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共同记忆</p><p class="ql-block"> ……云巢学农分校二三事</p><p class="ql-block"> 云巢，顾名思义，连纤云也喜欢购房安家的地方。云巢也是乡名，现已并入道场乡。金盖山、东苕溪作伴，依山傍水那是块风水宝地，不仅风光旖旎，人文历史景观更是处处可见。有菰城遗址、吴沈门古码头、横铺石板古道、知止亭、止止亭、道教古梅花观等。以至于遍访名山的文豪苏轼都不禁诗赞金盖山“今古何山是胜游，乱峰萦转绕沧洲。云含老树明还灭，石碍飞泉咽复流”。因此，云巢受到诸多文人雅士的眷顾而赋予风雅，留下不计其数的赞美诗句。下面我要讲的事，就发生在此。</p><p class="ql-block"> 那是1972年夏，我在湖州一中读初二时，我们班被安排去云巢学农分校参加农业劳动，时间约二十天，吃住在分校。</p><p class="ql-block"> 在分校干的第一次农活是挑粪，学校租用农船把城里校内的粪运到吴沈门码头，然后我们就用粪桶挑往山上，人小力气也小，只能挑两个半桶，就是挑半桶大家还是跌跌撞撞很吃力，又协调不好人与桶的移动幅度，走一步晃三晃，粪水溅到路上、溅到身上。吴沈门码头到学农分校约一里多路，等到一船粪挑完，整条石板路上一路粪水洒满，散发着阵阵臭味。 </p><p class="ql-block"> 后来得知这吴沈门古石板路可不一般，它建于公元1919年，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起于吴沈门古码头止于古梅花观，全长约2公里，其中1.2公里为横铺，0.8公里为竖铺，有着“横铺石板到云巢”的许愿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想这粪洒古道之事要是放到今天，那环保部门、文物部门都会找上门来，说不定给校长一个行政处分。</p><p class="ql-block"> 挑粪后第二天起床，走路双腿都在颤抖，第一次尝到了体力劳动的艰苦，也对农民们每天辛勤劳作有了切身感受。</p><p class="ql-block"> 接下去的劳动就属既轻松又刺激了，我们男同学们白天睡觉，晚上看管梨园防止偷盗，梨园应该有一二百亩地吧，感觉很大很大，走上一圈大概要一小时。</p><p class="ql-block"> 梨园中种植的可是上等优良品种苹果梨。苹果梨是一种外形酷似苹果，但口感介于苹果跟梨之间，吃起来更像梨的水果。苹果梨肉色乳白细腻，质地脆而汁多，果核小。</p><p class="ql-block"> 夜里巡逻，七八个同学为一组，有几个小组分片看管，并有学校男老师带队，印象中是一位帅气的体育老师，尊姓大名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几天，我们如狮虎巡视领地一样，听见一丁点风吹草动，我们就会轻手轻脚向目标走去，有点战场上抓哨兵的味道，盼望着能抓上个偷梨者，好显示显示我们的机智与神勇，可惜几天过去了，人影没见着，野兔到碰上好几只。</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我们巡逻到《止止亭》，亭旁溪水潺潺，相当凉快，那亭子也是我们分校与吴兴县五七干校的分界线，东南面属我们分校，西北面属五七干校。亭子里坐着两位干部模样的长辈，估计四十多岁，见到我们很客气招呼着：“小同学，快来亭里坐一下吧！”其实对五七干校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里面的人是湖州各机关与企业的“走资派”，在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走入凉亭，一交谈得知，原来他俩是五七干校的夜巡人员。</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问我们是初中几年级，家住湖州那里等等，突然又问我们梨子好吃吗？这一问把我们问住了，我们面面相觑，有胆大同学答：“老师交待过，看护梨园不能私自采摘梨子，这是学校的集体财产。”“哈哈哈哈……”那干部听完一串大笑，接着说：“你们现在是黄鼠狼蹲在鸡棚上，不吃也是吃。”这话我是第一次听说，想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说出这种带有引诱的话，此人真是吃了豹子胆，当年可还在“文革”期，我们又个个都是红卫兵，立刻开个现场批斗会也属正常，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这批红卫兵没了“老三届”红卫兵小将们的斗争精神，只是选择快速离开了《知止亭》。（多年后我在一次饭局上偶遇了这位干部，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在云巢凉亭对我们说的话，他说早忘了）。</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遵守纪律，没摘一只梨子，很认真做着夜巡工作。某天后半夜带班老师回宿舍休息去了，有同学提议，看上去梨子快熟透了，我们尝尝味道好不好，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一片赞同声：“好、好、好……”。但有同学担心说：“吃乘的梨皮梨核怎么办？丢在地上老师会发现。”有同学马上说，早就听上届同学介绍过，地上挖个坑，吃好后把梨皮、梨核丢坑里再用土盖上，用脚反复走动压实，而且交待别在一棵树上摘。大家分头走向远处梨树，摘好几个梨后回原地，放在衣上擦擦，即刻开吃，那晚上的后半夜，金盖山南麓，月光下的梨园一片静谧，我们啃食梨子的沙沙声显得特别响，但我们也顾不上斯文，顾不上害怕，一直吃到肚皮撑不下为止。</p><p class="ql-block"> 隔日怀着忐忑之心观察老师动静，没有半点异常，晚上继续吃梨，一直吃到梨子熟透采摘为止。多年后终于醒悟明白，其实带班老师是故意走开，让同学们好有机会吃梨，我们当年这点小心思，老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老师们用善心满足一下嘴馋的我们吧了。</p><p class="ql-block"> 梨子采摘完后我们也要离开学农分校了，老师们又批准我们每人可购买十斤苹果梨，每斤优惠价仅8分钱，计人民币8角，而且不用付现金，从我们每天䃼贴费中抵扣。</p><p class="ql-block"> 初中阶段那个难忘的夏季深深印入脑海中，每当暑天来临梨子大量上市，我总会回想起那段时光、那学农分校、那苹果梨。</p> <p class="ql-block">吴沈门</p> <p class="ql-block">吴沈门码头</p> <p class="ql-block">吴沈门码头</p> <p class="ql-block">横铺石板古道</p> <p class="ql-block">横铺石板古道</p> <p class="ql-block">止止亭</p> <p class="ql-block">古梅花观</p> <p class="ql-block">原湖州一中云巢学农分校校舍，今还在。</p> <p class="ql-block">原湖州一中云巢学农分校校舍，今还在。</p> <p class="ql-block">原分校水塔</p> <p class="ql-block">金盖山全貌</p> <p class="ql-block">菰城遗址</p> <p class="ql-block">梨园</p> <p class="ql-block">梨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