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刚开学，九月份天日长，放晚学了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送走学生，林海洋来到操场南面的鱼塘边看鱼，这个小鱼塘两亩大小，被学校东北角的李老头承包了，每年适当交点租金意思意思，过年了再送两条鱼给老师们当年货。因为害怕有人偷鱼，李老头晚上就睡在办公室隔壁的小宿舍里。听袁建军讲，村子里的二流子有一次晚上来偷鱼，担心被老李头发现，就把李老头宿舍外面的门用铁丝绞上，等到李老头发现时，一时出不了门，只能气得干骂一通，这帮二流子早偷了鱼溜走了。</p><p class="ql-block"> 鱼塘里以草鱼为主，这是李老头放养的家鱼，也有一些野生的杂鱼，主要是鲫鱼、白条、黑鱼、餐条等。现在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不那么强了，鱼儿们都游到水面觅食。草鱼啄食着垂到水面的苇叶，不时溅起一片水花；小鲫鱼浮着头到水面上唼喋，一圈圈的小圆晕便荡漾开去；那些餐条鱼在水面上蹿来蹿去，追逐着小虾米……</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闲来无聊，随手抽了一根芦苇芯，扔到鱼塘里，那几条草鱼先是一惊，“哗啦”一声，蹿得无影无踪。见没有什么动静，不一会儿又三三两两地游过来，争着抢那芦苇芯，一条咬着根，一条咬着稍，嘴巴不停地嚼着，剩下的几条也不甘示弱，围着那两条转过来转过去，也想咬上一口。</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看它们抢得欢，也来了兴致，一口气连抽了好几根芦苇芯，都扔到水里。那鱼儿仍是先被惊走，不一会就来抢着吃了，这次芦苇芯多了，它们倒用不着去争，每条鱼都叼起一根，吃得津津有味。</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一回头，看见操场上有一个小女孩，约七八岁年纪，模样生得十分俏丽，穿着一身碎红星、白底子的连衣裙，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学校前面没有围墙，放学后经常有周围的孩子来玩，林海洋也没在意。那小女孩趴在地上半天不动，一会又蹲着身子，手里拿一根茅草，在地上戳戳点点，嘴里不停地叽叽咕咕。</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好奇，走过去对小女孩说 ：“小朋友，你在干嘛呀？你看，地上的灰土把你新裙子都弄脏啦！”</p><p class="ql-block"> 小女孩抬起头，盯着林海洋说：“你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在钓毛猴子呢！” </p><p class="ql-block"> “毛猴子？什么毛猴子？”林海洋不解地问。</p><p class="ql-block"> “就是一种小虫子。我不跟你说了，等会钓上来你就知道了。这会你也不要说话，毛猴子很精的，听见人说话就不吃草了。”</p><p class="ql-block"> 小女孩说完又趴在地上，把茅草伸进一个小洞口，这洞口很小，还没有米粒大呢。小女孩一边用茅草试探，一边嘴里念叨着：“毛猴子，快快来，你妈喊你吃饭来……”</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笑着说：“你叫我不说话，你离这么近念叨，毛猴子不是早吓跑了吗？”</p><p class="ql-block"> “你懂什么！” 小女孩不屑一顾，“钓毛猴子都要念这句话的，不然它就不吃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说时迟那时快，小女孩猛地把手中的茅草一提，一个约一公分长、比米粒略细一点的小虫子跟着茅草被拽出洞外，落在地上不停地挣扎。</p><p class="ql-block"> “啰，这个就是毛猴子。”小女孩指着毛猴子对林海洋说。</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仔细看了看毛猴子，感觉这毛猴子的样子和名字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便问到：“它怎么叫毛猴子的？我看它一点也不像猴子。”</p><p class="ql-block">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别人都是这么叫的。”</p><p class="ql-block"> “你钓这个毛猴子有什么用吗？”林海洋又问。</p><p class="ql-block"> “没有啊，就是觉得好玩。我告诉你，如果我不去管它，它一会就会找到洞口自己钻进去的。”</p><p class="ql-block"> 林海洋正和小女孩聊着，只听一声喊：“星星，回家吃晚饭啦！”</p><p class="ql-block"> “来啦！”小女孩答应着就要走。</p><p class="ql-block"> “你叫星星？上几年级啦？你家就在学校旁边？”林海洋追着问到。</p><p class="ql-block"> 小女孩边走边说：“我叫戴星，小名叫星星，今年才上一年级。学校西边周大娘家后面那幢红屋顶的房子就是我家。”说着还指给林海洋看。</p><p class="ql-block"> 看着小女孩走远，林海洋也拔了一根茅草，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来钓毛猴子，可半天也没钓到一条，气得林海洋把茅草扔在地上，死命地狠踩了几脚。</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陈展鹏正从办公室出来，见林海洋在操场上，便走过来说：“林海洋，我看后操场院墙边的地都荒着，怪可惜的，不如我们把它挖出来种菜，以后吃菜省得花钱买。”</p><p class="ql-block"> “这个注意不错，我们现在就去挖地。”林海洋举双手表示赞同。</p><p class="ql-block"> 二人来到周大娘家借铁锨，说是挖地种菜。周大娘顺便把菜种和大蒜头给了他们，说现在种小汤菜和大蒜头正合适。二人道了谢就去挖地了。</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二人劲头十足，不一会儿就挖了几平米，后来越来越累，速度也越来越慢。陈展鹏放下铁锨，揉着泛酸的胳膊说：“我看差不多了吧，我们俩也吃不了多少菜。”</p><p class="ql-block"> “这哪行啊！这巴掌大的地方能种多少菜？反正天色还早呢，我们不着急，再挖一些。”林海洋嘴里说着，手里的铁锨没有停下来。</p><p class="ql-block"> 两人又挖了约半个钟头，差不多有十几平米了，这才停下来。接着又把挖好的土碾碎，一头撒上菜种，一头点上蒜头。</p><p class="ql-block"> 看看天色已晚，他们把铁锨还给了周大娘，又从鱼塘里拎了几桶水把菜地浇了个透，这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宿舍。</p><p class="ql-block"> “晚上吃什么啊？”林海洋问陈展鹏。</p><p class="ql-block">“就把中午的剩饭剩菜热一热将就将就吧！”陈展鹏懒洋洋地答道。</p><p class="ql-block"> 吃完饭，二人洗了个澡，来到办公室办公。虽然已过了处暑节气，天气还是很热的，电风扇开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窗户后面地里的秸秆刚刚拔去，杂草还没锄，加上面前又是鱼塘，蚊虫特别多。办公室没有纱窗，小虫子被日光灯吸引，都飞了进来，盯着日光灯乱撞，蚊子就在桌肚下叮人。他们俩找来蚊香点上，这才好些。</p><p class="ql-block"> 月色渐浓，一两颗调皮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眨着眼睛，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在灯光下奋笔疾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