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才绝艳的宾大博物馆中国文物

隼飞立天

賓夕法尼亞大學考古學與人類學博物館（英語：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常稱Penn Museum），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所屬的一所大型考古學與人類學博物館，坐落在費城大學城賓大校園內。賓大博物館是一座綜合類博物館，館藏文物約100萬件，主要展出來自希臘、羅馬及亞洲、非洲、美洲的文物。

宾州大学位于美国革命老区费城的中心地带，从纽约开车大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賓夕法尼亞大學考古學與人類學博物館建立於1887年，最初建造一所防火建築用於存放預計在即將進行的鄂圖曼帝國尼普爾遺址探險活動收穫的文物。19世紀末20世紀初，北美和歐洲的博物館會定期贊助地中海和近東地區的考古發掘活動，並與東道國分享其發現的文物。賓大博物館通過這一方式獲得了大量的文物，也因此賓博很多藏品的出土信息完整，更具考古和人類學研究、展覽價值。

賓大博物館在建館初年就收藏有中國文物，但開始較為零散。1910年，高登任館長，開始廣泛的收藏中國文物，館內很多的精品中國文物都是他任內入藏的。1916年2月，該館的圓形大廳中國廳揭幕，廳內為以中國文物為主的「東方藝術展」，包括石刻、繪畫、青銅器、陶瓷、玉器等。高登通過邀請古董商在中國廳展出文物，再由慈善家認購捐贈的方式，獲得大量中國精品文物。除中國廳外，佛教廳也陳列有中國文物。

這是博物館正門，正門前面是一個水池，裡面有几株荷花和睡蓮。

兩側的建築都是紅磚牆，顯示出古典的時代感。

外牆上面有簡單的裝飾。

賓州大學博物館是美國大學博物館中比較知名的一個，以收藏古埃及、二河流域和中國文物而著名。我們今天主要去介紹賓州大學博物館收藏的中國文物。

主大厅是一个圆形展示厅，陈列中国文物的主要场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应的两面墙壁上二幅巨大的壁画，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广胜寺壁画，一共有四幅，分别存放在美国的三个著名的博物馆，我十分荣幸都看到过。而且都近距离多次的仔细观摩欣赏。

广胜下寺后殿西壁《炽盛光佛佛会图》现藏于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后殿东壁《药师佛佛会图》现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前殿东西两壁的《炽盛光佛佛会图》、《药师佛佛会图》现藏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炽盛光佛佛会图 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藏

《炽盛光佛佛会图》和《药师佛佛会图》原为山西洪洞县广胜寺下寺前殿壁画，现藏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两铺壁画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于1926年至1929年陆续购得。1926年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购得《炽盛光佛佛会图》的主体部分，1929年前后，又购得《炽盛光佛佛会图》的两块残块。

药师佛佛会图》则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于1927年购得。弗纳德（Helen Fernald）曾于1926年和1929年分别发表两篇关于《炽盛光佛佛会图》文章，于1928年发表关于《药师佛佛会图》的文章，是关于两铺壁画最早的研究文章。根据当时古董商提供的信息，弗纳德一直认为两铺壁画来自河南省清化县月山寺中，这种观点一直持续到1934年史克门（Laurence Sickman）访问山西，认为两铺壁画与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藏壁画相似，可能同出广胜寺。两铺壁画高约5.3米，宽约8.8米，因为壁画两侧都有部分遗失，因此推断原壁画宽度要达到9米以上，和广胜寺下寺前殿东、西山墙高度和宽度基本契合。《药师佛佛会图》位于前殿东壁，《炽盛光佛佛会图》位于西壁。广胜寺下寺大雄宝殿内存有元代《炽盛光佛佛会图》和《药师佛佛会图》，那么为何要在下寺两个殿宇绘制同样题材两铺壁画，前殿壁画又绘制于何时？根据下寺前殿前檐下明成化十二年（1476）《重修前佛殿落成记》记载，下寺前殿为明代重建，两铺壁画风格和大雄宝殿元代壁画风格也略有差别，体现明代风格，因此壁画应绘制于前殿完工的明成化八年（1472）之后的一段时间内。

前景是公元四至5世纪的石麒麟。虽然是残片，四足已毁，但是那一股昂首天外的气势依然传神。

背景是《药师佛佛绘图》。

这是母麒麟石雕，背景是《炽胜光佛佛绘图》。

这张照片里面的每個展品都是不得了，每件都是响当当的国宝级别。正中间的罗汉。是河北易县的辽代彩塑。

這是一尊从河北易县八佛洼被盗卖到美国的辽代三彩罗汉像。

易县三彩罗汉像，是按人体等比例制作，受唐三彩影响的三彩雕像，原本应该有16尊，位于易县八佛洼山半山腰的山洞里。其中八尊经德国人Friedrich Perzynski之手于1912至1913年间被盗卖到海外。Perzynski这哥儿们自幼失学，无师自通，不但熟知日语，精研东方艺术，他还在一战期间效力于德国东方情报局，在日本进行间谍活动。1912年，Perzynski来到北京，开始在中国搜集中国文物。他在北京第一次看到来自河北易县的罗汉像时即被震惊到，此后从日本人寺泽鹿之助(TerasawaSh-ikanosuke)那里打听到了此罗汉像来自河北易县八佛洼山的半山腰山洞里。

于是，Perzynski雇佣了向导和翻译，乘骡车来到八佛洼山，借“养病”为名住进距八佛洼20里地的清西陵永福寺，找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山洞。Perzynski事后曾于1920年出版书籍记录了这起文物盗卖的完整过程（Von China Gottern: Reisen in China. 80 plates）。Perzynski一开始是向当地政府请求收购这些罗汉像，被断然拒绝。当Perzynski第二次再要去山洞的时候，当地政府已经下了戒严令，不得擅自上山。Perzynski派去的古董商亦曾被逮捕刑讯，地方官员严令当地居民，禁止向Perzynski出售任何文物。但事后地方官员的监守自盗证明上述措施不过是担心利益外流的故作姿态罢了。利欲熏心的政府官员最终难抵诱惑，据Perzynski所记，县衙门曾保存有两尊罗汉像，地方官员虚与委蛇，一方面声称要将罗汉像安置供奉于当地庙宇，另一方面则暗示Perzynski，雕像可以善价而沽的。于是，其中完整的一尊后来辗转入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另一尊罗汉的碎片其后则不知所终。

Perzynski的1912年八佛洼之行，亲眼目睹并确知下落的罗汉像共6尊，当地原住民提供的讯息中所涉及的罗汉像则多达9至10尊！不久八佛洼的罗汉像就被盗卖一空，令人万分遗憾的是，村民夜晚将罗汉像盗运下山的过程中，至少有三尊罗汉像因为运输相当艰巨被愚昧无知地打破。

易县罗汉像的消息传开之后，文物贩子卢芹斋也不甘落后，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赶到了八佛洼。可是他来晚了，只剩下最后一尊罗汉像，这尊最后的罗汉像现在被美国堪萨斯纳尔逊-阿特金斯美术馆（The Nelson-Atkins Museum of Art）收藏。当初罗汉像被盗下山时，底座被留在了山洞里。卢芹斋发现了这个商机，把所有的基座全部弄走，卖给了那些获得罗汉像的古董商。

今天，要想看到存世的十尊易县三彩罗汉像，你得跑断腿去3大洲6个国家9个博物馆。最初，易县八佛洼的山洞里至少有十六尊，民国初期被盗运出境的过程中至少被毁弃了三尊。迄今为止，世界上已知幸存的有十尊。美国有五尊，大都会博物馆有两尊，波士顿美术馆有一尊，宾夕法尼亚大学美术馆有一尊，堪萨斯纳尔逊美术馆有一尊。

加拿大安大略博物馆有一尊，日本现代美术馆有一尊，

英国大英博物馆有一尊，法国吉美博物馆有一尊，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The State Hermitage Museum）有一尊，当年二战胜利后，苏联从德国柏林博物馆弄得。

这尊易县罗汉是辽代的三彩陶雕，1:1真人尺寸，是中国雕塑史上少见的现实主义雕像。

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六駿中的二匹“飒露紫”和“拳毛騧”。

紫燕超跃，骨腾神骏，

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唐太宗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公元621年，他征伐东都洛阳（今河南洛阳）时，所骑枣红马就是“飒露紫”。那件浮雕展示的，是一个广为流传、有关丘行恭将军的故事：当一支弓箭射中飒露紫时，丘行恭将军翻身跃下自己的战马。他拔出飒露紫胸口上的箭，把自己的战马让给太宗；自己则徒步追击，用战剑杀死数敌。

“拳毛騧”的意思是“毛作旋转状的黑嘴黄马”。赢得“卷毛”绰号的，是太宗皇帝于622年平定刘黑闼叛乱时所乘战马。太宗皇帝对它的赞语是：

月精按辔，天马横空，

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昭陵六骏是无以伦比的杰作，被认为是中国的“埃尔金大理石”。对它们的掠夺，常被作为美帝国主义掠夺的例证。那么，它们又是如何抵达费城的呢？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的登记员周秀琴博士，利用该馆档案，再现了“飒露紫”和“拳毛騧”从西安来到费城的惊心动魄的旅程。（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有一个值得称赞的政策，即不隐瞒该馆藏品征集的历史。）

1909年，法国学者爱德华·沙瓦纳看到昭陵六骏仍在原址。他拍摄的照片，是它们被移出昭陵之前的唯一文献。周博士做研究期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档案馆发现了1921年的一封信，来自巴黎艺术经销商保罗·马龙，他声称已通过北京的一位中介格罗让先生寄去了一大笔钱，那位中介又派遣加兰奇先生，设法将六骏运走。“1913年5月，六骏浮雕从昭陵运离，不幸的是，浮雕的搬运者遭到了当地农民的攻击。那些珍贵文物被扔到一处断崖下面。”（马龙补充说，他损失了预付购买六骏浮雕的“一大笔”钱。）

之后，那两件浮雕被运往陕西省旧总督府，送给了该省督军陆建章，以“博取他的欢心”。随后，袁世凯总统把它们正式运往北京，袁曾经是掌管陕西省的军阀。从那时起，巴黎古董商卢芹斋的名字开始与六骏浮雕有了联系。我们在哈佛大学档案馆发现了一封信。它表明，若干年后的1927年9月11日，卢芹斋给兰登·华尔纳写信，透露了自己购买六骏浮雕时遭遇的难题：“你会吃惊地发现，这封信寄自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不是北京。因为，我在前往北京的路上听说，由于出售唐太宗六骏浮雕，中国现任政府想要逮捕我……说到六骏浮雕，你和全世界都知道，它们曾于1912年被外国人盗窃。”卢芹斋宣称，自己是从北京的古董商赵何方手中买下了两骏浮雕。赵何方认识袁世凯的儿子，提议用六骏浮雕装饰袁家的御花园。当时，袁世凯准备自己当皇帝，正为那场仅持续3个月的皇帝统治忙忙碌碌。袁家提供了特别印章，允许昭陵六骏浮雕离开西安运往北京。卢芹斋在那封信里为自己的行为进一步辩护说：“如果从总统手中购买一件东西不合法，那么，谁还有权出售？如果当时合法，现在又不合法，又会有多少古董商和收藏家遭遇相同处境？”

极可能在袁家协助下，卢芹斋得以把两件骏马浮雕运至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1918年3月9日，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馆长乔治·拜伦·戈登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库房见到了六骏浮雕。卢芹斋把它们租借给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并提出“免除租借费，那两件石刻，展现了来自古都西安府的高浮雕骏马”，并且在1921年之前都可以以15万美元的价格买下。后来，狡猾的卢芹斋抬高了价格，称自己的代理“冒了入狱、甚至是生命危险”。卡车将两件石刻运往费城。5月8日，抵达宾夕法尼亚大学。为购买浮雕实施的筹款计划进展缓慢，直到一位天使现身。那位金主天使是埃尔德里奇·约翰逊，他是“胜利留声机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董事会成员。他付了12.5万美元（1920年协商价），将自己的名字置于浮雕之下。此后不久，时任该馆亚洲艺术研究员的毕士博评论说：“或许，没有任何已存世马匹，像那两匹马那么著名。”至于阎立本，“对于精心创作那些杰作的艺术家，我们实际上一无所知……（但是，）那些雕刻的本身，证明了他是所有时代、所有国家的最伟大艺术家之一。”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以那种方式，套住了唐朝皇帝的两匹骏马。

拳毛騧

这是慈禧太后寝殿内的水晶球，是世界上第二大的纯天然水晶球。水晶球的基托是由纯银的工艺打造的波浪。

赶快过来合个影

中国馆的大厅紧连着埃及馆。门口是一对来自颐和园的景泰蓝狮子。

颐和园门口的一对景泰蓝狮子，高约2.5米含基座。做工极其精美，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景泰蓝制品。

这个是母狮

唐三彩的骆驼

唐三彩马

西方三圣，中间是释迦摩尼，左右是文殊普贤。

精美的水月观音，金代木雕，高214cm，1924年购入。

唐代的石雕菩萨立像。

公元6世纪魏晋南北朝时期菩萨头像，河北响堂山石窟。

北魏时期的弥勒佛造像。

宾州大学的中国文物，虽然数量不是最多，但是质量极其上乘，每件都是国宝级文物。宾州大学博物馆对于中国文物的收藏，位列全美七大博物馆，名至实归。

讲一个小插曲，在参观完整个博物馆之后，走出出口的大门，门口有一个小小的展架，上面打印了一张A4的复印纸，上面写着：由于近年来宾州大学博物馆收藏文物的经费不足，故此在2003年向賓州大学的校友征集募捐，目前募捐截止，一共收到捐赠经费一亿美元，特此公告感謝校友。

沒有慶功宴，沒有領導作報告，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僅僅就是一張A4纸的公告，雖然募集到1亿美元，但是每一分錢都會用到文物的收集上面，這大概就是一種低調的奢华吧。

刘隼，旅美艺术家，书法家、艺术评论家。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曾任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2003年移民美国，目前居住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曾为史考特证券( Scottrade Inc.)亚太部视觉创意设计师。美国油画协会会员，美国水彩协会会员。作品多次入选国家级美展，在德国、中国和美國举办过多次个展。2018成立SUN‘s ART STUDIO。

个人网站：www.liusunart.com

微信号：sun2021china（中国）

MarssLiusun （海外）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