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花古镇的半日

高凤兰

棣花古镇 宋金街分界线 贾平凹文学艺术馆 与作家的弟弟闲谝 院中老屋 作家用过的老物件 购书一本 丑石 高兴赠我书法作品 棣花千亩荷塘 魁星楼 清风街 《我与平凹》题字 贾平凹新作 作家题字 刘高兴的书 作家的一段文字 棣花古镇的半日 想去秦岭转一转，已是多年的宿愿。且不说秦岭在中国政治、军事、地理上的非凡意义，单就是秦岭的沟叉山脊里的故事和传说就让人浸淫。 所以，去秦岭旅游选择线路时，除了观赏瑰丽的山水风景，也一定要把棣花古镇纳入首选。 我虽生活在城市，但父母都是从山西农村迁来的，或许骨子里就对农村有着深厚的情结。小时候爱在院落里听大人们聊过去的农村生活，听他们讲一些山野趣事。 上大学时，在师大的图书馆买了一套1995年出版的贾平凹的《商州：说不尽的故事》，一章一节细细读来，商州里的故事人物、风土人情深深的吸引着我，这是怎样的一片热土存在？作家说：商州是我认识世界的一个法门。而我也是想找机会去商州领略一下作家笔下的古镇风采。 从金丝峡峡谷出来，己过午，车子匆匆驶入棣花古镇。一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的奔古镇而来。古镇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景点，更是我的精神向往和眷恋，因为作家的故乡就在这里，更是小说《秦腔》《高兴》作品中的人物的生活地。 棣花古镇是北通秦晋，南连吴楚的商於古道上最重要的驿站。春秋、盛唐、宋金直至现在，多种文化形态交织融合，所以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是不无道理的。这样丰厚的历史沉淀，是作家一部部作品胜出的源泉。 312国道在古镇穿城而过，路上车辆人流交织而过，下来就进入了古镇。行走在宋金街上，仿佛自己也穿越回古代。漫步在古道上以为宋金街的分界线是横面，立个碑或者有个标志。但行走在路上问当地人，才告知脚下就是分界线。一边的砖铺就的是平行的，代表的是：宋。一边的砖铺成对角九十度的，代表的是：金。砖铺的形状花色不同却蕴含着极深的文化意义，一边是平和安宁，一边是棱角峥嵘。一步跨两朝，让人思绪万千。 清风街并不热闹，两边的商户闭门者多，或许是游客的稀少，也或许是时间已晚。踱步在街上，寻着“白雪和夏风”，是否也在某个房间生活过，在某个街道上行走过？ 艺术家们的作品能够让一个地方被人熟知，成为网红打卡地。如张艺谋的：乔家大院，沈从文的：凤凰古城。喜欢了作家，便想着去他的故乡，找寻他生活过的痕迹，嗅嗅他呼吸过的空气。像鲁迅的：鲁镇，阿来的马尔康和贾平凹的棣花古镇。现代的用词：粉丝，很是生动的描述对某个人的迷恋和崇拜。我大概算是一个浅粉丝。虽然喜欢贾平凹的作品，但未深读。喜欢作品中的人和事，也是感动一时，过眼云烟。喜欢作品中的景和物，却也记不清楚。 从宋金街下来，急匆匆的找寻贾平凹文化艺术馆，就在作家的老宅院子里。他的弟弟和几个人正闲坐在石桌旁聊着天。干净的白衬衣、蓝裤子、黑皮鞋，一副儒雅之相。见过贾平凹先生的照片，他的弟弟长得与他神似，个子比较高，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沉重思考。看了刘高兴的书，得知他是从政府部门退休的。尽管哥哥是响彻中国的名人，但他却没有一丝傲气，目光平静，态度随和。与他交谈如同邻人。贾平凹先生的《写给母亲》，由斯琴高娃朗诵给我们听，至今听来仍然是潸然泪下。他指给我们看这篇文章的写就地，就在院子里的正屋里，只是上着锁，估计仍有人住着。他领我们去四周参观。展览室陈列着许多作家当年穿过的、用过的物件，一些书画作品布满墙面，案头摆着一摞摞贾平凹先生的作品。我买了一本最新出版的《秦岭记》，有作家的签字和印章，算是满足了我一个伪文学迷的愿望。作家在《丑石》里将一块儿其貌不扬的顽石写的如此的生动，赋予了深厚的情感和人生哲理：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默默无闻中有着它不同凡响的存在。书中的丑石因是一块珍贵陨铁被运走了，现在这块儿石头静静的卧在院子中，模样仍是书中所写。走进它，细细品味着“它那类顽强与误会孤独存在的杰出”。 匆匆的聊了几句关于《废都》《秦腔》《带灯》，半开玩笑的问贾平凹的弟弟道：你为什么不去西安？他认真的说，西安不如棣花“受活”。这或许在《废都》里也有所表达。我阅读此书，感受到了大都市里一个个人物活着的辛酸、无奈、郁闷和颓唐。 时间仓促，匆匆别过，去寻找刘高兴的家。路过门口时，恰巧贾平凹的弟弟从后面走来，对着刘高兴的门用陕西话大声呼道：高兴：在咧吗？来人啦，院子里响亮的一声：在咧，正是高兴本人。他也是坐个小板凳，与一位年老的妇人，（或许是他的老母亲）谝闲传。 院子里有些凌乱，房子也陈旧，但仍有一正屋里硕大的书案摆在当中，墙上最醒目的是作家题写的：哥俩好。案上纸墨笔砚俱全，杂乱无章，有些脏，但丝毫不影响他写字的热情。刘高兴很健谈，也许是年龄大了，眼里少了些狡黠，耳朵上也没有夹着香烟，虽是地道的农民，但也透露着几分书卷气。《高兴》这部作品已经走红，但刘高兴并未沾沾自喜，不思进取。他也读了夜大，努力提升自己，写出了一本《我和平凹》的书。我不仅仅是猎奇，更愿意给这位先生作品中真实的原型人物一一刘高兴点赞。买了一本儿《我与平凹》，他签了名，盖了章，我与高兴也加了微信，点赞了他的书法，写了一幅字：空谷兰香。他问我写什么？一时想不起来。我的本意是要写：空谷幽兰，他却说“幽”字不好写，我也认为这个字间架难把握，便随口而出：空谷兰香。一共计费100元。勿需问价，算是给这样一位人生阅历丰富，平凡中依然活的坦然和通透的农民尽点微薄之力。 刘高兴原名刘书征，自《高兴》出版后，他索性改名为：刘高兴。正如赵朴初先生言：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 人生何不是如此？在荒草中寻找鲜花，在灰暗中寻找光亮，在烦恼中寻找快乐。苦短的路程，最需要的是乐观、豁达、激情和高兴。 与刘高兴开了一通玩笑，我也高兴的拿着两本书和一副字，继续在棣花古镇的千亩河塘边儿溜达。在外人看来，我的行为很是浅薄，甚至是可笑和虚浮。但我喜欢贾平凹，喜欢他的作品，喜欢他作品中描绘的壮丽山河和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来到他的故乡，行走半日，仿佛与他同框同时过。作家说：秦岭最好的形容词就是秦岭。秦岭：山深如海，万物蕴藏其间。它顶天立地，势力四方，混沌磅礴，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 深爱着大秦岭。下一个旅行计划是在秋天去米仓山大峡谷。去一趟女作家叶广芩笔下的《青木川》转转。 棣花的半日虽很短暂，但我的精神得到了无限的满足，真是很高兴。 2023年7月10日 高凤兰 作家像 作家字迹 女作家叶广芩作品 作家作品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