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清,男,河南淇县人,1922年8月出生,中共党员,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机电系,1958年调入东风工作,1982年离休。2020年12月去世。 1958年3月,我随勘察组到戈壁滩出差,进行东风电厂勘选。从北京到酒泉,坐的是飞机。到酒泉后,再坐汽车进入戈壁滩。当时坐的是货运飞机,飞机货舱的中间堆放着货物,我们勘察组的人就坐在周围几个座位上。货机一遇到气流就颠簸得厉害,下了飞机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与其说我们坐的是飞机,不如说是“押运”飞机的。苏联人没有与我们乘坐同一架飞机,他们是单独到达的。<br><br><br><br>从杭州到西北,从最繁华的城市到最荒凉的戈壁滩,并将长期在戈壁滩工作,生活环境的变化,一想到这些心里不免有些捉摸不定。勘察组中一位女同志在途中一直嘀咕:“参加勘察组还可以,但是千万别在这里工作,如果那样就太惨了。”<br><br><br><br>进入戈壁滩后,没有路,地面起伏较大,车子颠簸得厉害。勘点时坐的是拉水的车子,车子在沙漠上奔跑扬起层层沙土,连鼻子里都进了好多,一天下来很是疲惫。住的地方,是当时额济纳旗旗政府盖的房子,勘察组的人就借住在这里。<br><br><br><br>由于生活区还未选定,勘察组在苏联专家的协助下,主要是进入附近的山区选点。一开始打算在山里边建设电厂,看了几处,比如西山里,但周边条件不怎么好,关键的问题是距离水源太远,以后送水成本太高,也不方便。<br><br><br><br>随着生活区选定建设,电厂厂址就定在生活区附近。这个位置距离弱水河很近,引水方便,并且处于生活区的下风口,电厂排放的废气不会扩散到生活区。当时规划的电厂容量为双机组1.2万千瓦,而我国具有机组的生产能力,所以使用国产的设备。勘选工作结束后,我回到了北京。<br><br><br><br>转眼之间到了1959年下半年,东风的房子部分已经盖好,各点号之间的道路已修通,电厂开始发电,机场也可以起降飞机。火车从清水通到了生活区,大批人员进驻的条件已经具备。<br><br><br><br>我于1961年离开了北京,进入戈壁滩,当时叫“进场”,颇有点演戏上场的味道。的确,一种全新的艰苦创业生活在召唤着、在等待着。戈壁滩以其宽广无边的胸怀、炙热无比的豪情,吸引着人们燃烧激情、奉献青春。<br><br><br><br>东风初建时期,工作比较辛苦,抽烟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那时抽最普通的卷烟“大前门”,一盒3角6分钱。当时每个月抽三条烟,烟钱就十来元,挺贵的。单位抽烟的人很多,不抽烟的人很少。抽烟抽多了,咳嗽得厉害,尤其是晚上容易咳嗽。进场后,工作比以前更累,抽烟也比以前更多了。时常因为肺炎住院,医生经常劝我一定要戒烟。 一次,我回家后,发现爱人在哭,就问道:“你为什么哭呀?”爱人答道:“你老是抽烟,把身体都抽坏了,我受不了。”我听后马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然后撕成碎片,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抽烟了。”<br><br><br><br>从此以后,我便戒了烟。戒烟后,身体慢慢变好,咳嗽也少多了,肺炎等呼吸道疾病也不经常犯了。不过,有时需要熬夜加班,不抽烟确实难受,但还是依靠毅力控制自己不抽烟。<br><br><br><br>我爱人在东风没有工作,孩子又多,老家还有老人需要照顾,每个月发下来的工资根本存不下来,所以家里经济条件很差。<br><br><br><br>东风成立基建办公室,组织让我担任办公室主任。我给自己定下了严格的规矩:不沾不占,即不沾染任何恶习,比如吃请、请吃问题,不占公家一点儿便宜。我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办公室里的下属也没有收受钱物的情况。我盖的楼房质量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也是筹建小组全体人员有目共睹的。 完成筹建工作后,我的表现也在东风传开了。当时,领导听说此事后,到家中慰问。看到家中陈设非常简陋,没有椅子,只有两个破旧的包装箱。领导来后只能坐到床上,与我简单寒暄几句,四处看看,就匆忙离开了。他回到办公室,马上叫人给家里搬来两把椅子。他后来说,“从陈树清这个人身上,我真正看到了什么叫两袖清风和一尘不染。”<br><br><br><br>回首过往,在东风工作的生涯中留下了一段值得回忆、引以为荣的经历,虽无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之举,但有尽职尽责、本分做人之实。 作者:陈树清<br><br>整理:钱美雪<br><br>编辑:杨桂锦 吴雨阳<br><br>邮箱:damowenti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