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1)

张世力

<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初期,我家由大黒山屯搬到公社所在地,由于爹年轻时给药铺打过工,拉过两年药匣子,懂点医学。公社成立医院,爹被抽到医院当大夫。我家在离医院很近的地方买了三间小平房,小时侯家里的孩子多,大姐、二姐小学六年毕业后先后招工上了铁路参加工作走了,剩下三姐、四姐和我们四个弟弟一个妹妹,我家总共姊妹九个,靠爹在医院上班,三十多元的工资,妈总是精打细算,每个月还是捉襟见肘,日子过的非常紧張。</p><p class="ql-block"> 大姐在铁路商店上班,二姐在铁路当列车员,每月三十多元的工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铁路发服装)省下钱全部寄回家。基本上每个月都收到大姐、二姐寄来的汇扻单。屯邻都羡慕张大夫有两个好姑娘,每月都往家里寄钱。</p><p class="ql-block"> 两年之后,二姐听说铁路还招人,就给家里捎信让三姐去报名。三姐只读了小学三年级就辍了学回家帮妈带孩子,自知文化不够,加上那年头挨饿,整天得为家里挖野菜,就没去报名。</p><p class="ql-block"> 三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带领四姐上山打柴火、上地挖野菜,推碾子磨面,还帮妈做针线活,她成了家里的老大。指挥我们这一帮小的,让我大哥(大哥排行老五,四个姐姐身下才有他,四姐叫满桌子)负责喂猪,我抱柴火,五妹负责压水,那时三弟、四弟还小,什么也干不了。后来又给我添加擦灰、五妹扫地的活。我们都惧怕三姐,大约三姐快回来了,我们再贪玩的游戏也要放下,我赶紧拿起抹布擦箱盖上的灰,妹妹赶紧拿起条帚扫地。四姐学习好,她一直读到六年毕业。四姐从小就男孩子脾气,推碾子时她上生产队去抓马,拉柴火时她赶牛车,春天上柳树趟子下夹子打鸟给我们烧着吃,家里在厨房打洋井,三、四米多深的坑全是她下去挖的,一筐一筐的由别人拽上来,挖了好几天,每次上来她的头发里掉的全是土,那时我们还小,帮不上忙。洋井打好后,我家再也不用去外面井沿挑水吃了。</p><p class="ql-block"> 爹整天没黒天没白日的给乡亲们看病,谁家有病人,到家接大夫去病人家里看病,经常半夜让狗给吵醒,又来接大夫的了。爹根本就顾不上家。妈则整天做着针线活不下炕,一年九囗人的冬夏棉鞋单鞋就要做十八双,从打胳贝、纳鞋底,做鞋帮到成鞋,哪道工续少一针都不行。衣服大的给小的毁,磨漏了还要补,一年棉袄棉裤要做十几套,那时买布要布票,一块布还要计划着剪,大人剪下的边角料给孩子安排上,能省则省,实再不能用的旧衣服碎布用来打胳贝做鞋底用,一块布边都没扔过。</p><p class="ql-block"> 后来三姐和四姐上生产队参加劳动,中午生产队分给每个劳动力一饭盒小豆腐(用黄豆面子掺菜叶子煮的,没有油水的菜),姐姐们舍不得吃,拿回家给我们吃,在那个年代,能吃到纯黄豆做的小豆腐,那是最好的嚼灌。不懂事的我们每天中午趴在后窗台张望,等着姐姐带小豆腐回来。</p><p class="ql-block"> 秋天三姐和四姐上甸子用钐刀打柴火,因不会用力,把肚皮都磨破了,妈心疼她们給她们带一暖壶放糖精的井拨凉水。一天不小心还把暧壶弄打了,把小姐俩心疼的快哭了。</p><p class="ql-block"> 六五年三姐上了公社的一家合营的被服厂学徒,大姐听说后特意邮来钱给买一个《标准》牌的缝纫机,三姐有了缝纫机再也不用去别人家轧鞋帮了,三姐还学会了裁剪,后来成为我们当地唯一的一个女成衣匠。而四姐上了旗里举办的卫校,毕业后在大队当赤脚医生。</p><p class="ql-block"> 我大哥比我大两岁,十来岁时我俩就拉一个大耙搂柴禾。大哥在我们心目中是个大能人,整天领着狗满山跑,追兔子、打野鸡,上河套钓鱼。他钓的鱼多了家里吃不完,我用鱼篓背着去供销社门口卖,换钱我们买文具、学习用品等。大哥十七就上当地的矿山上班去了。我和妹妹及三弟先后被二姐接到她家读书,是二姐、姐夫引领我们脱离了农村,如今都过上了退休生活。</p><p class="ql-block"> 回想 我们小的时候生活条件虽然艰难,但在父母的呵护和姐姐们的关怀下,茁壮成长,如今想起小时的一幕幕往事好象就在昨天,令人怀念。</p> <p class="ql-block">文字:張世力,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