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船调的故乡

雨里的风

在利川苏马荡避暑，利川景点是要玩到的！今天去的第一个景点就是龙船水乡！

龙船水乡，位于利川市凉雾乡清江北岸，东距利川市城12公里。它是一个由两个天坑、三条伏流、九个溶洞组成的大洞套小洞、洞洞水相连的溶洞群落。由于全洞有四个洞口可供人们出入，明清战乱时又是当地牟姓土司的洞中寨堡，所以古人既叫它“四孔洞”，又叫它“牟家洞”；九个溶洞都以水相连，而且洞口又长满水莲。这些水莲叶大如碗，花黄似金，既是药材，又可度荒，十分可爱。所以，1993年人们在这里开发旅游，便把四孔洞牟家洞改名为“水莲洞”。其后，为扩大知名度，又与利川是世界优秀民歌《龙船调》的故乡相联系，更名为“龙船水乡”。龙船水乡，以清江洞穴自然山水为主体，以土家教育、征战、歌谣文化为灵魂，把传统优秀人文景观与奇特自然风光巧妙融为一体，是清江上㳺风景名胜中的一颗闪亮明珠，2013年2月19日被国家旅游局公布为4A级风景区。

清江是一条清纯的江，是一条多情的江。我们乘船到龙船水乡，离开凉雾集镇不过一公里，便进入清江漫游景区。江水悠悠，日夜奔流，然而日夜奔流的清江在这里却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名字：“散水。”散是散开的意思，经过调查，原来“散水”来源于以下一个古老的生殖崇拜传说和一个近代的土家英雄爱情故事。

神奇的生殖崇拜传说。清江散水北岸有山，山脚有洞，远看犹如女人平卧，古名“美女晒羞”。清江散水南岸有山，山下有半岛，远看犹如一个裸体的壮汉，古名猴嘴。相传，远古时候白天猴嘴和美女晒羞散开，让清江流过。一到深夜，猴嘴便与美女晒羞拥合，南北两座青山有如一对相拥相抱的恩爱夫妻。昼分夜合，能聚能散，故名“散水”。

据当地老人传说，明末清初清江散水北岸有一座土司大院，清康熙时浙江提督陈世凯，青年时曾在土司大院里做长工。一年冬夜，大雪纷飞，陈世凯单衣薄裳睡在柴屋檐下。恰值土司小姐绣楼赏雪，猛眼一看，陈世凯形如一只猛虎，细看才知是人，于是顿生爱怜，并悄悄将披风脱下盖在陈世凯身上。陈世凯身材魁伟，膂力过人，勇武异常。土司小姐心地善良，人面桃花。此后，一来二往，两情依依，竟演出了一出小姐“偷”长工的活剧。一夜，陈世凯正在吊脚楼上与小姐幽会，被土司察觉，盛怒之下，召集家丁家将，捉拿陈世凯。情况万分危急，陈世凯揭开楼窗，跳楼逃走。不想前面竟被那条滚滚东流的碧绿清江死死地拦住。追兵来势凶狠，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怎奈陈世凯不会游泳，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在危急之时，奇迹出现了，就在陈世凯面前，滔滔的清江流水猛然向上下两边散开，给他让出一条平坦坦的大路，陈世凯飞步急奔，刚从河中大路跳上对岸，清江河水又猛然合流，把土司追兵拦在对岸，这就是“散水”的又一来源。

神话传说从远古走来，它们往往是人们对古代生活、习俗和人物的艺术描绘。土家族人崇拜自然，认为大自然是人类的父母，是他们生存生活的本源，这就是生殖崇拜传说的深刻文化内涵。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方人创造一方文化。考察历史，陈世凯确有其人。史书记载：陈世凯，字伯赞，利川人。清顺治时，世凯15岁(1645)，袭百户世职，办团练与“十三家营”相抗。17岁经牟文绶推荐，任都督佥事，驻利川堰水。其后征战秦、楚、蜀及东南沿海各地，战功卓著。清康熙十一年授杭州城守副将。平耿精忠，十三年升温州总兵官。二十三年授浙江提督。在抗击倭寇的战斗中，陈世凯英勇无比，缷去盔甲，光头赤膊应战，用嘴含住倭寇进攻射击来飞箭，被时人誉为“陈铁头”。二十八年(1689)十二月卒，享年59岁。现利川凉务山陈家湾有陈提督墓遗址。

散水是神奇的水，英雄的水。《华阳国志》说：武王伐纣，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土家族人是巴人的后裔，英勇善战，歌舞豪放。陈世凯是地地道道的土家族人。他的骁勇善战、一心为国的精神是值得世代传扬的。

乘坐龙船过散水猴咀，龙船水乡溶洞群落也就到了。溶洞现在的入口在伏流出口处，一个高大的洞口中隐含着两个较小的溶洞，左名龙宫，右名干洞。龙宫外侧白崖上，天然石窟布满一壁，石窟中原有神佛造像百余尊，是古人祈求太平的地方。可惜今已不存。人们来到这里，凉风习习，水声隆隆，仰望着那些鬼斧神工的佛龛，内心里仍然会产生一种莫明的敬畏和睱想。伏流在洞心里欢快地奔流，把一个半明半暗的干洞隔在龙宫老崖的右边。干洞长3000米，并非全干，只不过在伏流的岸上有一条小路可供游人通行罢了。小路沿着伏流蜿蜒向前，跨过四座小桥，很快便来到天坑脚下。天坑东面是一个长满各种树木、藤蔓、荆棘的陡坡，一座古老卡门正好修在陡坡颈上，长满青苔的石级直达天坑底部，那是古人进入四孔洞的重要门户。

除东面陡坡而外，天坑南、北、西三面悬崖高耸，溶洞排列，古迹集中，完全是一个洞中的山寨群落。天坑南面是土家岩洞学校的遗迹，大学生龛、小学生龛和三元洞一字儿摆在干洞壁上，形成一个系列的三级岩洞学府群落。小学龛是蒙童启蒙的乐园；大学生龛是学生读书讲经的课堂；三元洞取“三元高中”之意，是秀才准备外出应试的书斋。龛前那些整齐坚实的基石遗迹，说明当年这三所学校的规模。潺潺流水，朗朗书声，据说古人在洞中办学长达十年之久。十年战乱，避灾躲难也不忘读书，把学校办在地球深处，古人这种重视教育的苦心和匠心，实在叫人佩服

天坑西面，有两个一大一小的溶洞高高地挂在悬崖腰上，大洞名观音洞，小洞名石碑洞。观音洞内供奉着一尊雪白的观音，登上陡窄的石梯120步，可以进入洞中瞻仰。石碑洞在观音洞的右肩上，比观音洞更高。古人进入石碑洞全凭抓住凿于岩上的小孔徒手攀援，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今人进入石碑洞，全靠一架贴于岩面的钢筋笼梯，人在梯上，虽然仍感惊奇，但危险早已不再存在。石碑洞有小石碑一块，正楷阴刻着这样一些文字：

“同治元年，贼匪入境，老者死于沟河，壮者培（‘被’字之误，笔者注)贼围去，因牟维江弟兄等各自捐修硐乙个，所费钱捌仟有余。凡亲族人等不准争占，特修碑。计，外有观音洞、修卡，牟维江弟兄出钱四百。同治二年六月廿日立碑。”

小石碑嵌于石碑洞洞口右壁，碑文是研究水莲洞历史的重要根据。碑文中所说“同治元年，贼匪入境”一句，实指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军。太平天国运动，是我国近代规模最大的农民起义。1857年6月，翼王石达开因天王洪秀全猜忌，被迫从天京出走。清同治元年正月(1 862年2月)，石达开率部十万至来凤。同年正月至八月，次年七月，石达开部曾先后深入利川县境，在城郊郜家山铁炉寨一带和清军展开过十分激烈的战斗。慑于石达开军的强大威力，利川官绅惶惶不可终日，钻洞的钻洞，修寨的修寨，筑卡的筑卡，仅在今凉雾一地大型峒寨就达三处之多。牟氏为凉雾望族，散水牟维江等为南明凤卫侯牟文绶后裔，其对农民起义军的恐惧更甚于他人。因此，他们于清同治二年不惜人力物力，修峒砌卡，以清江为屏障，举族搬入四孔洞中，并在大学生龛、小学生龛内兴办学校，供奉孔子，观音洞内供奉观音，石碑洞内隐藏首领，把一个藏于青山丛中的洞穴变成一个集军事、宗族、宗教、教育于一体的土家峒寨。1993年人们在开发水莲洞时，曾在石碑洞等多处发现刀矛、钱币、陶片及人骨，从一个侧面折射出当年四孔洞内的历史情况。

利川是民歌的海洋。散水一带，民歌丰富，《双手扒着妹娃儿的肩》《太阳出来花花扇儿扇》等民歌是古代巴人《竹枝歌》的活体遗存，极为珍贵。一种俗名《四六句穿歌尾子》的高腔田歌特别奇特。它是人们薅草时的一种歌唱，一领众和，互相穿插。领唱用边音，音调高亢强劲；和唱用本音，浑厚粗犷。领唱词俗名“梗子”多为七言六句(也有的只七言四句)，合唱俗名“叶子”，多为五言四句(也有的五言两句)。内容多为谈情说爱，在内容上，领唱与和唱相通而又相互映衬、烘托，诙谐巧妙，生活气息浓郁。《四六句穿歌尾子》是中国音乐古老的合声，它有着自己的特殊规律。在川东鄂西一带广为流传，堪称是中国民歌的一枝奇葩。游龙船水乡，听土家民歌，堪称一绝。

20230725于利川谋道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