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东白山下千年古村斯宅有感

医中壶痴

由于此次来东阳做事比事前想象的要顺利很多，原本预期二个多小时的事一小时不到就顺利结束了。回宾馆休息片刻就打道回沪，途经诸永高速，看天气气温不算太高，时间也早，一直想去诸暨斯宅古村探访一下，于是就临时决定从璜山下高速，前去诸暨东南山区的斯宅。

从璜山沿浬斯线一直向东，进入东白湖镇区就见路旁两块巨石上各刻有六个大字，左侧巨石上刻：“蔡元培祖籍地”；右侧巨石上刻：“石笕茶发源地”。蔡元培先生，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浙江绍兴府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人，清光绪进士。但祖籍在浙江诸暨市陈蔡乡。而石笕茶则是东白山北麓西施故里之历史名茶，为我国历史名茶之一，已有八百多年历史。南宋高似孙著《刻录》载：“《越产之擅名者，有会稽之日铸茶，山阳之卧龙茶，诸暨之石览茶”浓明《隆庆诸暨县志》载：“茶产东白山者佳，今充贡岁进朝廷，新茅肆筋代石览茶曾作为贡茶献于朝廷”。但从未品尝过，而同产于东白山的东阳东白春芽（也称东白毛尖）倒是喝过，味真不错。东阳东白茶，古称婺州东白茶，产于东阳东白山和大盘山，以产东白山者最佳。以其茶质细嫩，芽尖显露，因此又称东白毛尖。

车行不久就来到了东白湖景区，东白湖实际上就是原来的陈蔡水库，是诸暨市的主要饮用水源地，为了开发旅游，将陈蔡水库改名为东白湖，而将陈蔡镇与斯宅镇合并成立了新的东白湖镇。以前一直以为东白山是位于东阳境内，其实东白山属于会稽山脉，在东阳、诸暨和嵊州三市的交界处，但其主峰太白峰则位于东阳市虎鹿镇境内，因位于东阳东北处，故称之为东白山。东白山太白峰系会稽山脉的最高峰，海拔1194．6米，也为浙中名山之首，被称为浙中地理上的“屋脊”，是古越文化滥觞于会稽的崇高象征。早在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中，即将东白山列为全国十大名山之一。另外，东白山还是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第二十七洞天，即金庭崇妙天，为历代道教的重要修仙之所。

车一直沿着水库周围绕湖而行，行至东白湖铁皮石斛巨石旁道路出现分叉，向南方向通往东白山、廖宅村，向东方向通往斯宅村。在过去探索廖氏家族起源时曾查到在浙江诸暨境内东白山脚下有一个廖宅村，也是诸暨境内登东白山的门户，一直想去探访了解这支廖氏的源由，看来今年得抽时间再来一次会稽山中专门探访一下廖宅村。

东白山下东白湖周边不但盛产香榧，铁皮石斛也是当地的特产。铁皮石斛在古代中医中一直与灵芝等作为“仙草”，治病有奇效，需要去深山老林中野外采摘。但现在都搞种植基地大面积种植，东白湖钱皮石斛种植基地达200多亩，你想想这仙草跟蔬菜一样种植，这疗效还会与以前一样吗？一直抱怨现在的中医师不如以前，药方还是古药方，但中药己经不是以前的中药，你让他怎么能达到以前的高度呢？仙草之所以被称之为仙草，是因为在深山老林中野外生长，采天地之精华，方圆百里都不一定能找到几株。现在倒好，一个基地就集中种上百亩，你想想它能吸收到多少天地之精华？灵芝也是，在老家祝塘一个大棚里都能种植无数，直接用培养基种植在瓶里，这还能叫“仙草”？与磨菇有啥区别？

在陈蔡水库大坝边南侧一座新建的石牌坊特别醒目，牌坊后面是一座寺院，看样子也是新建的，车停路边，一路上有景就下车参观一下，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从牌坊的匾额上书写的四个大字：“旗山禅寺”，旗山禅寺，古曰“崇先庵”，是诸暨东南的知名古寺之一，初建于五代后晋开运二年，即西元1342年，释安世高所建。后，此寺被毁唯存地基五间于荒尘。现在我们所见之寺院听说为释常顺法师在旧址上重建的。

石牌坊作为寺院石门，雕龙镂云，是一中二侧结构。中门柱上题云，“自从到此旗山境，经今早度几春秋。”侧门柱上又题，“登尽无上道俱证菩提路，佛说汝众生慧心勤觉悟。”横批“旗山禅寺”四字。

这东白湖畔现寺院南边的山名曰“旗山”，湖北边的山岭称之为“鼓岭”，两山隔湖相峙而合称“旗鼓相当”之绝色美景。遥望旗山，见山里藏山，谷中含谷，因宛若旗阵一般而得名。旗山看上去十分秀美，也很宁谧。

据说常顺法师与沙门弟子俱游四方而至旗山，见此地气象灵胜而在此复建古寺，取名“旗山禅寺”。后，众感药师琉璃光如来为弟子延入舍下，宝相光临而白日通梦，宛如昔见，弥恨前非。众居士护持，发心而登佛地，非我而谁？白黑归依，当仁不让。云：佛法无边，至此亦无如何也！顾天地间灵秀之奇，何尝之有？不萃于此而必萃于此！

常顺法师曾依庐山东林寺拜慧德为师，后又拜于安福寺式广门下。后又师从释远西、释心道、释心利诸师。可见常顺法师是一位通于禅宗佛要、达于玄学风水之高僧。

过石门，便是天王殿，但今日殿门紧闭，只能从边门进入寺院，绕到天王殿的南边进入殿内，殿内供有四大天王和米勒佛等。四大天王法相威武庄严，栩栩如生。而与威武庄严的四大天王形成极大反差的就是这喜庆慈祥的米勒菩萨，其大肚笑颜之象，正所谓“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

天王殿对面的照壁上白底黑字书写着“吉祥经”。

《吉祥经》全文内容是这样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祗陀园给孤独精舍。时已深夜，有一天神殊胜光明遍照园中，来至佛所，恭敬礼拜，站立一旁，以偈白佛言：“众天神与人，渴望得利益，思虑求幸福，请求最吉祥？”

世尊如是答言：

勿近愚痴人，应与智者交，尊敬有德者，是为最吉祥！

居住适宜处，往昔有德行，置身于正道，是为最吉祥！

多闻工艺精，严持诸禁戒，言谈悦人心，是为最吉祥！

奉养父母亲，爱护妻与子，从业要无害，是为最吉祥！

布施好品德，帮助众亲眷，行为无瑕疵，是为最吉祥！

邪行须禁止，克己不饮酒，美德坚不移，是为最吉祥！

恭敬与谦让，知足并感恩，及时闻教法，是为最吉祥！

忍耐与顺从，得见众沙门，适时论信仰，是为最吉祥！

自治净生活，领悟八正道，实证涅槃法，是为最吉祥！

八风不动心，无忧无污染，宁静无烦恼，是为最吉祥！

依此行持者，无往而不胜，一切处得福，是为最吉祥！

这《吉祥经》其实是一次晚上法会的记录，当时佛在舍卫王国，住在祗园精舍。在一天晚上，许多天人一齐來到精舍，他们身上的光辉，把精舍照耀得像白天一样，同时合掌礼拜，围绕着佛陀，其中一人，代表天人大众向佛请示說﹕我等天人众，愿永远幸福。祈佛慈悲说，怎样能获得。佛就向众天人讲解如何做才能永远幸福的过程。我想我等凡人如果也能依佛陀所讲去做怎会有烦恼之心？也一定会感到幸福满满。

出天王殿，见池一方，池中水儿清澈，有鲤鱼嬉戏其间。池上有一桥曰“龙门”，铜质所铸且上绘鱼龙图案，有“鲤鱼跳龙门”吉祥之意！俯视片刻后过桥而进，即至大雄宝殿。

这大雄宝殿是旗山禅寺的主建筑，大殿门口的安放着巨铜香炉和大蜡烛台，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不是菩萨们的生日，所以寺院也没有香客。殿阶的正中，有巨大的“九龙壁”石雕，九龙张牙舞爪，风云乾坤之间，龙龙生威。真可谓“九龙转乾坤”！

拾级而上进入大殿，里有佛门三至尊和十八罗汉及大量经幢。回望，大殿正门之柱上有联云：“林下金佛地有福有寿旗山有一峰，满堂钟磬音为瑞为祥修行可得利。”殿内之柱上，又有联云：“圆心初朗名闻九界之尊正觉方成，灵峰叠翠秀色永于长春慧日增光。”

出大殿而向左便是观音山，寺院观音山以自然山体而建，而此山又为黑石所就，属五行之“水”，上有白衣观世音菩萨之像，正所谓“上善若水”者，观世音菩萨也！观世音大慈大悲，渡众生苦厄至佛海彼岸！在佛教乃真善美之化身！

在观音山南侧一尊观音像前的巨石上刻有一红色“心”字看上去有些特别，心字上面那一点写在了下面。这样书写的心字在国内最早见于福建泉州的开元寺，称之为“放心石”，早在唐朝就有这么书写了。把心中的那一点改在下面，寓意是提起千般烦，放下万事空。心上无物，物在心外，以示解脱之意。

看到眼前这个“心”字，回忆进门时照壁上的吉祥经，我顿时感悟，要想幸福快乐，就不要把平常生活工作中那“点”烦琐小事放在心上，把它抛于心外，心上无物万事空，真如佛曰：八风不动心，无忧无污染，宁静无烦恼，是为最吉祥！

参观完旗山寺，继续驱车上路，向东白湖上游东白山间的斯宅村进发。

斯宅村坐落于东白山间的上林溪畔，一路上山道蜿蜒而秀美，行驶其间，未抵村落，闻其山名，就让人心神飘渺至大唐。东白山主峰名太白峰，因当年李太白登顶而得名。想想古人也如同今人，都乐于攀驰最高山峰，但我觉得古人登高的重点不在于征服，可能更在于修心。相信李太白登顶东白山主峰时那一览众山小时的心襟一定随天地之感知而开阔。如若御风而行，临于世间，却全然超脱。那种不拘泥于时末，仅凝练于内心的心境，在至高峰处，将记忆进行洗涤，把曾经负面、过往繁杂、错误留痕等在潜意识里一律修正。当成见不在，智慧渗入心灵，内心也就豁达、通透，安定而祥和，达到佛陀所讲的最吉祥。因此说古人把登顶作为修炼心灵的最佳所在。

沿着上林溪一路向东行，伴随着淙淙清流，山谷间人家如画，当抵达村口，斯氏古居四字印入眼帘时方觉目的地己到，过小桥將车停于村口停车场。望着这溪流两岸散落分布的粉墙黛瓦民居，从村口介绍栏里可以初步了解到村落是因唐末斯氏迁居至此开始营造，那时地名叫上林，诸暨称暨阳。传承至今延绵不断，斯氏后裔仍以“暨阳上林斯氏”自称。

大家有没有发现斯姓在《百家姓》中找不到，斯姓本为史姓，源于三国吴国大臣史伟，史伟自幼聪慧勤奋，博览群书，东汉献帝建安末年（公元219年）由鲁国嵫阳迁居东吴宁后侣村（今浙江东阳市城东街道斯村），至三国吴黄武五年（公元226年）参加吴帝孙权招贤之试而名列前茅，被委以“廷尉”之职。伟公为官清正，爱民如子，造福乡里，深得百姓爱戴。赤乌元年（公元238年）伟公察访狱吏职守，见狱中关押有枉受冤屈之百姓，遂萌恻隐匡谬之心，将狱中无辜悉数释放。不料此举触怒孙权，被治以抗旨犯上之罪，判以极刑。事发后，其子敦、从，一同面君泣血陈情哀求，愿代父一死。吴帝孙权见状深受感动，脱口赞曰：“斯孝子也。”遂赦伟公无罪，官复原职，并于赤乌二年九月（公元239年）诏赐伟公以斯姓，斯姓由此诞生。斯氏家族从此在东阳境内繁衍生息。

而诸暨斯宅则为斯氏第二十五代德遂公一脉所传。据传德遂公生于唐咸通年间（公元873年），相传于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公20岁时游学诸暨，一日行至上林乡宋家坞日暮投宿。庄主宋家有女年方20，尚未婚嫁，自幼不语，人皆以为哑。至德遂公敲门投宿时，突然言道：“门外有客至。”其父甚异，疑女与客有缘，遂将女许配德遂公，招其入赘。自此斯姓在此生根，而后就有了斯宅。

在古村口有这一群古民居称门前畈台门，整组建筑群由大房台门、二房台门、三房台门组成，分别由斯继荣的3个儿子斯静渊、斯东山、斯志浦所建造于清嘉庆年间。眼前的这一排古民居为大房台门，也称下门前畈台门。

大房台门门额上的“有秩斯祜”四个字为九叠篆，青石镌刻，旁边还有砖雕人物，并以石榴、佛手等图案装饰，上面则雕刻有魁星像。

其他门额上刻有“家敦仁让”、 “世守稷读”、“稷读家风”等等，从这些古朴的石刻门额上，可以折射出斯宅人耕读传家的风尚。

走进门前畈台门，你会时不时发现那些保存完好的精美的木雕、砖雕和石雕等。

门前畈台门的天井也别具特色，都用细小的鹅卵石铺砌。其中有一处天井铺设的图案，由10个“铜钱”组成，环环相套，非常精致。

参观完门前畈台门，沿村道继续向东探访， 一幢三层木结构的小洋房隐藏在这些白墙黛瓦的大台门中，虽没有高起的马头墙，四周也没有精雕细刻的石花窗，但其中西合璧的风格，还是让人一眼看过去有些特别，可以说在整个斯氏古民居建筑群中独树一帜。

走近一看果然就是小洋房，这座由康有为亲笔题写的“汉斯孝子祠”的小洋房建于民国九年（1920年），为斯宅著名乡绅、时任国民政府浙江省军械局局长斯豪士和军需处处长斯魁士兄弟俩费银2万元所建，整体建筑座北朝南，面宽20.4米，进深30.7米，占地面积680平方米，前后四进，主体两层，局部带阁楼，其内部为中式结构，外部为西式结构，故称“洋房子”。　　

然后小洋房的出名则与沪上名媛张爱玲有关，1945年，汪伪政府主笔胡兰成避难来到斯宅小洋房，其妻张爱玲亦从上海赶来相会，造就了张爱玲“传奇之恋”梦断斯宅的故事：1945年日本投降后，“时局大乱”，胡兰成怕重庆方面惩办他，便在9月底逃到斯颂德家“避难”。12月初，斯豪士姨太太范秀美陪胡兰成去温州“避难”，又为胡兰成恋上了，在丽水同居。张爱玲闻知，从上海赶到斯宅，扑了个空，在小洋房休息几天后，又奔赴温州，最终导致“传奇之恋”的谢幕。——这就是所谓的“她和他在诸暨斯宅的一幢小洋房里留下了一段永难磨灭的绮丽故事”！

张爱玲将在这里的生活写进了她的《异乡记》：“我从诸暨、丽水来，路上想着这是你走过的，及在船上望得见温州城了，想你就住在那里，这温州城就含有宝珠在放光。”当时张爱玲来到斯宅时，是充满了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因为大雪封路，她在这小洋房里经历了斯宅春节前的热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夹杂着西施团圆饼的芳香，不免想起这也是心上人曾经体验的生活，满腔的痴情，溢于言表。斯宅淳朴的风土人情，给了她深刻的印象，被她用素描般的文字写进了作品里。

在眼前的这间小洋房里，当年孤傲的沪上名媛少却了洞察人情世故的目光，却如临水照花人般多了一份低回顾影，粉黛黯然。在她离开小洋房后，曾经的生活痕迹都被保留了下来，模糊了的玻璃窗，仿佛也在向我们诉说着她当年的孤独怅惘。

从张爱玲的《异乡记》里我们可以体会到当年斯宅村的烟火气，现如今古色古香的老宅，依然保存完好且修旧如新，那充满历史感和沧桑感的古老斯宅为我们这些游客讲述着淳朴的斯氏族人亘古不变的家规家训。

参观完小洋房接着就来到了门前畈二房台门，门前畈三台门由于同时期三兄弟同时建造，因此结构、风格及用材基本一致。

参观斯氏民居群你会发现每个组群皆以高墙围护。外观看上去十分封闭，如同堡垒一般，具有良好的防卫功能，而这种强烈的封闭安全感正是中华民族的性格特征，也是中国传统的封建思想和观念的具体体现。

另外，为使封闭的外观得以丰富，打破单调与压抑，斯氏民居每个组群的单位几乎均筑封火山墙，其式样不以单一的形式出现，富于变化，装饰讲究，既具防火功能，又使建筑的外观参差起伏，富有美感。

然而，斯宅村古民居中最负盛名的就是俗称“千柱屋”的“斯盛屋”了，但距村口门前畈有三华里，想想天太热，走过去还得走回来，决定还是回到村口停车场开车过去。

车行至千柱屋景区，见前方无数间老屋紧密连接，超大古宅群连成一体，坐落于这溪畔山脚处，显得悠然自得。

这俗称“千柱屋”的斯盛居始建于清嘉庆年间，系当地巨富斯元儒所建。来到广场前观赏外景时即有斯氏后人从屋中奔出来寻问是否需要导游讲解？来前早己将斯宅村的历史及古民居的特点以及需参观的内容早就查询了解过，我笑着与村姑大姐讲我可能了解得比你知道的还多。

我们从其正厅大门的青石门额上所刻的九叠篆字：“於斯为盛”就可以知道为何这大台门称斯盛居了。这四字语出自《论语》：“唐虞之际，於斯为盛”，意思就是“由此而兴盛”，台门屋主斯元儒巧妙地将自己的姓氏融合进入名句之中，既展现了自己经商致富的不凡身世，又体现了整个家族深厚的文化底蕴。

整个斯盛居建筑内共有1224根屋柱，尽显恢弘气派。从正厅走入斯盛居，便可见一幅砖雕“百马图”，其中每一匹骏马，惟妙惟肖，神形仙姿，却无一雷同，让人惊叹于古代匠人的巧夺天工。然而百马图并非百马，实际上只有53匹。

相传当年雕刻百马图的大师傅做到一半时，突然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即刻回家探亲，却是一去不返。有人建议屋主另请高明，继续将百马图完成。但斯元儒认为，工匠探母因孝，如若补齐百马图，孝的故事便不完整了。于是这只完成53匹的残缺的百马图就这样保存了百余年，既体现出斯宅人以孝为本的家风，也以此告诫后代要始终遵守孝道。

追根溯源，“斯”姓当年就来源于孝，因此，斯氏家族历代都将“孝”奉为第一要义。正如斯氏家训所言“家敦仁让，世守穓读，有秩斯祜”，只有始终保持敦厚谦让，传承耕读家风，斯家才能享受洪福。

斯盛居整座建筑东西面宽达108.56米，南北进深有63.10米，占地面积6850平方米，建筑坐南朝北，共三进，沿中轴线依次为门楼，大厅，座楼，以中轴线为中心，东西侧各分设辅轴线两条，计有八个四合院，各院之间设天井，前后楼屋，左右厢楼。

参观完斯盛居，走出来后见屋边有卵石铺就的林荫山道向着后山上行，后面就是笔峰书院，一处非常优雅宁静的私塾之地，也是斯天儒为后辈子孙们读书而专门营建的自家私塾。今天参观的重点放在几大台门上，把斯宅的教育部分留着下回来时重点参观。

因为斯氏族人对于教育向来是不遗余力，目的是为了祖业的兴盛持续，所以，除了这笔峰书院，还有上林溪下游的华国公别墅以及诸暨历史上第一家具有现代意义的小学斯民小学。一村落，两学塾，文风蔚然，这也让这大山里的普通村落历代能走出无数个斯家优秀子弟奠定了基础。

我们从斯盛居上车前往下一个台门“下新屋”，下新屋离斯盛居不远，是斯氏古民居建筑群中保存最完好的台门，又称发祥居，目前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由斯元儒胞兄斯元仁建于清嘉庆七年（1802年）。

整座建筑东西面宽59.4米，南北进深54.8米，占地面积3255平方米，平面布局近似正方形，坐北朝南，共三进，沿中轴线依次为门屋，大厅，座楼。三进之间各有天井相隔，中轴线内端左右两侧配置内厢房（大厅前的两侧与座楼前的两侧），外端左右两侧各筑东西廊屋（外厢房）九间三弄，廊屋通过弄分别与门屋，大厅，座楼相连，形成相对封闭的格局。

斯宅台门建筑与所有的徽派建筑一样，在建筑正立面不遗余力营造大门和侧门，门罩和石窗雕刻各种吉祥图案，以纳吉气，独具风格。

而建筑的外观非常雄浑，内部则十分秀丽，给人以外雄内秀的整体形态。细部处理技艺精湛，出神入化，特别是中轴线上的门厅，大厅及座楼，它作为家族共享活动（祭祀，议事，仪式）的场所，构筑不仅选料上乘，用材硕大，且雕刻装饰繁复，工程浩大，尤其是处于中心位置的大厅，面阔多为三间，开敞式，进入厅内，各自雕刻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且技艺娴熟，题材广泛，寓意深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门厅，座楼及内侧厢，多为重檐立面，装饰亦很讲究，门窗隔扇，木雕细致入微，构图巧妙，甚至连山墙犀头也以精美的砖雕。

所有这些都给封闭的内院注入了温馨细腻的情感，充分体现了斯氏族人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对于生活的理解，斯宅古民居建筑的这些木雕，砖雕和石雕真的堪称民间建筑艺术的瑰宝。

参观完发祥居，我们又驱车来到不远处的上新屋，上新屋也是斯元儒所建，与斯盛居一样同建于清嘉庆年间，所不同的是坐北朝南，东西面宽80 米，南北进深49.7米，总面积3360平方米。

正厅大门的青石门额上和斯盛居一样刻有“于斯为盛”四个九叠篆大字。上新屋也为三进，沿中轴线依次为门楼、大厅、座楼，各有天井相隔，两侧设厢房，东西对称，上新屋木雕、石雕、砖雕装饰工艺精湛，门、窗、梁、璧、马头墙、鱼池石栏上满是雕刻。

参观完斯宅古民居后又来到斯宅老街，因街西拐角处有一形似棋盘的方石而称之为棋盘街。斯宅曾经是个乡镇，从明代中叶开市至今已历经400余年，听说在清末民初时达到鼎盛，南北杂货、棉布百货、饮食作坊等无一不有，更有百年老店恒丰号、源丰号、日增号、利增号、永增号、永义号、允和号和惠元堂药店等商号林立，经营大小数百种商品交易。

老街东西相通，总长约200米，街面最宽3米，最窄仅1.5米，以青石铺成，布局面街背水，多为明清年代所建的砖木结构建筑，店铺合面对设，呈现江南特有的建筑风貌。街西侧为上市头（老潭家），交易牛羊等牲畜，街东侧为下市头（现斯民小学门口），是小商贩云集的地方。听说每逢集市日，人流如潮成为诸暨最热闹的街市之一，可惜今天工作日前来参观，街上商铺都打烊，街面上空无一人。

在老街东头的上林溪对面建了一个名曰裕昌号的民间艺术馆，展馆占地约十余亩，这里曾经是乡镇的电站、造纸厂和茶厂所在地，现经过改造后，分没清芬堂、尊美堂、爱吾庐和凤楼等。

裕昌号其实是一家始建于清代光绪年间位于绍兴枫桥的商号，创办人为骆成林。现其后裔为保护越地古老文化，经数十年的不懈努力，收藏了诸暨特色的明清家具、十里红妆、越绣银器、竹艺锡器及各种字画、瓷器、木雕、匾额等十多个系列。景区内设有主题民宿“爱吾庐山庄”，有时间的话，下次可以来民宿住上二天，慢慢欣赏这些藏品，好好体会一下古越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