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随拍 北大荒

阿昌

告别双鸭山战友，我们沿着G221国道继续向东北行进，到同江再转向东南，经饶河来到虎林。这一路，其实是闯入了神奇的黑土地——北大荒。

北大荒，通常指黑龙江东北部的松嫩、三江平原，西起小兴安岭，东达乌苏里江，北迄黑龙江，南抵兴凯湖，于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汇流处。著名诗人聂绀弩曾在《北大荒歌》中描述：“天苍苍，地茫茫，一片荒野枯草塘……，山中霸主熊和虎，原上英雄豺与狼……”。北大荒虽说寒冷，荒凉，但自然资源丰富，是世界三大黑土地带之一，有“抓把黑土冒油花，插根筷子也发芽”的美誉。自古以来就有人在此繁衍、开发。渤海国在这里谱写了200多年的昌盛史，骠悍的女真人在这里建立起强盛的金朝，灭掉了辽和北宋。他的后人—满人推翻了大明朝，建立了大版图的大清帝国。只是清朝东北大量满人入关，又实行封禁的移民政策，使得千里边境人烟稀少。日本侵华后曾组成“开拓团”分批移民30万到北大荒，但垦荒面积不多，战败后移民逃离，土地撂荒，满目苍凉。

现在换了人间。经过半个多世纪兵团战士和知青的大规模开垦拓荒，如今北大荒是国家最重要的农垦区之一。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

来到三江平原腹地，先游览了著名的“三江口”。江边有块标牌宣示：位于中俄边境的同江，由南来的松花江和北来的黑龙江在这里汇合，变成“混同江”东奔而去。两江之水，北黑南黄，泾渭分明，蔚为三江奇观。离景区不远，有家渔馆，饭菜做的有滋有味，点了两条偏花，算是吃了江鱼宴。

本来想去素有“华夏东极”美誉的抚远，因同江到抚远没通高速，又路途遥远，就割爱没去。但佳木斯一位公安老友讲的一个故事，甚感有趣。说是抚远城边有一农户养了一头牛，长得膘肥体壮。有天牛在黑龙江岸边吃草，江里一条大鱼突然窜岀来，对着牛张口要活吞，牛一个激灵躲开，接着就奋蹄朝大鱼顶去。这大鱼据说有1千来斤，但在陆地上施展不开，被牛角挑，牛蹄踹，弄得遍体鳞伤。人们发现后，大鱼一动不动，大牛卧在旁边喘息。从此以后，牛主人把牛当宝贝，不用它干活，任凭它在抚远的大街小巷里随便溜达。当地人也把大牛当英雄看待，开车和走路的人看到它都行注目礼。公安朋友特别强调：你们去抚远不一定能看到这条牛，但这个事是前些年真实发生的，不是瞎编的。

　　

在虎林住了一晚，我们特意去看了虎林要塞，参观了要塞博物馆和地下工事。虎头要塞曾经是日本关东军在东北中苏边境上的一个军事基地，与俄罗斯的伊曼隔岸相望。日本侵华以后，为了扼制苏联在远东的势力扩张，阻止远东苏军由此进入东北腹地，日军征用10多万劳工，历时5年，在此修建了14处要塞，配备了强大的兵力和火力，吹嘘为“永久要塞”。1945年8月9日，苏军开始进攻虎头要塞，直到8月27日，日军在顽强抵抗半个月后，终于顶不住苏军飞机大炮的猛烈轰击，缴械投降。此役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战，史称二战终结地。

想起30年前的1993年初冬，我陪同原东北金城实业总公司两位老总走过这条路线。两位领导，一位是党委书记，另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珍宝岛战斗英雄孙玉国，曾当过大军区副司令员，时任总公司副总兼进出口部总经理。我们一行从沈阳坐火车到佳木斯，再换乘小汽车到饶河，参加东方红林业局与东北金城大连公司合办的“东方箸业”成立庆典。当时路上多处设有边境检查站，出入车辆必须停车受检。在富绵检查站，一个警察问我：“我们接到通知，孙玉国副司令今天经过，他在没在你们车上？”得到我的回答后，警察立马招呼其他人跑到车前，一一和孙司令握手。此后一路绿灯。在东方红林业局庆典大会上，老英雄大声讲到：“这里是我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我想念父老乡亲们！”站满了人群的广场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长达一分钟之多。边疆民众仰慕守土英雄，英雄眷恋热土故人，我算是亲眼验证过了。

游走在北大荒的土地上，满眼都是广袤的田野，丰沛的江河，巍峨的森林和茂盛的草塘，一派郁郁葱葱。没错！大地和水是上帝对人类的馈赠，是一切生命的母亲。水和大地在自然上又是一体的，没有水源的大地，一切生命便没了依靠，便失去了存活的希望。而北大荒，土地和水源恰恰都是极其丰盈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北大荒最美。它是我们国人的幸运，也是我们国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