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行·焉耆梵音

西一

<p class="ql-block">  西域,是泛指汉唐以来玉门、阳关以西,巴尔喀什湖以南、以东的广大地域。前些年,我有幸走过河西走廊,到过嘉峪关、敦煌、阳关、玉门,还有高昌和交河,算是迈进了西域的门槛。这次想进去看看,尤其是少儿记忆中的安西四镇…。</p><p class="ql-block"> 癸卯盛夏,飞至库尔勒。这里是古焉耆国的历史所在,汉“安西都护府”所设的四镇之一(焉耆、龟兹、疏勒、于阗。唐时焉耆改碎叶,后碎叶又改回焉耆),是丝绸之路中道上重要的节点。</p><p class="ql-block"> 源出天山的“开都河”注成了美丽的博斯腾湖,“博斯腾湖”又滋润、涵养了“库尔勒绿洲”,也哺育了古老的焉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友人接机后,直奔住所。博斯腾湖溢出的孔雀河水静静地穿市而过,整洁如洗的城市、宽阔平坦的街面,心中黄沙漫漫的古堡蓦地变成了江南小城…。寒喧一阵后入得歺厅,维吾尔族姑娘热情的接待、别具一格的西域佳肴,更有龟兹乐舞直接将我们的思绪带进了远古。抬头,几排陈列的陶瓶,又使我们有了希腊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焉耆,是一片饱经风霜的土地,数千年来,由于草原游牧与绿洲农耕的矛盾,使它在强汉、匈奴、突厥的对决中痛苦而又艰难的抉择,承受着无尽的硝烟与战火,国都一次又一次地被屠城或攻陷,国王一任又一任地被斩首或废黜,国民一遍又一遍颠沛与流离。稍有不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p><p class="ql-block"> 汉初,(前201年),匈奴冒顿单于辱困汉高祖于“白登”,种下了汉匈之间苍天难解的万世之劫。</p><p class="ql-block"> 汉武帝刘彻即位,遣卫青“征河南、收河套”;又派霍去病“征陇西,置四郡”(“武威、酒泉、张掖、敦煌”);</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再派“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分东西两路,展开了西汉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远征。三大役虽然重创匈奴,也使大汉“国虚民倦”,桑弘羊虽然提出了“轮台屯田”抗击匈奴的良策,但汉武帝却断然拒绝并发出《轮台罪己诏》。至直东汉公元89年,窦宪率军20万出塞3000里,降伏北匈奴,迫使西移欧洲。</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焉耆,时而依附于大汉,时而复降于匈奴,尤如失舵之轻舟,漂浮于惊涛骇浪之上…。</p><p class="ql-block"> 东汉公元75年,北匈奴包围了天山北麓的汉军。焉耆与龟兹却乘机联合攻杀了西域都护陈睦及吏士二千余人,重归匈奴。匈奴又率其再攻于阗。和帝永元三年(公元91),班超迫降龟兹,重设都护,唯有焉耆、尉黎、危须三国不降。公元94年,班超率诸国兵讨焉耆等三国,斩焉耆王广、尉黎王汎等,立焉耆左候元孟为王。班超“饮马孔雀河”。</p><p class="ql-block"> 焉耆就是如此在历史的烟尘中往复轮回 …。</p><p class="ql-block"> 公元399年,法显西行,苦难的焉耆人终于聆听到了大漠深处渺渺的梵音。饱受金戈铁马、烽火狼烟冲击的绿洲,终于有了一种轻柔而神秘的空间。</p><p class="ql-block"> 虽然是 40度的炙热,我们仍然怀着庄重的心情,虔诚的来到了1700年前的神圣佛堂-“七格星佛遗址”面前。可是,“遗址扩建,暂停参观”。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我们遇到了七格星佛遗址监理徐建国工程师。他热情为我们疏通,打开了陈列馆,并带我们参观。</p><p class="ql-block"> 佛寺遗址分南、北两大部分,由地面寺院建筑和洞窟建筑两部分组成。残存佛像基座,高耸的佛塔,宏大的殿堂,还有窟内乐伎、朵云纹、飞天等壁画的残存,让人振憾。 由于岁月的侵蚀、战争的破坏,加上欧美及日本各国探险家的风犯的盗掘,现已面貌全非。先后盗掘七格星佛寺遗址的有斯文·赫定、格伦威德尔、斯坦因、奥登堡等人,盗走了大量可移动文物,并切割壁画。 </p><p class="ql-block"> (盗掘文物如下图)</p> <p class="ql-block">  我向徐工请教了很多问题,比如七格星佛当年的盛况及衰落的历史原因;犍陀罗艺术在七格星佛的表现实例;还有高昌、焉耆因大乘小乖的教义的不同而使玄奘受到的不同待遇。徐工都一一为我们作了专业性的讲授。</p><p class="ql-block"> “人们为了摆脱苦难,为了追求精神上的禅定,…争相迈进木鱼声声的七格星佛殿堂,在晨钟暮鼓、经诵梵呗中确立“无我、无常”的境界,抱持“慈悲喜舍”之心,摆脱轮回,进入无限,达到涅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库尔勒的夜寂静而空灵,一弯新月柔美的月光撤向了“孔雀河”,它也应该撒向了“七格星佛”的断壁残垣…。岁月带走了它昔日的繁华,却留下了它幽幽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焉耆不知今时月,</p><p class="ql-block"> 今月曾经照焉耆。</p><p class="ql-block"> 2023.7.15于库尔勒 西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