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姑夫~我32天里的心路(上)

葵花朵朵 肖梅

2023年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一年了。6月15日决定从上海回江阴家乡陪护我姑夫大人亦寄父大人走完他最后的人生。

先到娘家，看望了母亲，等待表弟来接我去他家的新买的别墅家里入住。

晚霞满天，虽然是郊外空气中湿度饱和，正时黄梅季节。见到姑夫巳是晚饭时光，和往常一样一脸慈爱的笑容，只是脸上身体比上一次见到又消瘦了些多。躺在儿子媳妇给姑夫新买的躺椅上，垫着厚厚软软的垫子，原本强壮的身体已被癌细胞侵蚀成了一个虚弱的身体，未一可见是一个饱满的肚子，(肝胆癌已腹水)，晚饭吃着姑姑给他烧的粉米粥和肉松，也只能吃着小半碗。

还在去年中旬单位体检时，查出胆总管和肝之间有一肿瘤癌是，可悲的是不能手术治疗，至爱亲朋得此消息无不痛心疾首，我们的姑夫大人一个宽宏大量大度仁慈厚爱的如菩萨般的人，为什么也会得此恶疾。亲人间任何人替不了的，为一能做的就是陪护，满着他私下默默掉泪，，，十年前我的父亲突发疾病往生了，只想姑夫亦寄父能长寿高寿，多享天伦……

本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姑夫身体并没有多少变化，开心地度过着每一天，儿子媳妇满着他寻觅人间秘方，用中药帮他调理着身体，开车带着全家游览附近的江南美景，带着他吃着他想吃的美味。

疫情的残酷无情，全家和全世界人类一样也感染了新冠病毒，本不幸的姑父在病灶区也开始了隐形疼痛，新冠好了，癌细胞被击活了，病情加重了。我电话里更多的关怀和心里疏导，嘱咐姑父开心努力过好美一天。(本该就想着回家照顾和陪护但我二阳了)

新年过后也是疫情过后，我回江阴请家人吃饭，姑父还是那样地和蔼可亲，脸消瘦了很多，身体也消瘦了很多，衣服宽大了许多。姑父的脸色已产生了变化，暗沉，手，手指甲变紫变暗，怕冷，从来不和姑父拥抱的我，给姑父一个温暧的拥抱，传送给他能量。

回家四天后，肉眼可看的一天比一天的消瘦，白天黑夜不停的上卫生间去排便，一座半天。排不出尿情况已有两天了。入院治疗，和上次入院也差不了几天，住入泌尿科，医生医德很好，在还没有办理完手续后立马帮助他插入导尿管，片刻就放尿3百多毫升血尿。一下子姑父大人轻松了许多，期待着消炎能正常地尿尿。

此刻我和姑妈担当起了陪护工作，由于弟弟媳妇都要上班家里还请人照看刚牙牙学语的曾孙女，

没想到的是，姑父最艰难走的在路刚刚开始，插上的导尿管再也没拿下，直到临死前在取下，在医院的十天里，天天挂水吃药消炎终久无用，挂上的消炎液治疗前列腺但强大的副作用是对肝脏的损伤。骨瘦如柴的手背上皮肤布满了乌青，挂水连血管都难找。前列腺肥大并没得到好的改善，开始能喝半碗，后来也只能几口几口地入食，喝水也是很勉强能喝几口水，不到一分钟即又呕吐掉了。亲友们送来的水果无法入口，由一天几次呕吐到一天十几次，不停的重复，呕吐出来大部分是变色的血水，和浓稠及高的痰液，用尽力气多吐不出吐不尽的痰液，抽去纸由二包一买到三包一买，五包一买，……病魔的折磨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痛苦…

问:爸爸你疼不疼，爸轻声说:疼。你痛可以喊出来啊，那怕是哼哼也好啊。可姑父到死都没喊声痛，如此坚强的姑父，我敬爱的姑父亦寄父。

端午节的一天，姑父在病床上过完了人生最后一个生日，特殊工种的孙子在外地请假赶回来为爷爷买了一个小蛋糕为爷爷过生日，我的女儿女婿也从上海赶回来为外公过生日，还有我的哥哥，姑父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曾孙女，围在病床前，在病床上的小架子上摆上了小蛋糕，点上了腊烛，病床上的姑父带上了生日帽显得脸上格外的瘦小，心含泪水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让姑父许愿，我们尽量用最温柔的笑脸给姑父，一位最慈祥可亲的老人。在姑父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腊烛的影照下眼睛明亮了许多，把他最好的状态给了我们，让我们不要悲伤。很悲催的场景，也是最温馨的场景。在我看来也是最揪心的画面。

点点滴滴的片段回忆，认识姑父是在我上小学时，每一天的下午，在学校的门口遇见了穿着退伍军人服装的，一个和蔼可亲年轻叔叔，和我打招呼，你阿伯回来了(江阴人称姑姑为阿伯)，大喜，真的，我那时大概近十岁，姑姑去新疆支边已四年多了，一听好消息和我哥哥一个箭步如飞的朝家的方向走去……，我的好姑姑回来了，从小带我和哥哥的姑姑回来了……。告诉消息的就是后来成为我姑夫的退伍军人，也是从抗美援越战场荣立三等功刚回家不久的退伍军人。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思绪定格在那年那年代，我由于工作原因经常会出差，孩子的爸爸是位军人也是经常出海执行任务一出去一个月二个月…，照顾孩子的事落在了还在上班的姑父姑姑身上，早上送去幼儿园，晚上接回家，经常往复的照顾我女儿，仍至妈妈回家也不愿跟妈妈回家了，姑父烧的一手菜，后来我也干脆入住了姑父家，……

又是那年那月，由于单位发生了变化，我决定停薪留职下海创业来了上海，女儿那年才8岁已经上一年级寄住在妹妹家和妹妹的女儿同班上小学，牵挂着女儿我，姑父姑姑同时也在帮助我照看着我女儿，隔三差五地送吃的，送去外公外婆的疼爱温暖，……一直延续到女儿16岁来上海，姑父姑姑对我和我女儿的疼爱是绵绵不断送出……

又是那年那月，由于繁忙辛苦的工作，我的胆囊炎开始发作，时不时的放射疼痛让我痛苦难忍，不得不在半夜动了开刀手术，出院后，弟弟开车接我回到姑父姑姑家休养调理，又吃上了姑父烧的美味的菜，还有为我烧的营养有助伤口恢复的汤，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又享受到了家的温暖，我的侄子围在床前唱着歌，姑父重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就是买我要吃的菜。姑姑帮着我洗衣服做家务。

肖家我的本家，我亲哥哥在50岁那年患上了职业病肺部染上了矽肺，咳嗽气喘，乃至发展成了肺大泡，一年又一年……，姑父姑姑又伸出了援手，经常会住院治疗，姑父姑姑会天天去医院送营养菜，送温暖，…一年四季地当儿子般的呵护，送水果最多是猕猴桃，还没吃完呢，又送来了……有利于身体健康的营养品。

那年夏天家里装饰，父亲年时已高，装饰重任压在了哥哥身上，装饰没几天，原本身体不强壮的哥哥，病到了，高烧不断。装饰还得继续重担又压在了言语不多的姑父身上，姑父冒着酷暑象上班一样的，看着工地，直至工程圆满结束！迎来十月份的乔迁之喜……姑父在肖家做姑爷你是个消防员，那里有事就在那里出现，肖家欠你的恩情实才是太多太多了。

　　姑父的病，牵挂着家中每一位亲人。疫情后母亲说要请姑父吃饭，说不定请了这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请，母亲已年迈，一直请阿姨陪护，也是一语双关，临别姑父大人对母亲说，感谢我妈对姑姑的照顾，这次来吃饭说不定已是最后一次了，自己最多还能活5个月左右。这话是我哥哥含泪对我讲的，我和哥哥同时在哭诉着。为什么就没法救我姑父大人的命啊，这么好的人，难道是他的使命完成了要走向新的征程了么。(姑姑从小就失去了爹妈，一直是我爹妈照顾乃至长大成人)

怱然5月份某一天，偶做一梦，梦见我姑父大人穿着部队穿的那种雨衣回到了从前最早自己建造的小楼里，他站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是他壮年时的模样，仿佛刚下班回家，没看到我，我走出院门外，看着院门外的墙根边摆放着一排相隔的小白菊和四叶草。一直放到墙根尾。惊醒，姑父大限将至。

天亮等弟媳上班后电话给她，都说梦是反的，想着说开了就散了，是添寿的。

弟媳说爸爸住院了…

心里想着要回去，要照顾要陪护姑父，不知什么原因我身体无力，内烧，头痛，喉咙痛，膝盖疼，好象又阳了……心急如焚，我要回家啊！

二阳恢复期间，我也只能打电话问安，听到电话里姑父的声音，已经是虚弱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厉害…

第十天的医院查房，医生出病房对我说，你爸爸看来快不行了，肚子鼓的越来越利害，说不定随时随地的喷血，本来只时肝现在胃部多比肝肿胀而是凸出一块很是明显，劝我说江阴习惯要魂归古里，不要留遗憾断气在外边。我把情况和姑姑说了一说。姑姑小声委婉地告诉了姑父，姑父明白了，马上电话孪生哥哥，要回家了………我躲在窗口默默的泪如雨下，姑父是在一步步的远离我们了。

救护车上，我和弟媳还有孪生姑父哥哥守护着回市中心的老家开去。瘦弱的身躯只存了一个鼓鼓的肚子，怕姑父吓着我和弟媳紧握住姑父的手，喊着爸爸回家了，我们回家了……爸爸过桥了……爸爸转弯了……路上还在呕吐着……上集

这首音乐是阿弥陀佛帮我选的，我在播放阿弥陀佛音乐时，跳出来明月千里寄相思，而且是重叠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