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梦

凤舞

<h1><font color="#b04fbb"> 已是秋冬,小城显得更加冷清孤寂。那人行道旁的株株夏日绿葱葱的梧桐早已一片萧条,真是“寂寞梧桐小道锁清秋”啊!那枯叶有的已片片随风无奈地飘零,只剩下光光的枝丫寂寞孤零地伸向天空;有的虽枯萎仍干皱皱地悬挂在枝头,在寒风中不舍地瑟缩着。<br> 心里不禁一丝凄凉,秋冬无情啊! 正在感慨,不觉中已转入了另一条街道。忽然,一抹绯红“撞”进了眼帘,“樱花,樱花!樱花开了!”对啊!在这孤寂的日子怎么能忘了它呢?我不禁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想“撞”入那片片绯红里,想伸出手臂拥抱这片绯红。一抹抹,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绯红,绯红,还是绯红。无量山的樱花谷,一直想去,但听说游人太多,车堵车,人挤人,所以一次次计划前往,又一次次无奈放弃,无缘一睹“芳容”,幸好,朋友发了相片和视频,那是满山满谷的绯红,红的灿烂,红的热烈。大理学院的樱花,也没走进过,也是看了网上“疯传”的一个视频小片,记得在那满园绯红绯红的樱花学府,在那生香的绯红小径,一袭白裙飘飘的“窈窕淑女”,随花翩翩起舞,那么浪漫,那么多情,让人浮想联翩。 “似锦嫣红盈媚眼,幽香淡淡逗蜂癫”。每年初春,大理大学的樱花又开了,漫漫樱花道,淡淡樱花香,醉一场樱花梦。 这小城小巷的樱花虽然比不上南涧无量山的樱花谷灿烂与热情,虽比不上大理学院的樱花的浪漫多情,也比不上邓川德源山的三四月绽放的朵朵大樱花美丽妖娆,但在我心中它是唯一的,是温暖的。它是我这么近的“感受”过的。“ 十日樱花作意开 ”,“ 似锦嫣红盈媚眼,幽香淡淡逗蜂癫 ”,“ 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行便当游 ”,“香雨红霏霏 ”,“ 红云一抹泛朝霞”,“缀绿凝脂斗艳姿”,“开遍山隈与水隈,胭脂和泪伴成堆”,“ 樱花烂漫几多 ”……我又吟个不停了,“痴”得好笑吧?每年,每次,我都会被这小小的绯红而痴,远望,近看,不够,怎够?最爱伫立这樱花树下,仰着头,从下往上痴痴地看。那没有一片叶的光光的树枝上,那樱花一朵朵,一簇簇,一团团,一串串,一片片,一树树,满树满树的在秋冬寒风中缀着,开着,挤着,笑着。正如民歌所唱:“ 生命中最美丽的海,一簇簇的歌声,一朵朵的期待……”<br>  仰着,仰着,我醉了。不由得想到几年前,我给学生赏散文《石缝间的生命》时,讲到为了生存,石缝间的瘦叶下生根的野草,茎似筋条似藤蔓的蒲公英、根爬满半壁悬崖茎结满伤疤而巍峨挺拔的松柏时,读到“它既是生物学的,又是哲学的,是生物学和哲学的统一,它又是美学的,作为一种美学现象,它展现给你的不仅是装点荒山枯岭的层层葱绿,它更向你揭示出美的、壮丽的心灵世界。”可能太动情,就给学生描述了我仰着看樱花痴痴的梦,领着学生一起感受樱花那生物学哲学美学的“奇迹”。第二天早自习,教室反常的安静,我一踏进去,就瞥见干净的讲桌上静静“躺”着两小枝樱花,那花绯红绯红的,弱弱的脉脉含情地望着我。我心里一动,轻轻地拿起它们“吻了吻”,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闭了眼深情地说:“好美啊!好醉啊!”睁开眼感激地说:“谁的用心,老师谢谢他,解了老师的樱花梦!”同学们目光一起投向一个男生,激动地嚷道:“老师,老师!他说你那么爱樱花,今早上学路上,他就专门给你摘下两枝。”“哦!谢谢,谢谢!老师爱花,但更愿它永远绽放枝头。” 那男孩脸红红的,有点羞涩地低下了头。过后,班里最有才的那个女生,写了一篇《五秒钟的速度》,文里描绘了樱花的绚丽,而且还写了那片片花瓣飘落下的“五秒”的瞬间的美丽与辉煌。<br> 是的,我喜欢樱花,爱樱花。看着它们绽放的绯红,我仿佛看见那昙花一现的美丽的瞬间,仿佛看见流星划过的绚丽的瞬间,仿佛看见寒梅傲雪的神韵,仿佛看见沙漠胡杨三千年不朽的奇迹,仿佛看见星光大道总冠军刘骞、杨光虽看不见但那灿烂迷人的微笑,仿佛看见了“玻璃娃娃”刘大成的坚强,仿佛看见世界“励志大师”约翰.库缇斯的自信……这美,不正是樱花绽放吗?<br>  沉思中,我不禁想到了我自己。人进中年,身体每况愈下。去年,虽不健壮,但健康的我,却“祸不单行”。六月底做了个大手术,元气大伤,不若当年;年底过年时,又因“眩晕”大作住进医院。曾记得,做手术时,因粘连,因渗血不止,因血压剧降,因血型熊猫稀少血库缺血,将近四个多小时的手术,我几度气若游丝,生命的脆弱让我恐惧,但想到亲人,特别是那年幼无知的女儿,我费力地吸着一口口氧气,终于被推出了那“生死之门”。迷糊中又看见了亲人们那焦急而又欣喜的眼,我流泪了:“终于活过来了!活着,真好!”术后,我连翻身都不能翻,连坐起都不能坐,连路都无法走。慢慢地,我又站在那三尺讲台上了,又能声情并茂地诵读那我喜爱的诗词,和学生一起漫游诗海,徜徉文苑。可过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眩晕”眩得我“天昏地暗”,入院,检查,会诊,结果“左颈动脉粥样硬化”,那“斑块”如炸弹如影相随,“判了”终身服药的“监禁”,医生郑重告诫:“那斑块千万不能脱落,若脱落,冲到脑部就脑梗,冲到心脏就心梗。”虽有点“危言耸听”,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心梗,生命如樱花,如昙花,如流星,短暂而绽放。“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颠,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这两天,“眩晕”又“故技重来”折磨着我,躺下随便一翻身,后脑勺就“刷刷”地“眩”起来,亲朋好友都劝我注意休息:“教书别那么卖命,书少看点,文章少写点……”昨晚,饭吃了,我放弃了散步,放弃了写东西,放弃了听美文,放弃了……静静地卧在床上休息,好像也在静候那一阵阵的眩晕来袭,这不正像宣布癌症的人在等死,宣布“凌迟”的人在等“凌迟”吗?那等的“过程”之苦不是远远超过了“结果”之苦吗?我不愿这样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我宁愿做片片坠落只有“五秒”的樱花,因为我绯红过,做过了一个绯红绯红的樱花“梦”。<br>  夜里,我真的变成了那抹绯红,笑着挤着唱着,正在做着一个樱花梦……<br><br><br></font></h1> <h1><font color="#b04fbb">本文写于2015年冬</font></h1>

樱花

绯红

绽放

仿佛

片片

看见

生命

眩晕

放弃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