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 25, 25);">别名:昆仑危情</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 25, 25);">【八一献文.2023】</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纪实文学)</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 25, 25);">文:戴发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图:品海 网络(谢)</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编辑:木山 永生 品海</span></p><p class="ql-block"><br></p> 引子 <p class="ql-block"> 1970年4月,一列满载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第二测绘大队(以下称二测)的三、四、五队干部战士,以及测绘器材、生活物资的军用专列,从部队驻地的江西省鹰潭镇出发,经过七天七夜的列车行军,到了西宁市。</p><p class="ql-block"> 这是部队接到赴青藏高原昆仑山脉一带执行无人无图区大地测量任务的命令所实施的军事行动。二测继受命派遣一、二队于1968、1969连续两年在阿尔金山、罗布泊两大无人无图区执行测绘任务之后,再次受命派遣三个测绘队赴青藏高原昆仑山地区执行任务。</p><p class="ql-block"> 这三个队的目标任务是,建立并测定青藏高原昆仑山脉规定区域的大地三角网控制点,为下一步地形和航空测绘提供点位控制。</p><p class="ql-block"> 这次二测大规模、成建制首上昆仑山,除了完成大地三角网各点位的选点、造标和观测任务之外,还要在二队68年、一队69年先行进入阿尔金山、罗布泊无人区执行会战任务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总结部队在无人、无图区条件下如何完成测绘任务。</p><p class="ql-block"> 从上级首长到基层测绘队领导,谁都很难准确的预料在青藏高原无人无图区,部队要怎样更有效的集结、组织和实施什么样的技术和后勤保障,才能确保顺利地完成任务。</p> 五道梁的深度高反 <p class="ql-block"> 三队驻扎乌图美仁,五队去往沱沱河,四队则落脚五道梁兵站。民间有种说法,到了唐古拉,见不到爹和妈,到了五道梁,见不到亲爹娘。意思是这里的气候十分恶劣,生存条件很差。</p> <p class="ql-block"> 五道梁海拔 4600米,空气中含氧量是内地的60%,烧水60度就开了,做饭、蒸馒头必须使用高压锅,否则夹生。出发前,大队卫生所医生在上高原卫生课时就强调说,上高原后的第一周,是高原反应最严重的日子,为了尽快适应高反,走路要慢,更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其实,甭说上高原后的高反,从西宁到格尔木这一路,海拔最高也就3300米,可是时不时就会遇到翻浆路,路面看上去是平的,实际上每隔一段就有一个暗坑,平坦的路面底下是半融化了的冰碴,行车如坐船。从西宁到五道梁,部队坐汽车行军,战士们在解放牌车厢里,坐在自己的帆布背包上,刺骨的寒风从车梆钻进来,这还不打紧,碰上翻浆路坑,车厢就像簸箕筛米,把人抛高,再自由落体,这一落,大家都被往前挪一个位置,东倒西歪挤得前面的哇哇叫,国骂都出来了,不一会,车厢里又传出一片笑声和呕吐声。</p><p class="ql-block"> 到了五道梁,就有更多的人高原反应躺倒了。医生劝慢、少动的话虽没有错,可是10多部解放牌运输车的物资必须立马卸下,车不等人。部队在西宁有七个汽车团跑拉萨的青藏线,三个团运送物资,四个团运汽柴油,每辆油槽车只能为其他车辆提供1/3的油料,自己来回跑一趟青藏线要消耗2/3油料。各作业小组除了搭建帐篷的之外,所有同志投入卸车,测绘器材、大米、面粉、罐头和各小组的炊具等等,大伙卸的卸,扛的扛,码的码,一个个虽然摇摇晃晃,总算卸完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全队连同协测部队在内的100多号人,能起床的没几个,人的感觉就像得了重感冒,还被针扎脑那般难受。队长谢文才(1955年入伍,辽宁人)、指导员牛荣(1955年入伍,北京人)、行政副队长杨元政(1958年入伍,四川人)、业务副队长陈欣棠(1960年入伍,广西人)和副指导员王火(1963年入伍,福建龙海人),拖着摇晃的身子,到各个帐篷里催着大家起床吃饭。</p><p class="ql-block"> 饭堂里,不一会儿就有人捂着嘴到外面现场直播了。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跑出食堂外呕吐,此起彼伏。像张山这样身体魁梧的大高个,卸车最用劲,反应也就最厉害。牛指导员大声的说,同志们,我们要为革命而吃饭,要为完成任务而吃饭,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们要带头吃饭。精神的力量是巨大的,在党员干部的带动下,战士们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大家一边适应高原生活,一边做好各项准备工作,随时向测区进发。</p> 组长战前受伤 <p class="ql-block"> 就在各个作业小组准备从五道梁向测区进发的前一周,我所在的五组组长符道岸(1960年入伍,海南人)扭伤了腰不能动,被送到格尔木的解放军第22院住院,不能参加外业。我是一名1968年3月入伍刚满两年的战士副组长,肯定担负不起带领一个小组在高原实施测绘的责任。尽管1969年在内蒙古的科沁左翼后旗沙坨地区执行四等三角测量任务时,孟祥东(1951年入伍,吉林人)队长对我说了一句“你学学观测”的话,我也确实学会了观测的基本操作,但四等点观测点距在10公里左右,眼下昆仑山的三角点是高等级的测量,点距都在二十公里以上,精度要求很高,业务上我不能胜任,也不具备组织领导十几个人在无人无图区里测绘的能力。因此,上级决定,掌管全队业务的陈欣棠副队长亲自带领我这个小组。</p> 牦牛和马的悲剧 <p class="ql-block"> 我们小组分到的32头牦牛和两匹马,这是我们向测区进发的运输工具,即将耸立雪山之巅的钢质觇标标材、其他测绘器材以及我们的生活用品的运输就全靠它们了。出发的第7天,从西藏安多县征集来的藏族民工罗桑罗布和班登对我说,“副组长,带来的草料,牦牛吃完了,有几头牦牛倒下站不起来了,马料也剩下不多了”。牛倒!这是令人震惊信息。是的,这一路的地面寸草不长,虽然也带了一些牦牛草料和马料,那只是杯水车薪,牛肚马肚那可是大容器。倒下的牦牛所驮物品,只能加在其它牦牛身上,罗桑罗布的大黑马本来是给年纪大身体差的陈副队长骑的,他坚持步行,让马也来驮器材。</p> 万能的天文定位 <p class="ql-block"> 小组向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加上每隔两三天的夜间需要通过观测一次简易天文,确定站立点的坐标。在无图区,不经简易天文定位,就不知道我们走到哪里,应该在哪儿选择三角点位。无图区里的每一个三角点,是整个大区域三角控制网的一个点位,任何一个点位必须与周边四、五个方向的点位互相通视,每一条边与相邻的两条边构成一个三角形,每个三角形任何内角必须大于30度,有了这些条件,根据实地观测数据,再从已知点位通过三角函数计算出来的坐标值,才能符合作战和建设对地图的精度要求。</p> 大地测量三部曲 <p class="ql-block"> 大地三角测量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选点,这阶段爬山最多;第二阶段是造标,这阶段负重最大;第三阶段是观测,对天气要求最高。为满足通视的要求,只有爬上最高的山,有时通视的要求满足了,但夹角小于30度,必须再爬到另一个山头。我们多少测绘战士,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凭着一股对党对人民的忠诚,革命加拼命,爬上一座又一座雪山,就是为了同时满足三角点位互相通视,且夹角大于30度的要求。</p> 牛倒马死人断粮 <p class="ql-block"> 70年4月下旬,昆仑山地区突然下了6、7天的暴雪,我们几个队测区是这场暴雪降温的重灾区,我们小组走走停停行进了十多天,这一路,粮食之类的消耗品减轻了牦牛的负担,但饿着肚子的牦牛,一头又一头的倒下,我们只好将不急用的标材之类的物资就地卸下,急用的器材人挑肩扛,总算来到昆仑山脚下可可西里地区的霍通诺尔湖测区</p> <p class="ql-block"> 此时,剩下的十几头牦牛,倒在我们的身旁再也站不起来。牦牛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这一路倒下的牦牛虽然不会立马死去,但没有食物来源,它们将成为狗熊和野狼的盘中餐。出发时,小组受牦牛数量的限制,仅带了半个月的粮食,现在已经基本断粮了。计划中朱胜春(1968年2月入伍,江西省新干县人)带领的后勤补给运输组,此时应该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在连个影子也没有,他们肯定同样遇到了牦牛无草可吃,无法为前方作业组补充给养的问题。陈副队长说,我们不能坐等补给。他带领我们饿着肚子完成第一个三角点的选点。到5月10日左右,整个测区积雪厚达半米左右,天上还断断续续飘着雪花,存粮基本枯竭,断粮状况非常危险。</p> 报危情——四天几乎绝望之路 <p class="ql-block"> 向指挥部报讯!一向沉稳老练的陈副队长果断决定。我去!我自告奋勇,背上冲锋枪,带上协测部队身背半自动步枪的战士肖全宁(兰州军区某部,1969年3月入伍,南京人),两人牵着大黑马,一人一床鸭绒睡袋,还有自身的五皮(皮帽子,皮大衣,皮坎肩,皮手套,大头毛皮鞋),带上陈副队长写的信和揣给的一小口袋糌粑面,踏上了返回四队指挥部报讯的路途。</p><p class="ql-block"> 青藏高原的气候特点是,一年四季难分(全是冬),一天四季分明。这不,刚才还是日光和煦,现在就刮起大风,飞沙走石,我们赶紧靠在马匹一侧躲避风沙,不一会又飘起雪花。下雪!这么冷,没帐篷,这能睡吗,会不会被冻死。肖全宁直愣愣的望着我问。没事儿,睡吧。我想起小组出发第一个晚上,为了照顾藏族民工,把他们两个安排在班帐篷的最靠里,比较暖和。不料,睡不到半个小时,罗桑罗布就说里面空气不好,他们要到外面睡,我们都非常惊讶,正下着雪,露天睡?!他们铺下毛毡,裸露的胳膊伸进被蹭黑的白色毛皮大衣袖里,身上盖一条毛毯,睡了。</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扑棱扑棱身上的雪,人好好的。我们有睡袋,肯定死不了人。白天体力视线好一些,就一直在赶路。晚上10点,天色渐黑,又饿、又冷、又困、腿又重,此时最想睡觉。我们找了一块稍可避风的凹地,铺上帆布,脱下大头鞋,和着棉衣钻进睡袋,压上皮大衣,将皮帽子盖在头部,呼呼便睡。</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早上起来,皮大衣、皮帽子上全是雪。我们吃一口糌粑面,就一把雪团,早餐就这么解决了,糌粑还不敢多吃,多留一些,到最关键的时刻才用,还是赶紧赶路吧。</p><p class="ql-block"> 到中午,两人来到那条曾经蹚过的尚未命名的大河面前,河面宽大约100米,水流不算太急,也不算太深,水面只没到大腿根部。此时,肖全宁对我说,我实在疼得走不动了,更不要说蹚冰河。原来,他的裤裆里发炎了。背你过河,我脱下长裤系在小肖脖子上,第一趟把小肖背过河,第二趟牵马过河。两条腿被雪山融化的冰水冻得通红僵硬,从那时起,我的脚后跟至今几十年没有知觉。两人一瘸一拐的缓慢行进。就这样,露营三个夜晚,每天早上起来都被雪覆盖着。</p> <p class="ql-block"> 第四天早上,大黑马躺在地上,我明白了,它死了。藏族民工曾告诉我,马匹躺在地上翻沙是帮助消化,平时就是睡觉也是站着的,只有死了才会躺倒在地。没有马,我们丢下其他东西,背着枪,拖着病腿继续前进。肚子实在太饿了,嘴里不时翻出胆汁的苦味,再苦也要坚持回到指挥部,我们俩要活着,更要把信送到,山里面的十几位战友要活着。终于在上了一道坎的时候,发现100多米开外皑皑白雪里透出的一抹绿色,啊!是我们四队指挥部的棉帐篷,我们到了,我们有救了,测区里小组的战友有救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人啊!在艰难困苦的时候,意志特别坚强,得救了,却没了意志。醒来时,我们躺着在暖烘烘棉帐篷里的行军床上输液。后来才听说,文书张泽义发现了我们,几个人把我们抬进帐篷里。</p><p class="ql-block"> 谢队长接到陈副队长的信,对我说,牛指导员比你们早一天回到指挥部,详细述说了牛倒、马死、人断粮的情况,我们已经向上级报告了,大队首长说,总参正在安排解决问题。你们是饿昏了,先好好休息,恢复了体力,接着还要回到测区小组里。原来,牛指导员到测区条件最艰苦的潘镇南、王胜礼小组蹲点,也遇到牛倒马死人断粮的情况,立即返回报讯。</p><p class="ql-block"> 在队部休息了三天,有吃有喝,体力很快恢复,毕竟年轻。从二队调过来准备接替陈副队长的吴明禹(1960年入伍,海南海口市人)组长也到队部了,准备由我带到小组。后续的大批装备齐全的牦牛运输队也正在向指挥部集结,很快就又能向一线测区运送物资。</p> 夹生米,救命粮 <p class="ql-block"> 我们三个人牵着指挥部拨给的两匹马,带上一部分粮食和其他物资,赶回小组驻地。第一件事就是要做一顿香喷喷的米饭。我俩离开小组这十来天,留守测区营地的战友们断粮了,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心里非常焦急。</p><p class="ql-block"> 协测部队班长钟哲鸣(兰州军区某部班长,1969年3月入伍,南京人),突然想起来,在测绘小组前一个驻扎点,协测部队新战士小马(甘肃省人)做饭时水放得太少,整锅饭全夹生了,没法吃,只好全部倒掉,重新做了一锅。</p><p class="ql-block"> 现在,那些倒掉的夹生米,对断粮的战友们,正是救命粮!</p><p class="ql-block"> 陈副队长指派钟班长带一名老兵,背上枪,揣上米袋子,返回上一驻扎点收取夹生米。钟班长返回驻地时,卸下了三个米袋子。大家好奇,全组九位战友,一餐饭的量,大不了也就装大半口袋,怎么就有三个口袋。</p> <p class="ql-block"> 原来,钟班长他们用半天时间回去寻找到夹生米,啊!在!米还在!他们惊喜,头皮一阵发麻,高兴的几乎发狂。肯定还在的呀,无人区,那能丢呢。青藏高原的夏季也是冬天,还好,夹生米没馊没坏。刚刚装了一半,天空就飘下雪花了,他们赶紧将夹生米的上层捧进一只袋子,接下来将接近地面的第二层装进另一只袋子,最靠地面的部分,沙、石、土和着夹生米,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装进米袋子。</p><p class="ql-block"> 陈副队长吩咐道,最优秀的那口袋夹生米,扎紧吊挂在班帐篷的支撑杆上,防止青藏高原地下的哈喇半夜来偷吃,这袋子暂时不能动,遇到战友饿昏或生病的关键时刻使用;第二袋的一半,洗干净煮了,今晚每人吃半碗;第三袋,全体动手,把夹生米一粒一粒挑出来。</p><p class="ql-block"> 直到十天后我们从队部赶回小组,班帐篷支撑杆上还吊着半口袋夹生米,战友们宁可继续饿着肚子,也不去动那半口袋夹生米。我和小肖见此情景,视线全模糊了。幸好,罗山罗布和班登他们在出发前,各自准备了酥油、糌粑面和风干生牛肉,他们不习惯汉族的饮食,两位藏民愿意将食物贡献出来给金珠玛米(藏语:解放军)。这些虽然是高蛋白高热量的食物,但对于十个八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陈副队长每天亲自“派饭”,精打细算,既要让战士们活着,又能使大家撑着更长的日子,坚持到后勤保障到位的最后时刻。</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战友们仍“享用”着陈副队长“派饭”分发的一块生牛肉干,然后按照指示,继续在班帐篷里卧“床”(铺在地上一层帆布,一层棉褥的床)保持体力。副队长说,我们都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牛肉更好吃的(实在太饿了)。副队长平时不苟言笑,一脸严肃,战友们听完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了一阵子。</p><p class="ql-block"> 钟班长说,陈副队长,能不能不要再说笑话了,您起来看看,战友们的嘴唇上刚愈合的伤口又都裂开了,鲜血流出来了。在青藏高原,没有青菜,缺少维生素,嘴唇儿裂了,愈合了,又裂了。钟班长这一说不要紧,有气无力坐起来的战友们,面面相觑,接着,笑声、国骂声、唉叫声又从帐篷的窗缝、门缝传入雪谷冰峰……</p> “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p class="ql-block"> 说话间,帐篷外隐隐约约传来沉闷轰轰的飞机轰鸣声。谢队长曾交代我,上级有可能派飞机来空投。我们按队长交代,把准备好的几条绿色军被铺在雪地上。果然,一架银白色的大型运输机,在我们的上空盘旋了一圈,飞机肚子里吐出一点又一点黑色的东西,突然在空中被散开的白色降落伞拉住,然后徐徐下降。真的是上级派飞机给我们空投物资。</p><p class="ql-block"> 战友们激动的热泪盈眶,高声狂喊“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追到降落地点,搬回物资,大米、面粉、罐头、青菜、汽油炉、汽油桶、药品……等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还有兰州军区的慰问信,特别是包装显眼的卫生部门写的关于饭要怎么吃,药要怎么用的说明,生怕大家断粮肚子饿一下吃撑了,吃坏了身体……</p> <p class="ql-block"> 长达15天左右的危情终于解除了。大家第一次感觉到飞机真厉害,我们等粮食补给等了半个多月,飞机几个小时就给我们解决了,什么都有了。最后结论是,还是上级领导厉害,能派飞机!但上级领导受毛主席、共产党管,还是毛主席、共产党厉害,所以大家自然狂喊万岁了。</p><p class="ql-block"> 1970年9月,在昆仑山大雪封山之前,我们小组完成任务了,全队完成任务了,首战昆仑完美结束。</p> 后记 <p class="ql-block"> 在青藏高原无人无图区的测绘会战中,从每一个官兵到各层级团队,测绘兵遇到的危情是各种各样,常人难以想象的。像造成牛倒马死人断粮这种靠人力和普通地面运输都无法抵御的极端危情,是当时在极端生存环境中叠加了恶劣气候而出现的,其导致整个部队生存出现危机,虽然不是常态,但在每年6、7🈷️份高原高风雪季节里,也不是个案。</p><p class="ql-block"> 在昆仑山地区,70年、71年、72年(由于运输道路必经漫长有毒气体地区,导致器材物质粮草无法及时运输)都出现过这种极端的危情,其中70、71两年,由于小组没有配置电台,气候因素加重了这种危情。</p><p class="ql-block"> 解决危情唯一的办法,就是飞机✈️空投,在当时只有军队能做到。</p><p class="ql-block"> 在飞机的轰鸣中,朵朵从天而降的降落伞飘向我们,昆仑危情终于解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