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 女儿的高考

栀子花开（hrf）

　　又是一年高考季，今日偶然在微信公众号中读到了作家莫言的一篇旧文《陪女儿高考》，他将自己陪女儿参加高考的心情刻画得淋漓尽致，他的文字不仅戳中了我的心，也是所有家长的真实写照。

此时此刻，我也想到了2000年陪伴女儿高考的日子，那段时间的我度过了紧张焦虑、失眠疲惫，又不治而愈的心路历程。

　　女儿（右一）和同学们参加五四青年节活动

　　我的女儿是个有主见、有个性的孩子，临近高考时，她向我们提出了“约法三章”：第一，自己去看考场，不允许我们陪伴。第二，自己骑车去高考，不允许我们接送。第三，自己选择大学，不允许我们干涉。看到女儿恳求的目光和坚定的话语，我们答应了。

我虽然同意了，可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不看考场可以，但女儿独自骑车去考试我还是放心不下，万一路上出现车胎跑气或链条坏了怎么办？思前想后，我决定骑车悄悄的跟在她后面，如果遇到什么情况我可以帮她一把。

高考的第一天，一大早起床后，我打开窗户向外眺望，清新的空气徐徐而来，和煦的阳光洒满窗台，此时女儿的房间里传来了钢琴曲《致爱丽丝》，看来她的心情不错。不一会儿，女儿身穿米黄色的T恤，浅灰色的九分裤，笑盈盈地走进厨房站到了我面前。她故作神秘地让我猜猜这种灰黄搭配叫什么？我不解地摇摇头。她俏皮地说，这叫“再创辉煌”！听到她的解读，我忍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知女莫如母”，其实女儿的小心思我最清楚，中考时她就是穿着这件米黄T恤，获得了全班第二的好成绩，由此她认定穿上它会带来好运的。

当看到我准备的早餐，一杯牛奶、一碟小菜；还有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她也开心地笑了，这个寓意她懂得。

　　女儿（右七）参加军训活动

　　女儿骑车出发后，我也赶紧骑车尾随其后，她头也不回地快速蹬着自行车，我一直跟着她的车速前行。一路上通过了六个路口居然全是绿灯，“六六大顺”，是个好兆头！望着女儿顺利进入了学校，回头看到了很多在校门外陪考的家长们，顿时有种莫名的感慨，我虽然不用紧张焦灼地站在考场外等待，但也失去了穿上旗袍迎接女儿“旗开得胜”的那种心境和体验。

　　上午语文考试很圆满，女儿说基础部分没什么失误，作文自我感觉发挥得也不错。下午的理综考完后，女儿一脸兴奋地给我们讲，有一道12分的生物题有点儿绕，幸亏检查时发现有误及时改了，考完试和几个同学对了答案，这道题只有她和班长赵莉做对了。

谁知晚饭后事情出现了反转，赵莉打来电话称，她们俩的答案是错的，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顿时女儿傻眼了！她不断地自责，自己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原本做对的题竟然改错了，12分就这样白白丟掉了。

　　在动物园和小鹿来个亲密接触

　　女儿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坐在沙发上不停地伤心哭泣。见此状况，我赶紧上前安慰她，答错的已无法挽回，不能因为错了一道题而影响了接下来的考试。眀天的数学是你的强项，现在应该静下心认真复习，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把这次失误补回来。女儿听后点点头，擦干眼泪到书房复习去了。

夜深人静了，我却辗转难眠，一直想着女儿能否放下这次失误的心结，我起身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看到她已安然入睡了，我的心释然了。

　　第二天上午数学考试刚结束，我就接到了同事红岩打来的电话，说今年的数学很难，她的儿子考砸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女儿莫非也没考好？女儿回到家后，我不敢问考试情况，赶忙端来水果让她吃。女儿吃着水果平静地告我们，今年的数学题比较难，特别是最后那道大题很难，她也没有完全做出来，不过她把会做的部分都写在试卷上了。

最后一门是英语，女儿很轻松地答完了试卷，考试结束后她和几个同学相约庆祝了一番，至此高考划上了句号。

2000年6月高中毕业合影

　　有人说，高考就是"考完学生考家长"，深以为然。高考结束了，我开始焦虑了。那个年代是先估分填报志愿，所以估分的准确与否，直接关系到报考学校的成败。

女儿估分后，提出想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专业，参照往年的录取分数线还是可以的。可她的估分与实际考分相差多少，我们心里还是没底，在忐忑不安中按女儿的要求填报了志愿。

等待成绩的日子既漫长又煎熬，期间女儿先是说成绩低估了几分，可没过几天又说高估了十几分，还说如果考分达不北航的录取分数线，她要复读一年再考。这一惊一乍的让我更加焦虑了！

　　那段时间我失眠少觉，有点儿噪音便会惊醒，因为压力过大，心里烦躁，没有胃口，一个月下来竟然瘦了10斤。其实我明白，这种焦虑是由于自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的考分上，导致精神高度紧张造成的。

看到我的焦虑，女儿说我心态不好，沉不住气。我说，你比妈妈强，但愿你能成功。

　　高考成绩公布了，女儿如愿以偿地上了心仪的大学和专业，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焦虑的症状也瞬间消失了。

我对女儿放话，赶紧出去旅游吧！

2023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