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一生中两个最好的朋友——敦敏、敦诚简介

常真

(上图是北京西山正白旗村39号曹雪芹纪念馆图片)

　　曹雪芹一生中两个最好的朋友是敦敏、敦诚兄弟，而且保持了终生的友谊。

　　曹雪芹一生中写的《红楼梦》手稿、书信、书法作品、绘画作品等几乎全部没有保留下来，这是一个重大的遗憾，给研究曹雪芹的生平事迹和《红楼梦》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因此，他的朋友们留下的诗文就显得弥足珍贵，例如敦敏的《懋斋诗钞》(存诗词231首)、敦诚的《四松堂集》(存诗词137首)等，其中有几十首与曹雪芹有关。其他朋友也留下了一些诗文。这些诗文是研究曹雪芹生平事迹和《红楼梦》的极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爱新觉罗·敦敏(1729～1796年)、爱新觉罗·敦诚(1734～1791年)，兄弟二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六世孙、英亲王阿济格的五世孙。顺治帝曾以“谋乱”、“谋逆”罪赐死了阿济格，并剥夺了英亲王阿济格、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三人是同母兄弟)的封号，并将他们及子孙开除出宗室，贬为“庶民”。康熙时虽然恢复他们及后代的宗室身份，但是没有恢复亲王的封号。直到一百多年后，乾隆恢复了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的封号，但是却没有恢复英亲王阿济格的封号。所以，阿济格的后代包括敦敏、敦诚家的社会地位变化不大，或者说地位不高。

　　敦敏、敦诚的父亲胡巴一生几乎都在税务部门任职，曾任山海关税务副关长和喜峰口税务关长各多年。敦敏、敦诚在右翼宗学毕业后就到山海关、喜峰口协助父亲工作多年(中间有休假，可以回北京)。1761年，胡巴退休，父子三人同时回到北京各自的家。后来，敦敏担任过右翼宗学的副总管(副校长)、总管(校长)。敦诚则担任过宗人府笔帖式等职。

　　曹雪芹是在右翼宗学认识敦敏、敦诚兄弟的，曹雪芹和他们分开后一直保持着联系。敦敏、敦诚两家都住在北京宣武门内太平湖附近，他们有时会在家里或外面的酒店与右翼宗学的同学、校友或同事聚会。曹雪芹有时也会参加聚会。他们兄弟二人有时也会到西山曹雪芹家去。双方的距离有50多里，来回一般都是骑马。

　　下面是1761年秋，敦敏、敦诚到西山曹雪芹家看望曹雪芹时各写的一首诗:

敦敏《赠芹圃》

碧水青山曲径遐，薛萝门巷足烟霞。

寻诗人去留僧舍，卖画钱来付酒家。

燕市哭歌悲遇合，秦淮风月忆繁华。

新仇旧恨知多少，一醉酕醄白眼斜。

敦诚《赠曹雪芹》

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

衡门僻巷愁今雨，废馆颓楼梦旧家。

司业青钱留客醉，步兵白眼向人斜。

阿人肯与猪肝食，日望西山餐暮霞。

(注一: 这两首诗描写了曹雪芹家贫困的真实状况。用卖画来换酒钱，经常赊账买酒，家里经常喝稀饭。现在住的是“废馆颓楼”，房子周围长满了蓬草蒿草，而回忆起在南京时曾经是多么繁华！这两首诗描绘了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揭示了清朝政府所谓“低保”政策的真实情况。同时也说明了敦敏、敦诚兄弟始终不嫌弃曹雪芹这位贫困朋友，他们的友谊是人间友谊的典范)。

(注二: ①薛萝: 一种野草，指用竹子加野草扎的篱笆围墙；

②酕醄: 大醉的样子；

③白眼: 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用白眼看权贵，藐视权贵的意思；

④衡门: 房子已经没有门了，只得用一根横木挡在门口当做门。衡同横；

⑤司业青钱留客醉: 向朋友借钱买酒喝；

⑥步兵: 指阮籍，因为阮籍曾经担任过步兵校尉，故有人称阮籍为阮步兵；

⑦阿人肯与猪肝食: 东汉退休官员闵仲因为家贫买不起肉吃，有时买猪肝赊账也不行，当地政府出面干预令屠户每天卖给闵中一片猪肝)。

注: 本文参考了《曹雪芹与红楼梦》(河南郑州: 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年12月第1版)、《石头记的虚幻与真实——重读红楼梦》(北京: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22年8月第1版)等著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