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甘蔗（三）——那年我初上讲台

心木

“又错过回市区的教师车，晚上还是被孩子留宿了。”周周老师嘴里嘟嘟囔囔，一脸懊丧。空无一人的操场西侧，四1班教室前面的台阶上，周周老师两腿直直搭在石条上，弓着身子，瘫坐着。“课上一条龙，课下一条虫。”说的就是周周老师。眼见天色已暗，“晚饭怎么解决，没有换洗衣服……”林主任挨坐在周周老师身边，双手托腮，脑子飞快转动着。 暮色中，一个小身影从远处走来。近了，近了，林主任瞪大小眼睛，只见这个小身影肩上扛着两根甘蔗，长长的甘蔗随着步伐上下一颤一颤，甚是欢乐。定睛一看，这不是让我们留宿学校的始作俑者“大眼睛”吗？上课讲话，放学留下来批评还死不承认，在老师面前视死如归、拽拽的样子让老师越说越上火，越说越不想轻易原谅的家伙。“大眼睛”走到跟前，正儿八经，道：“老师，这甘蔗给你们哺poo7 “（闽南语：吃的意思）话音刚落，一溜烟，不见人影。林主任和周周老师拿着长长甘蔗，一想到“给你哺”，俩人在黑色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尽管放学后被“大眼睛”气得火冒三丈，语无伦次。那一晚，俩人哺poo7甘蔗哺poo7到肚子撑。 其实在开学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大眼睛”。他自己一人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桌，有种“独孤求败”感觉。他在班里最多算是中等个，但壮实的身体却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拳头的力气也是名列前茅，班里男同学多少都领教过。古铜色皮肤，圆脸，头特别大，有少年闰土的范。开学第一天，从我站在讲台那刻起他就张着嘴，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让我印象深刻的不仅仅是他大而有神的眼睛，更是之后他成了我和周周老师的座上客，彼此之间你进我退，你来我往，后来成了哥们的故事。 幕后插曲：接四1班一段时间后，林主任和周周老师意识接到手的是一块硬骨头，工作难度相当大，具有挑战性。鉴于形势严峻，俩人歃血为盟，一起“冰糖煮黄连”——同甘共苦”，达成全面合作战略性伙伴协议，在四1班形成了只要一方老师有难，二人齐上阵局面。下乡那会，为方便家住市区老师到郊区上班教书，教育局有一支教师车队，定时定点接送郊区学校老师上下班。给四1班学生做思想工作，给孩子们“开小灶”，打扫教室卫生等等这类而错过教师车是我们俩“诸葛亮唱空城计——没办法”也是经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