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沐风听雨 805177</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罗刹海市》有《花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的音乐作品《罗刹海市》一夜之间火了,冲上热搜,刷屏社交媒体。这首出自《山歌廖哉》专辑的新歌,以新异奇特且有批判性的歌词,引起了很多网友的注意与讨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罗刹海市》这首歌无论从歌名到歌词,再到整个编曲、演唱风格,都极具个性化和神秘色彩,正因此,也留下了广阔的解读空间,激发了网友的想象力。有网友甚至制作表格,逐字逐句地解读整首歌的含义,认为歌曲是暗指某些知名歌手曾经批评刀郎的歌坛往事,借此揭露娱乐圈的势利和黑暗,一吐怀才不遇的胸中块垒。</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刀郎新歌的解读,如果仅仅集中在往昔“歌坛恩怨”层面,是对作者与作品的双重看轻。比起《罗刹海市》有没有内涵其他明星,更值得讨论的是,这首创作灵感来自《聊斋志异》的歌,为什么会传播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广?是刀郎发新专辑引发了网友的念旧之情,还是大家就是愿意看到类似“咸鱼翻生”的励志故事?抑或是作为经典的《聊斋志异》永不过时,对当下社会存在的一些怪现状,仍有讽刺和批判价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文言短篇小说《罗刹海市》描述了一个以丑为美、是非颠倒的国度,借此讽喻世情。针砭时弊。蒲松龄在文末写道:“此篇乃愤世嫉俗之文章。”可见的确有反讽斥骂之意。所以,从由此而来的歌曲中,解读出对社会丑恶现象的揭露和嘲讽,也算是顺理成章,有迹可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想要构建的就是一个音乐的“聊斋世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歌寥哉》整张专辑,就是将我国民间“山歌”与古典小说《聊斋志异》相结合进行的演绎,其专辑名“寥哉”就通“聊斋”。整张专辑共11首原创歌曲,从歌曲名《花妖》《画壁》《画皮》《罗刹海市》等也能看出整张专辑与《聊斋志异》的联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在专辑介绍里明确写道:《山歌寥哉》是继《弹词话本》后,结合了聊斋文本与民间曲牌印象的主题概念专辑,此系列尝试构建流行音乐与民间传统文化共生共存的音乐生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聊斋》描绘了现实之境与理想世界,充满了对立,虽然现实与幻境都伴随着各种残缺,但《聊斋》绝不是幻灭的悲歌,其中的许多篇章都充满了理想的光辉,使我们得以管窥那个不属于我们的时代之洞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的《罗刹海市》让《聊斋志异》中有关章节完美重现,这是对网友文化记忆的一次拨动,但如果歌词只是对原作的浓缩,这首歌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正是因为刀郎在新歌中凸显了价值观,才让《罗刹海市》有了意境的同时,也有了强度与力度。比如其中的歌词写道,“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类似这些歌词,体现才华的同时,也让才华有了用武之地——当一首流行音乐起到针砭时弊、当头棒喝的作用时,它总会额外地收获一份青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属于大众喜欢精英讨厌的歌手,犹如诗歌届的汪国真。但他从2020年9月发行的《弹词话本》开始,就开始转型了。《弹词话本》曲调加入了江南戏曲的元素,歌词也更文艺。而《山歌寥哉》里歌词不但文艺还很有文化。以前精英总说刀郎的歌下里巴人,如今<span style="font-size: 18px;">《山歌寥哉》里的歌词,唱歌的精英们都未必都能看懂。《珠儿》《花妖》的歌词你把它当作一首现代诗,学院派的诗人也只能说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弹词话本》</span>专辑里的歌曲我都很喜欢,比如《瓜洲渡》《梨花落》等等。这些刀郎亲自作曲填词的歌曲,“既理智又非理智。看似荒诞,实则上时空逻辑来自于过去与当下的扭结,在「弹词·话本」中,时间趋从于空间,时间为空间述说,是意识形态的一次突破,是直觉品的一次呈现,场面非梦非实、亦梦亦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确切的说,《罗刹海市》我不怎么喜欢.这歌用的是东北二人转的靠山调,这种曲调本身比较狂野粗俗,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歌词当然很有内涵,跟曹雪芹的“好了歌”,或者日本江户时代的“狂歌”挺像的。中国清代和日本江户时期都是人口膨胀、社会内卷压力极大、社会空气又比较压抑的时期。很多人在内卷压力下心里总憋着股邪火,有冲动开口骂个人爽爽,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骂谁比较安全,所以就会出现“狂歌”这种故作狷狂、大俗大雅的作品流行。这是社会的一种群体性荷尔蒙发泄,刀郎适逢其时,成了大家的“骂替”。还是骂人不带脏字,文雅又高深的“骂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更喜欢的是专辑里的另一首歌,《花妖》。刀郎的《花妖》听着很上头,也很耐听。沙哑沧桑的嗓音,饱经风霜的演绎,细腻婉转,唱出了淋漓尽致的爱之忧伤。就是不知道歌词的真正含义也能“格特”到那个点。它也来自聊斋里的《花妖》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古代一书生小姐相爱私奔,却不见容于社会。小姐父亲派人将书生杀死,令小姐痛不欲生,殉情而亡。到了地府,阎王爷怜其情深,令两人重新投胎阳间。不料,却翻错了阴阳簿,让书生顺利投胎到杭州,而将小姐投胎到泉亭。宋朝时,杭州叫临安;汉朝时,杭州叫泉亭。阎王爷将书生投胎到了宋朝的钱塘,而将小姐投胎到汉朝的泉亭。他们两人虽然说是投胎到了同一个地方,但却并不是同一个时空。这让他俩寻觅无依,相思成疾,永无再见的可能。人们把这种人世间不能再见的相思牵挂,叫爱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用自己的表达方式翻写了这篇故事,用两次重复的吟唱和历史上对同一城市不同称谓,把古代书生和小姐在同一地点不能相逢的原因唱透了:人世间里,真正的爱情常常只是短暂的对了地点,却错过了长长的时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花妖》的审美情趣,与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写的《伊豆舞女》很相似。那种爱而不得的遗憾,才是人世间爱情里最值得回味品尝的一种思念乐趣,虽然说它常常伴着痛苦的泪水而甜蜜如醉,令人痴情一生.世上真爱情,常在苦泪里寻觅,却成就了文学里的凄美意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日本的侘傺审美,以缺陷幽玄为最,应该是对人类少男少女这种爱而不得的最好诠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唐代,人们对泪水里时空错换的无奈爱情,用一种更加无奈之举,表达得更加无奈,那就是把它写成诗,刻在陶瓷壶上,让它飘扬过海,传遍四面八方。有一件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唐代长沙窑青釉壶,上面写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己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人间情愫,与刀郎的《花妖》有异曲同工之妙!</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罗刹海市》的歌词里有一处倒是挺有意思的,那就是刀郎又是马户又是又鸟了半天,突然来了一句“生儿维特根斯坦”。除了学哲学的,知道维特根斯坦的人很少了。他和希特勒和是德国林茨中学的同年级同学,他爹卡尔·维特根斯坦是驰名全欧的“钢铁大王”。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界,也算是天才级的人物,大哲学家罗素的弟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维特根斯坦有句名言,叫“凡是可说的,都能说清楚;对于不可言说的,则应保持沉默。”他还说:“语言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两首歌,我说了一二。但刀郎内涵谁,我唯有保持沉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谢谢您的赏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欢迎您常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END</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