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雨,下了几天了,忽而如絮如丝,忽而大如倾盆,似在提醒着什么、诉说着什么。每年的梅雨,就像一张张图画镶嵌在我的脑海深处,时常在眼前穿梭着飞舞着。 <br></h3><h3> </h3> <h3> 小时候,我家住在底楼又是临街,一到下梅雨,外面阴雨连绵,家中地湿墙潮,又闷又热。因外面下雨,阿娘买回菜便倒在地上拣,原来潮湿的地上更是一塌糊涂。那时,我每天盼着夜幕早早降临,人能早早入睡,将一切的阴暗、潮湿和阴暗、潮湿的心情融化在夜色中,阻挡在梦乡前。我多么希望,一年四季不再有梅雨这个令人发愁、令人烦恼的时候。</h3> <h3> 1983年5月,我平生第一次去疗休养,地点是杭州屏风山,在那里我深刻体验了梅雨新的“定义”。那些天也在下着梅雨,我们在山间“漫游”,细密的雨丝随着幽香的清风忽而向前,忽而朝后,盘旋着簇拥着自近向远飘洒而去,凉爽的感觉透过肌肤直达心田。那满山遍野被雨水打湿的花草和山下九溪十八涧的哗哗流水声像逐浪排空,早已把世间的种种杂念赶跑,只容得与这净空同样纯洁的心灵。在屏风山我第一次感到梅雨也有它的美好,也有它激励人的地方。</h3> <h3> 1991年后,我乔迁到管弄——市北一个绿树环抱的新村,每每下雨,对面湿透的楼房宛如屏风山上一个个小丘,下面幽静的雨巷也好似山间的一条条曲径,那芬芳的气息同屏风山如出一辙。无论多忙,雨中的我总有一份好心情。</h3> <p class="ql-block"> 与第一次乔迁不同,1995年、1999年、2010年我又三次搬家,三处都是高层,下雨时与第一次田园牧歌式的样子相去甚远,常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狂风大作,与远处的雄伟大桥和摩天大楼浑然一体。</p> <h3> 不过面对此景,我的心情也渐渐变化着,特别是搬到乔家路那次,这里位于上海老街,四周仍有成片的旧式民居,在旧上海最繁华的时候,这里或许夜夜笙歌。</h3> <h3> 然而,沧海桑田,那些古朴的建筑已年代久远,现成群成群地挤在弯曲的小道两边,高高低低、歪歪扭扭、破破烂烂,似乎一场大雨就会将它们完全坍塌。从旧陋的门窗望进去,常令我想起儿时自家的情形,想起家人的种种苦恼。</h3> <h3> 许多次,我在阳台上目送妻打着雨伞送女儿上学,走在曲折坑洼的路上,心想那些小路何时能像“正在消失的弄堂”那样快快消失,边上的居民何时能住进我这样的楼房。</h3> <p class="ql-block">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值得欣慰的是,乔家路去年终于旧房改造了,而且是本市当年启动“市区联手、政企合作”新模式进行旧改的首个地块,将要动迁居民5800户。2月份那天在附近一家小学举行的首场征收咨询活动,本应空荡的寒假校园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按照旧改规划,改造后乔家路将作为历史风貌保护区,以南面的徐光启故居与北面的书隐楼为核心,成为保留传统街巷的一条文化街。</p> <p> 说来也巧,6月29日第一天动迁签约,外面雨水如注,而前来签约的人拖家带口络绎不绝,好像比雨水还急。晚上当得知签约率一下子就到达了政策规定的85%的生效要求后,场内外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p> <h3>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它忽快忽慢、忽密忽疏的节奏,曾无数次地搅乱我的心绪,然而今年透过层层雨幕,我却看到一种涌动的希望,感到一种轻松和欢畅。</h3>