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的清晨/河清（原创）

河清

矿山清晨/（清洋）河清原创一九九三年初冬清晨，晨雾在青翠的群山缭绕，路边的绿树伸展着枝条，吐露的绿意，带着点点润泽在晨曦中荡漾，清凉的微风不时拂过脸庞，夹杂一丝不知名的花草气息，浸入心肺。徐灵针站在煤矿办公室下面路边那棵松树下，面朝山间，眯着眼，微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晨风。“灵针，快过来，吃碗馄饨，暖和暖和。”工棚下摆早点的人是个中等个子、四十岁左右、和蔼可亲、人称姜大姐的，她大声对灵针喊道。姜大姐每天煮早点时，都要习惯地抬头看看，那棵松树下，灵针姑娘来没来呼吸清新的空气，因为灵针只要到矿山来，每天早上这个时候必到这棵树下运动。只要看到徐灵针，姜大姐都要热情地喊灵针来吃她煮的馄饨，她才心满意足。煤矿办公室在一块地势稍微平整的最高处，后面是小卖部，下面左边依次是食堂、澡堂和男矿工宿舍；右边是女工宿舍，姜大姐的早点摊就夹在这两排房子尾的中间。男女宿舍中间的空地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哥们儿快走，灵针姐又到矿上来了，姜大姐叫她早点了，我们也快去吧！”此刻，不到二十的矿工小山子听到姜大姐在喊灵针去吃馄饨，高兴地奔走相告，其实姜大姐的喊声全矿的人都听见了，只是小山子因为灵针的到来而兴奋地来回奔跑。因为矿工们可喜欢灵针了，只要一听到灵针的消息，全都围过来，向灵针问这问那，灵针也不厌其烦的回答他们。你看，这不，姜大姐的早点摊一下子就围满了粗犷、善良、朴实的矿工。“灵针姐，我的裤子给我补好没有？”“什么时候教我们唱新歌？”“我们又想听你讲故事了！”“灵针妹子，你给我带下山去修的手机修好了没有？”“灵针，我媳妇的生日快到了，还得麻烦你给我选一份礼物……”“嘿！你们一个个问好不好？像闹山麻雀，耳朵都给我吼聋了！”姜大姐边说边麻利地煮馄饨、面条，又转头朝灵针眨巴眼：“灵针，就不给补，让小山子像以前一样露着小屁股去井下上班。”“对，灵针，就不给他补，让小山子急死。”“小山子，把山上好吃的野果子，鲜花摘来送给你灵针姐，她一高兴，就给你补了。”矿工们七嘴八舌，叽叽呱呱的聊着，笑着，那笑声狂野、豪迈。灵针习惯了矿工们粗犷的笑声，因为开心，她姣好脸上的小酒窝像是要溢出酒来。矿工们一边大笑，一边逗着稚嫩而帅气的小山子，小山子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来！灵针，快吃，不用理他们！”灵针来不及欣赏姜大姐煮馄饨、面条时优美的手舞脚蹈，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到她面前。姜大姐转过头又对矿工们嗔骂道：“你们整天只知道缠着灵针，也不怕把她给累着，你看她要上班，还要隔三差五地来矿山当自愿者服务，也不心疼心疼她！”姜大姐边说边用手轻轻刮了刮小山子的鼻子。“谢谢灵针姐，你给我们矿山带来了生气、快乐和美好！”矿工们听到姜大姐的话，纷纷向灵针诉说他们对灵针的感激之情。徐灵针看着这群友善淳朴的矿工，笑笑说：“不用谢，我能为你们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哈。”“谢谢灵针，你不但给我们的小摊带来了福气，也给矿山带来了生气。”姜大姐的丈夫坐在小摊旁边，一边摘菜，一边听着他们的戏闹。“是啊，我们都受灵针很多的恩惠，比如，灵针每次上矿来，都给我们带来很多生活用品和很多好吃的东西，特别是给受伤的矿工带来很多需要的药品和康复器材，才使我们的伤恢复得那么快。”他眼里含着泪水，抬头对灵针说。姜大姐的丈夫那一年因井下事故救工友，把左脚砸坏了，截了肢。矿上照顾他们，准许他们摆个早点小摊，增加点收入，小摊全靠大姐支撑着，她丈夫寡言少语，只能坐在那里打个杂，因为脚受伤而使他以前胖胖的体态变得瘦了，这倒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了。此时，姜大姐也把面条、馄饨、稀饭、馒头端到了矿工们面前，矿工们习惯了有凳就坐着吃，没凳就站着吃，他们大大咧咧地吃着香喷喷的面、饭。灵针看着吃相一点也不雅观的矿工们，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遇见这些善良、朴实的大叔、大哥、小弟们并能为他们做一点小小的事情，难过的是不久前，可恶的灾难降临到那些生龙活虎的矿工身上，灵针的眼晴湿润了，愿菩萨保佑这些善良厚道的矿工们。回想一年前，这里还属于私营煤矿，因枝术落后，安全设施不健全，发生了瓦斯大爆炸，一班人无一生还，矿长刑拘、判刑。不久后，煤矿被国企接管，增加了投入更换了设施，恢复井下施工，现在矿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徐灵针，是出了事故的矿长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原本是回来帮助父亲管理煤矿的，不料矿上出事，她只得重新找一份工作。因为父亲的矿上出事故，她向矿务局了解了父亲和矿上很多的事，经有关部门同意，她去看望了父亲，父亲很内疚，嘱咐灵针到矿上看看，看看矿工及家属们的情况…灵针得到矿务局领导的支持。她带着替父赎罪的愧疚感，以陌生人的身份（她从小就随母亲的姓）参加了矿上青年志愿者服务队，常来矿上为矿工们义务服务。矿务局刚接手这个矿，矿上原来的矿工都是从贫穷的山村来，文化都很低，有的甚至都没上过学，徐灵针刚来矿上时，矿工们的善良、质朴、热情等感染了她，她看到矿工们经常穿着破衣服、破裤子去上班，特别是有一次，她看到小山子的裤子破了，屁股都露了一半。那么大的孩子了，多不雅观，尽管她知道，特殊的工种环境，造就了他们的性格，矿工们下井工作，个别的工友甚至在井下赤身工作。她向矿务局工会申请，专门为矿山买一部缝纫机等，为矿工们服务，再教矿工们唱歌等等，她在矿务局的支持帮助下，尽量把矿工们的生活质量提高，就这样，徐灵针和矿工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姐姐、姐姐，我饿……”灵针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过头，一个六、七岁的瘦瘦的小男孩怯怯地看着她。“小石头，矿工秦田的儿子。”灵针转过头正要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小山子对她说。“他爸去年出的事，一个石头掉下来砸伤了身体，送去医院，都住了大半个月院了，还没出院。”另一个矿工说道。“这小孩命可苦了，他妈妈生下他没多久，嫌家里穷就跑了。家乡穷，没饭吃，他爸就带着他来这里挖煤，没想到又出事了。”“这么大孩子了，也没上学？”“学校太远了，老师做了多次家访。”矿工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听说矿上要修学校了，解决矿工孩子们上学的事。”“来！孩子，吃碗面。”姜大姐把一碗香喷喷的面端给孩子说：“小石头啊，以后早上就来阿姨这里吃饭哈！”“大姐，这孩子晚上就跟我睡吧。”身材适中、在食堂做饭的罗大姐不知何时已来到小摊。原来在食堂煮饭的罗大姐早就听到姜大姐早点摊上的欢声笑语。她见到这孩子，想起了自己在家乡的小孙子，小孙子也像这孩子这么大，虽然自己家也穷，可她的孙子全家人像宝贝一样疼着。于是主动说：“跟前这孩子怪可怜的，我照顾他。”灵针把小石头搂在怀里，摸着小石头的头，心里涌出无比的酸疼：这么可爱的孩子，他妈妈怎么舍得扔下他，灵针抬头看看罗大姐，有好心的罗大姐给他温暖，我得想办法让他接受正规的教育才行。她埋头对怀里的小石头说：“姐姐暂时教你认字好不好？”小石头望着这个好看的姐姐使劲地点着头。“我就教他音乐吧。”突然从办公室那边传来清脆的说话声，灵针寻声望去，一个衣着整洁，二十多岁，阳光帅气的青年朝这边走来。“灵针，他是我们矿上新来的大学生，去开会才回来，他的吉它弹的可好了，舞也跳的非常棒。”姜大姐说。“小焦，这是徐灵针。”“灵针，你好！”小焦微笑着大方的伸出手，灵针羞涩的伸出小手……“哇！帅哥、美女！”“天生一对”爱捉弄人的矿工们幽默地大声喊着，粗犷、豪迈的笑声回荡在矿山。此时，朝阳把晨雾轻轻地拔开，照耀在矿工们的脸上、小吃摊上，也照亮了整个矿山。作者单位：物产公司责任编辑：小春 矿山的清晨/河清一九九三年初冬的某个清晨，晨雾在青翠的群山缭绕，路边的绿树伸展着枝条，吐露的绿意，带着点点润泽在晨曦中荡漾，清凉的微风不时拂过脸庞，带着一丝不知名的花草气息，浸入心肺。徐灵针站在煤矿办公室下面路边那棵松树下，面朝山间，眯着眼，微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晨风。“灵针，快过来，吃碗馄饨暖和暖和。”工棚下摆早点的人是个中等个子、四十岁左右、和蔼可亲、人称姜大姐的，她大声对灵针喊道。姜大姐每天煮早点时，都要习惯地抬头看看，那棵松树下，灵针姑娘来没来呼吸清新的空气，因为灵针只要到矿山来，每天早上这个时候必到这棵树下运动。只要看到徐灵针，姜大姐都要热情地喊灵针来吃她煮的馄饨，她才心满意足。煤矿的办公室在一块地势稍微平整的最高处，后面是小卖部，下面左边依次是食堂、澡堂和男矿工宿舍；右边是矿长和女工宿舍，姜大姐的早点摊就夹在这两排房子尾的中间。男女宿舍中间的空地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大叔、大哥们快走，灵针姐又到矿上来了，姜大姐叫她去吃早点了，我们也快去吧！”此刻，十七、八岁的矿工小山子听到姜大姐在喊灵针去吃馄饨，高兴地奔走相告，其实姜大姐的喊声全矿的人都听见了，只是小山子因为灵针的到来而兴奋地来回奔跑。因为矿工们可喜欢灵针了，只要一听到灵针的消息，全都围过来，向灵针问这问那，灵针也不厌其烦的回答他们。你看，这不，姜大姐的早点摊一下子就围满了粗犷、善良、朴实的矿工。“灵针姐，我的裤子给我补好没有？”“什么时候教我们唱新歌？”“我们又想听你讲故事了！”“灵针妹子，你给我带下山去修的手机修好了没有？”“灵针，我媳妇的生日快到了，还得麻烦你给我选一份礼物……”“嘿！你们一个个问好不好？像闹山雀，耳朵都给我吼聋了！”姜大姐边说边麻利地煮馄饨、面条，又转头朝灵针眨巴眼：“灵针，就不给补，让小山子像以前一样露着小屁股去井下上班。”“对，灵针，就不给他补，让小山子急死。”“小山子，把山上好吃的野果子，鲜花摘来送给你灵针姐，她一高兴，就给你补了。”矿工们七嘴八舌，叽叽呱呱的聊着，笑着，那笑声狂野、豪迈。灵针习惯了矿工们粗犷的笑声，因为开心，她姣好脸上的小酒窝像是要溢出酒来。矿工们一边大笑，一边逗着稚嫩而帅气的小山子，小山子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把舌头从嘴里伸出做着鬼脸。“来！灵针，快吃，不用理他们！”，灵针来不及欣赏姜大姐煮馄饨，面条等优美的手舞脚蹈，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到她面前。姜大姐转过头又对矿工们嗔骂道：“你们整天只知道缠着灵针，也不怕把她给累着，你看她要上班，还要隔三差五地来矿山为你们服务，也不心疼心疼她！”姜大姐边说边用手轻轻刮了刮小山子的鼻子。“谢谢灵针姐，你给我们矿山带来了生气、快乐和美好！”矿工们听到姜大姐的话，纷纷向灵针诉说他们对灵针的感激之情。徐灵针看着这一群虽粗犷但朴实善良的矿工，笑笑说：“不用谢，我喜欢为你们服务哈”“谢谢灵针也给我们的小摊带来了福气，给矿山带来了生气。”姜大姐的丈夫坐在小摊旁边，一边摘菜，一边听着他们的戏闹，是啊，我们都受灵针很多的恩惠，比如，灵针每次上矿来，都给我们带来很多生活用品和很多好吃的东西，特别是给受伤的矿工带来很多我们需要的药品，才使我们的伤恢复得那么快，他眼里含着泪水，抬头对灵针说。姜大姐的丈夫那一年因井下事故救工友，把左脚砸坏了，截了肢。矿上照顾他们，准许他们摆个早点小摊，增加收入，大姐的丈夫寡言少语，只能坐在那里打个杂，因为脚受伤而使他胖胖的体态变得瘦瘦的了，这倒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多了。小摊全靠大姐支撑着。此时，姜大姐也把面条，馄饨，稀饭，馒头端到了矿工们面前，矿工们习惯了有凳就坐着吃，没凳就站着吃，他们大大咧咧地吃着香喷喷的面、饭。灵针看着吃相一点也不雅观的矿工们，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遇见这些善良、朴实的大叔、大哥、小弟们并能为他们做一点小小的事情，难过的是不久前，可恶的灾难降临到那些生龙活虎的矿工身上，灵针的眼晴湿润了，愿菩萨保佑这些善良厚道的矿工们。这是一九九二年，四川某镇私人承包的煤矿，因枝术落后，安全设施不健全，发生了瓦斯大爆炸，一班人无一生还，矿长刑拘，判刑。公家接管了煤矿，更换了设施，恢复井下施工，现在矿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徐灵针，是出了事故的矿长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原本是回来帮助父亲管理煤矿的，不料矿上出事，她只得重新找一份工作。因为父亲的矿上出事故，她向矿务局了解了父亲和矿上很多的事，经有关部门同意，她去看望了父亲，父亲很内疚，嘱咐灵针到矿上看看，看看矿工及家属们的情况…… 灵针得到矿务局领导的支持。她带着替父赎罪的愧疚感，以陌生人的身份，常来矿上为矿工们义务服务。矿务局刚接手这个矿，矿上原来的矿工都是从贫穷的山村来，文化都很低，有的甚至都没上过学，徐灵针刚来矿上时，矿工们的善良、质朴、热情等感染了她，她看到矿工们经常穿着破衣服、破裤子去上班，特别是有一次，她看到小山子的裤子破了，屁股都露了一些出来。那么大的孩子了，多不雅观，尽管她知道，特殊的工种，造就了他们的性格，矿工们下井工作，个别的工友甚至在井下赤身工作。但她还是决定把工资省下买一部缝纫机，为矿工们服务，再教矿工们唱歌、识字等等，她在矿务局的支持帮助下，尽量把矿工们的生活质量提高，就这样，徐灵针和矿工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姐姐、姐姐，我饿……”灵针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过头，一个六、七岁的瘦瘦的小男孩怯怯地看着她。“小石头，矿工秦田的儿子。” 灵针转过头正要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小山子对她说。“他爸去年出的事，一个石头掉下来砸伤了身体，送去医院，都住了大半个月院了，还没出院。”另一个矿工说道。“这小孩命可苦了，他妈妈生下他没多久，嫌家里穷就跑了。家乡穷，没饭吃，他爸就带着他来这里挖煤，没想到这又出事了。”“这么大孩子了，也没上学？”“学校太远了，老师做了多次家访。”矿工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听说矿上要修学校了，解决矿工孩子们上学的事”“矿上虽然更换设施，安全工作做得好，但小事故不可避免地偶尔还是会发生。”“来！孩子，吃碗面。”姜大姐把一碗香喷喷的面端给孩子说“小石头啊，以后早上就来阿姨这里吃饭哈！”“大姐，这孩子晚上就跟我睡吧。”身材适中、在食堂做饭的罗大姐不知何时已来到小摊。原来在食堂里煮饭的罗大姐早就听到姜大姐早点摊上的欢声笑语。她见到这孩子，就想起自己在家乡的小孙子，她的小孙子也像这孩子这么大，虽然自己家也穷，可她的孙子全家人像宝贝一样疼着。跟前这孩子怪可怜的，我照顾他，给他些温暖。灵针把小石头搂在怀里，摸着小石头的头，心里涌出无比的酸疼，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的妈妈怎么舍得扔下他，灵针抬头看看罗大姐，有好心的罗大姐给他温暖。我得想办法让他接受正规的教育才行。她埋头对怀里的小石头说：“姐姐暂时教你认字好不好？”小石头望着这个好看的姐姐使劲地点着头。“我就教他音乐吧。”突然从办公室那边传来清脆的说话声，灵针寻声望去：一个衣着整洁，二十多岁，阳光帅气的青年朝这边走来。“灵针，他是我们矿上新来的大学生，去开会才回来，他的吉它弹的可好了，舞也跳的非常棒。”姜大姐说。转眼那青年已来到小摊前。“小焦，这是徐灵针。”“灵针，你好！”小焦微笑着大方的伸出手，灵针羞涩的伸出小手……“哇！帅哥、美女！”“天生一对”爱捉弄人的矿工们幽默地大声喊着。粗犷、豪迈的笑声回荡在矿山。此时朝阳把晨雾轻轻地拔开，照耀在矿工们的脸上、小吃摊上、整个矿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