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几年的的夏天,气温特别炎热,连续十多天高温38度以上是常事,好在有空调,气温最高在家里也感到很舒适。想起小时侯和祖母生活在老家农村,夏晚乘凉的情景,好像做梦一样,恍若隔世。 </p><p class="ql-block"> 傍晚,晚霞映红了故乡的村荘和田野,在田间的小路上,人们扛着农具络络续续的往家走,在落日的余辉中,树上的知了、青壳壳、大猛蝉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像在说“收工了,吃晚饭了。</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村上几乎每家人家都把条凳,方桌搬到自家门前的场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人们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筷子吃晚饭。晚饭是很简单的,基本上都是中午剩下的饭菜或咸菜泡饭。我家也是这样。</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农村的房屋都很矮小,大热天在家热得受不了。因此吃晚饭都在室外,吃好晚饭后就是乘凉。这时每家人家的场角都有一堆白天准备好的青草,点燃了以后,青烟袅袅,用于驱赶蚊子,微风吹来,散发出陣陣清香,沁人心脾。那时候乘凉年岁大一些的男人都不穿裤子,在腰间系一块布,年岁大一些的女人也不穿上衣,我们小孩子从早到晚都是用一块菱形的布,上面用衣带掛在脖子上,腰间用衣带扎好(家乡叫兜肚)。一家人围着条凳,大人坐在条凳或竹椅上,手里拿着蒲扇不停的扇着,让出空间让小孩子躺着,乘凉是那时农村晚上最好的休闲方式。</p><p class="ql-block"> 我和祖母两个人使用一张条凳很宽畅。我喜欢躺着看西边流动的云彩,很是美丽。我们家乡叫缸爿云, 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形态各异,瞬息万变,令人心驰神往。</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了,农村的夏晚是很迷人的,知了休息了。各种虫子,纺织娘、落梭婆、吉蛉子等登场鸣叫,还有蟋蟀发出各种悦耳动听的美妙声音,汇合成大自然的音乐会,给乘凉的人们带来了美的享受。</p><p class="ql-block"> 与此同时草地里,天空中,数不清的萤火虫飞来飞去,一闪一闪,忽高忽低,若隐若现,像天上的流星又像一盏盏游动的灯笼。尤其是农历的月半期间,皓月当空,故乡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中,䑃朦䏵胧,宛如白昼,犹如仙境,为乘凉的人们增添了光明和美好的心情。</p><p class="ql-block"> 每天晚上的乘凉, 我大多是躺在条凳上,祖母坐在我旁边,用蒲扇不停的扇着,时不时的拍打着蚊子。祖母说,月亮里有棵树,树上掛着只篮子,树下还有个人,我望着月亮,隐隐约约的好像是这样,但我不知道那棵树是什么树,那个人是谁,祖母没有告诉我。我常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听着虫子悦耳的叫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待我醒来,都是过半夜了,且都是被祖母叫醒,有时是因为起风了,天要下雨。叫我去房间睡,睡觉前:还要叫我吃碗冷泡饭,有时吃一小段黄瓜。其情景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住在村子的西边,村上人叫我们西墙弄,大概是我们东隔壁的旁边有一条水沟,在农村有时沟与弄混用,可能是这个缘故。与我家紧连在一起的一共是四家人家,西面二家,东面一家。除西面惠庭家人稍多一些外,其余人都很少。因此夏晚乘凉都比较冷清,但也有热闹的时候,有时村子东面的一些人来惠庭家讲老空聊天,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去凑热闹,听大人们讲村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还能记得起的是“村上有好多人看见村东大坟上的狗獾晚上经常到农田里掰玉米,去抓它跑得跟兔子一样快”,还有“晚上大黄里的人去后巷,经大坟滨河,总会看到河对面的树上,一个黑影往水里跳,发出很响的声音,把人吓了一跳,说这是水鬼乘凉,见到人就跑”。我们小孩子听了毛骨悚然,因此记得很牢。还有最热闹的是,有时村东的瞎子玉林来惠庭家场上说书,这时村上的人来得很多,没有凳子坐就站着听,讲的什么内容记不清,我能记得起的是什么“薛成贵,樊梨花,还有什么二军开战,首先要喊来将通名等”。瞎子玉林讲到精彩处,只见大人们都发出“嘘” 、“啊”的惊奇声。而我们小孩似懂非懂只是凑凑热闹而已。 </p><p class="ql-block"> 时过境迁,现在一切都变了。想起儿时夏晚乘凉的情景,这种人和自然融合的原生态生活方式,不仅是生活的需要,也是人们相互沟通联络的一种很好的形式。每当想起都会感到很怀念,感觉如梦如诗如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