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德安老师《帕米尔高原之行》

张景荣

《帕米尔高原之行》
摄影：司德安
文字：司德安
美篇编辑：张景荣

一、到喀什

我们一行四人，两个七十开外，二个奔七的摄影烧友，6月8号乘飞机来到喀什，在下榻的小旅馆隔壁不到半小时就谈好了租车事宜，然后打的到一个打卡的名小吃店烤串和.抓饭，色香味果真名不虚传，回旅馆路上，这才注意到喀什市容街巷，道路绿化带很宽，主城区几乎看不到高层，多层的建筑和院落基本色调橙黄色，与这个中国西部边城的地貌与环境非常楔合。晚九时半我们开车，来到喀什古城下己近晚十点，古城修旧如旧，由拱形大门进入向右，沿街店铺林茨栉比，什么锅碗瓢勺，针头线脑，服装鞋帽一应俱全，夜幕将临街上㳺客三三俩俩，店主有的己张灯照亮店面，尤其是民族服装和饰品真是款式繁多五彩纷呈，往纵深走，又岔出很多小道是通向居民区的，若白天可以走进去拍一拍民俗。再往前向左这条小径灯火辉煌，各色的民族风味小吃，从冷饮到烧烤，什么抓饭，饨乳鸽，胡辣羊蹄林朗满目，看眼前店主在一块硕大的冰块上以每秒100多次的频率，用不锈钢叉刮下米粒.般的冰屑.，然后勾兑各色种的饮品，抛出一米多高进行融和搅拌，看的人眼花缭乱。蒸抓饭，饨乳鸽的锅更是足有丈八，经营人的掺和翻炒，不像是做饭，活脫脱的艺术表演，这里没有叫卖声，也没有现代广告工具的喧噐声，听到看到的是刀叉掽撞和食客们千姿百态的吃相。此时已是夜间零时十分，要离开了。整个古城仍然人头攢动，古城门外广场上大叔们拖着生涩笨拙的舞步，大妈们扭动着老腰，真是既好笑又羡慕。我们依依不舍，明天还要赶早出发。

二、直奔帕米尔高原
清晨6时，我们收拾好行装。开着捷达1.5 tsuv.直奔帕米尔高原，车子排量虽然不大，但是激情澎湃，刚已启动，我们的心已飞到了想往已久的帕米尔高原。三个多小时来到了白沙湖。记忆中的白沙湖如梦如幻。那是20多年前。青灰色的沙丘宛延起伏，沙丘下边，是弯弯曲曲静静流淌着的河水。沙丘曲线优美呈灰色。逆光下水面闪烁看斑班驳驳的银光，像是仙女下凡静躺在你的眼前，让你品，让你想。眼前的白沙湖已今非昔比。高筑的大坝。几乎把沙丘淹没，群山环抱之中。只剩下一点裸露的沙丘，像是一只鳄鱼漂浮在水面上。我们继续驱车前往心中的圣地慕士塔格峰。半小时许来到雪峰下的停车场，记忆中公路离慕士塔格峰还有一段距离，.冰山雪帽下的躯体象披着橙黄色的袈裟向山下铺展开来，一直沿伸到路旁。当时正值深秋，金色的草原上徜徉着牛群，穿行在草丛间扭动着的溪流，时而被风沙打磨的光滑园润黑色巨石所阻，它不得不绕道而行。巍峨的雪山，广阔无垠的草原，蠕动着的牧群，潺潺的流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我惊叹。此刻我站在栈道上，透过眼前的一汪湖水。看着眼湔的慕士塔格峰。号称冰山之父的幕士塔格峰啊！神圣庄严已不复存在，好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驯服之后，温顺地站在你的眼前。湖边不时有牧民牵着马和骆驼招揽顾客。环视身后硕大.的停车场，旅行的人们来往穿梭，熙熙攘攘。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下午4:00到达塔什库尔干县。提前预定好的宾馆，招牌比住房要阔气，慕名来此的人太多了。

三、走沙塔古道
按照行程安排，今天走沙塔古道。晨6:30从塔县出发。顺着来时的路，看到路标后向右走进县级公路。 车子驶入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谷当中。踩着刹车，车子仍象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前俯冲，快到谷底，只见一抹阳光投射到谷底一棵小树上，树下碧绿的河水，背后是近乎180度的绝壁悬崖，由于日晒风蚀，山坡上的碎石不断滑脱，形成几个巨大的锥形直接顶着山头上奇形怪状犬牙交错的岩石，山体，公路，阳光，河流构成了一幅独具特色的壮美的山水画卷，我们四个跳下车不停的揿动着快门，留下这稍纵即逝的瞬间。汽车深入谷底，右拐朝着阳光驶去，公路悬挂在半山之中，20多公里的路途。有两座小型水电站。这显然是惠民工程。穿过一个300多米长的涵洞，多恰乡那里有盘龙古道。半小时许到达盘龙古道下方，才知道这是单行道，只能下不能上。只好掉头折返，回到沙塔古道。通往大桐乡的峡谷风光，山体线条奇特，五光十色，令人目不暇接。车子行驶到一个较平缓开阔的村庄，这里的一片油菜花开得正旺。花丛中。一对青年夫妇。牵着自己的小孩子在花丛中嬉戏。前去，小伙子帅，媳妇也很漂亮，他们是塔县的小学老师，小伙叫亚力坤（塔吉克族），新师大毕业，汉语说得非常流畅。通过交流，打算到他父母所在的村庄，拍一些人文资料。亚力坤欣然答应，过了杏花村，就是他的家乡，其父母在路边开了一个便利店，经过询问，方圆1公里左右，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所在的沙塔河谷，河床宽800米左右，河谷内水草风茂，树木丛生。河床上辟出的一块块肥沃的田地里，大片的核桃林，间或很多高大粗壮的杏树，田间树下种着小麦，玉米，蚕豆，绿油油一片煞是喜人。住宅前面是葡萄架，距离20多公尺就是奶牛房，亚力坤的姨妈不懂汉语，8岁的小孙女，当翻译。通过走访几家农户，在聊天拍照当中，给我们的印象，他们心态平和，眼神纯真，笑脸是发自内心的。对比那些市井里皮笑肉不笑，言不由衷的嘴脸，真是如沐春风。来到一个小足球迷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家。他崇拜梅西，马拉多纳，C罗。他有这样的追求和梦想，是走出大山的动力。我们看到沙塔高速公路已经动工，打桩机在河床内铿锵声不断，不出四年这里人民的生活交通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不过生活越接近现代，这里的原始和纯朴就会慢慢的淡化。同行的老杨哥说：老司啊，我们清晨6:00起床，渴了喝一口矿泉水，饿了嚼口干馕，每天只吃一顿正餐。但我们无怨无悔。我说是啊，这就是一种追求和境界，静心寡欲，养德，饱览壮美山河，长见识提素养。

四、玉其塔什草原
位于中国西北部，柯州乌恰县境内的玉其塔什草原，据朋友的描述，是面积约18平方千米的高山草甸，地形连锦起伏。夏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清泉密布，绿草如茵，鲜花绽放，空气凉爽清新，这片平均海拔3000~5000米的高原上，连阿富汗胡杨，沙棘树和毛柳都无法在此生存.。这时节正是草原风光和牛羊最丰盛的时候。6月13日清晨。在毛毛细雨中我们驱车向玉其塔什草原进发。出县城就被沿途多彩的山体所吸引。不时停下车来拍摄这难得的美景。眼前的丹霞地貌。它不仅色彩艳丽，曲线优美，而且反衬前景嫩绿的楊树和红柳，真是意蕴悠悠。天山和昆仑山的分界线也在此地。上午11时许到达进入草原的村镇。不巧，只有唯一的一个加油站倒闭了，车子油料无法补充。卡子上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昨晚发洪水把进入草原的路冲垮了。既然来了，能往里走多少就走多少吧，顺着一条矿山路往前进发。此时天已放晴。天空游动的云层丰富多彩，把橙红色的地面照的斑斑驳驳。我们边走边拍，深入山区10多公里。己是中午13点多钟，就地吃了点干粮，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打道回府。上车前大家异口同声的说：“玉其塔什草原，我们还会再来的！”

五、库车
从乌恰到库车全程高速760公里，我们高歌猛进。下午4:00许到达入住宾馆。简单的吃了个饭。转到库车的大馕小巷。这条巷子不大，保持着土坯房的店面，馕店儿由南向北一字儿排开，全是烤制70公分直径大馕的。我来到一个30岁左右小伙的馕坑边。只見他身后的窗口里飞出一块面饼。小伙轻捷的空中借力接过来。只见60分直径的面皮，小伙手腕轻轻一抖5个手指顺势一捻面皮便迅速的旋转起来，倾刻手中的飞碟只听啪的一声。准确的扣在馕托上。在面皮上撒上花椒盐水。他左手摁着南坑的外沿，整个身体伸进二米多深赤热的个馕坑里。把面饼贴在个馕坑壁上。这串动作..连贯娴熟一气呵成，好似耍杂技一般。天气炎热，馕.坑的灼烤小伙的上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我问他你每天要烤多少，他说我有三个店，每天可烤制2000多只馕饼。我打心里敬佩这些靠辛勤劳动创造财富的人。围着他的馕坑拍了20多分钟，小伙子善良和气很是配合。沿着小巷向前50公尺左右就是库车市的文化夜市。这里晚间有一个大型的文化艺术演出。电子屏幕看。说的是库车的宗教文化发展史。一张票180元，晚九时半演出。真想看一看，但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只好作罢。回头来到西域都护府。建筑庄严巍峨，.橙黄的基调。大门前是班超出使西域骑着骏马的铜像。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档次有别的房车和摩托车。同一个安徽合肥的骑行者聊了几句，他今年59岁。己经基本跑遍了全国。摩托车不能遮风避雨，也.不能抵御烈日的暴晒，我真不敢想象他的夫人，跟他一起是怎么样走过这万水千山的？正说着，只见他的夫人从浴帐里走出来，梳理着长发。没有疲惫感，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些开房车骑摩托的爷儿们，你端着茶缸子，我摇着朴扇。掂着马杈围座在一起，媳妇们.在操弄简单的饭菜，他们谈笑风声，周身洋溢着幸福之感。有人说。我的幸福 在田间地头。有人说：我的幸福是大把的挣钱，还有的说。我的幸福在路上。其实人哪，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自己觉得好就好。..

六、到巴音布鲁克
从库车到巴音布鲁克镇全程280公里。路途上拍摄素材很多，不敢怠慢。 今天的天气预报是阴天。时有阳光。219国道行驶不到半个小时，进入盐水沟地界。 路旁是大小不一，高低起伏连绵不断的彩色土丘。天空是丹青般的云彩。西北风裹着沙尘一阵强似一阵。天边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一缕白光。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勅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要不是这土丘上耸立着的一座座高压铁塔。好象回.到了蛮荒的远古时代。下公路我们四散各自寻找着心仪的目标进行拍摄。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上车进入盐水沟腹地。原来弯道急易塌方的地方都被高架桥所取代。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雨，一会儿风。车子行驶到一片开阔地带。河谷内的绿色植被嫩绿茁壮，远处高耸直立的红色山体，雄伟壮观。这时电气火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同行的老杨是位老铁路，他说在这里碰到列车通过很难得，我这个摄影老江湖竟忘了把镜头手动对焦挡拨到自动上，.连拍数张全是虚的。.车辆行驶到海拔3200米的铁力克提大皈，车子由南向北刚出洞口，密集的雪花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最高的速度才能辨清前进的道路。车子行驶到谷底。路旁一簇簇金黄色的刺玫瑰在风雪中傲放，水胡杨虬枝交错嫩芽初上，远景苍茫的雪峰层峦曡障，好一副绝美的报春图。进入八音布鲁克镇，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原来在网上预定的房间已经落空了。哎呀！这里真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十几年前，那时的巴音布鲁克不夸张的讲，拿个纸筒喇叭喊一声，全镇都可以听到。现在东西南北向的街道已经形成。歺饮超市日用百货一应俱全。镇上看来正规的旅馆住不上了，我们看天还早，开着车往那拉提方向驶去。近20公里仍然看不到烟火气。好不容易看到路边一个民宿。进去一看，条件实在太简陋，这里白天平均气温零上5度，夜间肯定在0度以下。返回到巴音布鲁克镇的时候天己擦黑， 看到路边一个举着牌子的年轻人。他们有毡房，而且毡房内可以生火御寒。不能再挑剔了，只好住了下来。

七、到乌鲁木齐
这是一座刚刚搭建起来的中型毡房，旅馆的小哥迅速生起了炉火。一会儿工夫，毡房内暖气拂身。库车到巴音布鲁克虽然不足300公里，但不停的上车，下车爬高上低体能消耗很大，我们在暖融融的氛围中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是清晨7点。简单地擦了把脸，上车向草原进发。昨天的一场雨雪，带着几分寒意的西风，裹携着云层向东南方向翻滚。云角扫着草原象徐徐拉开的大幕。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经雨雪洗涤过的草原清新通透。距离马路边不远的地方连片绽放着的紫的花，粉的花，夹杂着一些金黄色的野郁金香。 晨光初照，花朵晶莹剔透。 它们质朴中透着高雅，艳丽但不媚俗，深沉而又不失奔放，花草们要抓紧墒情好、雨水充沛的时段，完成生命周期的循环往复。在这片缤纷的草原上折腾了近一小时。通往那拉提的路还没有开通，车辆向右沿巴音布鲁克草原北侧向东方驶去。车停在一片绛红色的山体前。阳光撒满大地，.山坡下升腾起一团又一团淡青色的薄雾，雾气在晨风的吹拂下，在山间缓缓的移动着，眼前的人间仙境。让人分辨不出是山在逰曳，还是云在漫舞。回首再看巴音布鲁克.草原，近前的毡房，其间蜿蜒.曲折的河流。草原雄浑博大，远景雪山巍峨，天空 条状的白云像洁白的哈达，缓缓的向你飘来。这是一方静化灵魂的圣地。上午11:00左右，车子行驶到巴侖台的三岔路口。向北走乌鲁木齐路不通。交警打了个手势向南。.往库尔勒方向还要翻过两个冰大板。这是一段修在海拔3千米左右永久冻土带上的路.。因为大吨位车辆的碾轧，路面坑坑凹凹，昨天的一场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在山角下的溪流旁，长着稀稀拉拉的毛柳，成群的牦牛穿行在其间。省道320像飘在山腰中的一条黑色的绸带。这时我想起唐边塞诗人岑参的“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似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同样是盛夏飘雪，南北疆真是大相径庭。6月16号我们清晨出发绕草原，翻越冰大板，穿峡谷，终于在晚19时30分安全到达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