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个70岁的工匠(二) 一一南昌八一公园共大角见闻

卢洪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共大角”的这些“共大人”,按其实质来讲,还不能严格说是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大学生。他们都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生人,生在红旗下,并没有长在蜜糖里。他们度过三年国家困难时期,那种饭碗里有白菜邦、萝卜皮,但见不到几粒米的饥饿时代。在小学四五年级,一场运动让他们停课闹革命,俟到复课时已是初中的年龄。1968年在社会上散漫两年的他们,分别接到南昌二中、二十二中的入学通知,才有了69届、70届初中生的名份。刚庆幸有了学习机会,一纸号令,他们迁校到梅岭脚下的共大总校,成为了江西共大学生连的学生。第二年又迁到共大下属的农场、林场,成为农工不像农工,学生不像学生;大学生不像大学生,初中生不像初中生的“四不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迁到共大总校,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8年改名“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校的教师下放的下放,在校的大学毕业生分配到省属农场和德兴、东乡铜矿。学校空了,主要是维持学校半工半读的劳动力全部分配出去了,要解决良田不撂荒,林场不凋零的危机,又需化解了三所中学入驻带来的巨大经济压力,事实沉重地摆在这些稚嫩的肩膀面前:共大艰苦奋斗、勤俭办学的传统不能丢。回顾当时的场景大概他们一辈子难以忘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共广州市委党校的葛彬教授深有感触地说:“在这块浸透前辈汗水和辛勤的圆土地上,我们开始了‘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的学农生活。春天,我们浸种、育秧、插秧、耘禾; 夏天,我们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秋天,我们汇总一年的成果,打谷、晒谷、选种、归仓;冬天,我们挑粪、编筐、搓绳,修理农具,加固大堤——娇嫩的双手打满水泡,柔弱的双肩印满血痕,肌肤一层层脱皮,肌肉一阵阵酸痛。多少个白天,我们把成串的汗珠洒在田间,多少个夜晚,我们把思念的泪水流淌在枕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生排长卢洪献喜欢唱:“我们种的粮,我们盖的房”这句歌。将军洲是大粮仓,种粮没得说。盖房是指自己动手盖茅草房。大批的毛竹从共大大港林场运到将军洲农场,成了他们盖茅草屋的主材。粗大的竹筒是用来支撑屋子的主梁,横七竖八的几百根毛竹奇迹般地用篾条捆绑出房子的框架。然后将五公分宽的竹片,纵横交错地夹着干芦苇隔在房间与房间之间,就有了房屋的雏形。用手将泥糊在芦苇编织的墙上,待泥巴干后就成了厚实的土墙,并不美观但还耐用。屋顶全是随手拈来的干稻草,一层一层地铺盖在上面,压实后屋子就算建好了。终于有了象点样子的屋子,睡在也是用竹子架好,稻草铺就的床上,吱吱呀呀地响。搬进来时,毛竹的味道那么的清新,毕竟不用几百学生拥挤在粮库安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长年在水稻田里农作,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三餐的定量只有1斤1两,什锦菜、腌萝卜是主餐的。繁重的劳动,整天饿得眼冒金星,一个个瘦得像黄豆芽。农忙累,但是吃饭不限量,菜也有了油荤,有肉有鱼,所以大家惧怕农忙的累,又盼着农忙的饱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熊卫红对大港林场劳动如数家珍:“大港林场规定我们每人每天要完成20根毛竹运下山的任务,早上4时我们就上山,晚上8时才下山。十几里的山路,每天要跑好几趟,上坡,沉甸甸的毛竹压在肩上,头都抬不起来;下坡膝关节像针扎一样痛,只能侧着身子走。”</span>除此之外,他们还要经受疾病的侵扰,包括血吸虫、疟疾,伤残,甚至死亡的威胁,有二位女同学在将军洲身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到共大后,生产劳动占用了绝大多数时间,仅有的学习也是以政治学习为主,文化课少得可怜,仅有的教材只有《工业基础知识》和《农业基础知识》两门课。</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