女做同样的事件。她哈哈大笑了半天,并拍拍我的肩头说,你可以来我们办公室实习了,无论多长时间。</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帕塞尔既有播音员的范儿,也有政府官员的严肃,平时对部下不苟言笑。</i></p> <p class="ql-block"> 美国政府的办公室内,有酒柜、洗手盆,让我很新奇。这个部门清一色女性,香水交叉弥漫。帕塞尔无论本部门讨论问题,还是外出参加其它部门组织的会议,总让我跟随她。用她的话说,你不一定都听得懂,但可以感受美国政府的运行。</p><p class="ql-block"> 帕塞尔是意大利裔,面部轮廓明显,合适出镜做主播,丈夫是法国人,搞艺术的。看得出来,帕塞尔对东方国家和文化并无多大兴趣,甚至一生都无去中国旅游的计划。她开始对我的态度,是很冷淡,如果我不用克林顿和莱温斯基那样的话题刺激她,并让她觉得中国人,与美国人并无多大区别,意识形态的差异,只限于政治家们玩弄的魔术,平民的日子和需求都是一样的。 几年后我去美国旅游,顺便带给她一件小礼物,是一块刻有她名字的石质印章。欧美是个人签字,没有私人印章。她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捧在手里,像接受一尊圣物,让她惊奇不已,夸赞中国文化神奇精巧。</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这个墨西哥裔的佩蒂梵,多次问我她的眼镜拍照时,为什么总是反光。我说,这是一个秘密,一直不敢告诉你。这是你男朋友舍不得花大价钱买我这种不反光的。她听了迟疑半天,估计回去会跟她男朋友大吵一架。</i></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再去圣地亚哥旅游和会友,提前告诉帕塞尔,她提出在圣地亚哥逗留期间,让我住她家里。我觉怪怪的,后来询问我所认识的从内地某省级电视台移民到当地的一位姓李的女性朋友,该怎么回答。对方说,这是欧美人对朋友最高礼遇了。 再后来我介绍李姓朋友认识帕塞尔。她们也成了好朋友。有次我在国内收到李姓朋友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她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正与帕塞尔喝咖啡呢。你要知道,就是现在,大洋彼岸两位女性聊天,抢着在说你的好呢!</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学校国际交流科长杏蒂尔(Cynthia),是日本裔,好客热心。那天《纽约时报》一版登载了发生在珠海的日本人集体嫖娼事件。我拿杏蒂尔开玩笑,作为中国人,我该怎么报仇呢?</i></p> <p class="ql-block"> 纯友谊的异性朋友相处,就是一种缘分,建立在彼此信任和一定程度的彼此欣赏。与异国异性相处,还要顾及到它国的文化礼仪和习俗,这得小心翼翼。</p> <p class="ql-block"> 美国遇到的这些“洋婆子”,是由于学习和工作的缘故。有些则偶遇成朋友。疫情前两年,我在珠海一游泳池里游泳,侧面一位身材苗条而游泳速度劲爆的女孩从我身边超越。我判断应该是老外。等到游到那一头,露出水面的是一张洋人的脸。</p><p class="ql-block"> 我朝她笑笑,她报以微笑,并问我会说英语吗? 我点头并猜她是来自意大利。她惊讶不已。(在此我顺便建议学英语的朋友,要坚持听BBC,什么英语口音的都能听得到,从而适应与非英语国家人讲英语的发音特点)。意大利人说英语,尾音上翘得非常明显甚至夸张。</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左边是来自德国汉堡的Friederike ,右边是来自意大利米兰的Federica。同时叫两人名字发音要谨慎。</i></p> <p class="ql-block"> 她自我介绍说,她来自米兰工学院,因她的博士生导师的论文合作者被聘请在中国某所大学,利用暑假过来,替导师完成论文。她刚来一个星期,周边能用英语交流的人不多,要询问衣食住行方面的事,很不方便。并说,是否留下通讯方式,有什么问题询问我。我欣然答应。她说,周末还会有一位来自德国的金发女郎,是否约周末一起吃饭?我说可以,我来尽地主之谊。</p> <p class="ql-block"> 来自意大利的女孩是90出生的,叫Federica, 来自德国的女孩是93年出生的,叫Friederike,也是工程专业. 两人叫起名字,不注意发音很容易混淆。后来她两经常跟我练习网球和出玩,让我有机会观察到欧洲年轻女性对生活的理解和态度。 我问她们信宗教吗?两人回答一样,在父母劝说下,也跟他们进教堂,但她们内心并不真信上帝。德国女孩还是一位素食者,问她是否与信仰有关?回答是无关,只是不喜欢动物蛋白。</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与两个F在深圳“海上世界”。</i></p> <p class="ql-block"> 有次跟她们一起去深圳玩。接待她们的是我一位同学的太太说,看来淑女,只能在洋人中了。这也是我所认为的。德国这女孩,每次吃饭,像只小猫,碗或碟子舔得干干净净,一丝饭食垃圾不留,但并不纤弱。一举手投足,温婉雅尔,慢声细语,平时恬静闲适,做起事来执着认真。我说,你每天如此勤奋,不吃力吗?她说,谁让我是德国人呢?</p> <p class="ql-block"> 文化差异让话题变得有趣。德国女孩问我,你们中国女人不跟她们的丈夫姓,是否为了离婚方便呀?你们父母给孩子买房,像在我们德国早破产了,是法律规定的吗? 而聊到土耳其记者卡苏吉被暗杀,激起她们的正义热情,问中国会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说不会,说真话的都不是记者。 </p><p class="ql-block"> 与中国同年龄女孩相比,她们很少在社交媒体上发自己的照片,凡尔赛式的秀,她们甚至不懂。 临离开中国时,她们跟我道别,此前她们自已跑到照相馆里,把我们三人的合影照打出来,裱上相框,赠送给我,作为临别礼物。</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57, 181, 74);">Friederike来我在珠海的家里玩,还露了一把钢琴弹奏。听她说,她们家里养了两匹马,她的马术也不差。</i></p> <p class="ql-block"> 正像生物学家分析的那样,人类不同种族之间的基因差别,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不同国度的文化差异,随着交往增多和全球化程度提高,也在趋同与共融。 从《旧约》诞生到各种世界大同思想的出现,描绘的人类未来,就是一个大家庭。和平的价值永远高于任何借口或意义的战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