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

一潭清水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菜园斜躺在我回家的路边。每次回家,总会看到一位瘦弱的老人在那里劳作,锄锄草,浇浇水,没有闲着的时候。当然,在菜园劳作那也是一种消遣时光的最好方法,在老人的心目中还有一种期盼,他知道儿子一家回来的时候只走这一条路,那也是一种等待,等待亲人早点出现。现如今,菜园还是那个菜园,韭菜,芹菜,小葱,辣椒依然长势很旺。每每经过时,无论怎么用眼睛去搜寻,<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瘦弱的身影却再也看不到了,我的老父亲走了,走的那样突然,那样安祥,甚至走的时候还露出微微的笑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临走前的晚上还惦念着菜园,不时地问我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听到我说没下雨后,叮嘱我去浇菜园。菜园是父亲的念想,那里曾经是爷爷居住的地方,父亲在那里陪着爷爷奶奶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记得那一段时间,父亲每天都去,静静地坐一会,抽袋烟,红着眼睛默默地离开。有一年的冬天,也不知是谁点燃了一把火,把爷爷留下的二间草屋烧了精光,多年的旧棒经不起火的烤问,再也无力支撑上面的屋梁房顶,一狠心跌落在地,旧瓦摔得七零八落,墙壁不知是火烧的还是燻的,像抹了一个大花脸,炭黑是主要的色彩。父亲听闻后,跑到那里哭了一场,什么也没说,收拾收拾残留的垃圾,经过几年的努力变成了现在绿油油的菜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从那以后,种菜,浇菜,收菜成了父亲的主要工作。菜园离水源较远,一开始用小铁车推着两桶水浇园,回家经常遇到老父亲弓着腰推着水去浇菜,看到父亲出这样的苦力,我离家时,真不忍心拿父亲种的青菜,总是劝父亲少种一点,够自己吃就行。看到我不愿意拿青菜,父亲本来就黑的脸显得越黑了,一边往袋里装一边说,自己种的青菜不打农药,吃着放心,我拗不过父亲,只好强忍着泪水把青菜放到车里,等下次回家和父亲闲聊时,也夸上几句父亲种的菜新鲜,好吃,每每说到这些,父亲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菜园里菜的种类也在增加,增多,我能感觉到父亲有一种成就感,自我感觉自己还能发挥余热种菜给孩子吃,没给孩子添加负担。这几年父亲明显老了许多,多的病情也折磨着他,我能感受到父亲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再也推不动两桶水爬坡了,一桶,半桶,那点水浇在菜地里几乎看不到,浇一次菜园需要花费父亲大半天的时间。也不知是父亲的想法,还是别人出的主意,父亲去买了一块电瓶,一个潜水泵,一辆人力脚蹬三轮,还有好多好多的塑料水管,从此浇菜园再也不用人力推水了。每次浇菜都拉着一车满满的水管,那水管弯弯曲曲的盘在车兜里,犹如父亲脸上的皱纹一样曲折。浇菜时把水管从水源扯到菜地,一按电瓶开关,那水一个劲地沿着水管往前钻,水管扭动着,宛如一条长蛇在爬行。不一会儿,那水唱着欢快的歌儿钻进了菜地。父亲不紧不慢的卷支旱烟,蹲在菜畦边“吧唧吧唧”地抽着,烟儿悠闲地飘浮在空中,看着自己的杰作,父亲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微笑,任由水儿在菜畦中撒欢,早晚等菜地喝足了水才离开。浇菜时布置水管、收水管时间也很长,也很累,父亲不在乎,他说这样水大,长出的菜水灵灵的,好看也好吃。好心的邻居劝他休息休息,不缺吃不缺喝的别那样干了,父亲听后总是笑而不语,他内心的想法我知道,是想让孩子们吃上放心的菜,也是想让孩子们省下一些钱去给孙子们买楼房住,父亲是以自己的方式尽微薄之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现如今父亲走了,我站在菜园里回想着父亲的苦父亲的累,那</span>一幕幕就像<span style="font-size:18px;">放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清晰……模糊……清晰,不争气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父亲栽的葱,种的韭,那是父亲的念想,是父亲的传承,是父亲留给我美好的回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