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艰难时刻（上）

刚滏

2023年的艰难时刻（上） 一、回乡探亲 由于孩子们正好都处于升阶衔接学习阶段，妻子每天都要接送照顾孩子们都无法回老家。6月19日清晨，我独自一人从青岛半岛国际机场飞到衢州，弟弟来接站。兄弟不见也有好几个年头，一见分外亲切，彼此都头发白了不少。出了机场，旋即又上高速直奔老家，一路畅聊也一路风景。 说好这次回来，弟弟专程陪同一起回老家过端午节。从出来读书起，就没有在老家过过端午节了。以前回来都是过年期间，有几次母亲还特意包了粽子给我们吃。由于今年疫情终于结束，所以在五一的时候已在电话沟通回来过端午节。尽管爸妈年龄都是70多了，还特意委托邻居帮忙包了一些粽子并邮寄给他们远方的儿媳和两孙女吃。当我回家一边吃粽子一边聊天才知道，这些粽子的邮寄费是按每个粽子2元钱来支付的，可见父母的一片殷情之心意。 一进家门，看到阔别三年的爸妈，不由心伤。父亲气色还不错，却也清瘦了许多，而母亲看起来羸弱，消瘦了不少。去年九月份，母亲小脑有一块区域的血管梗塞了，住院好一阵子，期间表姐们轮番看值之外还是弟弟跑回家来照顾他们。我忙问母亲现在的恢复情况怎么样，母亲说经常感觉头晕，起初我们错以为是小脑梗塞的后遗症。直到回来后的第二天夜晚，小姨和小姨夫来我们家串门，大家一起聊天时就讨论起最好带母亲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会比较放心的话题。当时小姨就热心给远在福州的表妹打了电话，看看能不能从省立医院预约到心脑血管的专家主任医师检查一下小脑梗塞的那一块区域是不是引起头晕的根源。是夜，我一夜无眠，从网上查了省立医院和衢州第一医院的资质等级。考虑到去福州一家人过去势必给表妹添加麻烦，还是觉得去弟弟那边会比较方便一些，即使有什么事情，弟弟、弟媳那边的帮手也多。第二天就跟弟弟简单沟通了一下，一拍即合就决定去衢州做全身检查。 南方的雨是连绵不绝，尤其是每年端午前后，以往大概率端午会发洪水，但今年没有，只是从早到晚一直连绵阴雨，天气也愈发有点寒冷，我穿着短袖，时令入夏，却还可以能接受这份南国寒意。我不喜欢雨季，所以躲到了北方。因为北方雨水少，下雨的日子一晃而过。 我们把这个事情确定了，考虑到端午假期主任医师不上班，于是，我们也就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端午节，算是疫情这几年第一次相聚。关山千里，分散三处；有家有室，却难团圆。门外邻居，有些陌生；以前旧识，年岁不小，令人唏嘘，感慨不已！ 在家短暂呆了两天，又整理了一下出行衣物。此刻心情早已没有回来时的那股喜悦，毕竟母亲的身体和年龄都在那里。有时在反思自己的心路历程，自己也是不孝子，就像以前人说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确实有了两个宝宝，所有的关心和聚焦都倾注在她们的身上，加上相隔千里，自己对父母的依恋也渐渐的被时空冲淡不少。不管怎么说，父母在就有老家，父母不在了，老家的意义也就是散了。 二、弟弟的家 那天出行是周五，一路小雨。父亲不知道是早上吃了什么，没走一段路就吐得稀里哗啦的，岁月把父亲当年在部队里能吃20个大包子的胃也侵蚀得如此不济，更别说当年那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汉子。我们兄弟的性格都随父亲，有苦也咬紧牙关坚持硬撑下去。一路过来皆是被雨洗刷过的层峦叠嶂，氤氲的远山之巅，风景甚好，却毫无欣赏的心情。走在路上，我们说着要是回浙江景宁的族家祖地走一趟就好了，看了看行程正好跟衢州形成了三角。最后因为此程目标，也就先放到一边了，待日后再说了。 从福建出来，进入浙江，一路高速。很多年前，我来衢州两次换乘火车北上求学。那时与今日，依旧感叹浙江的交通建设还是在前列，可见区域经济的发展自是分了高下。 从高速路下来到弟弟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街道干净整洁，见不到路上的垃圾，我挺惊讶！附近也有一些回迁小区，一进三层三联排，南方独特的青白相间，整齐排列，门前有花坛和一小块空地，不远处还配备了运动器材和儿童滑梯小广场，这样的一套回迁房子80万，煞是诱人。四处安静，空气清新，几乎没有看到有苍蝇飞舞，三餐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蔬菜和散养鸡蛋。世间总是这样，有些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垂手可得，却对有些人来说珍贵难觅。人的一生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阵风就决定了它的去向。好好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吧，就像我们这一生，遇到本身就是莫大的荣幸。 雨还是一直下，我们几乎窝在家里，也就是这样的时刻，才能坐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和这些年来各家的事情。第二天的傍晚，雨停了。吃完晚饭后，我们父子三人开车到了附近一个河边湿地公园走走。所到之处，都是由防腐木搭起的悬空廊桥，下面是芦苇丛生，夜幕下听着潺潺流淌的河水声和四起的蛙声，心情也格外的安静，我们为弟弟能择居于此感到了高兴。 三、查体入院 等到了节后第一天上班时间，那天我们早早起床吃完饭就陪着母亲去医院。期间还发生了小插曲，上楼层滚动电梯的时候，母亲在我前面，她没有踩稳抓好，要不是我在后面扶着她，估计就要摔倒在运行的电梯上，所以跟老人上电梯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弟妹的亲戚安排下，我们从早上一直检查到下午快五点，科室也从心血管内科到血液内科又到了消化科。终于通过检查化验出来的结果锁定了母亲严重贫血是导致经常头晕。当时我们的目的就是想查查头晕是否是小脑梗塞的后遗症，以为一天的检查差不多，结果发现小脑梗塞方面并没有异常，属于控制得比较好的范围。但检查到了特别严重贫血现象时，此刻我有点心慌慌了。血液科的医生建议我们马上住院做详细溯源检查，我们心情沉重。考虑到母亲的肠胃一直便秘，几天不拉大便的情况，我们最终选择住院消化科。由于我们没有住院的准备，准备第二天再来办理住院手续，护士拦住了我们，说贫血这么严重，必须马上住院治疗。只能一个人陪护，于是，当晚我留下来陪护母亲一起住院。必须赞一下衢州第一人民医院，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就直接入住，不需要预交一分钱的住院押金，而且住院期间病餐预订后直接通过餐车送到病房门口。陪护的几天我吃了几顿，味道还好，病区环境也还不错！ 四、胃肠镜检查 住院后母亲的两个手臂就插进各种针口，衔接处紫青一片，让人心里难受！第二天早上就先进行血液配型，输入了2u的血红蛋白，补充一下体内血量。再之后就开启了各种检查，磁共振成像、彩超检查等等轮番上阵。每个项目的检查虽然也在排队，但不算拥挤。此处我不得不再次给医院点赞，护士提前叫了护工推着轮椅过来，免费送母亲去做各项检查，我们谢绝了护工的帮忙。每个检查结果都算正常，我们的心还揪着，剩下的就是大项胃肠镜检查了！母亲算是很少住院治病，对胃肠镜要打麻药后检查一直很害怕，有时还紧张颤抖起来。我们都在边上宽慰着她，稳定她的情绪，我也是第一次察觉母亲的胆小，她已是老人了。记得小时候，母亲就是我们最坚实的依靠，尤其我们调皮做错事父亲要打我们的时候。 做胃肠镜的前一天晚上需要停食喝两大桶水兑着的泻药，母亲艰难的喝完了，之后就搀扶着母亲在病房外的走廊不停来回地走动，增加胃肠蠕动增强泻药发散作用。期间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第二天好几个也是做胃肠镜检查的病友，她们也在四处游走，其中一位阿姨看到了我跟母亲，错以为我们是两口子，其实我脸型是随母亲的，阿姨知道真相后赶紧说你妈真年轻！哈哈，其实我也不再年轻了！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母亲的胃肠镜检查是安排在住院后第三天下午做的，母亲从前一天下午五点之后就没有吃东西，一直等待到第二天下午的胃肠镜检查结束。母亲进去做胃肠镜，尤其的快，前后也就是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检查时间，当时心里觉得怪怪的，从善意的角度想就是没有问题，但贫血的根源在哪呢？这还是没有找到的呀？！果然不简单，问题出来了！我和护工推着母亲回病房后，我喂了一些小点心面包给苏醒过来的母亲，她可是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母亲没有多少胃口，喝了些米汤吃了几个小面包而已。母亲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赶紧溜出病房跑到护士站问问情况，我把母亲的信息报给了当值护士，她打开了检查结果一看，跟我说上结肠那里的囊肿尺寸有点大估计有问题，知道吗？那时那刻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有问题这三个字，我的心一沉，这个得找主治医生问个明白。我去了医生办找到了主治医生，她调出了胃镜拍到的照片，跟我说，按检查结果来看，这个形状大概率属于不好的东西，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紧张极了。给母亲做胃肠镜手术本来就是家里的亲戚，他也做完手术回来了，跟我分析了下一步的操作和方向，我双眉紧锁，心里非常的难受！弟弟也几乎同步知道这个结果，我们商量了一下，先瞒着母亲和父亲，怕他们知道不配合下一步的治疗，同时内心也对这件事没有处理头绪。我赶紧把文字结论和图片发给了远在福州的发小，通过他的关系帮忙对检查结果的下一步处理方式进行了咨询和建议。期间也通过几个关系渠道进行了相关咨询。所以说，家里得有学医的，不然遇到这些情况，真是各行如隔山，两眼一摸黑！ 五、探测手术 本来订的往返机票就是明天返回，家里遇到了这样的大事，我不能一走了之，扔给弟弟来面对吧！赶紧退了票，电话里跟公司上级领导请了假准备延迟一个星期再回去。旋即，我把从医生那里拿到的检查结果和图片发给了远在福州的发小，让他帮忙给资深的专家查看一番，又分别打了几个电话给熟识的医生朋友，咨询了这一方面的情况。 我出了病房把这么一大通的操作完后进了病房，母亲对我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不吱声的样子，估计她也有所察觉吧？！我就宽慰着她说：“妈，你的肠子检查有一个囊肿比较大有出血，需要切除处理。”没敢跟她说太多，那时我的心情糟透了，因为知道大概率那是不好的东西！我的心很乱！内心很无力！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 母亲本身每天定时定量吃着防脑梗的药，严重贫血，现在又要面对着不知道几次的手术，可想而知，医生和我们一样都是顾虑重重。七十一岁的母亲，这次遭大罪了！ 由于探测手术要几天之后才能安排做，工作上又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只能先回去工作了。重新订好了第二天的飞机票，夜里10点多起飞。母亲也是有点不安了，当她看到了医生和护士要求进行了各种抽血和注意事项。她也跟隔壁床病友聊天说没什么事，我们的心都是沉甸甸的，牵肠挂肚，不知道将会怎么样。弟弟还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父亲，父亲也赶过来安慰着母亲。感觉到了父亲的无力，表面却看不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