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外华中小记（三）

一川烟雨

从手机信息可知，最近几日受局部强降雨影响，信阳等山区可能发生山洪灾害。但客居于郑，宥于病房里的天空也无风雨也无晴。

等待十几天，隔三岔五会见到医生来一趟，做了一个又一个检查，并没有等来介入手术的消息，医生会诊后告知我们最好的方案是转入心外科开胸手术将两个问题一并解决，这于煎熬中的我们犹如晴天霹雳，是夜辗转反侧，百愁莫展。

于是我们辗转从12楼折腾到6楼，开始新一轮检查，病房床位由三人增加到四人，窗外也只能看见医院南侧门诊楼的房顶以及各种灰扑扑的机器设备。

病房里病号们的焦虑痛苦，家属们的彷徨无奈，走廊里随处可见的佝偻着腰的蹒跚身姿，半遮半掩的胸膛可见白色的厚厚的纱布缠绕，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夜晚白天各种声音不绝于耳。看视频、聊天、打电话、各种起伏跌宕的大大小小的鼾声、病号床简易床晃动的各种嘎吱嘎吱声，这一切如同钝锯一下一下锯着你的耐心你的健康。

时光好像停顿下来，不断循环播放着，吃早饭、静坐、等待，吃午饭、睡觉、等待，吃晚饭，睡觉，没有起伏平仄。

　　每晚饭后无聊，我们会漫无目的地在负一层车库乱转。然后发现很多的出口，都说狡兔三窟，狡人分明十窟，东南西北中每个出口出去都别有洞天，通向医院的不同地方，你会叹息人类才是这个星球上最为狡猾的物种。处处可见的防汛器材防汛沙袋以及逃生锁链提醒着人们提高防灾减灾能力，两年前洪水造成该院十几亿的直接损失的血泪教训犹在眼前。

　　千喜鹤餐厅所有的面已经让我们没了胃口，每天就餐时出现了选择困难，不知道哪一顿下去又是腹痛不止腹泻连连，毕竟人满为患的病区仅有一个公用卫生间，公用卫生间只有一个蹲便，门口总是站着的男男女女提醒着你如厕难。一楼也会有多的卫生间，但是电梯口在三餐前后总是水泄不通，你等待很久望眼欲穿电梯终于到了跟前，但常常因超载电梯又漠然地下去了。两侧病区也有电梯和步梯，然而都是锁着的，只有内部人员刷卡通行。

走廊里每天夜晚席地而卧着一个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身影，他们是父亲是母亲是妻子是丈夫是儿女，他们怀着希望背着责任守候着，小心翼翼地向医生询问着，几分潦倒，几分辛酸。21号夜晚十点多，病号们刚有了睡意，走廊声传来护士的责怪声，禁止在走廊上入睡，有领导检查，让睡到别的病区或者去二楼三楼，陪护们哀嚎一片，离开太远病号有事怎么办？但此题无解，人渐渐散去，或楼下，或病房地面通道，乃至于病号下床如厕无立足之地。深夜里，走廊上的灯惨白地亮着……

病房里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正剧，有温馨也有悲情。

此心安处是吾乡，在先生手术未定归期无期的挣扎中我开始重新心境规划生活，带过来的《学记》每日读背一会儿，遗憾的是准备不足没有带书和纸张方便涂抹一二。我去找寻最近的菜鸟驿站，买一些日用品，也买一些书，去熬煮余下的日子！

每晚也开始沿着中原科技学院一圈快走锻炼挥汗如雨，让困顿的身体避免生锈发霉，让时光快一点再快一点！

从盛夏到将至的立秋，这个夏天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