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出生在甘肃省永靖县西部的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以回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村，平均海拔2530米，常年干旱少雨。</p> <p class="ql-block">记得我们全家搬迁到父亲工作的城市那年我还不到七岁，这一离开，近半个世纪再也没有回到过故乡。从临夏到永靖不远，去川城也不远，却难以来一次说走就走的出行。多年以后，听说村里有些人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搬到了县城，也有些人因为移民去了酒泉，总之，这些年陆陆续续很多人都搬离了村子。但也有一些人，因为故土难离，一直不愿搬离而留在那里。</p> <p class="ql-block">我发现，从老家走出去的人，到最后还是喜欢回到那里。魂归故里，她们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那片土地，就如我的舅妈。</p><p class="ql-block">舅妈/您终于回家了/山还是您所熟悉的那座山/路还是您曾经用双脚丈量过的那条路/只是今天的您再也不能行走在这块土地上了/我知道/不管走多远、多久/您的心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个小山村/您对故土那份浓浓的思念、眷恋之情/尽写在眉目之间/您深深地爱着那块贫瘠的土地/所以 您回来了/魂归故里/只是从此村头又多了一座坟茔。 </p><p class="ql-block">久违了，故乡。</p> <p class="ql-block">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此次回乡，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首诗的含义。</p><p class="ql-block">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乡，故土难离，故乡难忘，而回乡路，无论是漫长或短暂，坎坷或平坦，走在上面，都会带给我们缕缕美好的回忆。</p><p class="ql-block">好多年不曾回到过故乡了，对于故乡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偶尔看到几个稚嫩的面孔欢笑着蹦过乡间小路，清晰可辨的笑声恍如隔世，她们过着和我如出一辙的童年，让人怦然心动。相同的事出现在不同时代的光影里，那是我的童年记忆，他们的孩子时代，殊途同归。</p> <p class="ql-block">这次在舅妈的葬礼上见到了不少以前认识的人，在不同时间的维度里相看，突然发现苍老竟是一把如此锐利的尖刀，深重的皱纹篆刻出岁月的印记，面对她们，面对无能为力的苍老衰竭，时间在我行我素的前行，他们的幸福、他们的伤悲、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希冀……都被岁月辗磨而过。</p><p class="ql-block">故乡赋予了我生命，更寄托了我的热血情怀。那段少儿时光在山中岁月中早已相去甚远，在年深日久后的记忆里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朴实而又厚重，唯一永恒的当属那份浓浓的乡音与乡情。</p> <p class="ql-block">这次回故乡，既是送舅妈最后一程，也是圆九十一岁老父亲的一个梦。那就是他要带着我们去给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及去世的亲人们上个坟，探望他们。再就是带我们去看看我们曾经居住过的老家。</p><p class="ql-block">爷爷奶奶们的坟守望着一片麦田。我跪在墓前，轻声说：“爷爷奶奶我来看您们了……”</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巅向四下望去，一片树林遮挡住了我们的视线，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有人居住过的踪影，但父亲手指着那块地方，给我们讲述着曾经的家......</p> <p class="ql-block">突然有种想冲破现实的羁绊去过祖辈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纵然是粗茶淡饭，我也愿偏安于这乡间一隅。一盏清茶、几页闲书。从此做一个闲云野鹤之流，寄情于山水，足矣！但这份儿奢侈的想法马上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击的荡然无存，算了，还是让这份可怜的希冀默默地在心底迁徙…… </p><p class="ql-block"> 大概生活的组成就是：一份回忆的温暖，一遭现实的尴尬，一段未来的盼念罢！</p> <p class="ql-block">短暂的停留后，我们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看着故乡的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很美，很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