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看到这期征文《感恩亲情》的主题,我就一直在想应该写些什么,因为想写的太多,又不知从何落笔了,但我最想说的还是我的母亲。掘指算来,母亲离开我已经二十八年了,但是,她却一直住在我的心里。母亲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是在解放初期的扫盲班里学到很少的文化,但是,在我的心里,她却是一个真正的有文化的人。</p> <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最开心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母亲一起搓玉米。那时候白天母亲要工作,我和哥哥要上学,所以搓玉米的事大多放在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盛玉米的大箥箩旁,一边搓玉米,一边听母亲讲故事。母亲的肚子里,好象有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什么岳母剌字、苏武牧羊、王华买老,有黑心儿子、胡蝶梦等等太多了,几十年过去了,有些故事己经忘了名字,但其中的情节还依稀留在记忆中。就是这些千古流传的民间故事在我们幼小的心田里播下了从善、感恩、尽孝、守信的种子,让我们以后人生观积极向上,豁达坦诚。</p><p class="ql-block"> 最难忘的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被错判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小会批,大会斗,牛棚里一关就是三年。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四人艰难渡日,但她从无怨言。父亲在时,家里总是宾朋满座,可父亲被关以后,人们都不敢从我家门前过,就象躲温疫一样躲着我们。母亲不但不怪他们,还替他们着想,自己独自承受着生活的压力,从不麻烦别人。还对我们说,不要怪他们,谁都不容易,形势所迫,有谁愿意无故受到牵连呢。</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终于有好心人对母亲说,父亲的问题总是得不到解决,因为他在认识错误上总是反复,在他承受不了批斗的折磨时,就把莫须有的罪名认下来,可第二天又翻供,这就又要继续批斗,这样下去无疑会更痛苦。当时,哥哥出去串联不在家,母亲就让我写了纸条放在给父亲做的馒头里,内容就是让父亲不要这样折腾,是自己的问题就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无论怎样都不能承认。可没有想到,送过去的饭看守检查时纸条被查了出来。那天晚上,工厂又招开全员大会,派人到家里来问了纸条的事,让去大会上把问题交待清楚。我有点害怕,母亲竞然一点都不慌,她把我叫到身边,平静的对我说,你去吧孩子,不要怕,给爸爸写纸条时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不会有事的,妈相信你,你一定行!待会儿妈去接你。那年我十二岁,说不怕是假的,我真的好怕。开始还天真的想去也好,在会上能看到父亲,到那后並没有看到。一进会场,只见黑压压的满屋都是人,我被带到最前面的大桌子旁,有公安局的人和工宣队的人,有人在准备做笔录,真的好紧张。有一个脸上长满疙瘩,满目狰狞的人拍着桌子问我,你为什么要写纸条,你是什么目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马上坦白!看到他那凶神恶煞的脸,母亲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孩子不要怕,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能行!我什么都不怕了,反而觉得那个人是那么丑恶而渺小。我说我就是想提醒爸爸,是自己的错误就承认,不是的就不能认。我说,别说他是我爸爸,就是别人,我是红小兵,也有理由提醒……后面说了好多,真的不记得说什么了,只知道签字时记录纸是满满的两张。工宣队队长让一个工人送我回家,走出会场的门他问我,是你妈教你这样说的吧?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用你送,我敢走!便飞快的向家跑去,老远,就看见母亲在大院外面等我,飞奔过去一头扑在母亲的怀里,热泪顿时夺眶而出……</p><p class="ql-block"> 过年了,别人家欢天喜地,我家却雪上加霜。母亲因为不堪生话的重负身体越来越差,牙疼,眼晴肿的都睁不开,一遍一遍的用淡盐水清洗,可她还是坚持着包了初夕夜的饺子。哥哥说他去给父亲送饭,母亲却坚持和他一起去,母亲说,去送饭虽然看不见爸爸,可爸爸只要听见母亲的声音,就会心安的,让爸爸踏实的过个年。她扶着哥哥的肩膀,深一脚浅一脚,把年夜饭的饺子送给隔离在一公里外的爸爸。这就是我的母亲,她的心里永远装着别人,却唯独没有她自己。</p><p class="ql-block"> 我婚后有了女儿,因先生远在部队工作,就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帮我照看女儿。可以说,女儿的启蒙老师就是姥姥。女儿从一岁多刚能伊呀学语时,就跟姥姥学认字。两周岁认字过百,三周岁能读简单的报纸,四周岁就可以看儿童短篇小说了。当时在部队大院里也是出了名的小神童呢。虽然后来妈妈不能教她了,但女儿一直说,是姥姥把她领上了文学之路,让她认识文字,喜欢文字,从而一生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p> <p class="ql-block">母亲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高贵的品质,待人的真诚,处世的豁达.做事认真的态度永远的留给了我们。天堂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愿母亲一切安好!</p> <p class="ql-block">文字编辑/柳绿含烟</p><p class="ql-block">美篇号/25497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