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的安远》文/子兰

子兰 访古坊

<p class="ql-block">《闪光的安远》文/子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祁连山东端乌鞘岭西下,有一居民点,名叫安远。</p><p class="ql-block"> 安远古时是驿站,建国后不久,成了天祝藏族自治县政府的所在地,目前是该县的一个镇。</p><p class="ql-block"> 安远,四面环山,东起马牙雪山、雷公山、尖山、西至绵延视绝的毛毛山。安远就窝在这大山环侍的锅底。</p><p class="ql-block"> 锅底,还有两条可以任人攀爬望远的大小鱼儿山,就如煎熬在锅边的两条鱼。小鱼儿山的嘴角正好被火车道切去一块,成了歪嘴鱼。大鱼儿山成了我们学生体育运动爬山项目的道具,所以改名叫学生山 。后来,学生山挖了许多防空洞,用来防备苏联帝国飞机投射核武器袭击的掩体工事,所以又有人给它起名叫防修山,意思是防备苏联修正主义。</p><p class="ql-block"> 又有古老传说,小鱼儿山挣脱马牙雪山,冲出到雷公山脚下,被雷神一镢头挖去了鱼眼。这样,小鱼儿山才停了下来。不然,再往下冲一点,堵住通往西域的最近的必经之路磨河弯,安远就成了一片汪洋了。</p><p class="ql-block"> 又据说,尖山的顶,本来是尖的,结果被民国时期国民党一架飞机,撞出了现在这个模样的顶上有了豁口的山。实际上,远看豁口确实好像是被撞开的样子,但上到山顶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曾有一次参加学校组织的爬山活动,费尽心力体力,战胜陡峭山坡引起的恐惧,用半天时间上到过尖山的豁口。爬上豁口,前方却成了一马平川开阔的平地,一望而不能到头,可见.此山之大。</p><p class="ql-block"> 据查,还真有飞机撞山之事。又据说,死难者家属为感念当时救援的乡亲,捐资建立了天祝境内第一所现代化小学。我就在这所学校渡过了蒙童时期。也见过躺在教室墙角边有文字的黑又亮的石碑,而这块石碑,记得当时己经缺了一个角。 </p><p class="ql-block"> 安运, 有几十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摆棋分布,村民们种些青稞土豆萝卜芹菜啥的,也可渡日。种些油菜榨点油尽可使汤面有点油花,种些碗豆,一来做耕畜的精饲料,二来也可食用渡饥荒。</p><p class="ql-block"> 安远是不生产小麦的,白面是用土豆往西下到武威,往东翻过乌鞘岭再下到永登这些地方换回来的。所以小麦白面在当地非常珍贵,不是那个特殊日子或不是那个人来,在平时,人们是舍不得吃的。</p><p class="ql-block"> 虽说安远就那么大点地方,但由于周边山大,这就造成了各山之间,气象变化的不同和无常的景观,时常这边山顶上雷轰电闪,另外那山却阳光普照通透明亮,或者,你会清楚地看到,这边山顶上苍头堆雪,而另一边呢,飘摇的.雨线却在轻歌漫舞随意自在地进行着尽情表演。把处在锅底下的安远,弄的个光流云疏、天近山峭。</p><p class="ql-block"> 更奇怪的是,就在这不足几平方公里的小地方,却隐藏着许多能工匠人。这些能工匠人,在其所处的领域,他们扎实的基本功,我现在想来,都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p><p class="ql-block"> 单就从我上学的老师中,我就记得可以称得上国家级教书匠的几位老师,至今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p><p class="ql-block"> 吴江老师,是我高中的数学老师,广东人。他上课带的尺子圆规,成了象征。他随手画的直线,无论从黑板的上方到下方,或从左到右,都可用水平仪来检验其平直。他画圆,〝擦啦〞一下,〝擦啦〞又一下,左右都可开弓画的圆,比我们学生拿圆规画得圆还圆。腊板刻字,更是规整的跟书铅字一样。</p><p class="ql-block"> 教物理的李老师,陕西人。他上课时,总是讲得激情飞扬,口若悬河。那口沫飞浅骄傲的神情姿态,至今令人难忘。现在想想,讲个物理课至于那么投入那么地代入感情色彩吗?尤其他一上课,手中就拿一整根粉笔,他一边将粉笔掰成小笔头来在黑板上书写,同时,又随时用那个小粉笔头,对迷顿的学生进行精准打击。其精确度,决不亚于美国的巡航导弹对伊拉克的袭击。这枝巧功夫,不练个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罗世贤音乐老师,本来我们可以攀比上老乡的重庆人,两口子都是。家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铜管乐器。他指挥乐队,那眼神,那手势,那姿态,情到意到乐感到,让人迷醉让人癫。怪不得漂亮的师母会千里迢迢地跟他到这里。但在平日里,罗老师神情肃然,寡言少语,落迫和憔悴刻在脸上,完全与乐队前当指挥的他判若两人。</p><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我没着过李老师的粉笔导弹,更没有学习造就成吴老师那般的魔力巧手。还有那,不能理解的罗老师的音乐世界,确对他乐队前的神情,迷魂销魄般的崇拜。更不解罗老师他平日里愁容面倦,胡子拉茬不修边服的窘态;这种台上台下的反差的记忆,我无法用四十多年的时间来融合而更新。 </p><p class="ql-block"> 还有奇特的是,安远,不仅始终都在我的心里,安远,更是和我一般大小的那么一帮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心中抹不去的乐园。</p><p class="ql-block"> 包括我在内,这一帮人,从玩尿泥的孩童开始,到高初中毕业;无论是,那时和农村人分不清的县城人,还是与本地土生土长的没啥区别的外地人,安远,一个在中国最不起眼的乌鞘岭下的小镇,成了这帮人,心中永远闪光的安远。</p><p class="ql-block"> 安远的这帮人,应该是在会走路时就在一起了。从玩弹子起,三角烟盒,砸缸打老;跳方方,踢毽子;玩火药,偷炸药;土砄仗,挖地道;冬天滑冰打雪仗,夏天里偷豆角烧青粮食…。还有那个打秋千,打得比现在看到的朝鲜人还打得野,比书上描述的唐朝的扬贵妃还打得惊心动魄乱人心志;还有那乒乓也打得一方有名,传的神乎其神…。</p><p class="ql-block"> 所以,这帮人,什么新鲜玩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p><p class="ql-block"> 这帮安远人,成天腻在一起,今天这个和那个好,明天又看谁比谁的拳头硬有藏腑而这个和那个又打了起来。可是,谁又会料到,前几天还在打架,这几天又勾肩搭背,好的不分你我。</p><p class="ql-block"> 这帮安远人,知道谁家的姐姐长的漂亮,谁家的妹妹拖鼻涕掉哈拉子邋里邋遢没人瞧;知道谁家的哥哥"有拳哩"惹不得,更知道自己还得找个小跟班壮胆子排寂寞。 </p><p class="ql-block"> 安远,平坦的地势不足两里。所以,在这盆地的锅底下,谁家的饭香,人人都知道,有院墙也挡不住。谁都会选择捷径翻过墙,凑到他家门口,管它能不能吃上一口,闻闻香也过瘾自当吃了个饱。</p><p class="ql-block"> 当然,在安远,谁家有什么好事什么坏事,那消息就像院墙挡不住翻墙的脚步,不用传,早就到了各家各户,整的个谁谁不知道都成傻子似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帮安远人,一直在一起玩,直玩的昏天黑地不知岁月易过,直玩得自我淘醉如井底之蛙哇哇叫。直玩到十七八岁学校毕业了,突然有一天,上山回乡的回乡,下乡插队的下乡;投亲的远赴它乡,靠友的背井离乡,天各一方从此很少聚…。</p><p class="ql-block"> 直到四十年后,许多人还是杳无音信。而现在见着了的,都已霜染鬓角,吐音声变。既便如此,现在这帮人,一说起安远,说起那心中的安远,还是那么津津有味,还是那么好玩。</p><p class="ql-block"> 这就不禁让我要问:安远有院墙冯?有隔阂吗?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身份认同吗?不,没有,这些都没有。而有的,是那份分享一口炒面的真诚和朴实的友情;还有的,就是饿着肚子还在玩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安远,你还好吗?你还是那么的好玩吗?</p><p class="ql-block">2023-7-21-简阳</p> <p class="ql-block">访古方,</p><p class="ql-block">古方酒,</p><p class="ql-block">所以称谓《访古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子兰知青,</p><p class="ql-block">知青子兰</p><p class="ql-block">因酒结缘,立言知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