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摄/ 唐幼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从发现了那个散步的好去处——镇南运河西,我就不再到别的地方去散步了。不只是因为那里人少清静,主要是那里有村庄和田野,有我熟悉的乡土气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片田野虽然只是方圆几百米,没有那种“喜看稻菽千重浪”的气派,但这浓稠的生命之绿,照样可以清亮你局促于高楼大厦间的双眸,让那禁锢于凡尘俗世间的疲惫身心得以轻盈。走在那洁净的水泥大道上,仿佛走进了一轴渐次展开的画卷,左边,宽阔的大运河里百舸争流,右边,平展着的绿野上万头攒动,此刻,你的心胸就会开张到说不出的大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沿河岸,千米长不足两米宽的狭窄地带,惜土成金的勤劳村民们,分家分段地种着四时八节的农作物。冬是蚕豆小麦油菜花,夏是黄豆玉米山芋藤,靠村庄的地段则种着长豆茄子黄瓜等时鲜蔬菜。</p><p class="ql-block"> 那地段,空旷透气,阳光充足,瓜果菜蔬们一天一个样。几天前,看着一位村嫂种下的生菜,起初是耷拉着脑袋,贴着泥土,两天之后就鲜活起来,精神抖擞地挺起腰肢,发着光亮,在微风中挥动着柔软的绿色手掌……</p> <p class="ql-block"> 傍晚 时分,会在菜地边遇见一些劳作的村嫂,说是村嫂,年龄不等,五十几到七十多的都有。</p><p class="ql-block"> 我与那些村嫂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遇上她们,会停下脚步,聊上几句。我看见有块菜地里,插着一根根竹竿,上面系着一只只红色塑料袋,像一面面随风飘扬的小红旗。就指着塑料袋,问正在浇水的胖嫂:“这是作什么用?”她说为驱赶鸟雀来啄菜。我想起了自己院子里的鸟雀,不仅吃地上的菜,还吃树上的柿子枇杷。去年开始,发展到啄我黄瓜棚上黄瓜花,甚至黄瓜崽,一个瓜崽就是一条黄瓜啊,被啄的黄瓜崽或是全无收获,或是成了半截,一个夏天给它们啄了几十条,很是无奈。那胖嫂教我也用红塑料袋系在棚架上。</p> <p class="ql-block"> 初春的时候,我在河边看见一种菜,矮墩墩,胖乎乎,嫩生生的,应该口感不错。就问这菜地南边正在蚕豆地里拔草的村嫂这是什么菜。这位村嫂,虽然穿着干活的旧格子衣,但比较整洁,长得也清秀。没想到,她会放下手中的活,跨出路边的铁栏杆,陪我沿着水泥道北行50多米来到那菜地,她说,这是一种快菜,口感并不好。不知因什么机缘,她与我唠上了嗑,一聊就半个多小时。她告诉我,丈夫在武汉干着电焊,月收入近万。儿子大学毕业,起初也跟着父亲干,后来另谋职业了。隔几天走过,她又在那地里干活了,看到我,还特地站着等我走近……喜欢上这位热情的村嫂,其实她才五十多岁,整正小我一辈。</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我走过村前的菜地,正在平整菜畦的一老年村嫂,隔着篱笆主动与我搭话:“今天又散步啦!”我心里一怔,停下脚步问她:“你认识我啊!”她说,你忘啦!有次你走到南面的麦田边,问我:“这田里到底有没有种麦子?” 是有这回事的!</p><p class="ql-block"> 那是初春的一个下午,我来到运河西散步,看见靠村庄的一块田里,凹凸不平的麦畦上,长着稀稀疏疏的几根苗,像麦子,更像草。正常情况的话,这春和景明的,麦苗应该是葱茏一片了。</p><p class="ql-block"> 我就从大路拐往田间的小埂,问田边菜地上干活的村嫂(就是眼前这位),“这田里到底有没有种麦子?怎么像荒田一样!”她说,麦子是种的,只是下种迟了,出苗率低!我自语着:种田人应该知道播种季节的啊!她说,中间换了承包人,前茬的稻子收得迟,就耽搁了后茬麦子的播种。</p><p class="ql-block"> 我心疼着这块被耽搁了的田地。</p> <p class="ql-block"> 看着眼前这块荒秃的麦田,我想起了去年秋天旁边田块里的奇异景象。一片金色的稻田上空,笼着一层高高的黄褐色,我心思:这是什么高产新品种啊! 就跨进杂草丛生的田间小埂。走近了,才看清楚,这高高的一层黄褐,全是稗草,我顿时就气炸了!这么好的田块怎么就让这杂草肆意生长呢!在我这个农村出身人的记忆里从未有过。我的父老乡亲们冒着酷暑,起早贪黑,三番五次地清除着田间杂草,一棵不留。现在有了高科技——除草剂之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大自然赐予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资源,应该珍惜。</p> <p class="ql-block"> 也许我太纠结这块没有被善待土地吧,就把这田野的图片(秋天的杂草与春天的荒秃)发了朋友圈,还在下面写了长长的一段话。有朋友说我对土地太有感情了!</p><p class="ql-block"> 我来自农村,曾经与土地相依相伴风雨同舟过较长的一段时间,对农村,对土地,对劳动人民始终有着不一般的感情!</p><p class="ql-block"> 随着季节的推进,那块稀稀拉拉的麦田,总算长起了一层麦苗,终于是齐整的一片绿了(大概那个承包人花了工夫),我的心才舒坦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